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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咏薇抄好地址，今天上午、下午都有面试。与爷爷奶奶知会了一声，便早早地出门了。
拿着公交车线路图，夏咏薇辗转三辆公车到了第一家面试的公司。
公司看起来不太大，也就二层楼。推开大门，一楼除了放了四个大型的鱼缸外，一个人也没有。
“噔噔噔……”有人奔下楼梯，“是来面试的吗？”
房子有些空旷，略带着回声。
夏咏薇走了过去，鱼缸里养的是一掌大小的锦鲤，见有生人进来，立刻摇着尾巴四散逃开。
“是的，您好。我姓夏。”
一个年纪三十左右岁，带着套袖的女人对她笑笑：“嗯，跟我来吧。”
那女人客气地将她迎到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
“经理，这位是来面试的。”
“哦，请进吧。”男人指了指办公桌前的那张椅子，示意她坐下。
“谢谢。”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那男人的脸上刻着深深地皱纹，看起来能有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打扮却是很休闲。镜片后的那双眼睛肆意地打量着她。
夏咏薇不太喜欢被人这样打量着。
她清了清嗓子，简短地做了介绍。
“才刚毕业？这么说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了？”男人双手抱臂，背向后一靠，摇椅随便摇了摇。
她抿了下唇，“是的。虽然没有经验，但我肯学，也肯吃苦。希望能得到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
“是啊，你能这么想是对的。但公司毕竟不是学校，对吗？我们需要的是为公司尽快创造价值的人才。时间出效益，效益出金钱！”男人笑笑，露出淡黄色的牙齿。
好恶心。
“嗯。”夏咏薇目光一转，落到案几旁边立着的一台液晶显示器上，有六个画面。怪不得，一楼不见人还知道有人进来，原来是装了监控器。
“那，我就告辞了。”知道无望，不免有些失落。虽然，不太喜欢这个老板，但毕竟求职失败。对她来说，就象考试不及格一样。有点小打击。
下一家的面试，定在了下午两点。剩下五个小时，她还可以去S市的人才市场走走看。
男人点头，“好，就这样。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等消息？夏咏薇苦笑，方才他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她还是很礼貌地道了声谢谢。
月薪3000以下根本不考虑！
要有社会福利保障！要有公休！要有年假！
若是公司能给配车那就最好不过！
年终奖至少也要四位数才行！
……
否则，一切免谈，没戏！
这是出家门前，夏咏薇对自己说的话。
现在看起来比较搞笑，但至少还证明她曾经万丈豪情过。
N大，国内的重点大学，优质高材生，没想到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面试，还没有等谈工作性质、工资待遇，几句话就被人PASS掉了。
算了，若是整天对着黄牙老板，她不也得恶心死啊。再说，那家公司的规模也不大，一上一下，总共看到的不过三个人。
站在人才市场前，看着乌鸦鸦挤在一起的脑袋，夏咏薇的自信心又被打击了。
满地传单简历，满场吆喝叫喊，放眼望去各色人等纷纷使出绝招前进。
做市场营销是不分男女的。
夏咏薇以为没有女生会愿意做这行。但她想错了。
一家国内知名企业前，挤满了男男女女。
男女不限，专业不限，大学学历，有无经验均可。
夏咏薇试着往里面挤，但很快被从后面冲上来的，一位胖胖的女孩子挤了出去。
夏咏薇突然感到，大家挤的不仅是希望，是机会，更是钱！
想到剩下的房租，她跺跺脚，鼓足了劲，从缝隙中拼命地挤了进去。
就听得耳边，有男生大声说：〃我是D大本科生！〃
拿专科文凭的人手抖了抖，败退。
另一男生马上叫道：〃我是Q大的！〃
D大的手一抖，败退。
又一男生推开他说：〃我也是Q大的，研究生！〃
众本科生败退。
夏咏薇不仅手抖，连心也不禁抽搐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看到刚才那个将她挤出去的胖女孩，使劲左右摇摆了下丰臀，挤到了最前面，对着那Q大的研究生，得意的叫道：“我是L大的，博士！”
汗，夏咏薇将简历匆匆放在了招聘展台上，挤了出来。
重重地吁出一口气：竞争很激烈，现实很残酷啊！
再往前走看见很多女生挤在一展台前。
她们的简历封皮上最醒目的不是毕业院校，不是专业等级，而是被PS很好看的靓照。一律都是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嘴。
有三两个女孩从她身边走过。
“你觉得有戏么？”
“我觉得还行吧！”
“不好说，现在的招聘企业也学得奸了。压根儿不看照片。你没看到那个主管招聘的男人，只对着长得漂亮的说话，瞧他那张脸，都笑成菊花了！〃
……
果然，美貌胜过文凭。
文凭是什么？没它不行，但有了它，它的价值体现在哪里，大多时候不过一张毫无用处的废纸。
夏咏薇满场地转了转，看到几家中意的，留下简历，匆匆离开。
☆、第019章 温馨
北方再冷，也有春暖花开时。冷空气过后，气温明显上升，毕竟是春天了。
夏咏薇将外套搭在手臂上，脚步沉重地往家走。
下午面试的那家公司规模倒是蛮大的。
来面试的人也很多，足有四十多位。
轮到夏咏薇时，主管人事的经理只问了几个问题，便让她回来等消息。
什么市场前景？什么后勤保障？什么金融动态？
她只觉得脑袋发大，后勤保障与市场有关系吗？她很想不通。
夕阳将她疲惫的身影拉长，直至模糊……
巷口处的路灯将一道颀长的身影投射在她的脚下，是他。
“回来了？”他迎上前，将身上的夹克衫脱掉披在她的肩上，“巷口风大。”
衣服带着他的体温，披在肩上暖暖的，还夹着好闻的清爽味道。
“谢谢杨大哥，其实我带了外套的。”夏咏薇抬了抬手臂。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将她手臂上的外套取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又帮她拎了皮包。
她知道他的固执脾气，也不与他争，索性由着他去。
“还顺利吗？”
夏咏薇摇摇头。
走在他的身边，她发现自己刚好到他的肩膀处。
他点头，“求职找工作也不是一天就能成的。别灰心，慢慢来。”
夜风不再寒冷，带着温暖的气息，空气中还夹带着不知名的花香。
两人默默地走在路上，各怀心思。
看起来，杨星言是专程等她的。她不懂他的专注来自于什么？她虽好奇，却不能问。前尘往事，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或喜或悲，埋在心底。
她不想捅破这张纸，保持着这样的距离，默默地感受他的关怀。他，只是小小的哥哥。
在昏黄的路灯投射在她的脸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面上平和，安详。看不出一丝情绪上的波动。然而，在杨星言的眼中，她是那么的孤寂。他为她感到心疼。
他还记得候机大厅第一次遇到她时的情形。她的脸上也如现在一般，平和无波。
她的衣裙单薄，身子在轻轻地发抖。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望着玻璃长窗外的雨雾，发呆。
因为那张酷似的脸让他沉寂多年的心狂跳起来，于是，他压抑住自己的激动，平复了好久，才要了两杯热咖啡向她走去……
“我来拿吧。”
夏咏薇伸出从他的手臂上接过外套、皮包。
杨星言从回忆中惊醒，这条路竟这么短，转眼已到了家门口。
她是不想让别人误会。尤其是小小。
在玄关处换了鞋，奶奶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孩子，累坏了吧？快歇会儿，马上就可以吃饭啦。”
“我不累的奶奶。我来帮您做饭吧。”夏咏薇放下外套和皮包，就要进厨房帮忙。
唬得奶奶连忙从厨房出来，“这可使不得。你累了一天了，快歇着。”见她还要坚持，又道：“你不用想太多。小小她也是一次厨房也没下过。奶奶我啊，身体还算硬朗，要是有做不动的那一天，自然不会与你推让的。”
奶奶老的那的一天，那时她会在哪儿呢？她不知道能在这里住多久。租房子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奶奶拍拍她的手，转身进了厨房。
爷爷拿着报纸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正在换鞋的杨星言，疑道：“你不是在楼上吗？什么时候出去的？”
杨星言眼角的余光瞟了夏咏薇一眼，见她向他望过来，忙低下头走到沙发前坐下，淡淡道：“您和奶奶睡午觉的时候。在楼上闷太久了就出去透透气。”
这么说，他是午饭后便出去了？
他，不会是一直站在巷口吧？等她吗？夏咏薇的心开始突突地跳起来。
不，真可笑。为什么要有这种自作多情的想法。他一定是到别的地方去了，晚上回家正好遇到她，于是就站在巷口等她一会儿……
只有否定这个想法，她才会安心一些。
即使这样想，她还是有心慌。只寻了找小小下楼吃饭的借口，逃了开去。
“是一起回来的吧？”
看到夏咏薇消失在楼梯口，爷爷打开报纸，漫不经心的问道。
爷爷是个老狐狸。
杨星言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干脆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养神。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张美丽的面孔……
“小小，我可以进来吗？”夏咏薇敲了敲房门。
房门打开了，果不出所料，小小顶着一头‘鸡窝’昏天涨脑的出来了。
夏咏薇“扑哧”一笑，难道作家在写作的时候都是这样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样？
她将小小推进门，“怎么样？今天翻译了多少？”
小小懊恼地抓了抓了鸡窝头，“连一章都没完成。哎呀，咏薇，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不到最后一刻，永不言败。’这可是当初你在学校写剧本时对我说的。后来，你不也成功了吗？”
“嗯，话是这么说。但坚持下去，真的好难。”小小晃动着脖子，想来坐得久了，颈椎不舒服。
夏咏薇帮她揉捏了一会儿，笑道：“正因为难，所以才要坚持！这世上有几个天才？好多人的成功秘诀不就是‘坚持’二字嘛！所以，你要加油哦！我看好你的。这次得了稿费可别忘记请我吃大餐。”
想到成功的那一天，小小的眼睛散发着夺目的神彩，“放心了，咏薇。这本书如果翻译成了，不用你说我也会请你吃大餐的。”
她继续给小小打气：“不是如果，而是一定要！”
小小笑着点头，问：“对了，你今天面试得如何了？”
她脸上的笑容少了一些，“嗯，在等消息。”
“我说，咏薇你别出去找工作了。你的文笔绝不在我之下，留在家里写点东西吧。在外面工作太辛苦了。”小小劝道。
夏咏薇指着她的头发笑道：“我可不想变成你这样？再说，我也闲不住，待在家里会发霉的。”
小小嘿嘿一笑，说是要等交稿时再把自己搞得清爽一些。
她不赞成的摇头，骂道：“幸亏交稿期是三个月，若是半年，你岂不是成了土著人？”
待两人下楼时，餐桌已摆满了菜，很丰盛。竟然还有一道盐水鸭。
她虽出身豪门，但在学校里却与普通学生一直吃食堂。家中有大厨做美食，时间一长便腻了。吃食堂只当换口味。幸而，有几道菜食堂里的师傅做得还不错。一月一次额外加的荤菜中就有这道盐水鸭。她倒是极喜的。
她的目光刚一落在上面，一只鸭腿便放在了她的碗里。不用看，也知道是哪个。
她的脸绯红，觉得他这样很不好。
虽说自己勉强算是客，可毕竟家中还有长辈，有好吃的东西，怎么也得先给长辈才对。
她拾筷，将鸭腿夹到奶奶碗里，又将盘中的另一只夹给了爷爷。
奶奶哪里肯依，死活将鸭腿往进她的碗里。说她瘦，要她补补。爷爷也要夹给她。几人在饭桌上将鸭腿夹来夹去的，看得小小直瞪眼，叫道：“你们在做什么？这鸭腿有毒吗？我来吃了它算了。”
说着，一筷子下去，夹了鸭腿塞进了嘴里，一副生怕人抢走的模样。
众人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第020章 消息
夏咏薇本想着第二天再去人才市场找工作，可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天阴沉沉地，雨滴敲打着玻璃窗上“啪嗒啪嗒”响。
她闷闷的坐在窗前的椅子里，望着窗外那绵绵密密的细雨发呆。
桌子上的电脑是开着的，邮箱是开着的，手机也是开着的……一切都求职有关的通讯工具，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