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货,先试一试,要是好在接着多定些,终归都是为了生意好,只是千万要谨慎一些。”
王世让家忙应了是,又说了几句话就退了下去,出了门见珊瑚站在廊下,拉着她的胳膊低声骂她:“你如今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几辈子的体面都被你败光了!过几日我就接你回去。”
珊瑚脸一白,哭着对她妈道:“妈,我也不跟你说假话,主子爷收用了我,主子爷不开口,别人都不能带我走!”
王世让家的一怔又是一急,眼里也落了泪,狠狠拍打了她几下:“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要是福晋知道了,你让咱们一家都给你赔命啊?!”
珊瑚却只是哭。
福儿站在门口道:“嫂子,主子爷还在里头睡着,要是要教导闺女也不能在这个地方,嫂子若没事还是先回去的好。”
王世让家的勉强笑着应了一声,带了一腔的担心害怕忐忑的出了后院。
福儿又轻蔑的看了珊瑚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殊兰回了屋子换了衣裳,净了手上了炕坐下,一手抱着纳穆,一手拿着笔在雪浪纸上画一些简笔画,纳穆并不懂,只是依依呀呀的说话,又吃了一会自己的手,在襁褓里扭了扭圆嘟嘟的小身子,殊兰就停下来亲一亲儿子软嫩的小脸蛋,接着在画。
从外头进来的喜丫踮着脚看了看,只看的来是画的是个小孩子在对个老者作揖,殊兰回头一看见是喜丫,笑着招手让她坐在身边:“探头探脑的看什么?”
喜丫笑着道:“在看主子做什么,只看来主子是在作画。”
殊兰抿嘴笑:“我这是在给三字经做插画,这一副刚好做的是‘亲师友,习礼仪’。”
喜丫觉得主子一笑实在好看,也跟着笑,“主子为什么要给三字经做插画?”
“以后给纳穆启蒙用。”
殊兰是在给儿子筹划启蒙的书籍,她一时心血来潮拿了鄂祈启蒙的书翻开来看,没有标点符号也就罢了,只大大的一张又一张的字,她自己又受后世的影响觉得给小孩子用这样的书启蒙实在不好,因此打算自己画一本画册。
喜丫还要问,见胤禛进来,忙起身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胤禛也不让殊兰起来,自己在一边坐下,翻着看了看她画得东西,到是简洁生动,抬头看她:“爷也想问问怎么画这些东西启蒙。”
殊兰将孩子递给奶嬷嬷,见胤禛又接到了自己怀里,才道:“小孩子本就心性不定,便是大人看着那些满页都是字的书本都要头疼,何况孩子,只怕会越看越厌弃,妾身想着一段话上配一个图,这图大致上就是这段话意思的解释,孩子看了即觉得新鲜又能很快就懂文字的意思,这样学起来有趣又容易才会更愿意学。”
胤禛笑着捏了捏儿子的肉呼呼的小手,又觉得实在可爱多捏了两下才道:“你到是想的长远,等他启蒙至少也要三年,三年时间够你画多少副画?何苦现在一面哄孩子一面画画,到显得府上没人似的。”看殊兰嘟着嘴又转而道:“不过爷听着你那法子到是好,邬思道画画好,这事让他做,你不用忙活了。”
邬思道一天忙着军国大事,哪好意思让人家做这事情,殊兰就推辞:“罢了,哪好意思麻烦他呀。”
胤禛抱了抱纳穆就依旧给了奶嬷嬷让抱了下去:“这事情爷说了都未必成,你只让鄂祈去说,邬思道一准就答应了。”
这话说的殊兰到笑了:“这话到奇了,那小子还有那么大的本事?”
胤禛吃了一口茶道:“邬思道如今把他当眼珠子一样爱护,他老大不小了如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鄂祈聪明又好学,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他恨不得让鄂祈做儿子才好。”
殊兰掩嘴直笑:“没想到那皮猴子还这么惹人爱,邬先生喜欢他也是他的造化,‘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便是当做儿子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情。”
好些日子没跟她好好说话了,看她笑得明媚,胤禛心里就觉得软绵绵的舒坦,向后靠在靠枕上,看了殊兰一会。
殊兰被他盯的不好意思,起了身往里走,胤禛才慢条斯理的道:“都做娘了还这么害羞,过来,给爷捶捶背。”
殊兰嗔怪了他一眼,那眼波一半明媚一半又含着忧伤和哀愁,胤禛伸手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在身边坐下:“爷总想,你这眼里总是含着的哀愁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可是觉得爷对你不够好?”
他坐直了身子,圈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头,嘴唇一下一下碰着她的耳垂。
殊兰红着脸挣脱开他的怀抱,低垂着眼里了里衣裳:“爷的话真没道理,爷对妾身好不好,最应该清楚的是爷,到来问妾身了。”
她叫了一声怜年:“端了水上来,我净了手,给爷捶背。”
怜年应了一声,胤禛靠在靠枕上看她的脸一直红着,甚至蔓延到了脖子上,他心里就有一种小小的得意洋洋的感觉,眼里含了笑意,闭目养神,觉得她在推他,睁开眼看见下人都下去了,知道她收拾好了,翻身趴着:“来吧,别人捶背不是力道不对就是地方不对,总也没你捶的好。”
殊兰一面捶背,一面抿嘴笑:“既然妾身这么好,爷怎么奖赏妾身?”
胤禛闭着眼淡淡的道:“等夜了,你就知道了。”觉得她手下一顿,嘴角就勾出了笑意。
银红色阮烟罗的罗账里,传来隐隐的抽泣声:“爷…饶了我吧…”
胤禛抱着她绵软的身子,将她翻了个身,扶着她的腰又大动了起来:“爷的奖赏喜不喜欢?”
她被撞的气息不稳,断断续续的哭:“啊…胤禛…嗯…饶…饶了。。啊…我…”
她不知道她越求饶他就越加来劲,惹人心跳脸红的喘息声,怎么也停不下来……
56
原步兵统领费扬古嫡次子长子满月;又因其嫡女是四贝勒福晋满月宴上也算是高朋满座,四贝勒府上额尔瑾带了大格格;二格格,殊兰;李氏;钮钴禄一并都来了,费扬古夫人觉罗氏特意上长媳安达拉氏招呼殊兰和李氏几个在花厅坐着,自己携了女儿去了自己的屋子说私房话。
安达拉氏肤色稍微暗一些,却是个看着爽利大气的人;很有长媳的派头。
殊兰跟安达拉氏随意说了几句话,不想安达拉氏跟殊兰的祖母还是沾亲带故的,正经论下来;这位安达拉氏要叫殊兰一声姑奶奶,连李氏都笑着道:“这可了不不得了,要这样算,妹妹都比福晋辈分长了。”
殊兰只是笑:“哪里敢这样论,先是尊卑后才是长幼。”
二格格被额尔瑾带着走了,只大格格坐在跟前,规规矩矩的一言不发,安达拉氏看她乖巧笑着道:“我们坐着说话大格格听着也无趣,不如去园子里转转,这几日天气暖和,园子里的花开了不少,很有些看头。”
大格格看了一眼李氏,李氏笑着道:“去吧,也是你舅母的一片心意。”
大格格这才起了身,安达拉氏又让跟前一个叫静香的丫头跟着大格格,看着大格格出去了笑着道:“如今一晃眼孩子都大了,我那两个小子都到了年纪说亲,愁的我,整日的哪里有夫人们的聚会我就去哪里,只是一心要给孩子们挑个可心的,过一辈子的事情,也不想委屈了谁。”她第一胎生的是个双生子,兄弟两长的很像。
她到是个开明的,一心为着孩子考虑。
李氏大约也愁大格格的事情,一听这话就觉得极有同感,哀叹道:“你到还好一些,我们大格格就可怜了。”
皇家的格格们几乎都免不了蒙古和亲的命运,很少有人不英年早逝。
安达拉劝她道:“这也不一定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嫁在近处的,温宪公主不就是个例子。”
一提起温宪公主就更让人惋惜,皇家的公主就好像受了诅咒一样,就是嫁的再好也免不了英年早逝。
见着李氏更沉默了,安达拉氏就笑着打岔:“还没去见咱们的小阿哥吧,胖嘟嘟健壮的很,我带侧福晋和钮钴禄格格去看看。”
她说着起了身,大家都跟着一起起身,殊兰低声对钮钴禄道:“敏珠的福气可不就是你的福气。”
钮钴禄笑的有些勉强。
刚出了月子的敏珠珠圆玉润,气色很红润,眉梢眼角皆透着喜意,屋子里坐着她额娘伊尔根觉罗氏还有其他一些亲近的亲戚,正说着凑趣的话,见安达拉氏带着殊兰和李氏,钮钴禄氏到了,都起来见礼,贝勒的侧福晋品级等比贝子福晋还稍微高一些,只是格格的身份就尴尬了,若是侧福晋坐着格格只能在一旁站着侍候。
众人落了座,伊尔根觉罗氏目光扫过殊兰,见她依旧是美貌动人,娇弱哀愁的样子,那通身华贵出尘的气质,让一屋子的女人或胖或瘦,都立时落了下乘,这样的光芒下站在她身侧的钮钴禄实在很难让人注意到。
她心里不自主的叹了一声,面上笑着道:“不想孩子满月还惊动了两位侧福晋。”
殊兰笑看着她目光澄澈温和:“一个是咱们二奶奶得福晋的看重,再个就是私心里我也当来的,见了二奶奶总是觉得心里亲切。”
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钮钴禄家里的人却明白,钮钴禄家毕竟对殊兰有恩,她这样说还是说明自己记着恩情,但站在一旁的钮钴禄却觉得殊兰这一次连家里其他的人都拉拢了,可见是真的怕别人说出去自己以前的事情。
敏珠笑着挽了殊兰的手:“我也爱侧福晋的美貌才情,只恨我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将侧福晋娶回去,只能等着下一辈子了。”
众人被逗得都笑了起来,殊兰掩嘴轻笑:“若你娶了我,咱们的二爷又怎么办?”
敏珠的脸霎时红了个透,可见夫妻感情确实不错,站在一边的钮钴禄握住手指甲狠狠的掐着手心,默默的垂下了眼。
连伊尔根觉罗氏也笑了,拉了敏珠在自己跟前坐下道:“京城里谁人不夸一句四贝勒家的西侧福晋嘴巧,偏偏你要上赶着去讨脸红,这下可是吃亏了?”
众人又是一笑,李氏在一旁插不上嘴,就只低着头喝茶,偶尔撇一眼殊兰,殊兰却觉得她沉默的有些异常。
又说笑了一会,就起了身,殊兰好心的留了钮钴禄跟伊尔根觉罗氏几个说话,依旧还是去了花厅了。
花厅里多了几位夫人,殊兰诧异的多看了几眼那极其明媚艳丽的姑娘,觉得那眉眼实在跟上一世的年氏像,但又实在不像,年氏是身子真的不好,是娇娇弱弱的风一吹就到的样子,有些敏感多疑,若几句话说的不合心意,帕子将眼角一沾,眼泪立时滚滚的就落了下来,何曾有过这样神采飞扬的样子,而且就殊兰目测,这姑娘身子极其好,就是很会调理身子又注重养身的殊兰,最多也只和她打个平手,但殊兰调养身子的本事又鲜少有人能真正的比上。
对面的自然就是年氏婉雯,殊兰如此夺目出彩她自然一眼就看见,她自己确实貌美又一直受人吹捧,一直觉得这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的比上她,便是样貌上打了平手,又怎么能和才学见识极其不凡又很有来历的她相比?
殊兰的出现让她立刻像遇到天地的动物一般戒备了起来,脸上的神情,手上的动作,越发到位标准,她一面想,这样的人便是图有外表不能真和自己比,不过是个好看的花瓶而已,又想这一看就是个身子不好不能长命的人,就更不能和她比,她有井水庇佑,出生贵重……
她并不知道她眼里的嫉妒和傲慢纳兰氏都收在了眼里,让纳兰氏心里轻笑了一声,井底之蛙…
到是殊兰先笑着问安达拉氏:“这位姑娘是?”
安达拉氏笑着介绍:“这位是湖北巡抚年大人的幼女。”又介绍纳兰氏:“这位是翰林院侍讲年大人的夫人纳兰夫人。”
殊兰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怎的连年氏都有了这样大的变化?
安达拉氏又对纳兰氏和年婉雯道:“这位是四贝勒府上的西林觉罗侧福晋,这位是李侧福晋。”
纳穆的满月宴上纳兰氏见过殊兰,殊兰却并不知道她,纳兰氏笑着携着年婉雯给殊兰和李氏行礼,先不说年婉雯在听到殊兰是四贝勒的侧福晋时眼神如何复杂,就是李氏一看到如此有姿色的人很有可能会入后院和自己争那原本就不怎么多的宠爱,她的眼神立时就不友善了。
只殊兰笑的温和亲切,亲自扶起了纳兰氏和年婉雯:“时常听我们爷提起小年大人,说是个难得的人才,将来必定是国之栋梁,又听人说纳兰夫人知书达理是小年大人的贤内助,今日见了果真就是如此,连年家的妹妹都如此光彩照人,礼仪规矩更是没有一点错处,在看着气度必定也是个有才学见识的,看着就觉得亲切。”
她一席话说得淡薄的纳兰氏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就是年婉雯虽然还看着傲然,但毕竟愿意让殊兰牵着她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