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思前想后都觉得自己亏本了。
因为在这一个月里,他好酒好菜的照顾着的同时也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何亦歌以后能带给他什么好处,当这种算计和期许落空后,是个人都会不爽。
在觉得自己亏本的情况下,他极其难得,顺便也担忧了下会不会真的出事。
然后,他又以一个经常混迹在赌场的老油条,自以为是的判断道,按照马强他们么,应该不至于把一个好端端的孩子弄的下场凄惨吧?并且自己的儿子长的挺不错的,和他那个婊。子妈一个样。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有时候的确很天真,或许说是自我安慰更合适?
虽然这个孩子是他的儿子……
何大龙起身进屋的时候,脑中胡乱的想着。
可是,谁又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对啊,自己为什么要担心?万一不是呢?
当年自己强。奸她的时候,她就不是个处。
谁知道当年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她提前几天怀上的?
那贱□竟然还敢跑,想到这,何大龙不禁冷哼一声。
何大龙忽然想起何亦歌他妈妈的情况就是,那一丁点对何亦歌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心中满腔都被怨毒和不满替代。
特别是在想起她的时候,想要做点什么来发泄发泄,以前有何亦歌这个人肉沙包,而现在屋中空无一人,只能以酒解愁。
这一个月堆砌出来的好形象在他打开酒瓶盖的那一刻消失无踪。
能装一个月,是马强的极限也是何大龙的极限,他忍了这么久,今天终于可以释放出来。
随着一个一个的空瓶子的倒地,何大龙迷迷糊糊的歪倒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使他没有想到的是,两天后,从赌场出来的他又一次看到了儿子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应该说,是自己无意间看到完好无损的儿子在路边的花坛旁坐着发呆。
那种复杂的心情,何大龙在自己脑中搜索着有限的词汇量,搜索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情。
反正喜悦占了大半。
不过他还是比较怀疑是不是他偷偷逃出来了?如果是这样,自己还是赶紧躲起来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不过,难道是爬上了老板的床,回来孝敬自己?
乱七八糟的念头充斥在脑中,让他举步不前,躲在一处偷偷观望,不时看看周围有没有马强的人出现。
14、Chapter 14
第十四章
何亦歌推开门便看到一地横七竖八的酒瓶,桌子上未收拾的残羹剩饭。
并且屋中还弥漫着因为憋闷而造成的酸味和淡淡的酒气。
难闻的味道令他皱了皱眉,然后挽起袖子就开始收拾屋子。
给芦荟浇水。
拍打灰尘。
清扫地面以及桌椅。
除了酒瓶,地上还有这两天来积攒的灰尘,屋中家居并不多,所以要不了多久就拾掇好了。
一切都恢复如初后,何亦歌洗把脸,换了衣服后接水烧水。
王晓旭正在屋里看电视,听到上面有响动,猛地直起身子把电视按了静音。
确定是何亦歌家那间房有动静后,王晓旭拖拉上鞋子就窜了出去。
“你又野哪去!”王婶从里间探出头冲儿子背影喊道。
“我去楼上看看,是不是亦歌回来了!”
闻言,王婶一怔,想到这两天何大龙的行径,心里不免又生出一些不忿。
还以为亦歌他爸终于不再和从前一样荒废下去,不喝不赌,知道为孩子的以后打算,好好过日子了。
谁知道,也就那么几天……
“唉,这孩子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爹”摇摇头。
王晓旭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何大龙从外面进来。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王晓旭作为小辈并没有和对方打招呼,哼了一声先上了楼。
何大龙被这半大小子这么没面子的鄙视,也不在意,摸了摸鼻子,跟在后面上去了。
王晓旭正是生龙活虎的年纪,脚步快。
等何大龙进来,他已经没规没距的坐在那四方小桌上翘着腿开始问东问西。
问何亦歌这两天去哪了,怎么都没见人影,是不是生病了……
老师那我帮你请假了。
何亦歌静静听着,面色如常,拎着刚烧好的热水,给王晓旭倒了杯白开水。
杯中升起热气,王晓旭看他端茶过来,赶紧把屁股挪到凳子上。
这个时候,何大龙站在门口,说话不大自然,开口道。
“亦歌啊,你回来了~”
何大龙头发乱糟糟的,双眼因为熬夜和工友打麻将而布满血丝,神色颓唐,将近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完全不是那回事,十分显老。
何亦歌转身把垃圾放到门外,嗯了声,算是回答
“你是怎么回来的?”何大龙没进屋,小声试探的问道。
何亦歌听到何大龙的问题,抬眼看了看显得很踌躇的何大龙。
何大龙没听到回答,心里又着急又疑惑,但有外人在,他也不好直截了当的把疑惑说清楚,便尴尬的杵在一旁。
王晓旭一边惊异于何大龙温和的口味,一边拿眼睛看着何亦歌,确定人好端端的没事儿,才放下心道:“你这几天怎么了啊?是不是不舒服,学校你也没去,家里也没见个影子”说道这句话,眼睛不自觉的看了看何大龙。
何大龙生怕这件事被街坊邻居知道,他还要继续在这里生活,做出这么没脸没皮的事儿,以后还怎么过下去?要是风言风语的传到工作的地方,可能连饭碗都要丢。
他一直就指望着那一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过日子的。
他掏出烟蹲到外面走廊抽烟,任两个小的在屋里聊天,不时静静屏住气息偷听聊天内容。
不仅王晓旭的妈妈对何大龙失望,所有周围的人看到何大龙恢复如初的德行都是要叹几声的,不过更多人都在疑惑为什么没看到何亦歌的身影,更有甚者还猜测是不是孩子离家出走了?
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也不好深入的询问,大多数只是随便问几句,都被何大龙用:“孩子去亲戚那里玩了”搪塞过去。
终于等到王晓旭下楼,何大龙脚旁也一地的烟蒂。
他不是太好开口的走进屋子,看了看独自站在一旁喝水的儿子。
谁也没说话,气氛诡异,总觉得两个人的气势调转了一样。
“亦歌啊,这两天过的怎么样?”何大龙装模作样的问着,坐到凳子上,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假模假样,神色游离。
何亦歌虽然不太清楚事情的始末,但终归晓得是个令人寒心的事情,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他真正的儿子,少年会是什么反应呢?
想到这里,何亦歌放杯子的动作顿了顿。
不太想和何大龙说话,听到何大龙的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何亦歌情绪难得外露,这一眼就像冰刀,割的何大龙那还想装慈爱的面具千疮百孔。
何大龙看到儿子那近乎冷漠的眼神,不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愣住了。
而再等他回过神,何亦歌已经拎着垃圾出去了。
何大龙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心虚,十分不像他的作风的哆嗦着手掏出烟,点燃,猛烈的吸了几口,稳了稳情绪,他想不通为什么一向怯弱的儿子会有那样冰冷陌生的眼神,难道真的被六爷看上了?
要报复自己?
想到这里,何大龙一阵心凉。
他突然记起了从前对儿子的方式……
越想越后怕。
他如坐针毡,不一会儿,小小的房间便烟雾弥漫,烟味呛鼻。
何大龙忽然暴躁的扔了烟头,觉得是自己想太多。
肯定是自己想太多。
在他的认知里,儿子从来不敢和自己作对,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叫人报复自己,更别说,就算爬上床,他也就是个挨。操的货,和她婊。子。娘一个货色,能有多大能耐?再说了,保不准是他自己跑回来。
如果真是他偷偷跑回来,自己亲自把他送回去,岂不是大功一件?
何大龙越想越得意,终于安了心。
觉得,应该再观察一段,不能乱了阵脚。
此后几天,何亦歌照常上学下学,作息一如既往,完全没表现出来什么不妥。
这让何大龙摸不准头脑,想要去马强那里探探口风,问问怎么回事,但又没胆只好作罢。
而何亦歌对何大龙所表现出来的鬼鬼祟祟视若无睹,比起从前还有回应,现在基本上只是两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不过,好像的确是陌生人吧……
“你妈妈啊”王晓旭想了想说:“记忆里她是个蛮漂亮温柔的人”说完瞅着何亦歌后犹犹豫豫的问道:“那个,你怨不怨她?嗯,就是你妈妈她……”
何亦歌知道他想问什么。
搭好衣服,衣服上的水珠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很快衣服下面的地面就湿成一片,他双手压住晾衣绳,也看向王晓旭,点点头。
他应该是怨的吧?
不然这少年的心中那份想要找到她的执念为什么会这么深。
就是因为太怨,所以想要找到她,问一问,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离开。
王晓旭拍拍何亦歌的肩:“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妈妈。你爸,我是真不喜欢,总觉得你妈走的对!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们那会儿年纪都小,能知道些什么啊?回头我帮你问问我妈去”
何大龙不在家,中午何亦歌一个人随便煮了碗面条。
因为何大龙的恶习难改,街坊邻居纷纷气愤难平,很多大叔大婶心疼这么个半大小子,怕他这混账爹让孩子饥一顿饱一顿的过,于是,这个送蔬菜,那个送米面,就算有旧衣服,也是洗干净才拿来给何亦歌穿。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何亦歌找到一份在武术馆当陪练的工作才终于成功拒绝别人的好意。
说是陪练,其实就是挨打。
本来就凭何亦歌这身板,当陪练人家未必都要,但奈何这家武术馆一到周末就特别忙,纯挨打的陪练人数本来就没什么人愿意干,忙起来更是找不到人,索性一些歪瓜裂枣都招进来了。
那家武术馆的馆长看到负责招人的主管带何亦歌进来后,就十分不满的瞪了眼,意思是,这么瘦的也找来?你眼被牛粪糊住了吧?
主管像是料到馆长会是什么表情,淡定的拎出三块不掺杂水分的木板给馆长看,然后凑到他耳朵旁说了一句。
那馆长听了后,神色古怪的在何亦歌身上停留了几秒。
“那就先试试”
这一试就直接留下来了,介于何亦歌还在上学,以及武馆的确只有周末是特别忙,嗯,更多是为了节少开支,不花没必要的钱财。
当场拍板决定何亦歌只需要周末这两天来武馆当陪练,管一顿午饭,一个月四百五。
双方都表示没什么异议。
充实平静的生活让何亦歌暂且不去想有的没的。
……
至少表明看起来,日子好像的确平静而普通。
作者有话要说:累
15、Chapter 15
第十五章
周日
宽敞明亮的武馆内,黑压压一众热血少年、半大小子正在挥汗如雨。
具是穿着宽松统一的灯笼裤、短袖,衣服背部还都印有大大的“武”字。
稍大的正带着拳套练习拳法和腿法,而略小一些的孩子则在场馆内练习基本要领,根据年龄层的不同,有不同的教习者在一旁指导。
一般需要陪练的学员都倾向于十八九岁以上的年龄层,这个年龄段,对于武馆的教习内容相对来说已经有了一定的熟稔度。
练武的孩子,体格比一般的同龄人看上去要健壮的多。
这样一对比,带着护具拿着软靶站在一个学员对面的何亦歌就跟小鸡仔似地。
那学员对于自己分到的弱小陪练,并没有什么不满,听从教练安排,一下又一下的练着。
刚开始怕自己劲太大,把对面那瘦小的少年给踹个趔趄,试了几次后,发现对方表现的挺稳,就放开了手脚,认真练习,每一个挥腿和出拳都拼尽了全力,练到鸡血处,身上就像被拧了发条,完全沉浸在抬腿出拳的套路里不可自拔。
这里面每一个少年都是满脸热血认真的模样,只有极少数几个年龄大的在边聊边练。
何亦歌的手背因为上次对方不收人,劈了木板才勉强收的。
劈是劈了,但也受了些皮外伤,缠着布条。不得不说,就算何亦歌的灵魂表现的再有韧性,夜晚练习再勤奋,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全和这具脆弱的身体同化,就算他不嫌疼,裂口子了就是裂口子了,想要一夕之间就百炼成钢,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亦歌也并未表现的太急切,自从他上次病了一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