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累了,还是家里舒服。”回到自己的水榭小竹楼,海愿踢掉了脚上的鹿皮小靴子,赤着脚跑上楼,往自己房间里一躺,真心的准备放松一下。直到现在海愿也没有完全明白,为什么那个大祭司突然要把自己给拉过来,而且还不肯放掉娜娅她们,要那么多的神女有什么用呢?
“小公主,要用午膳吗?”老女人提着海愿的小靴子跟上楼,将靴子给海愿放好,随即温和的问着,那声音里丝毫也感觉不到之前她和娜娅说话的那种盛气凌人,让海愿经常会有种错觉,这个老女人其实对自己真是不错的。
“来吧,有啥好吃的就送上来,我就在这里吃了。”海愿自在陶陶的拍了拍床板,可以有人将午餐送到床上来,吃了就睡的日子多么的惬意啊!
“好。”老女人对于海愿的小小放肆和没规矩丝毫没有介意,也不会好像家长一样的要求什么,只要海愿说的,几乎都可以做到。
而海愿也乐得安心接受,所以那老女人出去了,她便自在的躺在床上,随手掀起床边帐子的流苏把玩着,样子好不惬意。然而,才不多一会儿,海愿就听到楼梯有响声,听声音起码是几个人同时上楼的,而且听脚步声有大有小,应该不是一样身材的人,有胖有瘦才对。
海愿本来以为是上来送饭的,却没有想到,门被轻轻推开,最先伸进来的竟然是一只白色的毛茸茸大手!
“谁?”海愿被那只大手吓了一跳,慌忙的从床上起身把床边的靴子套在了脚上,随即动作利落的从床上蹦下来,躲到了床帐的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半个脑袋看着门口。
“神女,我们是另外三方的神女,过来给您请安的。”门口有女人的声音响起来,听着说话有些生硬,应该不是经常说汉语的。
“哦。”海愿这才从床帐后面走去来,但那只推着门的白毛大手还在,海愿感觉不对劲了,又退了几步,重新来到了床边,顺手将一直放在枕头下面、之前大祭司给她的那把匕首摸了出来,背到了身后,一手握着刀鞘,一手握着刀把严阵以待,才说了一声:“进来。”
门这才被推开了,海愿的眼睛也突的一下瞪的溜圆。最先进来的竟然是一只白猿,巨大的身形起码有两米多,一身雪白的长毛使那只白猿的身体更显巨大,几乎将门口都挤满了,而那刚刚重重的脚步声应该就是这只白猿发出来的;而更为奇怪的是,那白猿的肩膀上竟然坐着一个少女,那少女的身形比海愿此时的样子还要娇小,估计也就十岁左右,一张可爱的娃娃脸配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股子说不出的俏皮灵动。
接着进来的就是一个身形正常的女子了,看年纪二十来岁,一头酒红色的长发过了腰际,还微微带着天然卷,小麦色的皮肤更显健美;这位美女的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那狐狸一双眼睛精明的四处瞄着,时不时的还甩甩尾巴。
最后进来的少女是最高的,海愿给她初步估计一下有一米七五呢;天然的棕色头发,身修纤瘦,用现代的话说就是骨感美,算是标准的模特身材,这位美女的身边跟着一只白色的长毛狗狗,这狗狗海愿可不陌生,标准的萨摩犬啊,只是比海愿见过的都要壮实很多,身上的毛色雪白光亮,十分的神骏。
“你们……”海愿知道月族神女的守护神兽都是白色的,不过看到人家身边的这几只神兽,再想想娜娅身边不管是那条白蟒,还是白虎阿喵可都比自己的雪狸精神多了,也有气势啊。再想想自己的那只加冕大典还没结束,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睡觉的雪狸,海愿开始有点以为,这三位神女是不是找自己来炫耀,并且有砸场子的嫌疑?
“是我叫她们上来的。”最后,老女人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从门外走了进来,算是给海愿澄清了疑惑,这几个不是来砸场子的。
“哦,那要不要一起吃饭?”海愿瞄一眼那只高高的白猿,又看看那只萨摩犬,貌似都是能吃的主儿啊。
“……”那三位神女互相看了一样,最后那只一直坐在白猿肩膀上的少女跳从白猿的身上跳了下来,连同后面的两位神女一起跪了下来,带头说道:“我们愿追随神女左右,为百姓祈福、消灾。”
这位身材娇小的少女一开口,海愿就知道刚刚在门外说话的就是她了,不过听声音倒不是那么的稚嫩,估计也是因为她是月族的女人,所以一直保持着童女的模样吧。而后面的两个也说着什么,但是海愿只能听懂应该是和之前一样的意思,但她们说的是方言,海愿还是没法每个字段都听的懂。
“呃,大家客气了,我也是刚刚转正的,没有啥经验啊,祈福、消灾也还不会呢,还要请你们多多关照了。”海愿的手这才从背后拿出来,把那锋利的匕首一弯腰塞进了靴子筒里,上前几步,将最前面的那名身形娇小、模样可爱的神女扶了起来。
“月族是十分重誓言的,既然她们答应追随你,就一定会终生随侍在你左右的。”老女人说完,将手里的托盘捧了到了海愿面前,托盘上用一块红布蒙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海愿伸手掀开,里面是四只杯子,只有酒盅那么大点,里面都是无色透明的“清水”。
而看到了那一杯杯的清水,海愿马上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神水!是要给她们喝的吗?
“哗啦”一声响,海愿抬起手来将那托盘整个打翻在地,嘴边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淡声说道:“既然你说月族是最重誓言的,那这个还喝了有什么用?我相信她们,也给她们自由,留在我身边又或是离开都看她们的选择,我饿了,叫人送饭上来。”
海愿说完,瞄了一眼地上撒了一片的水迹,伸出脚来将那些碎了的瓷片又踢了踢,看了老女人一眼,这次声音都沉了下去:“是要我自己打碎的自己收拾吗?”
“不,不是,老奴马上收拾。”老女人显然刚刚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而且海愿的举动越来越出乎她的意料了,就好象之前她会用碎了的瓷片割伤她自己一样,现在又是另一种威严,好像海愿的一点点改变都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再是之前肤浅的迎合或挣扎,现在的海愿,连一点想要抗争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但却带着强大的气势,让人不自觉的从心里对她有了另一番的审视。
“你们可以走了呀,不是说不用一起吃饭吗?如果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对着那几个同样因为海愿的举动而发愣的三位神女俏皮一笑,海愿一副“我这里没有多余的碗筷”的样子,开口下了逐客令。
当那几个神女带着各自的神兽,迈着或轻或重的脚步离开的时候,老女人看看门口,又看看自己手下正在收拾的碎瓷片,轻轻的叹了一声,随即又偷偷的勾起了嘴角。
午餐虽然晚了点,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饭不怕晚”啊。海愿看着面前把整张桌子都摆满的美味佳肴,舒心的坐了下来,大大方方的拿起了筷子。现在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和有人服侍的日子,海愿知道自己从骨子里变成了剥削阶级,不过暗自想想,貌似这样米虫的小日子还过的不赖。
“饭后我睡觉,麻烦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好不?”海愿一边吃着,一边向老女人吩咐着。反正她就算不说,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只要自己睡着了这个老女人就会自动离开,去大祭司那里讨指示,所以也让阿耶鲁两次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来。
“是。”老女人这一点着实不讨喜了,永远都是平静着说着“是”,但其实她做的事情总是没有她回答的那么乖就是了。
“其实,我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大事,就算做了神女,也没有正式分派任务啊,所以你不用一直跟着我吧,我看外公那里貌似更需要一个帮手。”海愿又把空碗递过去,让老女人给她装上一碗饭,真的只差饭来张口了。
“其实小公主只是神力没有完全觉醒,等到您的神力觉醒了,就可以去海国四处为百姓消灾了。”老女人虽然这话说的很有大爱,可海愿听来,怎么好像自己要变神棍了呢。
“好吧,我吃饱了,要过猪一般的生活了。”海愿把手里的饭碗一推,她所说的猪一般的生活无非就是吃饱了就睡嘛,而且和这老女人之间的话题永远都是亦真亦假,互相都摸不透对方的心思,继续下去也确实没有必要。
“是,我叫人收拾,小公主休息吧,估计还有晚宴要出席。”
“哦,知道了,来叫我就是了,衣服行头啥的随你的安排。”海愿乖顺的点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扯扯头上的小辫子,全权的分派把任务分配给这个奴了。
收拾桌子的人都下去了,老女人也出去关好了门,海愿爬在床上,看着自己的绣花枕头发呆。静下来的时候,就会想起念儿,想起钟离域,想着茫然未知的将来;但这一切又是不能自主的,只能随机应变吧。
“唉……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海愿翻个身又躺下去,这次是顶着床帐看啊看,心里好烦躁,从来到海国开始,海愿第一次感觉如此的无奈和渺小,好像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握,那种感觉太无助。
不知不觉间,海愿的眼皮发沉,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脸蛋再次被毛茸茸的东西蹭的痒痒的,海愿怒极了,一巴掌拍了过去:“阿耶鲁,你就不能……呃,域!”
海愿瞪圆的眼睛里映出了钟离域的俊脸,风情的眉眼、挺直的鼻子,只是薄唇紧抿着,脸上有黑气,还有……一个巴掌印子。那是海愿刚刚拍上去的!
“域,你怎么会在这里?!”心里抑制不住又惊又喜,海愿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梦吗?还是幻觉?为什么睡一觉睁开眼睛居然看到了钟离域。
“海愿,你刚刚叫的阿耶鲁是?”钟离域的俊脸黑气缭绕,不是因为给海愿一巴掌拍的,她那小手能有多大的力道呢。而是因为她惊慌中叫出来的那个名字——阿耶鲁,那一听就是个男人的名字,而且还是海国的的男人名字吧!
“不是,不是……呃,那是……阿耶鲁其实是……”海愿的嘴边发木、舌头打结,真心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又或是根本就解释不清楚了,自己怎么就一下子把阿耶鲁的名字叫了出来。
“是谁?”钟离域的俊脸凑近了几分,贴上了海愿小巧的鼻子尖,说话的时候那温热的气息留在海愿的脸上,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栀子香气,让海愿的小脸“呼”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而海愿这样脸红心跳的模样,在钟离域看来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海愿睡梦中叫了一个海国男人的名字,而且那个男人应该也是会这样突然出现在她闺房的,最主要的,现在海愿解释不清,在自己的追问下还心虚的脸红?钟离域那本来因为海愿就不再强大的心里防线几乎要崩塌了,如果不是还有男人的那种坚持,估计早就掉头离开了。
“域,你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啦。”看到钟离域眼里的小受伤,海愿的小嘴撇了撇,随即勾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唇瓣贴了上去。解释有什么用呢,爱你的人无需你的解释,他会懂的;不爱你的人更不需要解释,你不需要他懂。
一个炙热深长的吻,把钟离域的脑子给搅成了一雾蒙蒙的一团,刚刚还想要探究的问题一下子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大手用力一带,将海愿整个人拥进了怀里,强壮的手臂几乎要将海愿的身子揉进心里。
“唔……你这是变相的惩罚。”脸红心跳、气喘吁吁,海愿好不容易才挣脱开钟离域的吻,大口的喘着气,很久没有尝试他那样霸道的吻了,海愿几乎要被钟离域刚性的气息给淹没了。
尤其是她已经感觉到这家伙明显的反应,要是再这样下去……看看窗纸上还透出的灰白色,海愿真怕大白天的就惹出火来;不过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把那个老女人给支开了,不然岂不是就给抓包了。
“不惩罚一下,你怎么知道乖。”钟离域脸上的黑气总算褪下去了,而热情的红晕泛起来,加上那粗重的喘息,分外的撩人,说话的声音都是带着嘶哑的。他本来只是想要偷偷的进来,和熟睡的海愿开个玩笑、亲亲她的脸的,没有想到就听到了那样一个名字,现在又差点克制不住,这小妖精,真心的磨人。
“呃,还没说你怎么跑来的,不是说请柬上没有你的名字?”海愿推了钟离域一下,却不舍得用力,随即娇羞可爱的依偎进他的怀里。
“哼,一道城门、一堵城墙就能拦住我吗?”钟离域也不屑的撇了撇嘴,凭着他的轻功,要跃过高高的城墙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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