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细问就会先醋性大发的吵上一通了,海愿居然还可以如此冷静的分析一下,确实难得了。
“域和穆子羽去的是天山,又听说天山秘族里都是女子,那带回的神医可不就应该是女人嘛。现在这里的人我全都认识了,能进这个院子的也都算是亲人,没有外人,自然猜想就是她了。”海愿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字字真切,又满是真诚,身边的人都可以听的清楚,自然也包括洛洛姑娘。
其实从海愿一进门来,洛洛就已经赞叹海愿的美貌与灵气了,想不到居然还如此的聪明、兰心慧质,忍不住满是好感又想亲近,走上前拉住了海愿的说,自我介绍道:“我叫洛洛,实在对不起,是我姐姐下毒害了令公子。”
洛洛一见到念儿,就从念儿身上发出的香味里闻出是她们天山秘制的香毒,为了保险起见又拿出天山上独有的灵草试验了一下,草色发黑,就知道自己判断的没错。所谓知毒易解,既然试出了毒性,解毒自然也容易。洛洛吩咐人用两个木桶分别装上热水,在桶里加上两种不同的药粉,一种祛毒,一种平复,给念儿在桶里分别泡了半个时辰出来,毒就算彻底的清除了。
但洛洛也因此可以证明,给念儿下毒的人用的就是自己姐姐的香毒,从而更认定了那个摄政王王妃就是自己的姐姐了;而现在见到海愿,洛洛倍感投缘,不仅又因为下毒害念儿的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而感到愧疚。
“我还要谢谢你帮念儿解毒,事情还未查明之前,我们不会计较的。”海愿笑着拉紧了洛洛的手,但她说的是事情未查清之前,而不是一定不会计较,伤害了念儿的人,海愿真的没法至若枉然。
“我姐姐她……”洛洛咬了咬唇,有些话又实在难以启齿,总不能把天山秘族只能生下女儿的事情到处去说吧,但洛洛心里也明白,姐姐这样狠心的毒害一个小孩子,也是因为她自己不能诞下皇子,妒忌和私心在作怪。
“今天大团圆,我们都不说这些了吧,好好在这瑾王府做客就好。”海愿轻轻拍着洛洛的手,转而向着大家说道:“能帮忙的、会帮忙的就过来给我帮忙,如果要帮倒忙的,麻烦屋里歇着吧。”
“哈哈,那我和哥哥屋里歇着去,我家月痕要带宝宝,也得歇着。要是你看域有精神帮忙,你拉他去后院摘菜就好。”穆子羽嘻嘻一笑,一手抱着自家的宝贝女儿,另一只手向哥哥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好象他是这里的主人一样,招呼着哥哥进屋里去说话。
钟离域白了穆子羽一眼,转过头拉过海愿的手,柔声的问道:“我可以帮忙,如果你分派的好,我就不会帮倒忙。”
“你也歇着吧,这里不用你,赶了那么多天的路,你不累我还心疼呢。”海愿也白了一眼穆子羽,推着钟离域进屋了,她自己到厨房找了只小篮子提着去后院,准备就把这后院里的几样时令鲜菜摘些做食材,再摘些果子、抱个西瓜给大家先吃些水果。
见海愿里外的忙着,可可丽她们几个虽然不善家务却也热心的过来帮忙,不会挑西瓜可是会洗菜,又有白猿帮忙,爬上树把高处熟透了的相思果都摘下来,洗净了请大家尝尝鲜儿。
海愿看着大家热情洋溢的笑脸,积极的忙碌着,幸福感满满的萦绕在心头,提着小篮子去后院摘菜了。架上的小黄瓜熟了,翠绿的瓜身上满是白色的刺儿、顶着朵小黄花真是嫩的可爱;南瓜藤下又好大的一只南瓜,海愿就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来个南瓜饼,又甜又营养,宝贝们也可以吃的;蹲下身,海愿看着靠进里面的一小片黄豆都结了豆荚,现在还未到成熟的时候,绿油油的豆荚却是鼓鼓的,海愿脑子一转,忙着把豆荚都摘了下来,这个时候的毛豆最好吃了,放些五香料用盐水煮一煮就是健康又营养的小零食。
不大的小院满是生机盎然,在海愿的眼里也是一道道的美食,开心的笑容一直都挂在脸上,让海愿一时间没有注意自己身上的异样,鼻子感觉有些痒就伸手擦一擦,却擦了一手的湿黏,这才感觉不对头了,忙低头看着手背,才发现手背刚刚擦了鼻子的地方竟然满是血迹!
海愿微微一愣,但马上又收敛了心神,流鼻血而已,没有什么好怕的吧。向身后看一下还在另一边忙着摘西瓜和相思果的可可丽她们,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海愿忙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把手背上的血迹擦干净,随即又擦擦鼻子,微微仰头休息了一会儿,再擦的时候见手帕上已经没有了血迹,才松了口气。
或许是蹲的久了,海愿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微微有些头晕,又琢磨着是不是刚刚流了鼻血的原因,但又不想再这样热闹的时候扫了大家的兴致,海愿提着小篮子慢慢的进屋,找来铜盆洗了一下脸,才开始烧火。
“主子,我来吧。”海愿刚刚把火点燃,正准备去厨房角落里再拿些柴火,一个身影就从门外飞快的进来,替海愿抱起了地上的柴火,蹲下身一块块的塞进了灶里。
“曦,你回来了。”海愿一喜,她一直没有再向钟离域问起曦的事情,也是怕钟离域为难,毕竟曦是皇上的命令才关起来的,现在曦终于回来和他们团聚了,海愿的心里说不出的一阵高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高兴了,海愿又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痒痒的,头也有些晕,伸手在鼻子上又抹了一下,心里就是猛的一沉,手背上再次有了湿湿粘粘的感觉,而且这次比上一次要严重的多。
曦把手里的柴火填好了却没有听到海愿的问话,按道理这时候主子应该对自己问长问短才对啊!下意识的感觉海愿哪里不对了,曦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令她吃惊又心悸的一幕,海愿的脸上手上竟然满是鲜血,鼻腔汩汩流出的鲜血任凭海愿怎么擦都止不住,那些血流在海愿白皙的脸上又滴在她胸前的衣襟上,还有更多的血流出来又滴落在地上……
“主子!”曦一声惊叫,惊动了屋里屋外正在忙碌或闲话的人,钟离域心里一惊率先跑了出来,就看到海愿面脸满身的鲜血,急忙上前正好接住了海愿软绵绵倒下的身子。
“海愿!”钟离域心惊的一吼,几乎惊动了王府所有的人……
“好像是香毒,但又不像,应该不是我姐姐下的毒,我解不了。”海愿晕倒的第一时间里,洛洛就冲上来给海愿看看,可以确定海愿是中了毒,但又不清楚是什么毒。而其实在众人的心里、包括洛洛,早就已经认定海愿这次中毒是摄政王王妃下的手,所以洛洛才再次紧张起来,她怕自己的姐姐真的已经到了如此狠心的地步,居然接连的伤害了母子二人。
但洛洛的检查结果让洛洛自己也矛盾起来。海愿的毒不像是蒙澄澄用的毒,既然不是她姐姐做的,那洛洛应该有些安心了;可海愿这毒又来的突然、发的蹊跷,自己若是能解最好,不能解这毒,就证明海愿还处于危险期,这一屋子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放下心来的。
“御医来了。”夜匆忙的拉着几个御医进来,屋里的人也都退了出去,等着御医的检查结果,每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但又都期盼着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出来。
几个御医依次上前给海愿检查,平躺下来之后的海愿已经不流鼻血了,但仍是紧闭着眼睛;脸虽然擦干净了,可是胸前衣襟上的血迹已经成了暗红色,板结在一起很是触目惊心。
屋子此时显得有些狭小,钟离域不得不离开床边,到桌旁坐了下来,但视线一直透过那忙忙碌碌的几个御医身形中的缝隙,紧紧的锁在海愿的身上,就连自己的呼吸都找不到频率了;不得不说,钟离域此时的紧张不亚于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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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愿躺在床上还有点点的意识,可以感觉到身边有人来来去去,但那些人说些什么她完全听不清,脑袋里好像有一只大钟在反复的撞击着,敲的海愿头昏脑胀,还有一阵阵的恶心。
“呕……”海愿一声干呕,把守在床边的钟离域吓了一跳,忙将她的头抱起来,轻轻的拍着海愿的背,怕她真的吐出来呛到了口鼻;但海愿却只是干呕了几声之后又处于了半昏迷状态,鼻血一直没有再流,但海愿的小脸红彤彤的,这可不是海愿因为羞涩而红了脸,听御医说是因为血气上涌,若是不加以制止,只怕血涌上了头,会七窍流血而死。而刚刚海愿流鼻血就是气血上涌的最初表现;现在翻开海愿的眼皮,还可以看到眼白上密布着一条条的血丝,那就是头部充血的症状了(其实就是我们现代所指的脑出血)。
而对于这种症状,御医束手无策,只知道是中了奇毒,但究竟中的是何毒药根本无人能诊断出来,就更不要说可以解毒了;最后只是交代用冷水包住头,让血气不至于一下子冲到头上,或许多拖延一段时间就能找到解毒的办法。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只要没有确实的诊断出海愿究竟是中了什么毒,再拖还能拖延多久呢。
没有办法之下,洛洛给海愿又仔细的检查过几次,最后还用天山灵草试过了毒,草药仍然呈黑色,证明其中有天山香毒的成分,但洛洛用了解毒的秘药来解毒却毫无作用,海愿仍然处于半昏迷状态,并时不时的干呕几声,脸色也越来越红了。
“再换冷水来,把瑾王府的冰窖打开,取冰来给海愿冷敷。”钟离域吩咐一声,马上就有人去找冰了,而钟离域又取出冰魄给海愿含在了口里,认为冰魄可以解世间奇毒,虽然当初念儿身体弱受冰魄的寒气,但海愿应该可以承受的,就算不能将毒完全解除,起码可以抑制毒性的发展。
只是没有想到,冰魄才含在海愿口中没有半炷香的时间,海愿“哇”的一声竟然吐了出来,刚刚一直都只是干呕,这次居然吐了,而且吐出的竟然都是黑色的血块,还散发着阵阵的腥甜。
“是不是冰魄起了作用,将毒血吐出来了?”古米拉是留在屋里帮忙的,等着看海愿的情况,并不时的将海愿的状况传递出去给外面同样焦急而担心等着的人,现在见到海愿居然呕血,真希望这是好的征兆。
“不像。”钟离域却拧紧了眉头,心中一阵又一阵的发寒。若是呕出毒血,那海愿应该有所好转才对,可现在看着海愿越发紫红的脸色,加上胸口剧烈的起伏好像呼吸困难一样,就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伸手握了一下海愿的脉象,钟离域的心往下沉,大声的吼着:“夜,快去药房把那截千年血参拿来,快!”
“血参!”一直守在门外等着动静的穆子羽和钟离桪同时一愣,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难以平复的悲切和不可置信。因为穆子羽和钟离桪都知道血参是什么东西,也都曾经用血参保过命。
当年钟离桪和钟离域的母妃留下一只堪称至宝的千年血参,只要这人还有一口气在,含一片血参就可以续命,说的神一点就是可以起死回生的灵药。
钟离桪当年中了蚀骨钉之后几欲丧命,却最终得以活下来,那半支血参绝对起了很大的作用;而三年前穆子羽冒险去皇陵一探,同样是重伤而回,钟离域也是送去了另外半支血参给穆子羽疗伤,才使得穆子羽没有留下一点的后遗症,而且还功力大增。不过那时候穆子羽并没有生命危险,所以血参用过之后也还剩下一截,便收在了瑾王府的药房里;而现在钟离域这样急着叫人去取血参,其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我再看看。”洛洛再次来到了海愿躺着的床边,却没有去给海愿诊脉或是翻开眼皮等做一些基本的检查,而是蹲下身去,仔细的看着海愿刚刚呕出来的那些黑紫色的血块。
“血块呈黑色是中毒的迹象,但其味儿不臭,反而发甜……”洛洛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着,随即抬头对钟离域说道:“这应该是我天山香毒的症状,但其中应该是加入了另一种毒,才导致我的解药无效的,看这症状,倒像是……鹤顶红。”
“你是说,海愿中的是你天山的秘制香毒混合了鹤顶红!”听到鹤顶红三个字钟离域的心就是狠狠的一颤,好像有一只巨手将他的心紧紧的揪住反复的揉搓一样,疼的难以言喻。
“应该是鹤顶红,但其量极微,只是将那香毒引发到极致的一种药引,若是量再大些,只怕海愿早就……”洛洛没往下说,但她要说的钟离域已经明白了。但钟离域也知道,鹤顶红无解啊!再加上那天山的香毒,海愿她究竟还能撑多久!
“主子,血参。”夜快速的闪身进屋,手里捧着那截血参,送到了钟离域的手里。
接过血参,钟离域想都没想,双手将血参在掌心一合,深吸了一口气运气了内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