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子刚刚到底算的是什么?
抬头看向桌边的离欢,只见男子亦是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铜钱,半晌才将铜钱从地上拾起。
“去雾山!”看了一眼亭外凌乱的物景,思索良久,男子淡笑着向亭外走去。君行兄,五年前,是你救了我,现如今恐怕要轮到我去救你了。
南国北境的官道上,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不急不慢的在小道上行驶着,马车外驾着车的老仆人苍老的脸上带着一丝愉悦的笑容。再过不久就又能看到那母子三人了,看了一眼身下转动的钢铁轮轴。心中不由得感叹起那位凰主聪明的头脑,连设计的马车都比其他的马车舒服上许多。一路上这么走着也不显得颠簸,这人老了就是再强健,也是经不住颠簸的。只可惜这马车的工艺太过繁杂,锻造时间极长,无法在国中广泛使用,现如今这宏国之中也只有这么一辆而已,要不然,宏国那些如他一般的老人家出门就舒坦了。
转头看了一眼马车中正在浅眠的俊美男子,数日来因着牵挂着南国的几人,男子将大量国中的事物集中起来一一处理妥当,坐上了马车了方才休息了这么片刻,当真是幸苦了,不由得,老仆人想将马车的速度放慢了下来,让马车上的人多休息会。
“洪伯,远处来的可是凰盟的信使?”正当洪伯的手靠近马车上的拉杆的时候,男子清冷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老仆人手间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只见马车的正前方却是有一匹印着凰盟标志的快马向着这边的方向驶来。
“是!却是凰盟的快马”,老仆人激动的将马车停在道边,冲着那方马上的人高喊,“前方凰盟子弟停下”。
已经行至不远处的凰盟子弟看了一眼那边路上停着的马车上的精神矍铄的黑衣老仆人,立即翻身下马,向着马车方向走来,“洪总管!”
“凰主可是有事交代?”看着青年男子身后的背囊,洪伯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
“凰主命我赶回宏国,将与书信以及与南国的协议交与宏皇陛下手中。”看着眼前这位老总管的举动,青年男子恍然大悟,能让眼前的老人甘心做车夫的,可不就是宏国那位宏皇陛下吗?
“将书信和协议取来!”洪伯感觉到身后的一丝瞬间变得清明的目光,朝着眼前呆愣的信使挥了挥手。
“遵命”,信使从背囊中取出刚才所说的两物,恭敬的交到老人的手上,从老人的手上接过驾马的拉杆,便兴奋地鼓捣起这辆宏国中独一无二的马车。
马车内,男子扫了一眼老仆人手中的物件,从中将信件取出,仔细阅读起来。看完之后接过老人手中的协议扫了一眼,冰唇轻起,“让信使通知宏国农田署以最快的速度筹措最多的粮草,送往南国的西疆边境军营”。
“主子,这般做,会不会影响国内······”洪伯在一边忍不住提醒。
“不会!”男子的眼中有了一丝笑意,如今的四国之中,最不缺粮的就是宏国了。
“是”看着男子眼中的笃定,洪伯放下心来。转念一想,却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宏国自从凰主来了以后,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缺粮了。当即转身走出马车,对着门外拿着拉杆愁眉苦脸,毫无头绪的信使如此这般交代一番,才又做回马车的驾驶专用座,在信使惊奇的目光中将马车发动起来。
“洪伯,加快速度!”马车上的男子拿着手中的信,向门外驾车的老仆人命令道。
“是”,一声回应,手上的拉杆一用力,前方的马匹速度立马提升。
南国的平静的官道上,马车一路掠过,在路上卷起滚滚烟尘,向着远处的京城方向驶去。
南国京城北郊的周府之中,周金磊等人看着眼前的中年憨厚男子,一打听之下,竟然是镇国将军府中人,当即脸色不好看起来。
“不知沈副将来我周府有何要事?”在安丽的推动下,周生才懒懒地发问。自从上次秦氏在周府闹过以后,周家的人对镇国将军府几个字听着就觉得不舒服。眼前这人还是冉家成身边的近身军,显然更加不受待见的了。
沈副将看得出周府中几人对自己并不欢迎,那一日的事他也是听说过的。当年的事本就是将军的不对,老夫人还上周家来大放厥词,也难怪周家的人对将军如此的不待见。甚至在气愤之下,放下了世俗的偏见,有意成全那位世子了,为了这件事,冉家成在军营中发疯一样的训练自己,差点没累趴下。想起两府中人的关系,当真是亲家变冤家,错综复杂的紧。
“沈某贸然打扰,实在是迫不得已。有些事,沈某人不得不寻求凰盟的帮助。”看了一眼周金磊身边的美丽女子,沈副将尽量把姿态放低,以免触及周府人的不悦情绪。这两天看着冉家成在京城中日夜不停的寻找却毫无头绪,情急之下,不由的想到了如今暂居在周府的母子三人。
传言当中,凰盟势力庞大,在宏国追踪各种逃犯亦很有一套,若是她愿意帮助,相信事情会好办的多了。如今南国与宏国乃是合作关系,这件事上请求帮助应该尚算可行。
周府中人听了沈副将的话,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公事,那就没有问题了。几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向着后院走去。几人刚刚行至角门口,安云颇有些不放心的走回到自家外孙女的面前,附耳过去,“飞凰,跟他只谈公事啊!”。
看着眼前的安云如同孩子一般的紧张表情,飞凰轻笑着点点头。不由得心中有些嗔怨,那人倒是越发的厉害了,竟把自己身边的人收了个遍。
大堂之中,飞凰听了风尘仆仆的沈副将所言的事情经过,坐在一边思索良久,许久,终于了然一笑,“沈微等人抓了冉将军的弟弟,这几日却没有弃尸荒野的迹象,看来西疆毒教中人对冉家军还是有所求的,暂时冉家宝是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一旦冉家军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恐怕就难说了”
一边的沈副将听了,顿时明白了女子所说的意思,“那么凰盟可否······”
“既然我凰盟已经与南国合作,对于西疆国的奸细自然也属于我们的清理范围,我凰盟定会尽力找寻令府中的二公子”,说到此处,想起自沈君行走后日日到周府隐身暗处的男子,飞凰的明媚的眼中有了一丝犹豫之光,“这件事希望沈副将不要告知冉将军。”
“这个······沈某人明白了”,看了一眼女子身边的两位小儿,沈副将终是叹息着答应了。这件事将军不让人传开不就是怕这边的人知道吗?只是这般苦熬着也不是办法。如今管理着将军府的沈家人只想把将军府中的闹得不可开交的老夫人的事解决了,其他的事,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
“娘亲!”看着离去的中年男子,君若彤和君若非走到飞凰的面前,欲言又止。这几日,那人夜夜到周府一坐就是半天,若彤和若非表面上没有什么,但是毕竟有着难以割舍的血缘,怎么可能一直无动于衷,
“如果想帮他,就派人盯着镇国将军府吧!”飞凰看着两个孩子眼中的一抹同情之色,倒是浑不在意。若是真的一点感觉也无,那岂不是冷血无情。
夜晚的镇国将军府门口,众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集中在门口,得到的消息依旧是令人失望的。看着众人疲累不堪的模样,男子的脸上有了一丝愧疚,为了自家的家事让几位随行的将领也跟着受累了。
朝着几位将领挥了挥手,“众位受累了,两日后便要前赴边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看着面色亦是不堪的冉家成,深怕这位年轻的将军累坏了,皆走上前来,“将军,冉城守很快会有消息的”。
“众位回去吧,将军这里,沈某会看好的。”看出众人的担忧,沈副将朝着众人点点头。
将军府的书房之中,男子枯坐在一片漆黑之中,门外的沈副将见了,缓身走到烛火边,将蜡烛点亮,看着毫无睡意的男子,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向门外,默默地将大门合上。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拿起烛火走向那往日低眉顺首的妇人居住的厢房之中巡查。一番细细搜索之后,在床下找到一个精致的木盒,与在浮云国时见过的如出一辙。颤抖着劈开木盒外的锁,里面的瓶瓶罐罐让人几欲作呕。烛火映照之下,看到其中的一个琉璃瓶中一中万分熟悉的虫体,男子的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怒意。
忽然之间,身后一阵钝响,一道虚影从男子的眼前闪过,转过身追去,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取下厢房大门上一把利刃之下的字条,行至烛火之前,将字条展开,看完上面的内容,男子双拳紧握,将字条放在烛火上方点燃,火光之下男子的鹰目中闪动着忽明忽暗的幽光。
京城的一处烟花楼,楼中的寻芳客搂着怀中的烟花女子尽情的欢乐。世间最热闹的地方永远是这种寻欢作乐的场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浑浑噩噩。一身戎衣的刚毅男子在烟花楼中一路走过,身上的煞气让周围的人都为之侧目。
行至楼中的一处偏僻的厢房,男子在门口伫立良久,在即将推门进入的那一刻。厢房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
飞云看着前来赴约的男子,几年不见,男子的脸上没了与那人在一起时的满足安乐,多了许多的郁结愁苦,本应年轻俊挺风华正茂的脸上竟有了几条细微的纹理。虽然身居南国的要职,眼前的人看起来也活得不甚轻松。感觉到身后女子锐利的视线,飞云连忙让开道,看着男子跻身进入之后,转身将门关上,在门外看守着。
男子站在厢房门口,看着在厢房之中依然自得坐着的清秀女子,想起昨夜在女子厢房之中发现的蛊虫,眼中寒光迸射,半晌,男子闭了闭眼,强忍下心头的怒火,开了口,“家宝在何处?”
“他现在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将军不用为他担忧。”沈微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原本以为自己会恨他无情,可是经过几日的时间,方才发现即使落到这般的田地,都依然想要将眼前的男子挽留。缓步走到男子的跟前,伸出双手想要抚摸男子的轮廓,却被男子扭头避过。
“将军不想知道冉二少的下落了”,仿佛抓住了男子的把柄一般,沈微在一边轻笑。
感觉到男子瞬间僵硬的神色,女子迅速扑入男子的怀中,“五年来,沈微自问对将军心无二志,为何将军却对我这般无情。即使那人变了心,将军的眼中依旧没有我,难道将军的心是石头做的么?”说到此处,想起那一日在京城的大街上看到的一幕,沈微的眼中满是对那人的浓浓妒恨。
“五年前若不是你······如今,她与我便一如从前”,看着眼前的满脸妒恨的女子,冉家成只觉得无比丑陋,“你便是那个军营中的西疆奸细!”
听着男子笃定的说法,女子的身体不由一僵,从男子的身边退后,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没错,是我,怪只怪将军眼中没有我,她是什么?她只不过是一个商户女,只靠着脸上那几分颜色,如何配得起将军你。何况她蠢钝如猪,我派人拿着那周氏的丝帕威胁一番,便蠢得真的去偷布兵图”
“为何刀会在她的手中?”想到那时她的无助,男子心中一阵揪痛。
“那时她怀着孩子浑浑噩噩,我没花多大的功夫就用魅惑之术将她催眠了,将一把染血的刀放在她的手中又有多难!可笑的是,我未曾出手她便自己跳入了断肠崖中。怪只怪命运对她实在太厚,不但没死成,还成了宏国的公主,”看着男子脸上的悔恨,沈微心头生闷,忍不住在男子的心头再加上一把火,“只不过如今,她对将军怕是无心······”。
女子还未说完,脖子已经紧紧的被眼前双目通红的男子扼住,将她高高的举起,挂在半空中,随着男子手间的紧手,女子颈间的皮肉扭曲着。
“将······军,是不想要·····冉家宝······的······命了吗?”沈微的脸上有了一丝诡笑,虽然冉家成表面上对家人甚是冷清,可是五年的时间已经让她足够了解他的一些细微的动作。家人,的确是他的致命伤。
果不其然,男子的手猛然间松开了,沈微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既然将军对我如此无情,我不妨开门见山的告诉将军,南国与西疆之战,我们要南国军队输”,看着男子眼中的震惊,沈微从地上爬起来,从怀中掏出一面西陵将军府的令牌,放在桌上“只要将军答应,冉家宝便可以安全无虞,他日我父大业一成,将军便是我西疆国的第一功臣,沈微对将军的心也至死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