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谨记副教主的教诲,谢副教主给属下改过自新的机会。”看见两人神色的改变,飞云方知这一步棋算是没有走错,慌忙不迭地上去扶着身形不稳的沈微。
清冷的宁安宫中,原本雍容华贵的皇后柳婉看着端着白绫,匕首,鹤顶红的一干宫人,满脸疯狂之色。
“你们这些贱婢要干什么?我是皇后。我是太子的母后,陛下马上就要驾崩了,你们谁敢动我,我就让皇儿将你们一个个都五马分尸。”
“娘娘,太子已经被废了,虽然娘娘意图篡位,陛下却仍然体恤娘娘,愿意给娘娘一个体面。陛下有旨,娘娘仙逝之后,可由废太子带往封地风光大葬。”老太监看着眼前的妇人,争了一辈子,抢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最后还不是栽在了帝王的手上。
良久,看着宫殿中央奋力挣扎不肯就范的的妇人,想到那在病床上仍在等候回复的南皇,老太监朝着身边的人点头示意。几个宫女太监走上前一把摁住疯狂挣扎的妇人,将三尺白绫套在了妇人的脖子上。
“叶轩,我对你一心一意,你却视我如仇敌,终不过是为了那个异族的妖女,你这般做,那人也不是你的······妻”随着颈间的白绫被拉紧,妇人的挣扎渐渐褪去,双目不甘地睁大,终是没了气息。
乾阳殿,老太监走到脸色惨白的南皇叶轩面前,将皇后的金箔金册恭敬的放在一边,看了一眼龙床边的低着头的青年皇子,向着宫殿外走去。空旷的宫殿里,仅余下一对久不见面的父子二人。
“弘宣!众多皇子之中,你与我最是相像,聪慧果决,能当大任。如今,南国的路朕已经为你扫平。日后,这南国便是你的天下,由你来治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叶轩看着眼前的俊逸男子,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肩,目光中充满了近乎执拗的期待。
“弘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男子有力的回复在宫殿中不断发出回音。苍老不堪近乎筋疲力尽的叶轩看着男子眼中的坚定终于满意地卧倒在床边。
南历八百二十四年四月十三,南国皇帝叶轩驾崩,享年四十八岁。南皇驾崩之后,立七皇子弘宣为帝。三日后,宣武帝登基,南国正式进入宣武帝统治的时代。
皇宫内院之中,男子循着记忆缓步寻找着一间厢房。许久之后,行至一处极为偏僻的宫殿,看着宫殿中的一间厢房之外的陈旧大锁,男子的眸中有了一丝光华。在他的记忆中,这里便是南皇叶轩的另一个秘密的书房,里面的东西承载着他一生中最遗憾的梦想。
看着眼前的大锁,男子双眸微凝,手间一用力,大锁便瞬间断开了。推开房门,随着一阵轻灰落下,男子进入了厢房。抬眼望去,厢房之中,到处是一名美丽女子的画像,或坐或卧,或嗔或笑······此时,正对面画像上女子的一双耀眼的蓝眸正直直的望着迎面走来的他。
一室之内,男子站立良久,眼中似有波涛汹涌,最终男子转身消失在了僻静的深宫废殿之中。
第三十四章 西陵凤,亡!
经历了左相府与西疆国阴谋篡位事件之后,南国百姓群情激奋,呼吁新君讨伐西疆古国,抵制西疆国的一切商货往来。南国内外更是进行了一番大清洗,左相一派被尽数清洗出了朝堂,那位西疆国的和亲公主西陵凤也被关进了刑部的牢房。南国与西疆两国之间的关系再次陷入冰点,两方驻守在边疆的军队都隐隐有着爆发的迹象。
走进南国皇宫,看着眼前井然有序的巡逻士兵,冉家成的心头有一种感觉,这南国的皇宫自新帝登基的那一刻之后仿佛经过了一番洗礼,到处都焕然一新。看着宫殿中表情肃穆的太监宫女,竟让他有一种回到军营的错觉。
在老太监的指引下,走过一道道宫门院墙,进入南皇新设的议政偏殿,一双鹰目在看到偏殿上那熟悉的人影时,脚步有了片刻的停顿。
将视线转向上首的南国新帝叶弘宣,行至王座之下单膝跪地,“臣冉家成参见陛下!”
“冉爱卿于朕有恩,不必多礼,”龙椅上的叶弘宣看着眼前刚毅男子,几年不见,已经由军营中的小小的军中小将成了掌握南国数十万大军的镇国大将军。虽然其中不乏因为先皇的有意提携,但是如果没有真本领以那人的心思是断不会让他发展至今,最难得的是眼前的人有着朝中许多人没有的忠心。
“是臣应尽的本分”,男子起身走过身边的席位,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眉目如画的女子一眼,几乎错不开视线。
“冉爱卿,与飞凰公主是旧相识?”看了一眼旁边的神色淡定的女子,叶弘宣脸上有了一丝笑意,锐利的目光中有了一抹探寻。
“本宫自幼在南国长大,曾与冉将军有过数面之缘。”飞凰看了一眼上首的面容狂肆的男子,不知为何那眼中的笑意让人觉得有着一丝诡异。今日一早,凰盟中便收到南国皇室的邀请函。以皇室之礼迎接宏国公主入宫议事。他国新帝登基,以礼相邀。作为宏国的公主,自然是不能推辞。
听到女子的回答让立在一边的冉家成心头一滞,心头苦笑,原来,他与她的关系如今只是数面之缘。
“原来如此”看着女子脸上的平淡,扫了一眼殿上脸色不堪的戎衣男子,叶弘宣的心中有了一丝了然。
“今日,朕请公主前来,意欲与公主协商对西疆国的战事。”叶弘宣看了一眼下首的两人,“相信公主也听说了我南国近日所发生的事。西疆国多年来对四国图谋不轨,先欲图谋我南国地境,实际上意在直取宏国的江山。若是不给以严惩,西疆古国必然亡我之心不死。不知公主以为然否?”
“这是自然,这几年各国境内西疆奸细活动频繁,意图明显,已是人尽皆知”,飞凰看了一眼那金座上的男子,那双琥珀色眸子让人人有些看不清透,“只是不知南皇有何高见?”
“朕听闻,公主总揽宏国凰盟一切事物,与宏国国君共掌宏国的内外事务。如今南国欲与宏国合作,共抗西疆,不知公主可否就此做出答复?”叶弘宣看着下首的女子,淡淡而坐,神情怡然,眉目间说不尽的风流意态。这般的姿容的确堪称绝世,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美貌的花瓶,没想到身后会有如此强大的势力。看着台下的冉家成,若非西疆国作祟,如今的佳人岂不是眼前冉大将军的夫人,何至于让那位抢了先。想起那一双耀眼的蓝眸,男子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不知南皇想要哪方面的合作?”
“为迎接此战,我南国已经在西疆边境屯兵五十万,只是与西疆的战役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军队的粮草用量庞大······”男子说到此处,欲言又止,看着下首女子微微挑眉,脸上有些许囧色。再精英的军队,没有粮草,亦是一句空话而已。南国这几年内与发生过数次的冲突,大大小小的战争消耗亦不在少数,再加上灾年荒年对百姓的贴补,如今的国库想要长久地支持一场战役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南国北疆与宏国接壤,几年之间宏国的飞速发展,叶弘宣尽数看在眼中,多次派人前去查探,方才知道宏国的一亩地的粮食产量竟然是南国的三倍。世人皆知宏国乃是寒凉之地,作物是不可能有那么高的产量的。细查之下却是毫无所获,即使重金利诱,也未能从宏国找到其中的奥秘。而传言当中眼前的女子就是宏国几年来迅速兴盛的原因,无论传言对错与否,只要凰盟属她所有,那么眼前的困境对她而言也许就不是问题了。
“若是粮草上的支持,我凰盟自可以做出回应”,如今玉佩空间已经扩大了几倍,里面堆积了大量的粮食,宏国经过这几年的繁衍生息,再加上皇室农田署有空间中的杂交嫁接技术,已经不需要空间里的粮食维持生活了。现在要支持南国战争所需应该不是问题。想到此处,飞凰看向座上的男子,“南国所需粮草,尽可向我凰盟索取。”
一边的戎衣男子看着身边言辞慷慨的飞凰,五十万大军的粮草,一口便应了下来,世间有几人能够做到。第一次颓然的发现,他对她有多么的不了解。
“好,公主果然是女中巾帼,”本以为眼前的人会百般推辞,没想到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了,男子的心头有了一丝快意“镇国将军冉家成听旨”。
“朕命你整顿军队,五日后赶往边境,主持大战事宜,务必给西疆古国一个痛击!”
“臣领旨”男子看了身边人一眼,五年前,与西疆之战她便陪在他的身边,如今是不是也会如此?想到此,男子的深邃的眼中有着淡淡的惊喜。
“南国大军粮草,会由我凰盟子弟送至边境,冉将军尽可放心。”看到男子眼中的希冀,飞凰处于本能的回避。既然已经放下了,如今又何必凑在一起,徒增他人的烦恼。
听到女子的话,冉家成的脸上有了些许失意,是啊,如今有了那男子,她又怎么会容许自己的接近。
皇宫之外,女子步上了宫中回府的马车,马车上的徐嬷嬷看了一眼女子身后跟着的男子,脸上一丝不满划过,看了一眼神色平常的飞凰,便将帘子放下了。如今自家小姐是行世子的未婚妻,这男人还跟在后面算什么。
“嬷嬷,没事的。”看着女嬷嬷满脸的不悦,飞凰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虽然年华老去,但是徐嬷嬷的脾气却与若彤越来越像了。总是有一点心思也表现在了外头。
“小姐,行世子对你是极好的,你看周府送过来的那些花······人都出门了还这般惦记着小姐”徐嬷嬷看着眼前女子眼中似笑非笑的面色,有些讪讪的转过头。
看着徐嬷嬷转过头,飞凰从发间取下头那根飞凰玉簪,缓缓的抚摸着上面的图腾,那暖玉的温度从手间传出。忽然之间看到玉簪后的一句话,飞凰明媚异常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吾妻飞凰,但愿卿心似我心。”
打开侧面的向着金色绣线的布帘,看着远远的重楼,抚摸着心口,那跳动的地方或许有他的血液正在缓缓流过。
街市上,骑着白马的男子紧紧地盯着前方的马车,双目中的情感几乎要将马车穿透。
在男子目光未及的地方,黑衣妇人身边的白衣女子脸色惨白的看着这一前一后,摸着空荡荡的小腹,望向南国的刑部大牢方向的丹凤眼中凝聚的深沉恨意一闪而过。
不远处的金宫,男子立于宫殿之上,右耳的深幽暗蓝的耳钉在风中晃动。看着远去的马车,男子的嘴角有了一丝掀动。
夜色暗沉,南国刑部大牢中,一名身材纤瘦的黑脸狱卒缓步进入牢房中,看着其中一间牢房中形容枯槁却仍然有些妖艳姿色的妇人,脸上有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你这个狱卒,好大的狗胆,竟敢偷窥本妃的容貌。”看到有人进来,西陵凤忍不住叫嚣。自从进了这间牢房西陵凤和叶邵鸿的日子当真难熬。在恒王叶恒的默许下,刑部的人把母子二人单独关押起来。将众多的酷刑轮番的用在她们的身上。看着身上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感觉都到腿部伤口钻心的疼痛,想到明日刑部那一根根烧红的烙铁即将用在自己的身上,西陵凤只觉得如今过着便是地狱般的生活。
看了对面中的牢房中的半死不活的叶邵鸿一眼,心中更是愤恨难消。以往看得如珠如宝的儿子,如今却是弃之如彼。一想到他是狱中囚犯的种,看着他那猪头猪脑的样子,便觉得是对自己高贵血统的玷污。如今只一心等着西疆国的人来营救,好早日脱离这所刑部大牢。
看着漫步走过来的狱卒,那纤瘦的身形让西陵凤的眼前猛然一亮,“飞云,是你吗?算你这贱婢还有几分良心,还知道来救本妃······”
当狱卒走进,冷笑着揭下面上的一层黑色的面皮,露出的面容让西陵凤双目瞪大,“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我的姐姐。”看着妇人脸色大变,沈微的心头开始冷笑,看来那一日的情形果然如飞云所说,想到那人如今与自己的距离又是那般的遥远,不由得一串幽幽的声音从口中溢出“姐姐你一夜之间毁掉了我所有的念想,如今妹妹只想好好回报姐姐的大恩大德。”
穿着狱卒服装的女子从袖中掏出一个黑布袋,扔在了地上。便退后几步,看着袋中的精心培养的宝贝们向着妇人那边迅速爬了过去。
“你这个毒妇生的孽种要干什么!”西陵凤朝着远处爬去,无奈布袋中数千只的虫儿爬行的速度惊人,很快便钻进了自己的伤口。
“你想谋害嫡姐,就不怕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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