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皇帝和太后钦定为敬王妃的乐正华浓,此时正和程家二姐妹站在梅苑的峭壁之下。
一紫一粉一红,三个面容绝丽,身形姣美的少女仰道而望,屹立风雪之中,与苍茫的天色相映为一体的梅苑在她们看来就是像镶嵌在云层半空之中的天宫。
这里充满着神秘和勾人的想像力,越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就越能引入入胜,想要一探究竟,想要触手而及!
像是梅苑!像是乐正夕!
“原来只当是传闻,没想到夕君的轻功果真如此厉害,这梅苑之势孤峭如笔,又岂是我们仨可以上去的?”
相较于站在她左右两侧美得绝俗倾城的乐正华浓和傲然张扬的妹妹程蝶衣,程紫衣却胜在温柔婉约,优娴贞静。
“紫衣姐姐,我和蝶衣可是为了解你的相思之苦才冒着被哥哥责罚之险陪同你前来探郎的,你到好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一到这里就自顾自地怀春!”
“华浓,你看看你这张利嘴说得我姐姐的小脸通红了,姐姐这几年除了心心念念着怎么做你嫂子,其他的都一概不想不理了!”
程蝶衣接过乐正华浓的话,不顾自家姐姐一些脸窘态,清清脆脆的一字一句调侃。
“华浓,你且莫说我,这几日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心思,你眼巴巴地朝着闻莺小苑张望,只当人家的眼瞎了去了,我可等着看你那王爷夫君到时如何整治你这顽劣的小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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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到现在还看不出谁是女主的亲
咳;拖出去;喂了!
绿意尽落梅如雨(九)
“华浓,你且莫说我,这几日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心思,你眼巴巴地朝着闻莺小苑张望,只当人家的眼瞎了去了,我可等着看你那王爷夫君到时如何整治你这顽劣的小妮子!”
程紫衣毫不留情地回敬了乐正华浓,不顾她的杏眼怒睁,随即又手指着正以手掩嘴而笑的程蝶衣,“还有你,别得意了去,到时自会有人帮我收拾你的!”
“你还是先想办法怎么去采得你心爱的梅花吧!”乐正华浓和程蝶衣异口同声地咯咯大笑。
想上梅苑也得师出有名,三人绞尽脑汁想到了此时梅苑之上的梅林必是以雪琼为衬,凌寒而绽,梅香四溢。
故此三女齐来,以讨梅为由,想来乐正夕不会不给这面子的!
程紫衣看了她们二人一眼,走去那侧直通梅苑的摇手,这里一扯一摇,乐正夕屋檐跟前的铜铃就会响起……
可是,她想到日前在沁竹园赴宴时乐正夕对自己的态度不禁退缩几分,唉,她就是太在意他的想法和看法。
乐正华浓和程蝶衣相视过后都觉心有不忍,程紫衣对乐正夕感情注定将是一场苦恋。
乐正华浓一咬牙闪过程紫衣,乐正家的人都知道,如果说乐正夕对这世上还有关爱的亲人,那么也就乐正华浓一人了!
乐正华浓也是仗着这点才敢对乐正夕亲近,但是,她也善观颜色,只要乐正夕不高兴的事情她还是不敢忤了他。
乐正夕不允任何人上梅苑,不喜被人扰了他的清静,不喜有人沾了他的圣地,乐正华浓比程家二姐妹更了解他的脾性。
她对着摇手踌躇,洁白的牙齿轻轻咬着自己的菱唇,好似正在下决心。
倏地,低沉绵绵,带着万千情事无法与人诉说的哀怨,穿过潇潇风雪,脉脉梅韵,直抵人的心底某处的箫声响起。
只闻其声,便可见一幅面跃然眼前,那丰姿绝然的白衣少年正屹于梅下,手持一管琉璃紫箫,吹奏着无人能懂的心事。
绿意尽落梅如雨(十)
只闻其声,便可见一幅面跃然眼前,那丰姿绝然的白衣少年正屹于梅下,手持一管琉璃紫箫,吹奏着无人能懂的心事。
琉璃紫箫有一滴泪,情人的泪!
“夕君……”程紫衣喃喃而唤,那个人是她心里所有的等待的疼痛。
此情此景,乐正华浓暗然退步,箫音如此悲凉,想来乐正夕的心情不会太好,她不敢打扰,回眸抱歉地望着程紫衣。
紫衣却凄然而笑,说道:“见不到他的人,能听得他的箫声我已足矣!”
“哎,紫衣姑娘怎可如此悲观被动,若是换作是本王,想见的人就一定会想尽办法见到!”
一白千里的琉璃世间大步迎来那样一个俊美无俦的少年,茄色的哆罗呢皮袍上一围白狐毛领衬着他如砌如蹉的绝世俊颜。
浅褐色的绒毛帽子下是一双永远都闪着春光和笑意的桃花眼,只许眼角一挑,便可将春光散尽。
“见过王爷!”
程家姐妹自是以礼相迎,乐正家的三小姐却不以为然地低哼了一声,将脸别过,就是不肯多看他一眼。
赫连驹以手示意程家姐妹无需多礼,走近乐正华浓的时候,将身子略微倾向于她,凑唇在她后颈侧,极具暧昧地低唤道:“三小姐……华浓……”
乐正华浓懊恼地回瞪赫连驹,距离太近,两鼻相碰,赫连驹故作疼痛地叫道:“三小姐,本王的鼻子都快被你撞掉了!”
深居闺阁之中的千金小姐哪怕再刁顽任性,碰到闺阁之外这等大胆轻佻的男子自然便失去招架的能力。
乐正华浓被赫连驹一戏弄,顿时觉得无比羞赧,除了骂他一句“无赖”也便再也找不出任何词汇了。
到是那程蝶衣,自幼跟着母亲走得道多,见得世面多,胆子也大得多,浓眉大眼下一对漆黑双眸黠光闪烁。
对着乐正华浓浅浅一笑指桑骂槐道:“华浓,在我看来,你这候府千金日后姻缘还指不定不如我等江湖女儿来得美满幸福呢!”
绿意尽落梅如雨(十一)
对着乐正华浓浅浅一笑指桑骂槐道:“华浓,在我看来,你这候府千金日后姻缘还指不定不如我等江湖女儿来得美满幸福呢!”
赫连驹自是被身后那一句清甜欢快的嗓音给吸引得转过身子,颂城出美女,赫连驹这次颂城之行也可谓是览尽美色。
仔细领略过乐正华浓的倾城美貌,偷偷研究过程紫衣的清华婉约,就独独对这程蝶衣少了一份关注。
如今看来,她仍是初见时所见的那一袭粉色衣装,外披云红香银鼠披氅,脚上一双白色羊皮小靴。
眼神大胆,在赫连驹凝视她的同时,她居然回以同样的眼神,毫不矫情,浓眉大眼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与众不同。
抿嘴冷哼之时满不在乎的模样更是娇俏可人,时不时闪过的眼神狡黠灵动,为她凭添了几分男儿般的豁达。
“你做了王妃自是锦衣玉食,王府更具馆园之胜,只是可惜喽!”
“程二姑娘何出此言?本王可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好男人,更比寻常男子懂得知花惜花,谁嫁本王便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饶是他如此大言不惭,程蝶衣却出乎他的意料走到他的跟前,绕着他的身体行了一圈,睁着大大的眼睛,突如其来地问道:“王爷,你确定是在说你自己?而不是在说那对天下百姓发下重誓只娶一后,永不立妃的皇帝陛下?也不是在说那名满天下,伉俪情深,夫妻同心杀敌护国的常胜将军仁王殿下?”
“呃……”
好厉害的一张小嘴!
这是什么意思?横指自己不但风流花心,还暗指自己不如仁王这般爱国护国?
“我更希望华浓此生可遇待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良人,就如王爷所说的知花怜花人,而非只懂采花拈花之人!”
赫连驹先是怔怔地看着程蝶衣,尔后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本王此番颂城之行看来真是收益良多,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绿意尽落梅如雨(十二)
赫连驹先是怔怔地看着程蝶衣,尔后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本王此番颂城之行看来真是收益良多,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蝶儿,”程紫衣上前瞪了一眼程蝶衣,对着赫连驹一福,歉声道,“王爷莫见怪,蝶儿年幼,母亲将她怪坏了,失了分寸还望见谅!”
“哈哈,好一片姹紫嫣红,百花各不同,却朵朵娇艳,朵朵芬芳,紫衣姑娘无须对本王致歉,蝶衣姑娘的话于本王而言很是受用!本王向来不忍责怪美丽的姑娘!”
箫声仍在继续,低缓有力,如泣如诉的持续着,仿佛要将前世回忆和来世的约定都给吹奏出来。
低下四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噤声,那箫音时高时沉,时快时缓……
赫连驹忍不住闭目冥想,乐正夕清贵俊美的脸容跃然在他的脑海里,心中蓦然一动,悠然睁眸,箫音骤然而停。
数十丈之高的峭壁之上乐正夕犹如身披白翎,纵身而下,白色的袍角旋转成一朵白色琼花,他手擎一枝横梅。
于雪松之侧缓缓行来,走到程紫衣的跟前将手中的梅花交于她。
红梅半含蕊,程紫衣面色酡红接过乐正夕赠于她的梅花。
“夕君,可是打扰到你了?”
又喜又羞,却又是小心翼翼地询问。
乐正夕淡淡一笑,笑如春风拂过,手中半开的梅蕊都像是在这一笑中尽情绽放,一行四人不禁痴然。
“打扰我的人不是你……”
乐正夕言语一顿,三位女子将齐刷刷的目光都扫向赫连驹!
是啊,刚刚声音最大,话说得最多的应该就是他吧?
而赫连驹一脸无辜地闪动着眸子,想要借此为自己喊冤。
不料,乐正夕径自走过他的身边,丢下一句貌似无关紧要实则的话:“王爷不随微臣去大厅么?”
“去大厅?”赫连驹眼看着乐正夕绕过他的身侧而渐行渐远,急忙跟上,“可是请本王去赴宴?”
晚来霞光雪欲停(一)
“去大厅?”赫连驹眼看着乐正夕绕过他的身侧而渐行渐远,急忙跟上,“可是请本王去赴宴?”
“敢情那鹿肉之毒并未让王爷收敛这好吃的习性,让王爷失望了,微臣是去见司徒少堡主,他正在大厅候着,王爷对那日为何中毒不感兴趣?”
乐正夕终于停下脚步,再次回头可见他脸上仍是淡淡的笑。
赫连驹以为他今天的心情很好,程家二姐妹也觉得乐正夕今天话很多,心情也不错。
只有乐正华浓知道,越是脸上带着微笑的乐正夕越表明有事要发生,并且是大事要发生!
“能和琉璃公子相处是本王的荣幸,”赫连驹凑近乐正夕低声道,“你可知,只要你愿意,不管去哪里,本王都想跟着你呢!”
一记凌厉的眼神射向赫连驹,赫连驹并无收敛退缩之意,反而变本加厉地道,“乐正夕,本王就是喜欢你,你逃不掉的!”
乐正华浓和程家二姐妹站在他们身后,并无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见赫连驹的姿态很是狎昵,而乐正夕则懊恼地转身继续前行。
程紫衣和乐正华浓同时皱眉备感不悦,只有那程蝶衣双手相击鼓掌,咯咯大笑,放眼而望不知何故,堂堂敬王,自诩气宇轩昂的敬王已面带痛苦之色倒在一片雪海之中。
紧接着便听到他狼狈而喊:“乐正夕,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本王,你几时才帮我去掉那琉璃丝?”
乐正夕脚下又是一停,背影隽秀,不急不缓地说道:“那得看我的心情如何!”
“你……”
赫连驹手抚着自己发胀绷紧的膝盖,见着一片粉紫嫣红的身影闪过自己的身旁急忙叫道:“三小姐,扶一把夫君呐!”
乐正华浓笑容灿烂地走近赫连驹,蹲下身子,闪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两扇眼睫乖巧地上下翕动着。
“想要我扶你啊?敬王殿下?”
“嗯!”赫连驹难得应得如此肯定有力,模样也甚是可怜!
晚来霞光雪欲停(二)
“想要我扶你啊?敬王殿下?”
“嗯!”赫连驹难得应得如此肯定有力,模样也甚是可怜!
乐正华浓左右摇动着她的小脑袋,额前的玉钿珠钗亦是一晃一颤,她不但不扶赫连驹,相反地起身之后和程蝶衣使了个眼色,白玉无暇的手掌间多了一粒石子。
“哎哟哟哎……”
冰天雪地之间一声鬼哭狼嚎之后便听得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发出哀嚎之声的人眼巴巴地望着四道远去的身影后再抚摸着刚刚被乐正三小姐用石子在他本就疼痛的膝盖骨上用力的一击。
——真的很疼!
两道黑影如如风中的落叶,无声地飘落至赫连驹跟前:“王爷!”
暗卫青城白风一边一个将赫连驹从雪地拉起,赫连驹掸着身上的雪花,自顾自地说道:“这兄妹俩,手下竟然不留一点情,疼死本王了!”
“属下不明白王爷为何如此纵容忍受他们的欺凌,王爷的武功本就不在乐正夕之下,为何处处甘愿受他牵制?”
赫连驹整理衣冠,答非所问道:“你们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本王?”
青城白风低头不语。
赫连驹左右看看其二人,皱眉,再问:“你二人这模样分明知道为什么,但是却不肯告知本王?”
青城白风相互使眼色,意指对方回答这个得罪人的答案。
“咳,青城,你比较忠厚实在,你来回答本王!”
青城小心谨慎地看了一眼赫连驹,嗫嚅了好久说闷闷地说道:“兴许是不受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