泪,滑落腮边,糖糖绝望的闭上了眼。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来救她。能救她的人被金索缚住了,离她越来越远,大叔……
仙与魔 第一百章 成败一念
心蓦地一沉,轩辕恨天立刻垂眸望向了脚下。
一片分崩离析的混『乱』中,一道蓝影以无与伦比的急速坠向了人间……
“灯奴?!”心脏瞬时缩紧,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结界在心内崩塌,轩辕恨天愤怒的攥起了拳。
五大随侍在哪里?
为何竟没有一个人保护她?
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再这样跌下去只怕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胐妖呢?
冷眸急转,锁住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他怎么追的那么慢?!出了七重城壁,被封印的妖力已完全解开了,他不应该追的那么慢!难道他认为,自己被系命索缚住了,就没有能力让妖族全族覆灭了吗?!
哼,他想错了,大错特错!
双拳攥起,直攥的指节青苍发白,咯咯作响。轩辕恨天又望向了那道即将被黑暗完全吞噬的小小蓝影,体内魔气竟一霎间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丝丝缕缕的沁出了金茧外,越聚越浓,越沉越黑,几乎掩盖了系命索的佛光灿烂。
救她,还是不救?!
墨龙在胸前隐隐闪现,帝天在臂中嘤嘤嘶鸣,急火『逼』得一双冷目赤红如血,只是一颗心却始终难以决断。
他只有一次机会,放手一搏,倾尽全力,必能挣脱这系命神索,就算挣不断,也总能挣出一条手臂,祭起帝天杀死任何一两名天众,让整个索阵再不复往日霸道牢固。
然后,攻下天界,毁灭天地,实现他转生以来的唯一执念!
又或者——
他挣脱神索,祭出帝天,救灯奴于生死一线!
成与败,生与死,他只能选择一样,都在他的一念间!
帝天乃是陪伴他一起转生的至宝,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力量的一部分,更是灵魂的一部分!
没有帝天,他不能保证可以赤手空拳的对付三十三天众和无数天兵天将。
他是狂傲,但绝不糊涂!
白影急追而落,渐渐靠近了蓝影,胐妖终于追了上去。灯奴,本王这次无法再救你,本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切都如计划一般,只要等到最后一霎。
墨龙渐渐隐去,帝天停止嘶鸣,随着无忧的手离糖糖越来越近,轩辕恨天的心终于趋于沉定。
灯奴,等本王回来!
等本王降服了天众之后,定会为你结一个完美的结界,让你在里面安然的躲着,然后再毁、天、灭、地!
一道金芒突然洒下,无声无息,悍猛凌厉,穿过魔塔碎片准确的袭中了无忧,胐妖登时如风中白纸一般,被击得漫无目的的飘飞了出去。
“谁?是谁攻击了胐妖?”
怒火瞬间如烈焰狂涛,掀的体内魔气疯狂的向外喷涌。嗡的一声鸣『吟』,帝天自臂中倏然闪现,墨龙在胸前凛凛浮出,伴随着雄浑愤怒的异兽嘶鸣声响彻天际,轩辕恨天暴起全身真力奋然一挣。
一道黑金夹红的炫芒裂破天地,糖糖猛的跌在了一个坚硬的物事上,强烈的熟悉感立刻传来,像大叔的胸膛,看上去无情冷硬,偎进去却炙热安然。
只是,不是大叔!
诧异的睁开了眼,糖糖发现自己半挂在一柄墨剑上,是大叔的剑——帝天!
泪水扑簌簌的落下,糖糖望见了自空中迅速跌落的大叔,松软的四肢,散『乱』的长发,无力,无为,无知无觉的像已然死去!
“不——”凄喊声撕心裂肺,糖糖只觉得心脏都要炸开了,被痛苦和悲伤充斥的要炸成一团血沫了,“救救大叔!求求你们,去救救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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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与魔 第一百零一章 爱与恨
呜的一声幽『吟』,凄厉绵远,糖糖知道是身下的墨剑在鸣『吟』,哀戚的整个剑身都在颤抖,泛出了一道又一道黑金夹红的光芒。
“帝天~~~”伸出两手抓住了冰冷的剑身,血与泪同时溶入了剑刃,一道纯粹的金芒倏然闪过,糖糖一霎间感到了与剑的心意相通。
她(它)们一样伤心,一样难过,一样为那个本该如天地一般不可撼动的男人痛着、泪着、担忧着。
“帝天,你能去救大叔吗?”小心翼翼的踩在了墨剑上,糖糖学着那几个仙众的样子立起了身。
金芒越来越盛,欺倒一切,肃朗乾坤。
糖糖浑身笼罩在金光里,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墨剑的剑芒笼住了糖糖,还是糖糖身上的金光映照了墨剑。
一团金『色』的光球在魔塔碎片间缓缓升起,像一轮初升的太阳。
“大叔!”张开了两臂,糖糖迎向了那道急速下落的身影,不计后果,没想太多。
她能接得住大叔吗?
帝天能承得住二人的重量吗?
这一切,糖糖都没有去想,她只有一个心念,她要大叔活着!哪怕是最渺茫的一丝希望,她也要去做,去尝试!
“嘭!”一声闷响,轩辕恨天撞在了金『色』的光罩上,继而像落入了水面,缓缓的、一点一点的沉进了光罩里,压在了糖糖身上。
“大叔!”承受不住那副伟岸身躯的重量,糖糖腿一软重重的摔在了罩子里。
手,至始至终都圈在大叔身上,搂的坚定,抓的用力,糖糖咬紧牙关流着泪,屏息凝神的抬头望去——
一双冷冷睁着的眸,晦暗的像越来越远的夜空,糖糖看到了那里面的懊恼、愤怒与冰冷,还有……
眸光一动,轩辕恨天狠狠的望了糖糖一眼。
只一眼,糖糖便觉得自己被宣布了死刑,被抛在了冰山环立的北极,被扔进了暗无天日的深渊。
“大叔?!”不可置信的撇下了嘴角,糖糖死死的环着大叔的腰。
不可以,大叔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她?冷冷的恨,深深的憎恶,除此之外,糖糖再也看不到其他!
双眸一合,轩辕恨天决然的闭上了眼,不想再听,不想再看!
他败了。
千年的努力,无数魔众的舍身跟随,五大随侍的重伤付出,都因他的一念之差,败了,前功尽弃!
“嘭——”烟尘四溅,灰埃弥漫。
长剑跌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悦耳,身躯跌撞在岩石上的声音沉闷厚重。
金光闪耀,护在糖糖身周让她像一枚金球般在地上弹了两弹,毫发无伤的坐在了崖顶上。
鲜血淌下了山石,糖糖看不清大叔到底伤在了哪里,只能看见他一次又一次的想挣扎站起,却一次又一次的跌了回去,鲜血洒的到处都是,强烈的刺激着糖糖的眼眸和记忆。
“大叔,就是那个人吗?”心在颤,手在抖,糖糖起身踉跄着走向了那座大石。
她要确定,她要求证,她像梦里多少次那样急于靠近那道身影,急切的哭喊着:“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一片黑压压的乌影涌来,仿佛黑暗的『潮』水霎时将糖糖与大叔隔绝在了两岸,是魔众!
披头散发,鲜血淋漓,糖糖从未见过至美至炫的魔众们如此狼狈。
若是人类,那副身躯估计已死去过上千百次了,但魔众们却能依然挺立,冷冷的护着大叔,冷冷的看着糖糖,像群狼守护着狼王,瞪视着猎人。
仙与魔 第一百零二章 滚
“回殿!”熟悉的语声隔着人墙远远传来,前所未有的沉冷,但糖糖却听出了那里面的痛苦,几乎每说一个字都要拼尽全力的痛苦。
大叔,他伤得如此之重吗?
一阵冷风吹过,糖糖心头一寒,一股强烈的空虚感瞬时侵入,仿佛整个心脏被挖出了胸膛,空的发痛。
“大叔?大叔——”恐慌的冲向了人群,糖糖想把他们推开,想把他们赶走,她怕,怕会被大叔遗忘在这黑暗血污的山崖上,忘记带她回去,回那座阴暗沉寂,却不再陌生冰冷的大殿。
那里是——她的家!
“筝~~~”两道弧光在空中闪过,像死神的镰刀在空中无情的挥下,糖糖愣愣的停住了脚,望着鼻尖前的两弯刀刃。
有鲜血顺着弯刃缓缓滴下,似弯弯的皎月在流血,是随喜,空手抓住了那两柄锋利的弯刃。
“随~~喜?”懵懵懂懂的抬头,糖糖望见了随喜的眼,两池寒水倒映着两弯滴血的月,残酷的冷。
“为何要拦我?!”一抽手中双刃,鞞呵挣脱了随喜的钳制。
“她是王的人!”水眸沉定,随喜冷冷的『逼』视着一脸愤怒的鞞呵。
“她害得王千年心血毁于一旦,还差点害死了王……”太过于激动,鞞呵的身躯晃了两晃,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合眸深深的一叹,随喜睁开了眼,水眸冷凝,再不复往日温暖, “那就驱逐她吧!”
脸侧的肌肉僵成了坚硬的石块,随喜根本不去看糖糖惊急伤痛的脸,只是公事公办的道:“王已下命,驱逐其他三界之众,不必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王命?大叔何时下过命令,为何我没听到?”急切的看向了随喜的身后,魔众早已退去,连仙众和人界的士兵也已走得无影无踪。
黑黢黢的山石静立在前方,上面已空无一人。
“大叔呢?!”涕泪纵横的大喊一声,糖糖终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当她的心莫名一空,当她面对鞞呵的攻击,出手救她的人是随喜而不是大叔时,糖糖其实已经有了心碎的预感——
大叔,他再也不会管她的死活了!
“滚!”冰冷的双刃寒芒四『射』,鞞呵多罗森然道:“滚出魔界!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我不走!”倔强的摇着头,糖糖一脸的惊、急。怒。
她还不知道大叔伤的到底怎么样,她还没有亲口跟大叔说一声对不起,她不能走,她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双目一寒,鞞呵多罗扬起双刃绝然划下——
“糖糖!”一团黑影闪过,山崖上骤然间只剩下了一抹紫影,冷冷的立在寒风中。
灯奴的哭喊声渐渐远去,随喜的话音亦遥遥传来,有丝慌『乱』的决绝:“你先回去,我会亲自将灯奴逐出魔界!”
“哼!”一抹冷笑绽放在艳丽的唇角,鞞呵多罗紫眸微眯,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
黄沙,荒漠,颓废的苍凉。
糖糖呆呆的坐在沙堆上,像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娃娃。
“走吧!”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将两枚银锭放在了糖糖身边,随喜的脸上笑意全无,只有一片深沉的凝重。
“王有命,天亮之前,若有三界之众还未退出魔界者,格杀勿论!”
仙与魔 第一百零三章 驴来了
轻轻一颤,糖糖没有说话,只有一颗泪,无声无息的滑落在风里。
随喜攥起了拳,咬牙狠绝道:“不要以为你是王的灯奴魔众们就会放过你。塔顶的那一幕,所有魔众都看到了。”
颓然的垂下了头,糖糖轻声道:“大叔他——会死吗?”
“不会!”转身,随喜挺起了脊梁:“王不会那么轻易倒下,更不会轻易放弃千年以来的信念!只是——你走吧!我不敢保证,王再见你时会不会亲手杀了你!”
“我倒真希望大叔能亲手杀了我!”吸了吸鼻子,糖糖将头埋在臂弯中搁在了双膝上,心中满是酸涩的悔恨。
如果不是她,如果她乖乖的呆在大殿里,如果她没有一意孤行的去找大叔,那大叔就不会败,更不会受伤!
都怪她!
泪无声无息的淌落,糖糖坐在小沙丘上独自听着冷风呜咽,狂沙肆虐。
随喜走了,她是一个人了,她该何去何从,何处为家?
自从掉入到这个世界以来,糖糖第一次感到了孤独,像彻骨寒风,冷冷的渗入灵魂。
她能忘得了大叔吗?她能就这么无牵无挂、没心没肺的走吗?
“嘚、嘚、嘚……”沉闷的蹄声由远而来,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糖糖眼中。
“你——”四目相对,驴和人均怔了一下,有些意外的尴尬。
冷风嘶啸,一片沉寂的狂躁。
“你(们)也要走了吗?”受不了这种尴尬到近乎于诡异的气氛,驴和糖糖几乎又是同时开了口。
无奈的闭上了嘴,糖糖默默的点了点头。而驴则是幽幽一叹,用蹄子刨了刨黄沙道:“其实,我们并不属于这里。走,是应该的!”
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