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急急地奔跑而去,须臾,云姑姑便拿过装着银针的锦盒送至马车内。
乐正华柔打开锦盒,拿起银针的时候着了一眼乐正华浓,见她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忍不住皱眉。
云姑姑攥了攥她的袖子道:“三小姐,我们避避吧,公子施针不习惯有人看着他。”
“哦?”乐正华浓看了眼昏睡的赫连驹后又看了眼乐正华柔道,“我不会打扰到她的!”
“三小姐不知施针是一件极具认真谨慎之事,所施穴位不可有毫厘之差,必要时还要以内力施之,所以,一定要做心神合一。”
霓为衣兮风为马(九)
“三小姐不知施针是一件极具认真谨慎之事,所施穴位不可有毫厘之差,必要时还要以内力施之,所以,一定要做心神合一。”
云姑姑晓之以理地相劝之后,乐正华浓方不情不愿地从马车下来。
下车之前却忍是不放心地看了眼赫连驹,最后,看着乐正华柔神情专注地拿捏着银针,才放车门软帘,和云姑姑立于不远处。
乐正华柔为赫连驹褪去胸前的亵衣,他裸露在外的胸肌微微起伏,乐正华柔的心神忍不住一阵激荡,急忙低首。
伸出左手的食指,想要探寻他的穴位,可是,指尖一触及他的肌肤,整个人抑止不住颤抖。
“不,不能再乱了!”乐正华柔伸回手,改放在自己胸口。
隐于自己胸口之下的心脏正鲜活地有力地跳动着,自己却不能用这颗心去爱眼前的人!
当自己选择要为他洗去记忆的时候,自己已失去了爱他的资格!
保了乐正家,保了华浓的幸福,但是,她负了自己也负了他!
犹记得,他于月下曾对她相求而语:“柔儿,你不可负我了!”
终究还是负了……
“乐正华柔,我恨你!”
可是,如今,你连对我的恨都不复存在了!
她扶起他,他却无力地靠在她的怀里,嘴里含糊地说了一声:“好痛……”
“你哪里痛?”
“好痛……”
他仍是闭着眼,反复着这俩个字。
乐正华柔扶好他的身体,分别在各个重要的穴位上扎了针。
半柱香后,乐正华柔拔下银针,却不经意地撞上他深邃幽暗的眼眸。
他醒了?!
她慌忙地别过脸,擦拭着银针,语气沉沉,想让自己不要流露出慌张。
“刚刚王爷晕过去了,夕这才为您施了针,王爷请休息,夕先告退。”
霓为衣兮风为马(十)
“刚刚王爷晕过去了,夕这才为您施了针,王爷请休息,夕先告退。”
她急忙移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起身,手腕处却被一只大手紧紧而攥。
“琉璃公子好像在有意回避着本王,本王很吓人么?”
她急忙抬头,入眼处,那如雕似琢过的俊颜之上浮现着邪魅的笑,那样的笑让人心神为之而颤。
她的手腕柔而无骨,逆转之下轻易而举地挣脱了他的紧箍。
“王爷多虑了,夕,只是不擅言辞,亦不喜于人交往!”
她闻得他吃吃的低笑声之后,阴阳怪气道:“想是被传言所慑了,怕本王对你这样一个神仙般的少年公子心存非份之想吧?”
“不敢!”
乐正华柔不敢再和他周旋,她知道他聪明异常,离他太近,一切皆有可能被他洞悉。
不由得赫连驹再开口,乐正华柔一个轻跃已下了马车。
乐正华浓急忙迎上前,急切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醒了!”
乐正华柔淡淡地回应一声,云姑姑接回她手上装着银针的锦盒,走向自己的马车,吩咐带队的领头道,“上路!”
离着赫连驹的马车不远,便听得华浓娇俏的声音传了出来。
“王爷,讨厌!”
接着便是她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紧跟其后的随从们个个掩嘴而笑。
也许他们正在想像车厢之内正有着一幅缠绵的画面。
乐正华柔坐上马车的时候,发现乐正华浓一直呆在赫连驹的马车之上并没有回到自己的马车。
心想,她到当真不避嫌。
另外的一层意思也想是为了断了自己的那后一点念想吧。
出了边镇,前方杏林在望,春光无限旖旎。
她卸下伪装,觉得自己的病越发地重了,云姑姑为她倒了热水,给她拿了她自制的方便携带的药丸。
“咳咳……”
霓为衣兮风为马(十一)
她卸下伪装,觉得自己的病越发地重了,云姑姑为她倒了热水,给她拿了她自制的方便携带的药丸。
“咳咳……”
云姑姑心疼不已,看着她脸色日渐苍白,叹道:“如今,我只希望顺顺利利抵京,让你早点回来,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你的身体才会好。”
“路是我自己选的,怨不得任何人,姑姑!”
“不怨,不怨,要怨也能怨老天,怨命!怨你不该生在乐正家。”
怨你不该生在乐正家!
云姑姑的那几个字让乐正华柔细听之下不禁觉得有着几分宿命的味道,萦绕齿间,连自己也不禁痴了几分。
恍惚间想起了死去的乐正夕,如果生命可以选择,她和他一定同时选择不生在乐正家。
如此他不会早逝,自己亦不会肩负着乐正华柔,同时又要延续着他的生命,延续着他身为乐正家长子的使命!
如果,自己只是乐正华柔,她亦会和自己的妹妹争一争。
可是,她不仅是乐正华柔,她还是乐正夕。
冰冷的海水里,他渐趋僵硬的身体,他说:“替我活下去!”
所以,这些年来,她忍耐,她忍让,她付出,她牺牲。
不是自己天生伟大,只因,为了他!
傍晚时分,送亲的队伍出了颂城边境,一直到了雁城已是亥时将至。
乐正华柔下令在雁城投宿,早早地已命人提前寻好客栈。
“姑姑,如今已出了颂城,属于乐正家的势力已渐趋薄弱,吩咐晚上守夜的人加紧防备,我总感觉此行不会太顺利!”
乐正华柔安置完赫连驹和乐正华浓的房间,这才进了自己的房间,眼看客栈之外一片沉寂,心里莫名地感到不安。
姑姑点头之后便退出了房门,房间里姑姑已为她焚上有安眠功效的梅香。
霓为衣兮风为马(十二)
姑姑点头之后便退出了房门,房间里姑姑已为她焚上有安眠功效的梅香。
身体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困乏有疲倦,摸摸自己的前额,又开始发烧了……
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自己服下,难得有困意袭来。
恍惚间,她梦见了赫连驹……
“你怎么进来了,你不是病了么?”
“柔儿,我想你,想得我心好痛,好痛啊……”
她从床上坐起,想起白天在马车里为他施针的时候,他低低地反复地说道:“好痛……”
“不,你不记得我了,不记得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他只笑不语,走近她,将她圈进怀里。
她静静地依偎着他,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真实而又强烈!
“柔儿,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她在他怀里,仰起脸。
现实之中不敢承认,在梦里,我一定坦承相告,我一定一定要告诉你:“我爱你!”
“王爷,我是如此地爱你!我将你亲手推给了华浓,也等地将自己余生的幸福亲手毁之!我爱你,却不能与你相守,可是,我却只想为你而守,所以,我让父亲退了和司徒磊的婚事!”
你我已有夫妻之实,我此生甘心孤独终老,只是,愿意为你守身守情!
他吻着她……
他紧紧地拥紧她,像是对待世间最为珍爱的宝贝,唇齿相依,不分不离。
他辗转在她耳侧,温柔又无耐地说道:“傻女人,真正的我的傻女人啊,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个梦又长又清晰……
乐正华柔醒来的时候,新的春光折射进客栈的雕花朱漆门窗,她的手指抚过自己的嘴唇。
感觉他的气息好似真实地留在自己的唇边,再抚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不仅闭上眼,想要重温梦境。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云姑姑端着洗脸进来。
恍惊起而长嗟兮(一)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云姑姑端着洗脸进来。
“姑姑,昨晚没什么事吧?”
云姑姑对着她慈祥地笑道:“没什么事,你啊,就应该像昨晚一样,睡得好沉,也没听你咳,如此病才能好得快!”
乐正华柔不自然地笑。
因为梦里有他的缘故么?
心,当下划过一丝甘甜,却又忍不住叹息……原来,自己所能拥有仅仅只有梦而已。
更衣洗漱过后,乐正华柔只在自己的房里胡乱地用了早餐,刚想出门安排今天的路程。却迎面碰上乐天华浓的贴身侍婢倩儿。
“公子,三小姐请您过去替王爷施针呢!”
乐正华柔心头一颤,眉头也皱了起来。
“怎么?王爷又不好了?”
她心里一直纳闷,赫连驹这原本已经恢复了的身体怎么说犯病就犯病了呢?
“嗯,早膳也不用,说是心口很闷,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乐正华柔点头之后示意倩儿行退下,云姑姑给她递了银针盒,她只好出了房门。
赫连驹的房间和乐正华浓的房间依次并列而存,在她的楼下,她顺着三楼的木梯下了二楼。
转弯处先是乐正华浓的房间,紧接着方是赫连驹的房间。
一早的,乐正华浓的房间直直而开,还未走近便听从赫连驹的房间里传出嬉笑嗔骂之声。
“王爷,让你喝粥呢,你干嘛老盯着我?”
乐正华浓半嗔半喜的声音就像这春日早晨的黄鹂之声,又动听,又悦耳,还很温柔。
“哈哈,所谓秀色可餐嘛,三小姐难道不知道自己长得多么诱人么?”
“你啊,你啊!就是会哄人家,死在你嘴下的女子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恍惊起而长嗟兮(二)
“你啊,你啊!就是会哄人家,死在你嘴下的女子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不一样的,你可是两宫亲赐给本王的妃呢,自然不能和其他女子相提并论的!”
乐正华柔走近门口,听完他二人在大清早调完情之后,便看到乐正华浓正端着青花瓷碗,准备喂赫连驹吃粥。
心口像是被硬物所堵,冷眼看过之后想要转身离去,却听得赫连驹的声音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响起。
“哎,琉璃公子,来了怎么不进来呢?”
进来我怕长针眼!
乐正华柔心里狠狠地将咒骂了一通,脸上表情冷冷,回道:“既然王爷还在用早膳,那么夕稍后再来!”
“不用了!这就开始吧,反正迟早都要挨那针的!”
赫连驹俊脸扭曲,指着乐正华柔手上的锦盒说。
乐正华浓不紧不慢地替赫连驹擦拭唇角,当着乐正华柔的面和赫连驹毫不避嫌地亲昵。
乐正华柔别过脸不愿看他们,而那个欠揍男却不放她,说道:“三小姐,你看,你哥哥脸红了!”
乐正华浓起了身,绕过身子走道乐正华柔跟前,笑得天真烂漫道:“被他缠上就脱不开身了,哥,你先替他施针,我不打扰你了!”
乐正华柔看着她走出房门,并看着她脸上笑容在带上房门的那一刹那渐渐隐去。
原来,她是如此讨厌自己的存在。
她回身冷冷地看了一眼赫连驹,说道:“请王爷褪了上衣。”
赫连驹的脸上的表情一直似笑非笑,视线一直粘在她的脸上不曾离去过。
他对着她挑眉,轻佻地对她吹了声口哨,开始慢条斯里的脱衣服。
乐正华柔佯装摆弄着手上的锦盒,打开它,修长的手指无比优雅地划过排排闪着银光的银针!
恍惊起而长嗟兮(三)
乐正华柔佯装摆弄着手上的锦盒,打开它,修长的手指无比优雅地划过排排闪着银光的银针!
赫连驹头靠着引枕,指着自己裸露的胸膛,说道:“可以开始了!”
乐正华柔这才将自己的视停留于他的胸前,告诉自己一定要心如止水,可是,拿着银针的手不是忍不住晃动了一下。
另一手,食指尖尖,先触过他强健的胸肌,试着找对穴位。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肌肤在跳跃,他和她一般,整个人都在颤悸着。
可是,她想起了刚刚他和华浓之间亲密的调情,心里就忍不住地开始懊恼。
于是,拿着银针手开始愤怒地,带着泄愤地扎向某个让他呲牙咧嘴的穴位。
“哎哟,好痛啊!”
痛!痛!痛!
我就是要你痛!
她一贯自持自省,冷静沉重不将喜怒显于脸上,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
她就是想枉为一次,她就想……惩罚他一下!
“怎么这么痛啊,昨天扎得一点都不痛了啊,琉璃公子,你不是不是扎错地方了?”
“不会!”乐正华柔连眼角都不抬,一手再次执起一根银针。
光线刚折射在她手上的银针之上,银银烁烁地发着寒光,赫连驹紧张地抿紧薄而性感的嘴唇,无比可怜的哀求道:“这一针一定要轻一点呢!”
“嗯!”
乐正华柔轻轻地应了一声之后,手上的银针也随之落下!
“哎哟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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