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整栋楼的窗子都是钉住的,推不开,但海愿还是隔着薄薄的窗纱看着外面的夜空,虽然朦胧,但那月色也是皎洁的,好像可以照进人的心里,将人的整个身心都洗涤干净。
“主子,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曦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鼻音,还吸了吸鼻子。从三年前她现身站到海愿面前开始,她就被海愿所感染,慢慢的有了一个正常人的情感和少女应有的伤怀,而现在面对着海愿,那种伤和痛会更深,对她的担心也是无以言喻的。
“曦,如果有一天你也爱了,你就懂了。”海愿认为这是最好的回答了,除此之外,她真的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冒着可能再次失去生命的危险,而做那样一个成功未知的事情。也许这就是所谓:爱情是疯狂的!
看着海愿纤瘦的背影,曦咬紧了下唇,不知道该同意还是要拒绝。她知道海愿要做这件事情的决心,可也知道这件事本身的风险,如何选择不只是曦的难题,也是海愿将要面对的最大的危险。
==分割线==
第二天一早,海愿就被那个老女人叫醒了,奇怪的是曦却没在左右。海愿四处看看才慵懒的起身,揉揉眼睛才发现原来自己昨晚竟然没有做梦,没有因为看着那些宝石睡着就做噩梦,是那个施展催眠术的人放过了自己,还是每天只要上一节“课”就可以了?
“小公主,大祭司有请。”老女人说完就径直走了出去,海愿忙把外衣披上,一边系着扣子,一边跟着那女人出了门。
走在她身后一点,海愿才想起来,这都两天了,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拉了一下那女人的衣袖,海愿问她:“一直忘了问,阿姨您怎么称呼呢?这两天谢谢你的照顾,估计今后也还会麻烦你的。”海愿不是客气,也不是刻意要讨好她,而是认为这是礼貌问题;她的年轻看上去可不年轻了,叫一声阿姨也正常,而且有一个称呼,总比心里一直叫她老女人要强吧。
“……”似乎有些吃惊海愿居然问这个问题,那老女人楞了一下停下脚步,看了海愿一会儿,就在海愿以为她根本不想回答,或是不会回答的时候,那老女人才开口道:“我叫奴。”
“奴!”海愿没有想到这个老女人会是这样的名字,吃惊的看着她,却不能开口问为什么她会和那个井下田园的绝美男子同样的名字。也许是感觉到了海愿的吃惊,那老女人解释着:“在海国,凡是没有名字的男人或是女人都叫做奴。”
“没有名字的?为什么人没有名字呢?”海愿更加奇怪。虽然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代表任何意义,但是对每个人来说都有着唯一性,也是一个人的标志啊,如果说没有名字,很多人都只有一个统称的话,那不是名字本身的问题了,而应该是一个阶级等级的问题了。
“没有为什么,名字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而有些人生来就是奴。”那老女人的嘴角似乎勾了一下。海愿看到了,那应该是她在笑,只是那笑容有些自嘲,或是一种无奈。
第一次,海愿感觉到了这个从不表露心情的女人也会有那种让人看一下之后心酸的笑容。
“到了。”在海愿还来不及表达更多的情感的时候,那老女人收起了一切可能表露情绪的表情,沉声而又呆板的说着。海愿这才抬头,看到了面前的那扇华丽的雕花大门。而此时海愿忽然觉得,那扇门里面关着的竟然是可以束缚人心里和自由的恶魔。
“我进去了,如果你愿意,我以后还是叫你阿姨吧。”海愿伸出手去,主动握了握那个老女人的手。她的手干枯细瘦,一握之下除了一层带着皱纹的干瑟皮肤,就是硬硬的骨节了,但海愿却还是从她的手心里感觉到了一丝的暖意,原来再冷酷而不会表达的人,也是有温度的。
海愿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屋里,身后的门再次悄无声息的关上了。看着依旧空荡荡的屋子,想起了昨天见到的那一幕,海愿的心不仅颤了一下,下意识的向着那间门帘遮挡下的小室跑去。她有些担心昨天的一幕重演,而更担心自己是不是只顾着说话而来晚了。虽然曾经一再的厌恶着那个大祭司,可海愿真的不希望有任何人会孤寂的死去,死在不会有人知道的地方。
当海愿的手才触到门帘的时候,那帘子忽地动了一下,下一刻,大祭司的手比海愿早一步掀起了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而这次他的手里依然拿着一个瓶子,但这次却是黑色的瓷瓶。
“大祭司,你没事吧。”海愿看着大祭司慢悠悠、状似悠闲的走到大座椅上那个坐下来,带着真诚的关切问着。
“你并不希望我有事吧。”大祭司说着,把手里的瓷瓶向海愿递了过来。
海愿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上前接了过来,打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来,再摇晃一下瓶子,却只有这一颗药丸。而且这一颗虽然也是红色的,却比昨天钟离域他们吃的解药看上去大许多,起码有海愿的指头大小,而且一股淡淡的腥味从药物里散发出来,不是很好闻的味道。
把药物重新装回到瓶子里,海愿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药,为什么给我?”
“我想今晚你应该会用到,这是补血、续命的灵药。你过度失血之后服下它,会保住你的一条命。”大祭司的话让海愿吃了一惊,低头看看手里的药瓶,又看看坐在那里一脸云淡风清的大祭司,不知道他怎么究竟知道了多少。
“你……你偷听。”海愿叫了一声。而且除了这样的可能,海愿真想不出这位大祭司究竟多么的神通广大,居然能够把一切自己想的事情都知道,而且总是恰到好处的给自己一点帮助,就好像前一天他突然吩咐那个老女人把塔塔给念儿的荷包送过来一样。
“婠婠,你心里也清楚,我不是靠偷听才知道的。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吓你,而是希望你知道,作为神女的好处。如果你做了神女,拥有了神力,那这些事情对你来说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你可以洞察人的心思,可以把许多不可能变成可能,还可以掌控人的生死。”
“不,这不公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梦想,生命也是最宝贵的,我不要操纵什么,也不要所谓的神力,那都是你野心和私欲而已。我是不会做你用野心来驱使的工具的。”海愿叫着,把手里的黑色小瓷瓶狠狠的扔了出去。瓶子虽然没有碎,但滚出老远。
之后海愿转身向门口跑去,用力的想要拉开门。她要出去,他才不要和这样的一个恶魔待在同一间屋子里。可是海愿忘了,没有大祭司的命令,那扇门是不会打开的。所以任凭海愿如何的用力,那扇门都纹丝未动;海愿只能被关在里面,就好像是一只被围拦包围的小兽,无助而惊慌。
“如果想要抛开这一切,你也应该强大起来,现在你唯一获得自由的方法就是强大,然后战胜我才行。”大祭司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距离海愿很近很近,让海愿可以感觉到那冰冷的话语都是喷在自己的脖颈之间,冷的心都在发颤。
海愿颤抖着转身,抬起头看着身后高大的大祭司,喃喃的重复着他的话:“强大?”
“没错,我知道你想要自由,想要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和简单的幸福。但你现在没有那样的能力,你只能受制于我。而将来,就算是我死了,你那样软弱的性格还会有另外强大的敌人来控制你,难道你以为那所谓的温柔是什么?那就是软弱的代名词,你除了躲避、逃跑还会什么?不会反击吗?你学的越多、变的越强大,对付我的方法也就越多。而且,你不是没有那样的狠心,就像你之前把那些蝎子都弄死一样,其实人命就好像那些弱小的毒虫,当你惧怕的时候他们就会用毒刺来伤害你,而当你强大起来,碾死他们就好像是一只蚂蚁。”
大祭司的话就好像是一道道枷锁,将海愿一层层的缠绕起来,做成了一个茧,让她难以挣脱,但破茧之后呢!
海愿瞪着一双原本惊恐的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狰狞的男人,视线一点点的模糊起来,只能听到耳边还在有他不停的说着什么,但却一样的模糊不清,只是那声音形同一道魔咒,可以将人心禁锢起来。
海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间屋子里出来的,就好像一个木偶被那个老女人带回来,放她在床上她就坐,让她躺就躺,后来海愿好像还睡着了。梦境里再次出现那些彩色的圆环和奇怪的噪音,但这次听上去海愿已经无感了,心都开始麻木了,她还有什么呢。
当再次醒来的时候,曦在她床边站着,好像刚刚才进来的,因为脸上有些汗水。
“曦,你刚刚干嘛去了。”海愿看到曦就好像看到了亲人,忽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她坐起的同时,有什么东西从她枕边滚到了地上,发出了“咕噜”一声响。
曦忙从地上将那只黑色的瓷瓶捡起来,给海愿重新放回了枕边,海愿也才看清,那是之前自己不肯要而远远扔出去的那只瓶子。本来拿起瓶子还想要扔出去,可转念一想海愿又放下了,既然有生的希望,自己就不能放弃啊!为了钟离域和念儿也好,为了自由也好,即使那个大祭司真的是恶魔,可他毕竟还是给了自己一个生的希望。
“一早上羽公子就来叫我的……”只是说了一半,曦又停住了,不肯再说,但海愿一下自己就明白了,那一定是穆子羽找到了自己要的那种药,然后想法子叫曦转交的。
“给我吧。”海愿伸出小手,白皙细嫩的掌心里还有刚刚掉在地上的那个瓶子,曦咬着牙想了想,才从坏了掏出一个小纸包来,放在了海愿的手心里。
海愿把那个纸包捏了捏,平平的似乎没有多少药粉,但她知道穆子羽应该可以做好这样简单的事情,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怎么让域把这药吃下去,而自己又怎么才能让体内的情蛊反噬。
想了想,海愿抬起头来,问着曦:“你能帮我吗?”
“……”曦不说话,只是一直紧紧的咬着牙。过了良久,才好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定,微微的点了点头。但随着曦点头,她眼里也有一颗晶亮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上前一步紧紧的握住了海愿拿着纸包和药瓶的手,颤声的说着:“主人,你要保重。”
“当然,如果想死,三年前我不是就死了?我的命很硬,我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幸福,我也要好好努力的活下去。”海愿笑着用另一只手拍拍曦的肩膀,然后把手里黑色的药瓶指给曦看,向她解释道:“这个是补血、续命的灵药,刚刚大祭司给我的,我想他不会骗我,所以我们的希望又大了几分,放心把,我们一定能行的。”
又想了一下,海愿叹了口气,对曦说道:“你帮我把子寒叫来好吗?”
“是。”曦点头快步的离开了,不管海愿说什么她都会照做的,虽然知道海愿是在那自己的命在赌,可曦很清楚,就算自己不帮她,海愿也一定会做的,与其让她一个人承受那么大的风险,不如就铤而走险,帮她完成心愿。而且曦也打定主意,如果海愿有事,她也一定不会独活。
蓝子寒来的很快,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是簇新的——红色。脸上的伤好的出奇的快,浅一些的地方血痂已经掉了,几乎没有留下疤痕。一张邪肆妖孽的俊脸,怎么看怎么养眼。
海愿见蓝子寒就笑,笑的很可爱也很狡猾,也笑的蓝子寒心里有些毛。本来以为海愿单独来叫他有什么好事呢,可是现在看来,貌似昨天被皇姐算计的是穆子羽,今天就轮到自己了。而明天呢?是不是明天他们不走,就轮到那个便宜姐夫了。如果大家轮流被算计的话,蓝子寒的心里也就不会太难受了。
“子寒,昨天邀你们喝酒,你怎么就不肯多喝点?”海愿撅着小嘴,那张和蓝子寒一模一样的小脸比蓝子寒的英气逼人多了些俏皮可爱,一样的五官却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的诠释,显出一种超乎自然又回归于自然的神奇和谐,让站在一边的曦都忍不住把两个人都多看了几眼。
“子寒一向不喜酒的。”蓝子寒说完,看着海愿的这间寝室,然后随意的踱步到了床边,大模大样的坐下来,伸手扯着床帐,盯着上面的贝壳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皇姐感觉这是贝壳还是宝石?”
“什么?”本来打算直奔主题的海愿被蓝子寒这么一说就楞住了,看着蓝子寒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难道他看到的和自己一样?
“我只是感觉这些贝壳很奇怪,居然会发光,但朦胧中会有一种错觉,这些好像是耀眼的宝石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