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的推开一点和蓝子寒的距离,海愿先是说了一声:“你快要将我搂的断气了。”
当蓝子寒终于也放开一点的时候,海愿伸手捧起了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脸,仔细的看着他,柔声的问着:“子寒,姐姐不是不要你,也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可这里毕竟是天启国啊,你的身份和我的身份都有很多敏感的地方,而且两国的局势也颇为紧张,稍有差池就会百姓涂炭、战火连连,就算是为了两个那些无雇的百姓,我们也不能那样自私。”
“为什么子寒跟着皇姐就是自私?百姓不是我蓝桐和天启的子民吗?既然是子民,就应该服从,什么样的生活都是他们的命。”蓝子寒显然不明白海愿的话,也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现在的身份这样堂而皇之的来到了天启,对于两个的局势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那姐姐告诉你,你是蓝桐国的皇子,你有自己的责任,就算不能执掌江山,起码也要为百姓谋福,而不是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为了一个我只身来此。在姐姐眼中,你是个好弟弟,但你还不够成熟,姐姐希望有一天看到你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只为了一个女人,要远走天涯的大男孩。别太执拗了,也不要为了自己的想法就特立独行,姐姐想要你成为我的骄傲,那就要你自己走过一段艰难的路程。”
海愿一口气说完,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知道这样的大道理是不是太深奥了,这样的理想对于蓝子寒来说是不是有些残忍,但海愿知道,身在帝王家的皇子,又有哪一个不是在残忍和苛求中长大的呢。
海愿甚至觉得,蓝子寒其实也有幸福的一面,起码他的天真还在,还能这样执拗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人毕竟要长大,尤其是当他们身处这样危机形势的两国之下,没有一个可以平衡的基点,海愿真怕有一天蓝桐国和天启国会刀剑相向,而钟离域和蓝子寒会在战场上相见。
所以说,现在让蓝子寒回去,有那样的一份理想和抱负,将来有一天,当蓝子寒终于可以掌控一些事情的时候,或许有一个纽带可以将两国的关系重新维系起来。而海愿希望自己会成为那条纽带,将来让蓝子寒在蓝桐、钟离域在天启,将两国的关系好好的维持下去。
“……”蓝子寒无语的盯着海愿看。这样的皇姐真是他所不认识的了,虽然脸没变,但透过那张熟悉的脸,却包裹着一个陌生而亲切的灵魂,那个灵魂有一种圣洁的力量,甚至将要去温暖两个千千万万的子民。
“子寒,你现在还不能完全明白,那姐姐就告诉你,回去吧,守着边界也好,回去大都也罢,只要能劝阻父皇发兵,不要和天启开战就行了。你就想想,你的姐姐还在天启国,如果是为了我,也要努力维持的那份和平,好吗?”
海愿伸手轻轻的抚上了蓝子寒的脸颊,给了他一个坚定而安心的笑容,那笑容里更多的却是期望,是对蓝子寒的期望。
“……”静默着,蓝子寒抿了抿唇,放开了海愿,转身向着自己的那匹白马走去,但却没有上马,而是拉着马,一步一步的走开了。他的背影很修长,略显纤瘦,脚步没有之前那么飘逸,那一身耀眼的红衣本来应该是热情的颜色,却在此时有了些孤寂和落寞,在这个清晨里刺痛了海愿的眼睛。
“啊呀,肚子饿了,回去吃饭。”大门里面传出了穆子羽无聊的声音,海愿挑眉转头,就看到穆子羽大摇大摆的从一直躲着偷听的门口出来,往里面走去。走了两步之后又对着他刚刚出来的那扇门后面说道:“出来吧域,那小子走远了,抱你老婆进来吃饭。”
“呃……”开始海愿还以为无聊的就只有穆子羽呢,经他这么一说,才看到钟离域一脸尴尬的从门后面也走了出来,狠狠的瞪了穆子羽一眼之后,迈步出来拉着海愿的手,说了声:“走吧,去吃早饭。”
“哦,吃饭。”海愿给气的哭笑不得,使劲儿的捏了一下钟离域的手心算是惩罚,就跟着他向里面走去。只是在进门之前,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蓝子寒刚刚离开的方向,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也没有听到马蹄声,却已经看不到蓝子寒那火红的身影了。
吃饭的时候,海愿有些心不在焉,手里的筷子在碗里停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钟离域,问道:“域,你说我是不是最自私的一个?”
“怎么这样说?”钟离域放下了手里的碗筷,抬头问着海愿。
“其实,子寒没有错,他只是想要和他的姐姐在一起。可我却给了他一个打击,又给了他那样大的一个理想任务。其实那根本就是我的理想,我自私的希望他为了我可以将这场或许会发生的战争抑制下来。可他本来那样一个简单的希望,却要用很大的代价去换,其中也包括了他最宝贵的天真啊。”
海愿深知,人要长大就要受到伤害,可是又不能完全依靠伤害的方法,来加速一个人的成长。但是现在,海愿感觉是自己伤害了蓝子寒,甚至是卑鄙的利用了他对姐姐的一片深情。而更让海愿自责的是,自己其实根本就不是他原来的那个姐姐了。
“如果你能这样想,证明你真的把他当成了弟弟,那就让他也慢慢的想明白吧,其实你是为了他好,更希望千千万万的百姓能安定下来,你没有错。”钟离域看着海愿那纠结自责的样子,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希望给她一点安心。
“我不是问你有没有错,而是问你以姐姐的角度来说,我是不是很自私?”海愿明白钟离域的解释,民之大爱嘛。可自己不能单纯的为了千万的子民,伤害了身边的至亲啊。
“是。”钟离域竟然点头,毫不犹豫的说了这么个字。随即又说道:“若是我,也会伤心难过,对你不再抱有希望的。我能理解子寒的心情,所以从家的角度来说,我宁愿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在一起,也不希望你把一个弟弟因为国界的问题赶回去。”
“什么!”钟离域的话完全出乎了海愿的意料,眨巴着眼睛不明白他的意思了。难道说,子寒其实可以留下?钟离域都不排斥他的存在,那自己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我是是,其实人应该有大爱,为国、为民,牺牲小我;可也不能没有亲情和家人,若是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失去了,还谈什么国之大爱呢。”钟离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乎在说:海愿啊,你没救了;那么好听的大道理其实是说不通的。
“呃,我明白了,有国才有家没有错;但家尚且不睦,何来的安定大国。”海愿听了钟离域的解释,这才猛然惊醒过来。虽然大方向没有错,但仔细想想,家就是构成整个社会的基本元素,如果家家户户都安定和谐,那社会风气也必定安定团结;反之,处处生乱、家家不睦,国再强,民心不齐啊。
“哈哈,孺子可教。”钟离域一笑,伸手摸了摸海愿的头发,那柔软顺滑的发丝在掌心扫过的感觉真是温馨又舒服,忍不住就又揉了两下,却被海愿伸手打开了,白他一眼说道:“你现在说的这样明白,刚刚在门后偷听的时候也不提醒我一声,现在害得子寒伤心而走。”
“你心疼了?”钟离域用手指挑着海愿小巧的下巴,柔声的问着。
“怎么说都是我弟弟啊,怎么不心疼。再说,如果真的因为我的一番话,让他对生活的美好失去了希望,让他认为我对他才过残忍无情,将来自暴自弃,我不是毁了一天天真孩子,教唆了一个恶魔出来。”说道这里,海愿不禁又想到了蓝子寒偏激的一面,想到他随便就会杀人、会挖人眼睛,说不定还会其他恐怖残忍的法子呢,看来自己真心的错的离谱。
“唉,听到了吧,穆子羽把你说的臭小子带进来吧。”钟离域说完重新又拿起了碗筷,低头吃了起来。其实,他早就想到蓝子寒走后,海愿会后悔的。海愿总是心软,却又要顾及天下苍生,走到哪里都博爱一番,真是太累了。钟离域希望自己给海愿一点提示,让她可以安心小家就好了。
“什,什么?你说什么臭小子?”海愿听到钟离域的话心里又惊又喜。虽然明知道他这个词是说睡的,可是又完全不敢相信,只是傻傻的一遍又一遍的问着。
“哼,你们两个开心的吃饭聊天,我就跑了好半天才把这个臭小子找回来,竟然还执拗着要一个人走,也就是我的本事能将他带回来吧,换了你钟离域真是不行。”
钟离域没有回答海愿,门外就传来了穆子羽的声音。只是听他说话的声音好像有些气喘,似乎在负重一样。接着,门开了,穆子羽大步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样大大的“东西”。
没错,海愿没有看错,穆子羽确实是提着那个“东西”进来的,进门之后就将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放,而且是重重的一放,就飘身过来,坐在了桌边,先给他自己倒了一碗水喝。
海愿忙起身,往穆子羽刚刚扔下的“东西”跑过去,就看到是蓝子寒被捆成一团,还是用他那件飘逸的红衣捆的结结实实的,嘴巴也给塞住了,被穆子羽仍在地上还闷吭了一声,眼睛里满是气愤难平,几乎要喷出火来。
“子寒,快起来。”海愿赶紧使劲给蓝子寒将身上绑的很结实的红衣扯开,把蓝子寒的手脚放开之后还一边来回的搓着,帮他的血液顺畅起来,还一边向穆子羽吼着:“你怎么这样,他怎么说都是我弟弟,这次是我让他走的,他又没错。”
“看看,看看,为了她弟弟开始吼我了。”穆子羽喝一口水,向着钟离域撇了撇嘴,转而又对海愿说道:“我好心帮你把人带回来了,你还这样子吼我啊,以后这小子翻上天去了,你们管不了别来找我就行。”
“谁要你管,我要杀了你!”蓝子寒的手脚终于可以正常活动了,怒吼一声就扑了上来,一双神力无比的手臂横着就是一下,穆子羽闪身躲开了,却砸中了桌子。可怜那张红木的八仙桌啊,一下就被蓝子寒盛怒之下的神力给砸个粉碎,上面的碗盘早饭也是撒了一地。
穆子羽一下跳开了,却给洒落在地上的粥溅湿了鞋尖,本来喜白好干净的他再有点小心眼,当然不依不饶的就冲了上来,又和蓝子寒打到了一处。
“住手,你们这是干嘛呀!”海愿见这屋里马上就成了战场,而且这两个人见面就打也不是办法,一边叫着一边摇了摇钟离域,希望他能有什么法子吧。
而钟离域却笑而不答,只是给了海愿一个“你放心”的眼神,随即又仔细的看着蓝子寒和穆子羽交手的动作。
蓝子寒还一样不是穆子羽的对手,如果不是他手里的黄金弯弓厉害,有九箭齐发的绝技,只怕刚刚也没有机会和穆子羽打成平手。而现在那把黄金弯弓都不知道给穆子羽丢到哪里去了,蓝子寒空手对他根本没有胜算的,很快就落了下风,只怕再有几招就会想昨天晚上一样,给他擒住了,只怕又少不了一顿“收拾”。
这时候,钟离域才开口说道:“暂停一下吧,子寒,能否听我说几句话?”
钟离域的声音十分的平和、客气,穆子羽听到了先收了招,蓝子寒也停下手,转头看着钟离域,脸上的怒气还在,但又看看一边满脸焦急的海愿,才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离钟离域还有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了,直视着他,等着钟离域说话。
“首先,他最弱的是左臂,因为三年前他左臂受过伤,虽然已经好了,但毕竟不如之前那样灵活了;其次,他的身法稳、快,但脚下的方向掌握不好,你每次攻击的时候都留半招,然后等他脚下方向转过去一些的时候再发力,等于又攻到了他的一处弱点,去试试吧。”
听了钟离域的话,蓝子寒明显一愣,他本来以为钟离域是要说教一番呢,或许是劝自己如何大义,如何宽宏,可没有想到,钟离域竟然是教给他打败穆子羽的方法,所以就迟疑着,戳在那里半天没动一下。
而穆子羽听了钟离域的话,却气的“哇哇”大叫起来:“钟离域,你没听过一句话: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吗?那你听说过:养虎为患吗?你现在教这小子方法赢了我,就不怕他将来再和你抢老婆?你好心当他是你小舅子,人家可是拿你当情敌呢。”
穆子羽口没遮拦的吼着,一下把蓝子寒吼急了。他心里有海愿不假,他疼着、宠着怎么都行,可就是不准别人拿来说笑话。毕竟他也多少明白,这是姐弟间的禁伦,关着门在蓝桐国的深宫里没人知道,现在穆子羽这样宣扬起来,他更怕海愿经受不住。
所以,加上刚刚被他擒住羞辱的那一节,蓝子寒就如同一只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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