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还……还在……”
许是有他的在场,我竟然没有先前那般害怕了。
“你是何人?深更半夜为何在此吓人?”影舞叶冷喝道。
那人低叫一声,似是认识影舞叶,此时是吓坏了,挣扎着趴下了,口里连声唤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请饶了奴婢吧……”
呀?一听得这些话,我张大了嘴,敢情那个鬼是个宫女呀!
“回答朕!”
“奴婢是长乐宫蜜妃娘娘那儿的,只因有些想家了,所以便在此哭泣,没曾想惊扰了圣架,请皇上饶命,饶命!”
听得不是鬼,我探出头来,向那人望去—适才就是因为那张脸上错综复杂的疤痕生生吓着了我,再加上她又穿了一身白衣……呜……这不能怪我么!我本来就很胆小么!
我扯扯影舞叶衣角,低声道:“你吓着人家了。”
他再次一愣,眼中似有微光闪过,那嘴角竟然带着些笑意,低下头来,他凑近了我,温热的气息吹向我的耳边:“姐姐怎会认为一个奴婢是鬼?”
我竟然脸一红,突地意识到此举不妥,急急忙忙跳开,没好气地说道:“谁让她什么衣服不穿,偏偏要穿一件白衣服么。”他似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装作未看见,转过头去,见那姑娘仍在那儿瞌着头,于心不忍,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她,仔细一打量,吓!那脸上的伤痕竟然似是被些利器所伤,而且是新伤,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你的脸怎么啦?谁伤了你啊?”
她抬起头来一见我,满脸惊讶之色,我纳闷不已,再问了一次。
她哆嗦着低下头去,轻声答道:“回公主话,没人伤奴婢,这是奴婢不小心弄伤的,多谢公主挂心。”
她认识我?算了,这宫里反正多得是人家认识我,而我不认识人家的人。
而在我所要关心的是—骗……骗鬼啊!==|||
三根黑线划下,想来,她也是不敢说的。那就让我猜猜看—她是长乐宫蜜妃那儿的婢女,那么此事定与那蜜妃脱不了干系咯?哼!都是某人的错!三宫六院,快活得很嘛!我愤愤不平朝某人瞪视一眼,却见某人不安地咳嗽了一声,我再回过头去,和颜悦色地问道:“来,告诉我,是不是那什么蜜妃虐待你啊?那,不怕哦,现在皇上在这儿,他最大,你告诉他,他会为你做主的哦。”
那白衣女鬼,哦,白衣女子一听,似有些犹豫了。
我朝着某人呶呶嘴,强烈的暗示。某人上得前来,说道:“朕要听实话。”
于是,那白衣女子便一一道来。
听完,那影舞叶脸色已经阴沉不已了。
我在一旁哼哼冷笑半声,气极:“什么人啊!我看就是一个虐待狂,不问青红皂白单凭个人喜好就胡乱对待下人,她们也是人,也是爹娘生养出来的,凭什么就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哼!气死我了!”
我愤愤不平,影舞叶瞧了瞧我,再望了望那已经哭成泪人儿的人,眉头一皱:“你所说当真?”
“回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当真,绝无半点儿虚假,还请皇上作主救救奴婢吧!”
我见她实在可怜得很,不禁带着些哀求的眼神朝影舞叶望去。
“即如此,日后你便跟着朕的姐姐吧。”
她抬头惊喜万分地望着影舞叶,又哭又笑地连连瞌着头:“多谢皇上开恩,多谢皇上开恩!”
第二日,便听得宫里传着那蜜妃因品性不良,被贬为才人了。
这个影舞叶的手脚倒蛮快。
自此,我竟然又多了个跟班?!她有着个极好听的名儿,名唤如意,她的为人也似那如意般,知书达理,甚为讨喜,你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抬手,她便知道你的心思了,呃,虽然有些夸张,但说真的,她是个非常懂得捉摸人心思的姑娘。
待她脸上的伤完全好了之后,我、青青、小喜(便是那长相似我老妹的丫头)三人均是一脸惊叹不已—为什么?因为她那面貌与我生得真正是极为相似耶!
以至于我差点儿异想天开地认为我的老爸或是我的老妈红杏出墙了,呵……==||
“啧啧……像,真是像啊……”我围着如意转圈圈,嘴里喋声叫道。
那青青却是一脸担忧之色,望了望我,再望了望如意,突地说道:“不像,一点儿都不像,姑娘眼睛长哪儿去了?”
我一听,抽抽嘴角:“眼睛不就是长在它该长的地方么,我还想问你,你的眼睛长哪儿了呢?明明如意与我就很相像么,小喜,你说,是不是很像?”
小喜不像青青那般多的花花肠子,说得难听些,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家伙,初来时,凡事都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因与我们相处久了,知道了我的秉性,渐渐地放开了手脚。什么话都敢说了。此时见我问她,偏偏头回道:“是很像呀!”
那青青似气极,一手拧起了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问道:“哪、里、像、了!”
小喜迫于强权下,眼含两泡清泪,再次说道:“我看错了,是一点儿都不像。”
我为青青坚持说我与那如意不像的事情感到纳闷不已,明明就很像么。
“姑娘。”房间内只有我与青青两人。此时,青青一脸凝重地望着我。
我被她吓了一跳,她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呀!“什……什么事……”
“姑娘就不担心么?”
“发生什么大事了?我为什么要担心?天要塌下来啦?山崩了?地震了?”
她似气极,啪地一声,她竟然用个茶杯敲我的头!呜……
这是什么世道啊!奴婢都敢敲主子的头了?
“青青在说谎话,那如意与姑娘是生得极为相似的。”
“就这事?!”我抽抽嘴角,郁闷不已。她白了我一眼。
“姑娘不担心皇上见了如意……”
原来……她竟然是担心这个啊……
我一听,心下已经明白了几分。我冷声道:“他想如何都与我没关系。我只是他的姐姐!”
“姑娘又在逞强了,”青青长叹一口气道:“姑娘说的是真心话吗?姑娘的心思青青一直瞧在眼里,姑娘与皇上彼此有情,姑娘可知宫中传着些什么话?”
“什么话?”
青青深深看了我一眼:“这宫中都说皇上……不能人道。”
哪呢?!鬼哟!如果说那个精力旺盛的影舞叶都不能人道,那天下间就没几个男人能人道啦!
“青青自是知道皇上与姑娘……可是宫中敬事房所记,皇上自大婚以来,只翻了皇后一人一次的牌,而且……”她抬头望了望我:“并未行房!”
什么?他竟然……
似有什么要涌出来了,那剧烈的惊喜是我的么?不是我的吧!耳边只回荡着那句话:并未行房!并未行房……
天啦!我的心跳为何如此快速?头脑为何如此发热?
欣喜,巨大的欣喜充斥了我的全身。
强行将那欣喜之情压了下来,我故作冷漠地嘴硬道:“那是他的事,不关我的事。”
“姑娘……哎!无论如何,青青自是站在姑娘这边的,只是姑娘,青青希望你能快乐。”
快乐?是啊……有多久了,我竟然都不知道快乐是什么了!
“别再说了,让我静一静,求你了,青青。”原来不是放下,而是掩埋,被人一触,便汹涌而出。
他为何要如此做?为何呀……
[正文:第七十四章 找乐!]
前几日,是三公主的大婚之喜,整个皇宫处处弥漫着浓烈的喜庆之气,因是皇上御封的皇姐,有幸参加了此次送行过程。
说起那皇族的大婚,因是两国相交,场面自然宏大得很,让我这个现代人真正是瞧花了眼。
那一套套繁琐的礼节让人看了不禁就想冒一身冷汗出来!天啦!这哪是成婚啊,简直就是打仗啊!
受罪得很,受罪得很哪!
只是……再度瞧见了—易长卫!
他那脸色冷得厉害,一月不见,似消瘦了些,那一脸的漠不关心,若不是他身着大红的喜服,会让人觉得此次他只是个旁观者。
他目光扫过,见着了我,那眼神一亮,竟就那么痴痴地望着我,动也不动了。
我下意识里往人群中挪了挪步伐,他似乎有些失态,脚步半跨了一步,影舞叶却是走上了前,朗声说道:“王爷殿下,朕可将三皇姐交与你了。”他一手将头盖大红喜帕的影如月牵引到了易长卫跟前,一手状似托住了易长卫的手,实则紧紧扣住了他的身形,就那般挡住了他的视线。“三皇姐若是有何不妥之处,还请王爷殿下多多担待才是。”
“……这是自然。”轻轻的虚无飘渺的声音传了来。
终于,曲终人散。一时的繁华过后便是冷清得厉害,一时竟然感觉伤悲不已,说不清的感觉,让我觉着有些累,转身便也想回宫了。
这是他们的生活,我的生活呢?在哪里?我看不见……
我竟是越走越急,然后便跑了起来,似想甩脱掉一些什么……
“姑娘,姑娘别跑那么急,小心摔倒啊,姑娘……”青青在身后焦急地唤着我,可惜我已经听不见了。
跑跑跑,我竟已是泪流满面了,哈……我嘲笑自己,怎么学着青青了,时不时地就哭上那么一下子。
我鄙视自己!使劲擦掉脸上的眼泪,我是乐观派,我不是悲观派,所以,我不能哭!既然不开心也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呢?
我要给自己找乐子!是的,就是这样!
我四下看了看,没人,便伸手握拳,朝着那空中挥了挥,大吼道:“让不开心见鬼去吧!”
一声惊鸿,竟让那栖息在树上的鸟儿纷纷受惊四散奔逃,有一只,竟然还走了个S型?哈哈……好搞笑哦!
“又哭又笑,王婆撒尿,羞羞脸。”望着水中的倒影,我刮刮自己的脸,对着自己扮了个鬼脸。
突地,听得一道稚嫩的嗤笑声,我转头望去,竟然是个年约10来岁的小男孩,与那影舞叶生得极为相似。
难道我刚才那副丑样子都被他瞧见啦?晕倒!
“笑什么?没见过人发飙么?”我没好气地叉着腰说道。
他走了上来,抬起头来望着我说道:“你果真不记得啦?”
哪呢?!又是一个认识我的人?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确定—不认识!“你谁啊?我认识你么?”
“果真不记得了。四哥真可怜。”他嘴里似喃喃念着些什么。我耳尖地听到了什么四哥,对他的身份实在是好奇得很:“你到底是谁啊?怎么认识我?快说,否则……哼哼哼!”
“我么……呵呵,皇姐,我是七弟影洛霖呀。”他天真至极地眨巴着眼说道。
呀?!竟然是那只闻名而未蒙过面听说在外跟着什么百神医学医的七皇子影洛霖啊?
我张大了O型嘴,没天理啊没天理啊,为什么这些个皇子都是如此俊美至极啊!
“适才听皇姐说不开心?皇姐为何事不开心?为什么要不开心?你……”
“stop!”我额头挂着许久未见的黑线,原来……原来你竟然也是如此啰嗦的一个小鬼!
他睁大了双眼望着我再次问道:“死垛铺?什么意思?这是什么话?皇姐从哪里学来的?”
我抽抽嘴角,决定—转身走人!
惹不起,我还躲得起吧!
可惜—他竟像是赖住了我般,不,不对,应该说他就像个幽灵般,我走到哪儿他竟然就跟到哪儿啊,而且嘴里一直不停地说东说西,现在我非常可以理解孙悟空的感受了,因为我现在也想—将他像只苍蝇般,抓住它挤破它的肚皮把它的肠子扯出来再用它的肠子勒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拉,呵--!各位,整条舌头都伸出来啦!我再手起刀落哗--!整个世界清净了。
可惜—这种血腥的事情,我还是不敢滴!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快被你折磨成精神分裂症啦。”
“精神分裂症?什么是精神分裂症?又是一个新鲜的词耶,皇姐懂的东西真多,还有什么是我未听过的,皇姐都说来听听?哎!皇姐,别走啊,呀!你还跑了?跑得还蛮快?哈哈……我与师傅学的轻功正好派上用场耶,我追!”
呼……呼……哼哼哼!小样儿!这下看我还不将你甩掉?
“皇姐,你跑得累了呀,你跑得可真慢,我可是只用了我一成的腿力来追你呀。”
吓!阴魂不散啊!我连蹦三丈高,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伸长了手指抖抖抖—呜呜……我艾春天果真碰到一个超极牛皮糖了么?
“你丫该干嘛就干嘛去,干么老追着老娘我跑啊!”我气极,连粗话都冒出来了。管他,反正我即不是淑女,他也不是个绅士!
他眼睛一睁,又立马眯了起来,那张好看的脸上现出的完全是发现新鲜好玩具的欣喜样:“皇姐说话真正……粗鲁得很,呵……不过,我喜欢,省得像那些个人咬文嚼字,累得很。皇姐可知道什么好玩儿的事?我都快闷死了!在这皇宫里不是不许这个就是不许那个,规矩多得是,不如在外面自由自在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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