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小小上前环住封氏的身子，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堂上安坐的大夫人和冯老太太，“姨娘莫急，我相信母亲和老夫人会给您一个公道的！”
“娘，您看这个管事娘子时间地点说得清清楚楚，在儿媳掌家之时除了这种纰漏，竟有人做出这等有辱家风的丑事，儿媳恳请娘严厉的惩罚这种无耻的奴婢，以正家风！”大夫人不顾封氏的辩解，一席话说得是疾言厉色，表面上是说自己掌家时出的篓子，实际上却在指责封氏奴婢出身净做些有辱家风的勾当。
哼！死到临头了还狡辩！大夫人不屑的扫了一眼封氏！
二姨娘王氏明显的幸灾乐祸，眼神闪了闪，嘴角抿了抿，无辜的问道，“姐姐可是要向老夫人请罪自罚？”
“王氏，现在是规整家风的时刻，你不要模糊焦点！”大夫人明显怒火燃烧，一看王氏那张妖媚的脸就气，等收拾完这两个贱婢马上就轮到她，有什么嚣张的？
小小看着几人之间的汹涌暗流，不由得笑了，还以为是什么高端的伎俩呢，这个二姨娘的段数恐怕要比大夫人的高呢，以后到是要小心了，这个老夫人看似不管事，实际上心里跟明镜似的呢！
真刀真枪的和敌人硬拼那可是傻子的行为，不但头破血流还容易两败俱伤的让敌人做手渔翁之利呢，把敌人变成自己人才是上上之策啊！
“母亲——”小小从容的站了起来，像赵氏福了一福，“可否让女儿问这管事娘子几个问题？”
“问吧！”大夫人不耐烦却勉强答道，有什么问的？难道就因为她的几句话能帮那个贱蹄子摆脱罪名？
“敢问这位管事娘子，你当真看清那偷窃之人是三姨娘了吗？”小小慢慢走近那个女子，乌黑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女子，眼神隐含凌厉。
“先前不敢靠近，没有看清，可是奴婢走进一看发现正是三姨娘无误！”那个管事娘子虽然被小小盯得发毛，却依旧按照原来的说辞。
“你可看清三姨娘手中所拿物品？”小小继续问道，笑容温和，好像在询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的淡然。
“是一个名贵的外伤药瓶，奴婢看得清清楚楚！”管事娘子答得小心翼翼。
“啪——”一声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在那个管事娘子的脸上，重重的力道挟着破空一般的声音在屋中回响，管事娘子重重的跌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向小小。
这个毫无预警的耳光也是其他人怔住了，愣愣地看向小小脸上和先前一致的温和笑容。
大夫人首先回过身来，柳眉倒竖，怒眼圆睁，啪的一声拍桌而起，一个奴婢生的贱种竟敢在她的屋子里当中教训她的人，这一耳光与打在她的脸上有什么分别？大喝一声，“贱婢——”
第九章 哑巴亏（下）
话音未落，小小伸脚对着那管事娘子又是重重的一踢，嘴里叫道，“可恶的贱婢，竟然扫了母亲的颜面，难道你想让母亲因为你承受一个处事不公，是非不明的罪名？我今天就代母亲教训你！”
不等大夫人反应过来，小小小跑至大夫人身边，扯着赵氏的袖子，状似撒娇，“母亲，女儿帮你教训了这个恶奴了！”
“你——”大夫人气的胸膛上下起伏，用手指着小小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身子摇摇欲晃，小小连忙假装亲昵的扶住了赵氏。
“小小是吧？”老夫人依旧一副慈眉善目，看着小小的面庞，想了半天好像才想起小小的名字，开口问道。
“孙儿在呢！奶奶想问孙儿什么呢？”小小转身走到老夫人的身边，自然而然的顺着老夫人给的杆子往上爬，一会功夫称呼已经由奴婢上升到孙儿，老夫人变成奶奶了。
“你怎么认定这是个恶奴呢？”老夫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小，刚刚进门的时候她并未注意到不起眼的小小，或者可以说根本就没正眼看过她，可是短短时间将形势逆转的如此漂亮，这个女娃引起了她的注意。
“首先，这个女子说亲眼看见那个窃贼是三姨娘，可是正常人再看见贼人之后难道不是呼喊将贼人擒下吗？这是其一；其二既然是管理药房的娘子怎么会在三更半夜去锁门，不是很有蹊跷吗？其三，三姨娘既然想要偷窃问什么不去偷金银珠宝，反而去偷那不打眼的药材呢？”小小有条不紊的陈述着理由，眼中泛着精光，“由此可见，这恶奴难道不是想陷害母亲到是非不明的境地？这种恶奴小小也是忍不住才代母亲教训她的。”
她赌赵氏不敢说出她和姨娘受伤的事实，也在赌那管事娘子不敢说出她打伤三姨娘的事情，姨娘再不济也是半个主子比她的身份高，她动手那是以下犯上，要是真的敢说出来，不被人牙子买了才怪呢！
哼，虽然这个时代庶女地位不高，庶女和姨娘受虐待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可是那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要是摆在明面上，堂堂相府的当家主母因妒虐待庶女和姨娘，岂不是要所有人笑掉大牙？所以她赌赵氏打落了牙也得活血吞。
二姨娘看着眼前虽然面色蜡黄，一身沉静气质却遮掩不住的小小，心里暗自惊叹小小巨大的改变，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庶女了呢！竟然一下子就让那个老女人出了一个闷亏，还让她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还真是开心哪！
大夫人气的面色发青，胸膛起起伏伏，半响才说出话来，“你做的很好。”是很好，该死的贱婢她今天是记住了！转头看也不看匍匐在地上的管事娘子，“我身为相府的当家主母，竟然被这种恶奴陷害，险些置我于不辨是非黑白的境地，行刑的婆子何在，拖出去打她二十大板！”
“不——”那个管事娘子一听要打她二十大板，险些晕了过去，不顾刚刚被小小打的头昏眼花爬向大夫人赵氏，“大夫人，奴婢没有说谎啊，奴婢可都是维护您呢，不要打奴婢啊！”
大夫人一听气得险些晕了过去，那二十板子不过是打给别人看的，这人竟如此的不知事，什么话都敢说。
幸而大夫人身边的王妈妈有眼力见，一脚踹向那管事娘子，“陷害主子一次还嫌不够？管住你那张嘴。”
那管事娘子一听，回头见王妈妈凌厉的眼神，马上住口不言了，任由那粗壮的婆子拖下去行刑，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管事娘子撕心裂肺的喊声，屋中众人一时沉默不语，小小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封氏，拍拍她身上的灰尘，稍微整理了一下她的乱发。
“大夫人，龙府来人了——”一个丫鬟慌忙的跑了进来，一见老太太和二姨娘也在，慌忙的行了一个礼，众人一惊，面面相觑，竟然这么快？
第十章 商议亲事（一）
大夫人心思一转，眼光一亮，这不是来得正好吗？瞥向一边像个没事人一样在老太太旁边说笑的小小，小蹄子，就不信整治不了你。
像这种场面身为庶女的小小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小小只能被大夫人好意的撵回院子，而三姨娘封氏的偷窃之罪自然不成立，以那个管事娘子被打了二十大板、大夫人的义正言辞而告终。
“什么？那个管事娘子被打了三十大板？”小小几人回到院子，莲儿终于忍不住笑着说明事情经过，风娘当即震惊的站起来，脸上明显染上焦急之色，来回不停地踱步，“怎么办？怎么办？”
以大夫人的狠毒和手段吃了三姑娘这么一个哑巴亏，她能善罢甘休吗？风娘没有时间想到小小怎么会突然间转变如此大，只是想到眼瞅着三姑娘就要及庰了，这女子及庰之后可就要着手定亲事宜了，万一在这关键时刻，大夫人使出什么幺蛾子，害的不是三姑娘的一生吗？
“三姑娘你怎么能这样冲动呢？你有没有想到会有什么后果啊？”想到此处，风娘不由得急了，转身对莲儿和云儿两人作势就要打，“要你们两个小蹄子去做什么的？不就是关键时刻提点三姑娘的吗？怎么还出这样的篓子？”
风娘气得浑身颤抖，她自小就是三姑娘的奶娘，这些年下来早已把她当做是自己的亲闺女，可是如今，风娘眼圈一红，难道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三姑娘被推进火坑吗？
莲儿一听风娘如此之说，不禁慌了手脚，眼眶微红，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万一大夫人在三姑娘的亲事上动点手脚，这可怎么办啊？
“别担心。”小小试着缓和气氛，大大的星眸中闪着调皮之光，“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再者说来，她风小小岂是那任人捏扁的软柿子？既然今天她敢当众给大夫人这么一个下马威，她就有本事整的她哭爹叫娘。
“可是——”风娘还是焦虑不安，看看莲儿微红的眼眶、静静的站立在小小身侧的云儿，再看看小小一脸的云淡风轻，气的不再说话，来回的踱着步子。
女人多的地方本来就藏不住事儿，更何况这个人多混杂的相府呢？那冷王妃赶在这个时候来相府，指不定什么事情呢！要是大夫人存着坏心思，那、风娘不敢再往下想。
正当风娘惴惴不安的时候，院子外突然来了一众丫鬟婆子，只说一句大夫人请三姑娘出门见客，便不由分说的上前将小小仔细的梳妆打扮，一身湖蓝底染着白兰的衣衫，看得出手工精致，简简单单的梳了一个圆髻露出小小有些消瘦的瓜子脸，轻轻地扑了一层粉倒是遮掩住蜡黄的肤色，这样一打扮，倒是与先前判若两人了似的，丫鬟婆子们似乎是很满意，前呼后拥的不给风娘反应时间便带着小小走了。
从头至尾小小都没有一丝反抗，噙着一丝冷笑，以她的玲珑心思怎么猜不到大夫人的用意？借着这桩拒绝不了的婚事正好将她踢出门去。
这是报复吗？急得竟然连表面功夫也做不得了呢！
第十一章 商议亲事（二）
且说大夫人和老太太等人急忙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刚好一辆奢华的马车慢慢停靠在冯府门口，一个淡紫色的身影由丫鬟搀扶着走下马车，老夫人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两人笑着寒暄着。
“这可是臻玥吗？一晃儿，当年的小丫头已经长成风华绝代的美人、为人妻为人母喽！”老夫人亲热的拉着冷王妃的手，似在感叹时光的荏苒，“你母亲身体还硬朗吗？”
老夫人不禁感叹，岁月不饶人哪，当年同时一起长大的手帕交，她嫁入了冯府，而臻月的娘亲是个心高气傲的，嫁到京城里去做了大官夫人呢！
“家母的身体还算康健，倒是老夫人您的的身体，我看啊倒是一年比一年硬朗呢！”王妃笑着应道，从旁边人手中接过几个精美的盒子，“这是臻玥的小小心意，老夫人千万收下啊！”
“你这小丫头，跟我还外道吗？”老夫人作势要打的样子逗得王妃娇笑不已。
大夫人看着交谈融洽的两人，时不时的寒暄着几句，一面焦急的瞄着门外，直到看见小小等人的身影，才放下心，龙夫人今日的来意已经十分明显，龙家在元德县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财富势力惊人，况且这位龙夫人的娘家也是个势力大的，只可惜嫡子竟是个傻子，不过那也没什么，把那小贱蹄子嫁过去，只要掌控住封氏那个贱婢，还怕那小贱婢不听她的吗？到时候有了龙家这个靠山，看那狐狸精还怎么嚣张？
“老夫人，早就听闻贵府的三位千金才貌双全，温柔娴淑，而我儿天翔也已年逾弱冠，当年老太爷和我爹爹亲自定下的亲事，而臻玥此番前来也想为我儿求得一位温柔娴淑的女子。”寒暄过后，冷王妃直接说明来意。
提到自己那可怜的儿子，臻月稍微红的眼眶，当年若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疏忽，儿子岂会让那贼人施了毒手？虽然万幸捡回一条性命，自此心智却只停留在幼年时期，此后脾气越发暴躁了。
“这——”冯老夫人有些沉吟，元德县城本来就不大，虽然她一介妇人了解不多，却也听闻龙府嫡子自幼一场大病之后心智有些不健全，而且简直是王府中的小霸王，脾气异常暴躁，无人敢惹。再怎么说纤柔、依柔也是冯府嫡女，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匹配一个傻子，这如何能说得过去啊？
“老夫人放心，我儿虽有些残缺，但并非不明理之人。”王妃本是心灵剔透之人，一看之下岂会不明白冯老夫人的顾虑？当下给出保证，“冯家小姐若嫁进龙家，臻玥必视为亲女一般对待。”
“姐姐这是说哪里的话。”大夫人当即笑道，“以姐姐和娘的亲厚再说这些岂不是外道了嘛，是不是啊，娘？”
冯老夫人看了大夫人一眼，当即笑着点头，没有说反对之类的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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