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独立自主的大道理来,边慢慢的走近他,用双手把衣服蹭到他面前,提示他自己穿衣。
楚之畔看着她无知的举动,心底突然浮过一盈清水,他到底是要夸他天真呢还是要骂她白痴,她难道就不知道位高权重的道理么,还敢这样和自己的主人讲话,真是不要命了。
他轻轻一闭眼,全当做没看见,低吼一声,“更衣——”
“呃……”说到底还是要她帮他穿衣服,这是什么怪癖嘛,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没帮过别人穿衣服,连亲妈都没有过,这会可真是载到了他手里,看他那一副高傲的模样,总令她想上前去揍,可惜,她打不过他。
所以,只好忍气吞声先。
不过是穿衣服,有何难,她理好衣袖就从他手臂一穿而过,再穿另一只手臂,整个过程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半点停顿都没有,可怎么就看着那么别扭呢!
莫久久站在他面前打量了许久后,点点头,“没问题,可以了。”
“可以了?”楚之畔惊讶的看着自己身上这拼凑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衣服不仅是穿反了,而且还皱皱巴巴的活像个街头乞讨的,更可恨的是腰带上的绳结都打在脖子上了,还缠成一朵蝴蝶结悬挂着。
楚之畔看着自己这一身装扮,差点就要吓晕过去,对着眼前正在吱吱吱吱不停发出奇怪小声的小妖怪大吼道:“你存心的吧!”瞬间怒火攻心。
“好啦好啦,不闹了,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我帮你拆下来重新穿。”莫久久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自己的心情,才止住不笑,谁知一见他这副囧囧的模样,又忍不住叽叽叽叽的笑开了声。
没想到这个时而冷若冰山时而笑若邪灵的男子打扮成屌丝的样子是这么好笑,连眉毛都皱到一起去了,看着他不知所措样子,甚是无奈,可越是这样,她的心底就越是开心。
要说把她卖了能卖出黄金价钱,还得打个大大的问号,倒是如果把眼前这个帅气的公子给包装成这副傲娇的模样,推销出去,就算不卖掉,化身为门神都能赚上好多钱呢!
银子白花花,银子白花花,流啊……流啊……全部都跟着她走啊……
经过一番痴痴妄想,她的心情更加雀跃了,边哼着歌边帮他换装,废了好大的劲才帮他把衣服穿好,她也笑累了,笑渴了,寻着茶壶的方向倒了满满一杯水,用力的灌入喉中。
不一会儿,轻甜便送来丰盛的食物,菜才上桌,莫久久就忙着开筷,狼吞虎咽般吃着,就好像半个世纪都没吃东西一样。
“你慢点,倒像是在这里有人虐待了你一般。”楚之畔随后就坐了下来,看着身边这只和老鼠差不多的调皮丫头,脸上难免露出一丝无语的笑意。
这一抹笑意被轻甜无意间捕捉到了,在退下之际,回头看了一眼莫久久,小升醋意。
一顿吃饱喝足过后,楚之畔便带着她出门而去。
“天都快黑了,就别出门了。”莫久久跟在身后一个劲的劝着,直到楚之畔转身冷冷看了一眼后她才乖乖闭嘴。
出了门,便见到一个不知何时已经准备好了的轿子,二话不说,他便上轿了,掀开轿帘,对莫久久招了招手,“你过来。”
“哦。”她机械般的走了过去。
楚之畔说:“待会,你只需要跟着轿子走就行了,记住,一步都不能离开我,若是我看不到你,照例惩罚。”说罢,轿帘一甩而下,轿子即刻开动。
莫久久紧跟慢赶的跟着。
突然,从婉月阁中跑出一个人来,一看见莫久久便追了上去,用手搓了搓她的肩膀,边走边问道:“你就是少爷的贴身丫鬟吧!早有耳闻,了不起。”大拇指早就高高升起,一副万分钦佩的样子。
“你是谁?”莫久久尽量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笑的样子很奸,也很丑。
男子无拘束的把剑抱在胸前,随意一说:“我叫无心,是公子身边最得意的护卫,你呢?”
“我叫莫久久。”她简单的介绍着自己。
听他这么说,他还是一个比较能干的助手,莫久久不由得细细打量起他来,没想到乍一眼看他,觉得很丑,这样仔细一看,也还过得去,要是说他是楚之畔身边最得意的护卫,这个她倒是没得怀疑。
“咦……怎么听说你叫烛光?”无心抓耳挠腮,一脸认真的问着,还故意向她走近了些。
莫久久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惨无人道的外号,本来以为不会有人再提起了,居然还是有人知道,她毫不客气的怒横了他一眼,暗示他不要再说了。
无心没有看出她的用意,继续道:“我记得,那天,公子在婉月阁门前时,是唤你烛光来的,怎么这会又叫另一个名字了。”
你再说,再说,再说她莫久久就要杀人了,她已经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不让它在这么繁华的街道上做出不雅的行为。
可谁知,这个无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勾肩搭背,这下她就是再能忍也不行了,她不是圣母,就算在她那个时代,两个才认识的陌生男女也不可能会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于是,她一脚下去,狠狠踩上他的脚,而且还不止就踩一下就罢了,连连看也要成双成对才能圆满,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踩了他多少下才罢休。
只知道,当她报复完之后,无心是被随行的奴才们给抬着回了婉月阁,而她则继续跟着楚之畔的轿子走。
虽然一路有些无聊,但总比身边跟着像无心那样的屌丝男要好很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座名为“悦意”的茶楼下。
轿子落地后,楚之畔缓缓掀开轿子窗沿上的帘子,对侧边的莫久久说道:“扶我下轿。”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莫久久便看见,从轿子前面的长帘中伸出一只手来,看样子是在示意她现在该做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看到他有所举动,她便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立即上前去接住了他探出的手臂,小心的将他扶出轿子。
大约是因为自己在刚毕业的时候也曾做过秘书助手之类的工作,到了这里,居然也会有这种敏感的举动,她恨她自己的这种本能反应。
“楚公子来了,赶紧上楼,上面有位置。”见到这么大气派的一个轿队,老板立即亲自出门来迎。
楚之畔浅浅一笑:“老板带路吧!可有客人?”
“有有有,一早就在楼上等着公子呢。”老板永远是一副笑脸门神的模样,难免显得有些虚假。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子干什么,奴家不卖身
走近悦意茶楼,便有一阵扑鼻的茶香味飘来,茶楼的布置也是古色古香,十分意境。
此茶楼用绘制着各种茶叶的屏风相隔,就像积木一般,拼凑出一间又一间小茶房来。
“老板,你可真是聪明,还会用如此奇招,可省下了不少地方。”莫久久不禁夸赞道。
楚之畔用扇子敲了敲她的脑袋,说:“这些屏风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请的都是有名的画师来作画题字的,一幅画就够你活上三辈子的了。”
“啊……这也太可惜了吧!”她惊叹道,话一出口便想去看两眼这价值不菲的古董。
“姑娘,请往这边走。”店老板很不识趣的拦在了她的面前,用手指了指侧边的楼梯,楚之畔早已步行上楼,她方才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直到走完最后一节阶梯的时候,她的两只眼睛依然亮闪闪的看着一楼的屏风阁墙。
那明明是屏风,在她的眼里却变成了无数张毛爷爷,随便弄一个回现代,自己就可以变成暴发户了……
正优哉游哉的想象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却被楚之畔一个猛力给拉了过去,脑袋一转,醒神了,“好痛,你干嘛?”
“看你愣在那,还以为你傻了,刚刚在想什么?”
随着老板的引路,他们来到了一件小厢房门前。
“没想什么。”她埋头跟着他们的步子走着,一步都没落下。
当厢房的门被打开,老板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公子,到了。”
他并不是急着进去,而是转头看着她,冷冷的说:“不管你在想什么,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注意分寸,想到后果。”
“跟我进来。”他又转过身去,径自走进了厢房,莫久久顿了顿后,也随之进去了,店老板立即帮忙关好了门。
在厢房里,除了一些清幽古香的装扮和宜人的茶香味之外,还有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神色严峻的男子坐在厢房间的桃花屏风边,饮茶。
楚之畔难得笑得爽朗,将扇子收起插入腰间,大步走上前去,在圆桌上用食指画了一个小小圆圈后滑到了茶具上,很轻松的拿起了一个白瓷小杯,杯中有茶。
他不喝茶,却将整杯的茶水倒在地上,只见茶水与地面融合,很快就干了,然后坐在男子对面,寒暄了几句,“最近怎么样?可还顺利?”
莫久久则站在原地不敢举步,当她第一眼看见那个黑衣男子之时,就浑身打颤,尤其是他那锋利的剑眉下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探究着她,每时每刻都想将她大卸八块,怎么能令人不心生畏惧。
要是说楚之畔是冰山上的寒气,那么,他便就是冰山顶上坚硬如铁的冰峰,令人不寒而栗。
“还是老样子,悠闲得很,”男子轻描淡写的说着,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怎么,怕我给你下毒,连我泡的茶都要试一试才肯喝么?”
楚之畔谈笑自若的从茶壶中重新倒了一杯茶,放在嘴边抿了抿,道:“别人不敢说,但对于冷兄你,我可要万分小心,谁知你兴致一来,想杀了我,也不是不可能的。”
“人带来了么?”男子侧目看了一眼站在红碎珠帘后的女子,得意的看着楚之畔,朝莫久久勾了勾头,问道:“是她吗?”
楚之畔点点头,“不错,就是她。”
男子嘴边突然绽起了微微笑窝,脸上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他突的站了起来,那双冷冰冰的眼直勾勾的盯着莫久久看。
她顿时坦然失色,身子无力的往旁边的墙上倒去,早已是汗流浃背,不敢与他对视。
见他想要过去,楚之畔立即站了起来挡在他面前,拉住他的手臂,扶他坐下,“冷兄何必这么着急,是你的迟早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无法从我手上夺人,相信,冷兄是个明白人。”
男子仍旧不肯把视线从莫久久身上移开,倒也是把他的话听进心里去了,一开口便是,“开个价?”
楚之畔摇摇头,说:“我只要青白玉箫,一早就说过的。”
“世上没有此物,楚兄不是在为难我吗?还是换一个吧!”男子百无聊赖的又倒了一杯茶喝了喝。
楚之般会意的点点头,“原来还有冷兄得不到的东西,真是领教了,那么,我也该走了,再会。”说罢他便转身就走,顺道带上了莫久久。
“楚兄——”男子立即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幸好这声楚兄叫得及时,不然楚之畔可真就扬长而去了,他应声停下脚步,“冷兄可还有事?”没有转身。
“我……答应你。”男子说道。
“哦,是吗!”楚之畔暗暗自喜,眉色间透出些许悦色,却还要故作镇定,道:“冷兄若是为难,不提也罢。”
“三日之后,还是此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很快,从楚之畔身后传来这么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似是不能改变,他仰起头来,嘴边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随后迅速从腰间抽出折扇,潇洒的打开,带着莫久久离开了茶楼。
回到婉月阁后,莫久久边应着他的吩咐帮他打水准备沐浴边为他准备好换洗的衣服,一通活干完后她便累得趴倒在楚之畔房中的圆木桌子上,盯着自己手上成色不错的手镯发起呆来了。
心想,今日离开茶楼后,为何这个法西斯主人会突然这么好心为她买了个手镯,是嫌弃她站在他身边显得太寒酸了么,还是他决定要包养她。
这么一想,她便觉得此事严峻多了,立刻就打起精神挺直了身子,扑到旁边刚为他打好的洗脸盆那,拼命的往脸上扑水,她要神清气爽的,她要比白天更加有精神。
等到楚之畔从内房的沐浴间走出来时,看到的是一个直得和笔杆子一般的人站在他的面前,活生生吓得他脸色白了一半,呆滞的看着她,问道:“你干嘛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眼睛还瞪得那么大,生怕没人被你吓死吗?”
“嗯,”莫久久恭恭敬敬的欠了一个礼,“伺候少爷,必须要时刻准备,不容松懈,就像这样,谁都不敢来欺负少爷了,好了少爷,被子已经准备好了,您睡觉吧!我去收拾浴室。”
说完,她便在楚之畔惊愕的目光下淡定的走入了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