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真的是错觉么?
为何他会懂?为何他总是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喜和怒,哀和愁?
的确,内心深处被一块大石压得太沉,沉得他连呼吸的时候都感觉到痛!
从来,他都是一个人承受,即便是在最为孤独的时候,他都是封闭好自己的内心,不让人靠近,也不靠近任何人!
小小的少年,被送上梅苑,想要下来,想要再上去,必须得自己练好轻功!
太夫人曾下令,任何人都不可以给他一丁点的帮助,否则,将以家法处置!
花迎剑佩且从容(十一)
小小的少年,被送上梅苑,想要下来,想要再上去,必须得自己练好轻功!
太夫人曾下令,任何人都不可以给他一丁点的帮助,否则,将以家法处置!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拖着带病的身体在灯下阅读,不知疲倦地将自己逼入一种疯狂的状态!
每日天不曾亮,他便睁开眼睛开始练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除了云姑姑照料日常饮食。
长年累月根本无人问津,他几年的时光之中除了阅读和练武便只剩下了回忆!
回忆着十二岁之前的往事,那些个关儿时纯真和快乐的回忆!
而对于亲情,对于自身以外的人和事已被他渐渐疏离,所谓的温暖和快乐更是被他摒弃!
如此灰暗的少年时光,对内造就了他阴郁的个性,对外造就了人人仰望的琉璃公子!
太夫人和母亲的声音更像是梦魇,如宿命的符咒,不时地在他耳边萦绕:“你是乐正夕!你是乐正家唯一的希望,不可摧毁的,无法更改的,任凭你如何纠结也逃不掉的责任!是你的命,也是乐正一族无可奈何的选择和延续!”
他与赫连驹彼此凝望,想要将彼此的内心彻底地看透,却又像是在等待着对方在给予明示,另外一方都愿意为之一起承担!
“六年前,父亲带着我们兄妹出海,你知道我乐正家除却你皇家亲封的定北候之职,还有就是乐正一族还是船王世家,但凡装备精良的军用船只,以及装饰华丽的商船官船皆是出自乐正家!”
“本王早有耳闻,说是乐正家掌握着秘密的造船之法,乐正家造出来的船不但结构坚固,外形美观,就是实用性也较于一般船只要好!听说,就速度而言就快过一般的船!”
乐正夕点头,他独有的迷离且又清洌的眼神游移在赫连驹的脸上,“十二月初八,父亲带着我们兄妹二人前往仙人岛祭祖,并要让我们兄妹二人去见识见识乐正家造船的宏伟场面!”
花迎剑佩且从容(十二)
乐正夕点头,他独有的迷离且又清洌的眼神游移在赫连驹的脸上,“十二月初八,父亲带着我们兄妹二人前往仙人岛祭祖,并要让我们兄妹二人去见识见识乐正家造船的宏伟场面!”
乐正夕顿了顿,看了眼赫连驹,眼瞅着他一脸的认真的严肃方继续说道:“濒临仙人岛还有一个时辰必须经过一座叫梅花小岛地方,时值腊八,那一日阳光异常明媚,海风拂面之时仿佛感觉到了春天在提前到来!而梅花小岛之上上百种梅花齐齐看放,居然引来了无数的彩蝶!”
“这个时节怎会有彩蝶呢?”赫连驹忍不住插嘴。
“是的,就是觉得此景异常,父亲才命人停船,带着我们兄妹二人将船靠近小岛,欲与仔细观看,他说,如此景象怕是百年都不可一遇!”
说到此,他眼里的那一层迷雾渐浓,赫连驹知道他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那回忆里必定有着无比的痛苦和血腥,是他一直以来不愿提及的!
只见他手抚着胸口,声音缥缈地好似来自远方,他说:“父亲一生谨慎英明,却在那一刻做了这个错误又冲动的决定!船一停下,大家都陶醉在沁人心脾的梅花香中,谁料,无数支火箭齐齐而发,刹那间……无数的火光在乱窜,无数的叫喊声……还有无数个大火在漫延的画面……”
乐正夕用力地揉着自己的胸口,而另一手却死死地按着了自己的脑袋,喃喃而道:“我……我不知为何,所能记起的却只是这些!”
赫连驹的心猛地抽搐,大步上前,将如在姜底溶动所见到时一般的乐正夕揽入怀里!
只是,这一次,相较于前一次,将他搂得更紧,他的心也比起前一次更加地痛:“好了,不要想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不,我一直在努力地将这一段记忆想起,我想,如果我能想起来就会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就会知道是谁如此绝决地要将乐正家致于死地了!”
今宵梦醒何处去(一)
“不,我一直在努力地将这一段记忆想起,我想,如果我能想起来就会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就会知道是谁如此绝决地要将乐正家致于死地了!”
乐正夕从赫连驹的怀里抬起头,他终日迷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眸终于凝结成珠,晶莹滑落!
赫连驹怔怔地看着他!也怔忡着自己的内心!
是心痛,一种从未有过的剜心之痛!
却是因为怀里男人,他的那一滴泪!
他清贵俊美的,略带忧郁的脸,只和他寸寸之远,他沾着雨露的双眸内视拉远,回忆仍在持续。
“关于父亲是怎么死的,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所能记起的便是兄妹二人在漫漫的海域之上拼着命地,一刻也不敢停下的向前方游去!我们彼此依存,彼此给彼此力量,可是……可是我真的坚持不住了,是他!是他拖着我,背着我向前面游去……我让他放下我!我不想拖累他,可是,他说我们在娘胎里就是一起来的,要走也是一起走,他决不会放下我!”
赫连驹强劲的臂膀圈不住怀里的人无助的颤栗,他的喉咙像是被硬物所堵,他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可是却无力地看着他继续回忆!
“你知道什么叫仅有的一丝力么?他背着我,他已闭上了眼睛,他的四肢已僵硬了!我也是,我甚至于说不出话了!可是,他就是以成年人也无法想像的一种力量将我推到小岛的边沿!我们都没有力气爬上去了,我抓住了一棵孱弱的嫩树枝,那树枝随时会断的,而他,竟然以他的身子将我的身体撑起,他仍是背着我,让我握着那棵嫩树枝……以这样的姿势,背着我死去……背着我离我而去!”
“好了!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赫连驹紧紧地抱着乐正夕,一手托着他的后脑,无比认真地说道:“一切都已过去了,你想要报仇,本王会帮你的!乐正夕,本王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今宵梦醒何处去(二)
赫连驹紧紧地抱着乐正夕,一手托着他的后脑,无比认真地说道:“一切都已过去了,你想要报仇,我会帮你的!乐正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听到报仇二字,乐正夕的精神为之一振,阴郁暴戾之色闪过他那张美如璞玉的脸,他的声音就好似挂在山上峭壁的冰绫,又冷又硬又尖却又是如此地易碎。
“是的,我要报仇!”
“秋如霜死了,我们还可以找别的线索!六年的时间造就了你性格上的柔韧性,相信你只是一时地挫败,不会真的打击到你的!”
赫连驹的手覆上乐正夕的脸,拇指划过,温柔地碰触着,为他拭去那一滴泪!
乐正夕猛然而震,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被赫连驹所怀抱着!
他用力地推开赫连驹,赫连驹却好似被钉住了一般,就同样的姿势,硬是将他抱住!
“你放开……”
乐正夕白玉般的脸庞生出一抹红晕,赫连驹痴迷而看,忍不住加紧力道。
想以一种调侃的声音在掩饰自己内心暗涌的情愫,可是说出来时的声音却在颤抖:“不想放!”
高山之巅,劲风吹起俩人的衣袍猎猎而响,群山绿树为衬,头顶上艳阳的光晕在他们的身上围绕成圈,散发着五彩的光芒。
当司徒磊赶上的时候,他便看到了如此地景象!
赫连驹金冠华服,正以一种想将怀中人占为已有姿态将他紧紧而拥!
他是王爷!
他位高权重!
他心机暗藏,让人捉摸不透!
司徒磊强忍着胸中的那一口气,生生地将这口气咽回了肚子里面,手握成拳,悄然而退!
山巅上,两道丰姿绝然的身影仍是迎风而立!
乐正夕听得赫连驹愈来愈强烈的心跳声,仿佛如鼓在击,一记又一记地,让他震憾!
“你想抱着我到什么时候?王爷,我不是你应该追逐的人,放了我罢?”他的声音透着无奈,却是异常的坚定!
PS:PP挨了一针;晕得不行了;睡觉去了
明天有事外出;晚上回来再更
今宵梦醒何处去(三)
“你想抱着我到什么时候?王爷,我不是你应该追逐的人,放了我罢?”他的声音透着无奈,却是异常的坚定!
“乐正夕,难道你不想改变自己的人生?难道你没想过过不一样的生活?你有权力过得幸福的!”
赫连驹无可抑止地激动,他的双臂紧紧地箍着乐正夕不放,并试图打开他紧闭的心扉!
“幸福?”
乐正夕清洌的眼神之内有着他无法理解的疑问,他苦笑,反问道:“幸福是什么?”
赫连驹一怔,随即俊美无俦的脸上洋溢着一种令人于内心深处产生热度的笑容,热情并生动,他说:“于本王而言,幸福就是此刻,与你如此相拥!与你立于天地苍茫之间,眼里只有你!”
风静,云停,日光直直地照耀,照着赫连驹的紫金冠,折射出无数条金光!
他的脸,像是上天的杰作,被雕琢得轮廓分明,描摹得完美无俦。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着赫连驹的脸,那脸颠倒众生,那脸天妒人怨……再加上那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他可以让世间的一切无光黯淡,他亦可以让世间的一切鲜明跳跃!
那少年,天皇贵胄,生在昌隆明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他不知人间困苦,他不懂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不明白……人生有着许多无奈!
“王爷,可是于我而言幸福就是平静,就是担负起乐正一族的荣辱,而不是站在这里听着你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乐正夕……你,你亦知本王有能力还原你应有的生活,你就是你!你不用生活在别人的阴影当中!本王可以让你恢复……”
“够了!”
乐正夕猛地使力,挣脱了赫连驹的怀抱,赫连驹往后而退,他看着乐正夕苍白的脸上刚刚那一抹红晕已然退去。
他的眉头紧紧而蹙,整个人显得激动而又悲伤,他对着赫连驹摇头,声音幽幽地随着又吹起的风而慢慢扩散,并吹进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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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宵梦醒何处去(四)
他的眉头紧紧而蹙,整个人显得激动而又悲伤,他对着赫连驹摇头,声音幽幽地随着又吹起的风而慢慢扩散,并吹进他的耳朵!
他说:“王爷,你放过我吧!收起你的好奇心,不要试图将我层层剥开,你要知,有些事即使你明白了也只能藏在心里,是说不得的!”
“在本王的生命里没有说不得的事!也没有做不得的事,乐正夕,你何苦要将自己逼到这一步?你何苦要将身边的人逼到这一步?如果说,本王不曾与你相遇相识,你的人生也许可以一如既往的走下去;可是,现在本王来了,一切将为之改变!本王不会让你再逃避,不会让你再过这种极尽孤独和灰暗的日子!”
赫连驹言辞凿凿,情意真真切切,可是,乐正夕退怯了……他仿佛看到了身体如刺猬一般能保护自己,并拒绝别人靠近的刺将被眼前的那一个少年一根一根地拔下来!
“你凭什么?凭什么干涉我的人生?王爷,你不知人间疾苦,你生来富贵荣华,你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你可以为所欲为,我行我素,但是,我不可以!我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本王可以你自然也是可以的!”
赫连驹上前一步,想要再次抓住乐正夕的手,可是,他却一个华丽的转身避开了赫连驹。
“因为我是乐正夕,我是天下人人皆知的琉璃公子!我是乐正一族惟一的继承人!如果我不再是乐正夕,那么定北候百年荣耀便就此结束,乐正家百年家业无人世袭!王爷,站在你眼前的少年,十五岁名扬天下,十六岁世袭候位,十八岁掌权,掌管北邺一百零八岛大大小小事宜!他是乐正一门的骄傲,他的名望已超越了乐正家的先辈,他是个得意风光无人能及的少年!而你……一定要亲手将其毁之?”
光阴斑驳,寒风正劲,乐正夕脸上的悲戚之色渐浓,他不再神采飞扬,不再灵秀飘逸,此时,他只是一个满怀心事的寻常少年!
今宵梦醒何处去(五)
光阴斑驳,寒风正劲,乐正夕脸上的悲戚之色渐浓,他不再神采飞扬,不再灵秀飘逸,此时,他只是一个满怀心事的寻常少年!
赫连驹的心底涌升出一阵又一阵的酸楚,这种感觉从来都不曾有过,他游戏人间,他流连脂粉温柔乡,他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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