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给碰上了呢。
“殿下,牛奶已经温好了。”海愿还在百思不得其解,帐篷外面传来了声音。海愿一听,马上又往床里面爬了几步,揪着衣服说道:“我不洗澡,我挺干净的。”
“抬进来。”蓝子寒没有理海愿,冷冷的吩咐一声,马上就有四个小兵分别抬着两只大木桶进来,里面冒着蒸蒸的热气,还能闻到一股奶香味儿,另一只桶也冒着热气,应该是清水。海愿吃惊,不会真的就用这么一大桶牛奶来给自己洗澡吧。暴敛天物会遭雷劈的!
“皇姐,这是你平时穿的衣服,我都给你带来了,你洗好了换上。”蓝子寒从床上起身,来到一边的香樟木柜子前面,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套衣服,端端正正的摆在床边,然后竟然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蓝子寒那一身耀眼的红衣消失在帐帘的后面,海愿真的搞不懂,这个蓝子寒到底是什么意思?满眼的深情宠溺,看着自己就好像看着三世倾恋的爱人,可现在又如此君子的走了出去,没有一点唐突的意思。
迈步下床,海愿看看那两只木桶,果然是一桶牛奶和一桶清水,不必担心牛奶泡过之后会发粘了。但是,这么大一桶牛奶啊,白白的、香香的,如果拿来喝的话会补充多少优质蛋白质啊!难道真的用来泡澡。
海愿正想着,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啊”的一声惨叫,那声音凄厉无比,虽然还是下午时分,却让海愿吓的打了个寒战,若是晚上,不知道会不会给吓破了胆。
海愿虽然害怕,但还是掀起帘子跑了出来,她想知道那个惨叫的人怎么了,而且下意识的,那个人应该是和蓝子寒有关。
当海愿跑出营帐,向着传来惨叫的声音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就感觉五脏六腑都是一阵的恶心,差点当场就吐了出来。捂着嘴又跑进了帐篷,跪伏在地上喘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
海愿甚至后悔刚刚出去看了那么一眼。因为她竟然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被剜去了眼睛,那一对空空的眼眶还留着血,而地上还有两个带着血的圆球形的东西,已经沾上了泥土!
“皇姐,那是刚刚温洗澡水的人,他温的水是不是太热或是太凉了?不然皇姐怎么不洗呢?”帐篷外面传来了蓝子寒温柔的声音,那声音没有一点点的寒意,反而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可海愿却感觉犹如被多少根冰剑刺穿一般,又冷又疼。
“不,不,水温刚刚好,我……我在洗。”海愿说完,想都没想的就拉开了腰带,三下五除二的解开衣服,就跳进了那桶温热的牛奶里。她刚刚以为那发出惨叫的人是和蓝子寒有关,想不到,居然是因为她自己。
如果这样下去,那自己只有说一个“不”字,那会有多少人无辜受到连累?摇一摇头,又会有多少人平白送命!他是恶魔,海愿终于知道,那个蓝子寒是恶魔。
一声轻响,是帐帘的声音。海愿还没有转头过来看,蓝子寒那一身红衣就已经飘到了桶边,高高的身形居高临下的看着桶里几乎蜷缩成一团的海愿,那一身飘逸的红衣更让海愿想到了刚刚看到的那人眼眶里流出的鲜血。
“呕……”海愿忍不住一声干呕,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但眼睛也紧紧的闭了起来,不敢再去看蓝子寒的那一身红衣。太过刺眼了,让人联想到无比的血腥。而且,也不敢随意乱动,只怕躲在牛奶下面的自己会走光。
“皇姐,你的皮肤都粗了,这里还有疤痕。”蓝子寒的声音突然就在海愿的耳边响起,低沉魅惑,带着温热的气息喷在海愿的脖颈和耳边,有点痒。接着,水声轻响,一只大手抚上了海愿的后背……
“你……你闪开。”那只手让海愿整个人犹如炸了毛的猫一般,一双眼睛忽地瞪的溜圆,本来捂住嘴巴的小手一下推了过去,将刚刚蹲下身子的蓝子寒推了个趔趄,晃了一下险些跌坐在地上,但他反应也快,动作也灵敏,马上用一只手撑住了地面,才没有摔倒,不过那只伸进牛奶桶的咸猪手也就拿了出来。
似乎没有想到海愿突然又这么彪悍的一幕,蓝子寒愣了足足三秒钟以上的时间,才由半撑着身子的姿势改成了单膝半跪,仍旧移到了海愿的桶边,用那双漂亮的挑花眼紧紧的盯着海愿。
蓝子寒的眼睛非常的美、非常的媚,眉眼间的风情比钟离域还甚,但他的眼神却很冷,比之前的那抹柔情冷上了千百倍。
让海愿以为,他是不是有双透视眼,会不会透过这白白的牛奶而看到自己。忍不住就有缩了缩小肩膀,将整个身子都埋进水里,甚至连小下巴都扎到水里一半,一脸戒备的看着蓝子寒。
“皇姐,你不一样了,以前你最喜欢我帮你洗澡的,你怕布巾太粗糙,擦的你疼,只有我的手又软又滑。”说完,蓝子寒的手又伸进水里来,而本来就不大的桶,让海愿无处可躲,又被他抓住了胳膊。
但蓝子寒却没有乱动,手也只是从她的胳膊一点点的擦拭着,然后又揉上了她的肩膀、后背,明显是很认真的在帮她搓澡,倒是显得刚刚海愿的思想太猥琐了,误会了人家的好意。而且海愿发现,蓝子寒的手真的很嫩、很滑,按在身上的力道不轻不重,一下下都拿捏的很好,难道真是搓澡工出身吗。
“你,你把手拿开,我自己会洗,你还是出去吧。”尽量移开视线不去看蓝子寒身上的红衣,海愿却感觉他的手触在身上也让人不寒而栗。虽然刚刚剜出那人眼睛的不是蓝子寒,因为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可海愿却感觉他那双细嫩的双手实际上已经沾满了血腥。
“皇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不要着凉就好。”蓝子寒刚刚的冷意没有了,似乎心情也突然就好转了,竟然笑着向海愿点点头,然后起身用一块雪白的丝绸擦了擦手,转身准备出去。
“等,等一下。”海愿马上又开口叫住了蓝子寒,潜意识里,蓝子寒这样乖乖的出去一定又会有人遭殃,所以海愿才叫住了他,急急的问道:“能不能不再杀人、折磨人?”
“可以。”蓝子寒转身看着海愿,眼底的笑意似乎在说:皇姐聪明了。
“你帮我弄点吃的行吗?不要肉食,蔬菜就好,不管那厨子做的好不好,都拿来我看,我来判断他的生死好不好?”海愿急忙的补充着,希望蓝子寒别弄些血淋淋的肉食来,她会想起那一双滚在地上的眼珠子。
“好。”蓝子寒听了海愿的话似乎愣了一下,但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掀开帘子走了出去,海愿这才长出口气,觉得这个恶魔喜怒无常,简直太难对付了。
听听外面没有什么动静,海愿赶紧从牛奶桶里站起来,快速的钻进那个清水桶里泡了一下,把身上的牛奶冲干净,就赶紧爬出来,抓过来床边上摆着的衣服,飞快的往身上套。
这衣服的布料果然够好,里衣是用非常轻软的蚕丝织就的,摸上去就好像刚刚泡过的那桶牛奶那么的滑,而外衣的样式和之前海愿在包袱里发现的那套女装一样,只是颜色更艳丽一些,几乎是和蓝子寒一样的大红颜色,艳的耀眼。只是比他那件多了些绣花和坠饰,但这件外衣的料子也着实柔软,里外几层的套下来,竟然轻的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确实比之前的衣服都舒服多了。
而且经过牛奶浸泡的肌肤也更嫩滑,衣服穿上去会有一种轻薄透气的感觉,若是再穿回原来的那些衣服,只怕就又会磨的破皮出血了。而海愿现在倒是奇怪,这样一个较贵的蓝桐国长公主,为何就要独自一人换上男装跑出来?也难怪摔一下就会死了,毕竟如此娇嫩的人儿,就好象是温室的花朵,一点点风雨都会让她凋谢的,可惜了。
海愿看看自己现在的衣服,又看看刚刚脱下来的,想了一下忙将之前的衣服折起来,随手从刚刚蓝子寒拿衣服的柜子里扯了个包袱皮一样的东西包上,塞到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之前的蓝婠婠应该也是随便从哪里找来的衣服,换了跑出来的,而现在自己正好将衣服收起来,跑的时候都不用再费心准备了。只是不知道逃跑过一次之后,这个蓝子寒会加强什么样的戒备,让自己“插翅难飞”。
“皇姐。”帐篷外再次响起蓝子寒的声音,海愿应了一声,就看到蓝子寒亲自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面两碟翠绿的小菜,一碗雪白的米饭,还有一碗汤。
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想要将蓝子寒支开的,可是现在看到菜饭都上来了,海愿竟然真的感觉饿了,看着蓝子寒将手里的托盘放下,想了想就大大方方的走到了桌边,坐了下来。
看着海愿没有忸怩作态,蓝子寒也坐在了海愿身边,拿起了用雪白的丝绸包裹的筷子,递到了海愿的手里,柔声的问着:“皇姐常常,合不合口味?”
海愿结果筷子,看到那盘子里是一盘凉拌的裙带菜,一盘油麦菜,难怪都是翠绿的颜色了。而那碗汤里可以看到笋尖,从味道上闻应该是笋尖猪骨汤。海愿先夹了一口裙带菜,因为可以将裙带菜绊的这么绿的,还真是要有点功夫的。
“嗯,味道很好。”那裙带菜很脆爽,而且是酸甜事宜,还淋上了麻油,吃起来很开胃,口味也算是清淡中带点酸甜,真好吃,让一向自认为很会做菜的海愿也不仅由衷的赞了一声。
“那这厨子是可以生喽?”蓝子寒眯着眼睛笑的很得意的样子,那笑容让海愿一下就联想到了一只可爱的小狐狸,但也未及细想,生怕下一刻蓝子寒又将什么人的眼睛挖了,忙点了点头。
“呼……”蓝子寒看到海愿点头,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说道:“那子寒就不用担心因为不合适皇姐的胃口,而自尽谢罪了。”
“你,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些菜是你做的!”这个认知让海愿吃惊不小,把一双大眼睛上下的狠瞟了几次之后,也不敢相信,蓝子寒会亲自下厨房吗?这男人会做饭炒菜!
“皇姐这次出走,真的忘了很多事。甚至忘了,自从子寒能那动锅子开始,就开始亲自料理皇姐的饮食了。”这也是刚刚蓝子寒听到海愿说要亲自判定那个厨子的生死,有些吃惊的原因。
“呃呃呃……你真是个怪胎。”海愿很奇怪,什么样的父母,可以生出这么一对美艳成双的龙凤姐弟,又可以把其中的一个教育成如此怪胎,正常人的脑袋,真是不能够跟的上蓝子寒的想法。而且,一个可以御鹰和钟离域打成平手,可以拉开那么强劲的黄金弓,又会轻易挖人眼睛的男人,居然会给一个小女人搓背,还会亲自给她下厨房!
海愿不禁想到,如果他们不是兄妹,或许会是一对情侣吧。当然,海愿说道他们是蓝婠婠和蓝子寒,不是她海愿和蓝子寒。蓝子寒的反复无常,只能让海愿心惊胆颤。
“哈哈哈,这句话皇姐还是常常挂在嘴边。殊不知,你我二人是一胎所生,我怪,难道皇姐就不怪吗?”蓝子寒笑了起来,这是海愿从进到军营以来,在蓝子寒身边听到他第一次爽朗的大笑,而之前他的笑容,都是美艳中带着浮夸和掩饰的,只有这一次,才是真心而发的。
“原来她也常这样说。”海愿低声的轻喃着,又吃了几口饭,才抬起头对蓝子寒说道:“子寒,我当你是我弟弟,所以我问你,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钟离域不那么痛苦?如果真的是要他做我的奴隶,也没有理由日日受折磨才对吧。月族一定有什么办法的,或是我自己之前也知道,只是现在忘记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海愿的眼里闪着真诚的光,定定的看着蓝子寒,等着他的回答。
“或许有,但我真的不知道。我从出生开始便爱慕皇姐,也就是因为这一阻隔没有和皇姐更加亲密,而这情蛊本身也是月族的秘传,我又是男子,怎么能知道呢?”蓝子寒同样镇定平和的看着海愿,说出的话却让海愿如坠冰窟,就连原本眼底的期望都黯淡下去了。
“子寒,他对我很重要,他就是我的命。”海愿凄然一笑,又拿起了汤匙,一口口的喝着汤,其实却食不知味,根本就是在用单纯机械性的动作来掩饰心底的苦涩。
蓝子寒微微转开了脸,不再看海愿的模样,似乎心底有一点涩,更好像什么触不到的地方在隐隐发疼,让他感觉好难受。
“滴答”清脆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滴落水面,但那声音在这无声寂静的营帐里分外的清晰,让蓝子寒的心莫名的一阵紧缩,好像那声音就牵扯了他的神经,拉动了他的视线,仍不住又转头看向了海愿。
“滴答……”又是清脆的一声传来,这次蓝子寒看得分外清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