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垂手站着。
“好好伺候着,入冬了,哥的伤又会疼。”向着那四个侍女和内侍吩咐一句,钟离域就走了出来,再次穿过那条高墙的通道来到宫门口,这次是向东走,东边边是太子的朝祥宫。
朝祥宫的气势和静心筑完全不同,宏伟中尽显霸气,就连廊角、屋檐上爬伏的兽头都是狰狞的,张牙舞爪的好似要吃人一般。而且宫门前是高高的二十几级台阶,未走进朝祥宫之前,来到这台阶之下就会有一种压迫感。
钟离域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一步步走上了台阶,门前一排十二名侍女左右排开,见到钟离域过来,都齐齐的跪了下去,最靠近门口的两个跪着打开了殿门,然后又爬伏到地上,柔声的向里面说了一声:“谨王到了。”
已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钟离域眼睛都没有斜一下跪在地上的宫女,径直来到了殿门前,只是殿门开着,却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微微皱眉。
朝祥殿的大门开着,里面飘出了一股淫/靡的浓香,那香味与之前静心筑的花香不同,浓艳无比又带着魅惑,好像要将人都拉进那非非之地,凌乱一番似的。而从敞开的殿门向里,透过一层似有若无的纱帘,又能够看到里面的靡靡春色。所以钟离域只是站在门口,却没进去。
“五弟,进宫来就只想着老二,不记得我这个大哥吗?”里面一个洪钟似的声音传来,而伴着这响亮的声音的还有女子的呻吟和喘息之声,虽然极轻,却妖袅缠人,听了会让人心神一乱。
“域是怕大哥太忙了,所以不敢过来打扰。”钟离域脸上带笑,笑容极柔,美艳无方,眼角眉梢都是丝丝的风情妩媚之态,那些爬在地上的宫女有偷偷抬眼的,正好看到了钟离域这一笑,顿时都好像失了魂一般。
“哈哈,大哥现在也是忙,五弟不进来学习一下吗?”太子殿下刚说完,就有两名宫女起身过去,将正殿的帘子挑了起来,用黄金的帘钩挂好了。里面的满室春色顿时就宣泄出来。
那张几乎占了半个寝殿的大床上,几个蛇精般妖娆美艳的女子正在一个魁梧的男人身边围绕着,雪白的身体只有薄纱遮掩,却是似有若无更引入遐想,各个都扭动身姿,极尽魅惑之功。而男子则是仰躺在大床的中央,一身强健纠结的肌肉显示着无尽的力量和yu望,一双大手正将一个女子紧紧的按在身上,扶着腰肢上下的运动着。
这样引入血脉贲张的一幕,落在钟离域眼里却没有引他半点的动容,依旧是站在门口,连大气都没有喘一下。
“五弟啊,你还是那么无趣。”太子说完,大手用力的一挥,将身边的几个女子,连同坐在他腰胯间的女子都一并挥开了,也不穿衣、也没有遮掩的就起身向着钟离域走来。一直来到门口,站在钟离域面前,低头看着钟离域那张俊美绝伦的脸。
“大哥小心受凉。”钟离域抬起眼,看向了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的太子殿下,语气里倒是真正的关切着。
“不妨,大哥我身子壮,夜御五女,白天还是神清气爽的。不像是五弟,怎么也是二十有二了,却一个女人都不要呢?是没有心仪的女人,舍不得你那矜贵的种子,还是根本就洒不出种来?”太子殿下说完,竟然伸出熊掌般长满了黑毛的大手,钳住了钟离域尖尖的下巴,把他那张俊美的脸蛋更仔细的看着。那眼神,竟然赤/裸/裸的带着yu望,像是在看一个美人一样,更好像是要将这个美人剥/光了/衣/服,唐突一番。
“大哥的手劲儿太大了。”钟离域微微侧头,却躲不掉太子殿下的钳制,感觉下颌都要被捏碎一样的疼,勉强的忍着疼说了一句,竟然红了眼圈。
“哎呀呀,好一副美人落泪啊!五弟这身子骨看着倒是也精壮,怎么就不肯习武呢?若是修习些内功,大哥我这一下可抓不到你了。”太子殿下说完,又在钟离域的下巴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才将手放开,而钟离域那细嫩雪白的皮肤上已经留下了两个青紫的指印。看着自己下手就在钟离域那张堪称完美的脸上留下这么个印记,太子殿下才满意的一笑,转身又走回到那张大床,再次躺了下来,伸手拉过了一名还跪在床上等候的女子……
“域,告退。”看着那剧烈晃动的床幔,钟离域低垂下眼,隐去了眼底的一抹冰寒,轻声的告退了。从那高高的台阶上下来,钟离域大步的直奔宫门,这次上了马车,则是让人将四面的车帘全部放了下来。
坐在马车之内的钟离域狠狠的咬着牙,伸手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下巴。他若是不让人放帘子下来,顶着这么个带着淤痕的下巴招摇过市吗!
第二日便是国母圣诞,家家户户都挂起了彩灯、彩绸,往来的百姓也都是一身簇新的衣服,更有店铺门前都摆出了盛开的万寿菊。而一早上开始就有宫乐齐鸣,那丝竹之音直从皇宫之中传出,把整个京城都渲染的如仙都神境一般。
午时刚过,皇城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对禁卫军分两排从里面跑了出来,前后都拉着一条明黄色的绸子,用包了红纸的长竹竿挑着,将拱门正面的路用黄绸围了起来。另有一队禁卫军手持着盾牌和长矛,挡住前后的街口,让行人避让,虽然气氛紧张,却秩序井然,不亏是训练有素的皇室禁卫。
随即,从宫门里由十二匹黄骠马拉着一辆凤辇出来。那凤辇有一人多高,全部由黄金铸成雕刻着凤耀天祥的图案;上面有红宝石镶嵌的华盖,坠着黄金丝绦并七彩流苏;华盖分八角,每一角都坠着一个黄金钟,白玉的钟芯,随车一动便是清脆的金玉之声;凤辇内更是用红色锦缎包面,金线团绣着富贵牡丹,显示着无比的尊贵。
虽然凤辇上有珍珠帘子挡着,看不真切里面人的容貌,但那一身明黄色的凤翔朝服却显示着车上人的身份,正是天启国的国母——瑞皇后。高坐在凤辇上,俯视着街上倒地跪拜的百姓们,瑞皇后的脸上浮现着慈祥高贵的笑容。素白的玉手从珍珠帘中伸出,轻轻一拂,那是皇后娘娘爱民体恤百姓,要百姓不必行此大礼了。
“国母千岁,万民之福!福寿安康,万民所愿。”人群中有人高声祝辞,马上有百姓齐声附和着,顿时祝福声响成一片,热闹而庄重非凡。
华贵的凤辇围着京城绕行一周之后,缓缓出城,照例是去圣祖陵祭天、祭祖,再回来时候已经是彩霞满天。前行的宫女从进城开始,一路将夹着铜钱的鲜花从花篮中分撒出来,直至从回宫门。宫门大开,禁卫军将宫门严守起来,凤辇停止宫门,有内侍将黄金踏板推至凤辇前,皇后娘娘才从凤辇上下来。
瑞皇后今日寿诞是整四十七岁,虽然已是半老,但容颜不老,仍然犹如三十岁左右一般,雍容华贵不说,长的也是绝美的:眉眼如画、双目含情,端庄温婉、仪态万千;从中间那条铺着红毯,撒满鲜花的路上走过去,一直走上中央正殿的台阶两边的红衣鞭炮才点燃起来“噼噼啪啪”的震天彻地的响起。
天启国的皇帝名讳乾启,国号瀛盛,时年五十有二了,虽然是盛世的皇帝,但也是戎马出身,所以长得高大魁梧,一脸的英气,虽然年长却不见老迈,而且眼神犀利如刀、精光如炬,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加身,更显出天子荣威。
见瑞皇后从台阶走上来,瀛盛帝从龙椅上起身,下了玉阶伸手相扶,向着皇后微微一笑,倒是颇有夫妻恩爱的势头。待皇上、皇后坐定,文武百官都穿着崭新的朝服一一上前,磕头祝贺并献上贺礼,瀛盛帝不语,全有皇后娘娘应承下来,并将礼物一一收下了。
“太子殿下驾到!”内侍高声的通禀后,太子钟离钏大步的从下面走了上来。
“儿臣见过父皇,问母后金安。祝母后福泽如海,千寿安康。”太子殿下说完,恭敬的跪下叩拜,瑞皇后满脸的笑意从凤椅上起身,满心欢喜的过去,双手将自己的儿子扶了起来。
“钏,你倒是有心,把母后的生辰操办的如此热闹,只是我和你父皇却怕百姓受累啊。”瑞皇后嘴上虽然有些怪罪,可那脸上的笑容就显出了不尽的喜悦。
“儿臣也不只是要母后开心,更是希望父皇开心。父皇终日操劳国事,内有叛臣余孽,外有蓝桐国虎视眈眈,正好可以借母后寿诞,开心一下。所以儿臣就自作主张,将这次寿诞操持了的热闹些。”太子殿下说完,又跪了下来,倒像是虚心的在等着皇上责罚似的。
“钏,你怎么好端端的却要说这个,你父皇不怪罪,母后倒是要怪罪了。”瑞皇后转头看了一眼虽然端坐却面无表情的瀛盛帝,瀛盛帝这才开口:“钏也是一番好意,一片孝心,今天虽然是过分的铺张了,但却也隆重。你是天启国的国母,当受此敬仰。现在就罚钏献上寿礼,若是真的用了心思的,讨的你母后满意,朕就不予怪罪了。要是你只图的金银富贵,无非就是用银子买来的东西,朕就要罚。”
“是,儿臣自然要费些心思的。”太子殿下说完,就有宫女从门外捧了一个红木螺钿的盒子进来,盒子有一尺见方,看看着却不重,因为那个宫女虽然双手捧着,却步子轻快,不见丝毫的怠慢,到了玉阶前,那宫女跪下叩首,将手里的盒子高举过头顶。
“母后请看。”太子殿下将那盒盖打开,顿时又柔和的宝光瑞彩从盒子里映射出来,太子双手伸入盒子,捧出了一件像是衣服的东西。只是那衣服轻如烟雾、薄如蝉翼,银白色中夹着点点的金色,虽不耀眼,却散发着柔和的荧光。
“这是?”瀛盛帝和瑞皇后对视了一眼,倒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了。
“回禀父皇、母后,这是一件蚕丝宝衣。是用玉蚕丝夹着雪山金莲的莲蕊织就的,贴身穿着可以有冬暖夏凉之功效,而且令肌肤生香,玉体不老,更可以祛毒辟邪,保母后福体安康。”太子殿下说完,不只是皇上和皇后点头笑了,就连两旁祝寿的百官都是频频点头。
那玉蚕丝听说就是奇宝,一根便已是难得,太子殿下却可以将玉蚕丝织就成一件衣服;而这雪山金莲更是只有耳闻,却不曾见的,如今居然把莲蕊拿来织在衣服里,可见这件衣服还真是世间罕见的宝中之宝了。
“好了,钏儿有心了。”皇上点头微笑,皇后更是欢喜,显然对这份寿礼是满意的。
“儿臣还有好东西送上呢,不过,这个要待会儿寿宴开始了才可以献上。”太子殿下也是得意的一笑,又卖了个关子出来。皇上一听,倒是也忍不住稀奇,看了皇后一眼,才说道:“既然如此,也不必拘于俗里客套,倒不如万民同乐,寿宴开始吧。”
“是。”有内侍忙去宣旨,让之前准备好的鼓乐齐鸣,更有宫人、内侍将下面的宴席送上,这寿宴是准备开始了。而那些品级低的官员则没有资格参加寿宴,陆续的叩头退了下去,只留下了正二品以上的官员落座,这也算是皇室的恩典,极大的殊荣了。
“皇上,三皇子和四皇上都送了寿礼过来,祝贺皇后娘娘寿诞。”在宫人排摆寿宴的当口,丞相站起身来,命人将两位皇子的寿礼捧了上来。
三皇子驻守边关,送的是一株彩色珊瑚,那珊瑚有一人多高,一株珊瑚上竟然有白、红、金、粉四种颜色,上面有各式的宝石点缀,华丽异常。
四皇子多年前变已经出使蓝桐国,而近年来天启国和蓝桐国的间隙更大,那位四皇子虽然说是出使,倒不如说是做了质子更恰当,所以送的礼物也实在有限,只是十二件精工雕刻的象牙生肖摆件。
皇上和皇后都赞了,马上叫人拟下圣旨表示满意,更有安抚之意,一切都忙完了,宴席也已经摆好了。这时候,皇后却似是才想起的问了一句:“怎么单单没见桪和域呢?”
都知道二皇子钟离桪和五皇子钟离域是皇后娘娘当作亲子一般带大的,如今其他几个皇子都送上了礼物,却唯独没见这两位的寿礼;别说寿礼,怎么就连祝辞都没见一句,人却也不见踪影呢。但几位大臣却都互相对视一眼,不敢做声了。这毕竟是皇上家里的事情,而且有几位老臣也知道二皇子多年前受重伤的事情,却不了解内情,只知道二皇子身子虚弱,能活到现在全靠药物维持;而五皇子更是性子清冷、特立独行,知道的人更不多了。
而只有太子殿下坐在上首位,说了一声:“儿臣已经一早就去叫老二过来了,估计是腿脚不便,走的慢。”
“二皇子到。”也恰好是皇后刚刚问完,就有内侍高声通禀着,随即就有四人抬着的一架竹椅直到了大殿外的玉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