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间不多了,你自己决定。不过,我是不会同意你用那么笨的法子的。”大祭司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么就用蚂蟥帮海愿把身上的血吸走,直到情蛊反噬;要么就被关在这里,等着钟离域毒发,他是不会放海愿走的,也不会让她自己拿着刀去割腕。
“我……”看着眼前乌漆麻黑的“泡菜罐子”,海愿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身上还冷的发抖,但还是伸出手去,抓住了那罐子上的红布盖子,一下子掀了下去。
“不用怕,它不咬人,起码咬的不疼,不会让你有什么疼痛感觉的。”大祭司带着微笑鼓励着,却在海愿听来像是恶魔的叮咛,而且那些蠕动着的蚂蟥也好像是恶魔派来的吸血鬼,要把自己吸干一样。
“要不要外公帮你?”大祭司看到海愿几乎抖的好像风中落叶的身子,自己把手伸进了罐子里,用食指和中指夹了一条蚂蟥出来。那蚂蟥在他消瘦的指间动着,似乎要咬去咬他的手,但他只是用力一夹,蚂蟥就会缩紧身体,而没有咬到。
“不,我怕。”海愿吓的又后退一步,忽地转身就向门口跑去,只是在她的小手抓的门上把手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慢慢的转头看着大祭司,还有大祭司手上还在不停蠕动的蚂蟥。
海愿似乎明白了,大祭司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在逼自己,如果说潜能是激发出来的,那他一定是反复的再用这些恶心而恐怖的方式使自己走入癫狂。就好象他之前和自己说的那样,如果自己不真正的强悍起来,总会有人爬到自己的头上,不停的利用自己的善良和软弱来欺负自己,并威胁着自己身边的亲人和爱人。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让自己强悍起来,让自己无所惧,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都不能够吓倒自己,更不能伤害自己。蚂蟥是吧?没问题,死都不怕,怎么死也只是一个过程而已,软刀子总比利刀割肉来的好吧。想到这里,海愿笑脸一下,一步步的走了回来。
或许海愿自己不知道,但是大祭司似乎看到了在海愿身后,有一双隐形的翅膀正在慢慢的展开,那是一只美丽耀眼的蝴蝶即将破茧而出了。会飞翔在美丽的花丛和广阔的天空!
“要放什么地方?一只够吗?”再次站到大祭司面前,海愿的声音不再发抖了,虽然身上还有冷汗、脊背还在一阵阵的发寒,但海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从大祭司手上将那只还在来回扭动的蚂蟥捏了过来。
“放在手臂上就行,它会自己找到你血管的位置。不过要多放几只,这样可以更快的帮你把血放掉。”应该是满意海愿现在的表现,大祭司脸上的笑容也更真切了比刚刚带着点嘲讽的笑容更耐看一些。
海愿闭了闭眼睛,然后伸出了左手。她现在穿的服饰和娜娅的衣服差不多,是七分的荷叶袖,所以当海愿把手抬起来的时候,那白皙的几乎透明的手臂就露了出来。没有给自己太多的犹豫时间,海愿几乎是在手臂伸出来的同时就将那只蚂蟥放了上去。
紧闭着眼睛,海愿能够感觉到蚂蟥刚刚贴在皮肤上的那种凉意,而且好像还带着一点点的粘液,但却出乎海愿的意料之外,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睁开眼睛,海愿就看到那只蚂蟥已经整个贴伏在自己白皙的手臂上,身体微微动着,像是在吸血,但真的一点疼痛感都没有。
原来真的不疼!海愿看了一会儿之后抬起头,看向了还是一脸笑意的大祭司。大祭司点点头,像是在鼓励,也像是在让海愿继续。这次,海愿是自己把手伸进那个罐子里的。手指刚刚触到那些蚂蟥的时候,海愿就好像被咬到了一样,又把手快速的缩了回来。
“你没有感觉到吗?它们其实也和你一样的害怕。当你的手碰到它们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它们也要逃的。所以你要更强势一点,你是在利用这些小东西,而不是它们在吸你的血。等到你用完了,只要一把盐撒上去,它们就都会化成一滩脓水。”大祭司的声音冰冷冷的,可海愿这次再听起来竟然没有再颤抖。
似乎听懂了这些话里的哲理,海愿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再次把手伸进了罐子里。果然,就如同大祭司说的那样,海愿感觉自己的手碰到软弱的蚂蟥的时候,那些蚂蟥都是紧缩在一起的,当她把其中的一只扯出来的时候,那只蚂蟥活蹦乱跳着。这时候海愿才知道,原来那只蚂蟥扭动的那么厉害不是要咬人,而是害怕的要挣脱、逃走而已。
终于不再怕了,海愿很从容的将那只蚂蟥放在了左手的手臂上。当她把这只蚂蟥放上去的时候才发现,第一只蚂蟥已经比刚刚放上去的时候长大了许多,是因为吸了血的原因吗?海愿又接连拿了几只蚂蟥出来,左手的手臂上放了四只,右手的手臂也放上了三只。
虽然有蚂蟥趴在自己胳膊上,还在不停的吸血是一件听起来就很恶心的事,而且在今天之前,海愿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现在海愿却发现自己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变强悍了,还是已经麻木了,海愿竟然有心情观察起那些蚂蟥来。
仔细的看着那些本来只有小指头大小的蚂蟥一点点变大,身体发红、发亮,直到是原来身体大小的几倍,海愿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反而有点变态的认为,这个方法确实不错,起码没有鲜血横流的那种血腥!
最先放上去的蚂蟥有两只已经吃的肥肥胖胖了,然后就从海愿雪白的手臂上滚落下来,海愿知道它们是吃饱了。蚂蟥掉下来的地方有个小血点,但没有多余的血流出来,海愿这次很从容的又把手伸进罐子里,拿了两条蚂蟥出来,重新放在手臂上。
只要有蚂蟥吃饱了掉下来,海愿就会重新拿蚂蟥出来补上,动作也越来越熟练,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惊慌失措,只是在耐心的等着塔塔所说的情蛊在体内反噬的症状来临而已。当十几只蚂蟥都吃的饱饱的掉在了地上,浑身都变的鲜红透亮的时候,海愿感觉到头开始晕了,眼前有数不清的星星来回飞舞,而且很口渴。
舔舔发干的嘴唇,海愿对大祭司说着:“外公,我好想喝水。”
“不行,除非你想要这些东西耗费的时间更久。”大祭司的声音带着点严厉,但海愿听的出来,他确实是在为自己着想的。自己口渴是因为流失了太多的血,而喝进去的水会很快把血液稀释,把总血量补足,这样一来情蛊还是不会有反应,刚刚努力的结果就白费了。
没有其他的办法,海愿就只能忍着眩晕和口渴,又抓了两只蚂蟥出来,放在了手臂上。现在手臂上已经有十几个伤口了,一直没有过分的疼痛,伤口也不大。海愿甩了甩头,把那种眩晕感抛开,靠着大祭司的那把大大的黄金座椅坐了下来,虽然是坐在地上的,但因为座椅前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毯,所以感觉很柔软,也很舒服。
海愿很累,也开始有了冷的感觉,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睡,这样的时候一旦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忽地,一只大手伸出来,在海愿的脸上拍了拍。那只手后细瘦冰凉,几乎没有过多的肉、也不软,虽然没有茧子,但是让海愿有一种被干枯树枝触动的感觉。
不用看,海愿也知道那是大祭司的手,但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拍打自己。海愿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竟然看到了大祭司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没有看错,那笑容确实很温暖和煦,起码比他现在手上的温度要高的多,让海愿奇怪这样一个恶魔,为什么会那样真诚而温暖的对着自己笑。
“不要睡,你很坚强,总会撑过去的。”大祭司的声音里是鼓励,是真正的关心,还有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传递出来,那是一种正能量,把海愿本来已经开始飘散的意识、涣散的眼神都拉了回来,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大祭司,很不理解他突然间的转变。
“外公,为什么要这样?”海愿很不解,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什么样子?好的?还是坏的?”大祭司伸手将海愿从地上抱起来,轻轻的放在他那张大座椅上,椅子上铺着厚厚的垫子,还有一个金丝靠垫,海愿娇小的身子躺在上面可以当一张小床了。大祭司坐到了海愿刚刚坐着的地方,半倚在椅子旁边,转头看着海愿,眼神很慈爱的解释着:“你叫我外公了,那也应该明白,每个人的教育方法都不同,有人喜欢温顺柔和的劝解,有人喜欢强势的镇压,可鞭子抽打在你的身上,不证明外公的心不会疼。”
“疼?”这个词让海愿有一瞬间的错愕,她从来没有想过大祭司这样的恶魔会为了别人疼,也从来没有想过,难道教育方式过于强硬,也能证明他的用心良苦吗?
“不要睡,外公陪你说说话,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大祭司的手再次伸出来,握住了海愿的小手,在她微微分神的时候就会用力的握紧,虽然不疼,但却可以让海愿的意识再恢复回来。手臂上的蚂蟥又滚落下两只,只有右手手臂上还趴着两只,但也已经吸血吸的通体红亮,好像是吹满了气的小气球一样。
猛然间,海愿的睡意全无,因为她感觉肚腹里有种翻江倒海的疼痛袭来,那种疼痛很剧烈,来势汹汹的几乎一下子就要将海愿的五脏六腑都绞碎了一样的疼着。
大滴大滴的汗珠从海愿的小脸上滑落下来,一颗颗带着闪亮的光华,很快就打湿了她的发丝和衣领,本来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小脸也满是痛苦,嘴唇被咬的发紫,但已经没有血痕了。
“婠婠,是不是情蛊发作了?”大祭司可以感觉到海愿手心里都是汗哒哒的,握紧了她的小手,焦急的问着。海愿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就只能用力的点了点头。其实已经明白了这情蛊是到了发作的时候,所以大祭司没有拖拉,快步的到桌前将事先准备好的盐拿过来,捏起一点撒在了海愿手臂上的蚂蟥身上。
蚂蟥如果吸血的时候,硬扯是扯不下来的,而只要有盐撒在上面,蚂蟥就会立刻放开吸血的人,而如果盐再多一点,不但会把蚂蟥都杀死,而且还会将蚂蟥化作一摊脓水。这之前海愿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正见识过。而现在海愿确实看到蚂蟥放开了自己,而大祭司又把那些盐撒在地上的那些吸饱了血的蚂蟥身上,那些蚂蟥就都抽搐着、挣扎着,越扭动身体就越化的厉害,很快就都在一滩滩脓水里不再动了。
“外公,我疼……”海愿的全身都紧缩成一小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句话,却又有更多的冷汗流下来,颤抖着,好像一片风中将要凋零的落叶。
“撑着点,会好的,塔塔不是也活下来了。”大祭司将海愿从座椅上扶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打开塞子,挖出里面的药膏,把海愿两只手臂上的小伤口都涂抹一遍,那些伤口本来就细小,现在更加看不清楚了。然后将海愿抱起来走向门口,推开门向着海愿的那间寝室快步的走去。
在门口的时候,那个老年女人正好从海愿的寝室里出来,见到大祭司则是恭敬的俯身点头,禀告着:“大祭司,已经做好了。”
“嗯。”大祭司沉声应着。而海愿虽然疼的几乎不能说话,但也明白了那老年女人的意思,钟离域的情蛊也发作了。
“婠婠,你要自己走进去。”把海愿在门口放下,大祭司在海愿的耳边小声的说着,随即又拍了拍海愿消瘦的肩膀,意识比任何时候都要真诚而温暖。
“我明白。”深深的吸气、再呼气之后,海愿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来。虽然现在头晕的都看不清东西了,而且肚子疼的几乎不能站直身子,但海愿还是坚强的点了点头,向着大祭司和那个老女人挥了挥手,自己推开了面前的那扇门。
看着海愿娇小的身子消失在门口,大祭司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转身快步的离开门口,回到了他的那间华丽的大厅,“砰”的一声关上门,声音很大几乎要将门框都震裂了一般。
而楼下,看着面前的紫金小香炉,蓝子寒把手里的酒壶狠狠的摔了出去。香炉里还燃着淡淡的迷迭香,蓝子寒多少知道一些这香味的作用,而当钟离域开始大口的喘气的时候,那个老女人适时的出现,也让蓝子寒知道这一切应该都是大祭司的主意了。
心里说不出的酸痛,蓝子寒抬头看看二楼的方向,虽然每一间窗子都是钉死的,也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海愿,但蓝子寒就是无法拉回自己的视线。直到面前突然多出另一个酒壶来。
穆子羽笑的没心没肺的把酒壶塞到了蓝子寒的手里,挑了挑眉,转身离开了。
看着手里的酒壶,那沉甸甸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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