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唰一声打开折扇,一步三摇着挑眉道:“自然是哪里人多去哪!”
“哪里人多去哪?!”小红惊讶了半天,在小红看来,夜清有些不可理喻,这一路她总是向人多的地方钻,她不喜欢逛脂粉店、衣服店,反而更喜欢到三教九流混杂的赌坊、酒馆。
“姐姐,我知道前面有一家酒楼不错。”
夜清闻言双眸一亮,加快脚步:“你在前面带路,我还真饿了。”
“好。”小红忙答应一声。
时至正午,酒馆中果然坐满了客人,两人在一处靠窗的桌边落座,点了菜,夜清便张望了起来。
古香古色的酒馆、纯正的粮食酒、无污染的蔬菜,这便是夜清穿越来之后,最先尝到的甜头。现在她衣食无忧,日子这么过下去倒也不错。
酒馆中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各路人士都有,自然也有喝酒聊天的喧闹声。
“你们听说没?风月楼新来了一个姑娘,那娘们!那身段、那眼神,啧啧!”一个赤着上身的大汉,手中端着酒碗,一脚踩着凳子,冲着酒馆中的客人们嚷道。
“张屠夫,你说的是罂粟姑娘吧?哈哈,那娘们的确风骚,那腰扭起来真他妈**。可惜啊!人家的身价一夜八万两!”立刻有人应道。
夜清听到他们谈论的是自己,不禁来了兴趣。
“谁说不是呢!不过听说这娘们已经被一个京城来的大客人包下了,听说还是个王爷!那妞床上功夫肯定了得,不然能让王爷包养?老子要是能玩她一晚,死也值了。”
“是啊,听说那娘们跳艳舞,所有的男人都疯了!”
“哈哈,说起来,我那天便在风月楼。”这时,一个商人打扮的男子说道。
“赶快说来听听,那娘们怎么风骚的。”众人们都来了兴趣。
那商人见众人都催促,便傲然说道:“那娘们简直就是妖精,那大腿雪白雪白的,看了就受不了,那屁股翘的,看了一眼老子当场就硬了。尤其是她跳舞的时候,那身子软的像水蛇。那眼神勾人,那身段**,啧啧,把持不住的当场光看就他妈射了!真是他妈妖精。听说当天夜里那王爷叫的声音风月楼外都能听见。”
“哈哈哈,要是能让我干一晚,就算是妖精,让我死在她身上,我都愿意!”那大汉满脸猥琐的狂笑道。
“那风情万种、美艳无双的女子,还真是令男人发狂的尤物啊。”
夜清越听越气,这些臭男人们真是猥琐,他们这是在酒馆里公开意淫啊!
“那妖精的身子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真想不出她在床上会是多么放荡的样子,想想我都受不了啊!”那商人也一脸淫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这样的妖精,王爷一个人岂能满足,就该让大家都享用!”
“好哇!咱们一起玩了她,肯定让那娘们爽个够!哈哈哈。”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整个酒馆中的男人们同时响应,猥琐话语不绝于耳,男人们个个脸上神情猥亵。
夜清看着酒馆中疯狂的男人们,一阵的恶心、鄙夷,已然气炸了!
她目光愤怒的扫过整个酒馆,却忽而迎上一道如风般清朗的黑眸。
那人坐在角落,一身白色长衫,黑发并未用任何东西束起,直直垂在肩上、散于后背,额际以银丝串着一枚雪白的弯月形玉饰,一张脸清俊非凡,却似是对众人的话闻所未闻,异常惹眼。
好特别的美男!他的装束真奇怪,尤其是他散开的头发和额际的月形玉饰,夜清不由多看了他两眼,他身上的那种天性的洒脱,真让人移不开眼。
男人也不躲闪她的目光,反倒冲她一笑,仿若清风拂过,微云立散,漫天的阳光和煦温暖。竟然一下子将夜清心中的愤怒和郁结冲掉了许多。
“无耻!你们简直无耻至极!”
突然爆喝声响起,满是愤激,夜清正在看美男,但是听到这声爆喝不禁回神。
只见酒馆中央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身穿蓝色布衣的男子,长相清秀,唇红齿白,眉宇间一派高洁,气质儒雅,一身的书卷气。长发以一方蓝色帕子束在头顶,书生味极浓。
“想我大燕天朝上国,酒肆中竟然有人大谈如此无耻的话题!真是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这书生说的大义凌然,夜清见他为自己出头、不禁轻勾起了唇角,对他有些好感。这书生不错。
“你们无耻,那什么罂粟更可耻!女人也应该有做人的尊严。自古青楼女子也不乏重情重义的奇女子,即便不幸沦落青楼,也应该懂得洁身自爱,她竟敢淫曲淫舞、卖弄风骚,公然勾引男人。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在我天朝生活。我若是见到她,真想当面质问她可知羞耻二字怎么写!?而你们竟还在此为那种女人大动色心,真是!真是可耻可耻啊!”
靠!这是从哪里来的混球书生!夜清的心态一百八十度大旋转。
妈的,说的自己有多么高尚似的,她又没有得罪他,更没碍着他什么事,竟然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真他妈找死!
夜清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这种装腔作势的男人!伪君子!
盯着书生正气凛然的的面孔,夜清一头火气冲上,忍无可忍,拍案而起。
“臭书生,你吃屎了吗,嘴巴怎么这么臭!”
第二十二章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那书生闻言,扭头朝夜清看来,见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小生,书生脸上怒容微散,抬手道:“在下金钰,敢问小兄弟大名?”
“金钰?”夜清斜睨着他,冷峭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金玉?”
金钰闻言眉头再次一皱,生气道:“敢问在下哪里得罪了小兄弟?”
“谁是你小兄弟!你没得罪我,就是嘴太臭!一口一个伤风败俗,我听着都烦,影响我吃饭!”
“看来小兄弟是不认同我的话了。”金钰说的很认真。
夜清冷笑,问道:“你说罂粟伤风败俗,那你倒是说说她怎么伤风败俗?”
金钰眉毛一拧,喝道:“女子穿着暴露,举止风骚便为伤风败俗。即便青楼歌舞,也可雅赏,自古以来,青楼中不乏清丽雅致的女子。如果文人逐艳,也可与之谈论山水花鸟、仕女风景,何必要以艳舞诱导世人?”
“哈哈哈。”夜清大笑,冷眸盯着金钰,像是看一个怪物一样,只把他看的浑身不舒服。
“你为何发笑?”金钰一脸正色的问道。
夜清仍是笑看着金钰,挑眉问道:“金公子是吧,我想问你!若是你父母整天谈论山水花鸟、仕女风景。何来你这个人!?你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便是因为你说的伤风败俗之事的结果。难道你否认自己的存在?”
“你住口!”金钰脸色一冷,怒道。“争论之事,休要言及父母!”
休要言及父母?!你骂了我!我还想骂你祖宗十八代呢!夜清心中冷笑一声,肃容道:“那好,我想问你一句,青楼女子为何要大跳艳舞?”
“哼!自然是为了勾引男人!”金钰一甩袖子,两手背到身后,冷冷说道。
“这不就对了吗!青楼女子之所以跳艳舞是因为男人,若是男人个个都洁身自好,不去青楼,那女子何必跳艳舞呢?!既然男人去了青楼明摆着要做什么事情!跳个舞助助兴而已,你何必在这里大义凛然,将一个弱女子骂得狗血淋头。若是你是个男人,为何不去青楼门前阻止男人进入?光是站在这里吼叫,有用吗?”
金钰脸色变了变,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再看夜清。
夜清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如你这般男人,只能在酒肆中逞口舌之快,自古无用皆书生,正因为有你这种夸夸其谈的人,才让天下的书生都背上了只会逞口舌的罪名!你这样的男人才最无耻!”
金钰身子一震,猛然转过身来,盯着夜清喝道:“我怎么无耻?!”
“哼!”夜清冷哼一声,伸手拿起酒杯,慢慢饮了一口,才继续说道。
“你满口礼仪道德,像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卫道士,其实却是最无耻、卑鄙、下流之人!不解人之疾苦,却在这里夸夸其谈,你这样的人,当真无用!”
“你!”金钰气的浑身发抖,喝道。“我怎么不解人之疾苦,你倒是说说看!”
夜清冷哼一声,针锋相对。
“现在女子社会地位何其低微,若身为青楼女子,更可说是命比纸薄,她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是男人们的玩物,男人们一边狎妓冶游、风流快活,一边却将留连青楼看作是很不光彩、极端龌龊的事情,对青楼女子更是鄙夷、唾弃。试想,一个女子若是有基本的生活条件,何必自找苦吃?!何必卖身青楼,遭男人的玩弄、鄙夷、唾弃?!”
金钰闻言,脸色沉了沉,默不作声。
夜清继续道:“每一个青楼中有多少女子是自愿进去的?!她们大都是被逼、或是生活所迫而入青楼。现在的朝代是男人们掌权,男人总是把自己当成救世主,总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却不知,作为男人附属品的女人们,已被肆意糟蹋。有多少女子被逼做了风尘女子!身为男人,连女人都保护不了,连女人们生活最基本的需要都满足不了!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夸夸其谈,大骂女人犯贱!是男人没有本事、窝囊,才让女人受到了伤害,而你却不知羞耻,大肆贬低、辱骂。试问你这样的人是否无耻?”
金钰脸色微红,但是他仍冷哼一声,冷然道:“哼!即便做入了青楼,也应该洁身自好,培养高雅的性情,何必学南疆蛮夷风俗不以裸体为耻,我天朝乃礼乐之邦,历来注重礼仪,岂可让我泱泱大燕学那不通礼仪的蛮夷?这风月楼的女子学番邦恶俗,坏我国礼,简直禽兽不若、罪无可恕。”
“你大爷的!你个臭书生!”
这个男人简直是顽固不化,比茅坑里的臭石头还硬,和这种人夜清发现根本没得沟通,何必跟他浪费口舌,直接扇他,夜清上前对着金钰俊俏的脸蛋左右开弓,瞬间便甩了他数个耳光,直打的他俊脸通红。
金钰怎么知道她竟然突然动手,反应过来的时候,夜清已将他两颊打的红肿。
“你!你!你怎么动手!”金钰愤怒的瞪着夜清。
夜清怒火中烧,冷厉的眸子狠狠的盯着他。臭石头!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本姑娘心中的恶气岂能咽下!夜清目光在金钰单薄的布衣上停留,眼睛骨碌一转,阴冷一笑。
打你,我还有更厉害的呢!小子,你不是说袒胸露乳有伤风化嘛,今日本姑娘就让你也好好暴露一回!
夜清如此想着,唇角已有笑意,手指微动指缝间已夹了一片薄如刀片的利器。这东西是她专门找人定制的,为的就是防身,一直带在身上。
“小红,付账,我们走!”
一面头也不回地吩咐着小红,夜清出酒馆之前朝着金钰身上狠狠地撞了一下。走了两步,她又回头走向脚步趔趄的金钰又狠狠一撞,接着对他发黑的面容扬了扬下巴,这才转身离去。
酒楼中人见夜清如此,顿时看的有些兴起,这个小公子果然有意思。
金钰也认为夜清是因为辩驳不过才会做此等小儿义气之举,对方明明还是个孩子,算了,他便不跟他一般见识了。摸了摸红肿的脸金钰摇摇头再次坐下用起膳来。只是他坐下之后似乎听到了奇怪撕裂声,留意一听又没了。
众人见无热闹可看,便各自说笑了起来。只是那一直坐在角落额际带着半月玉饰的白衣男子却笑着摇了摇头,一脸同情的望了眼金钰,将银子放在桌上,拿起一个长盒子起身而去。
小红跟着夜清出了酒楼,一脸担忧的盯着她。
“罂粟姐,你别听那人胡说,可别气坏了自己个儿的身子啊!”
夜清闻言回头对着小红莞尔一笑:“谁说我生气了,我这会高兴着呢!跟我来,一会可有好戏看了!”
她说着拉住小红便闪进来酒楼旁的小巷,对着酒楼门口眼睛一眨不眨。
第二十三章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罂粟姐?我们在这里看什么?”小红有些不解的问道。
夜清脸上带着狡诈的笑容,冷笑道:“别说话,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过不多时,金钰便从酒肆中走了出来,此时,正是正午时光,酒肆门前车来车往,人潮如海。
夜清见他出来,“撕拉”一声立马将上衣扯裂,露出雪白的脖颈和小巧的肩头来,接着她闪身从小巷中出来,朝着金钰狠狠的撞去,小手往金钰衣带处一扯。
“非礼了!有人耍流氓啊!”
随着夜清的喊声,行人一望,顿时皆惊得张大了嘴,整个大街瞬间鸦雀无声。
只见酒楼门口,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竟然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