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先吃些粥,过一会儿我再叫人去煮面吧。”御医还特别交代,怕海愿醒来吃的太急,所以要先喝些粥水,然后再吃些软烂的面条,慢慢的加量。
“什么!我睡了那么久了,那御医他们呢。域有消息了吗?”海愿没有去接粥,而是瞪大着眼睛急急的问着。
“主上还没有消息,不过也没有坏消息的,主子放心吧。有三个昨天一早就走了,四皇子吩咐留下一个,又做了交代才带人马先行的。四皇子让主子放心调养,他们一定会尽快赶过去的。主子,您先吃粥吧。”曦见海愿急的连粥都不肯接,便直接将手里的碗塞进了海愿的手里,让她起码先吃些再说。
“好,我吃,我们吃了快走。”海愿接过了粥,竟然不顾得嘴还疼拿起勺子大口的吃了起来。海愿吃的是红枣粥,本来应该是香甜软糯的味道,吃进嘴里却完全食不知味,海愿好心急,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主子,您慢点,您的身体还不宜远行啊,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听曦一说,海愿才想起之前躺下就硌的浑身疼,坐久了胳膊、腿和衣服摩擦的都火辣辣的疼。
把碗里最后的一口粥吃完,海愿把碗一推,伸手撩起了衣袖,看到手肘处磨破的地方已经不红了,只有一块血痂还在上面,“没事了,找快布裹上就好了。”
“不行啊,还要两天才到……”曦没有想到海愿居然如此倔犟坚强,那一身稚嫩如婴儿般的肌肤就这样硬生生的磨破了几处的皮啊,居然说裹一下就没事了,而且海愿继续赶路!
“曦,我是主子,听我的吧。我这一路赶过来也就是为了早点见到域,可现在一下休息了这么久,之前的辛苦不是都白费了吗?你体贴我的身体,更应该体谅我的心情才对,走吧,听我的。”海愿一边说着,一边径自下床去穿鞋子,披上衣服就往外走。两条腿还有些哆嗦,但也强忍着,让曦别看出来就好。
“主子要急,也等我收拾一下再走啊。”曦见拦不住,忙回身从桌上把之前的那罐蜂蜜抱起来拿在手里。这蜂蜜含在口里可以止渴生津的,海愿若是还不喝水,嘴巴又干了,时时的含一口蜂蜜,总能好过一些。
“再带几个煮鸡蛋上路吧,那馍馍我确实吃不下了。”海愿虽然着急,但也知道自己这具身体是再经不起如何的折腾了,只怕还没到地方再倒下就糟糕了,所以想了一下这饭是要吃的,能吃饱又有营养,还不至于太干硬的东西应该就是煮鸡蛋最合适了。
“好,我知道了。”曦知道四皇子走之前特别交代过,如果海愿有什么需要一定安排周全的,所以曦一边和下面小吏说了一声,一边叫人备车,然后将海愿扶了上去。只是现在只有一辆马车,那名御医也要随行,索性车子还算宽敞,三个人坐也不觉得挤。
“能不能快点,我们尽快的赶过去?”海愿上车坐好了又不放心,掀开帘子问着前面的车夫。
“可以的,主子坐稳了便是。”车夫也勤快,又听话,等海愿等人坐好了,东西也都装上了车,一甩鞭子就把马车赶的飞快。
钟离烨走的时候把大部分的人马都带走了,但是留下了一个二百人的小队,也算是为了海愿的安全,可以前后照应着。因为人少,又是急行,除了吃饭、上厕所要停一下之外,其他时候都是在路上飞跑的,所以才一天一夜的功夫,就看到了之前钟离烨带着大队人马经过的痕迹。再到了第二天傍晚,就已经到了那个边界的小镇,并且已经有一小队人从镇子里迎了出来,把海愿那一队人接应进去,直接到了镇上的驿馆。
“曦,是到了吧。”从进了镇子开始,海愿的心就是焦急而担忧的,现在马车刚刚停稳,海愿还没等曦下车来扶,就先从曦的身边挤过去,掀起了帘子作势就要跳下车去。
“小心!”海愿的身子才跳下来,脚还没落地,就有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扶住了。海愿恍然一愣,抬头却发现站在面前的是钟离烨。
“来的好快,我们也才到而已。”钟离烨确实没有想到海愿来的这样快,但是有前后互通消息的士兵来传信,钟离烨就马上迎了出来,就正好看到海愿从车上跳了下来,想都没想,脚下的步子就奔了过去,将海愿扶稳了。
“谢谢。域怎么样了?”海愿刚刚稳住身形,就急着向里面看去,虽然明知道现在除非自己长者透视眼才能看到钟离域,却还是要四下找寻着。其实心里希望来接自己的是域,更希望刚刚那样扶住自己的也是他。
“御医进去了,正在查看伤情,说是醒了两次,但没有说话便又昏迷了。”钟离烨回答着,语气很平静,但眼底却闪出了一抹黯然和失落,她不顾自己的身体,这样一路急行着赶来,真的只是为了钟离域。
她就没有看到我钟离烨也是一身的尘土,满面的倦容吗?如果可能,钟离烨倒是希望现在也有那么一支冷箭飞过来,就在海愿面前钉进自己的胸口,也想看看她是什么样的一副表情。
“我……”海愿咬了咬唇,一把抓住了钟离烨的衣袖说道:“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他。实在不行,让我在门口或是窗边看一眼也行啊。”
听到海愿那焦急而恳求的声音,钟离烨点点头,伸手拉住了海愿的手腕,但是没有拉她的手,而是连同衣袖一起握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向里面走去。
这间官方的驿馆并不大,穿过前厅就到了后面的小院子,只是从前厅走过的这一段路对于海愿来说却好像比之前走过的几天几夜还要漫长。而且没走一步心都越缩越紧,最后抽痛到一起,有种无力的窒息感。
“夫……”夜在一间房门口守着,见到海愿自然的要叫夫人,只是看到了钟离烨,更看到了钟离烨拉着海愿的手腕,才又把后面的那个字咽了回去,转而向着钟离烨俯身施礼,叫了一声“王爷”。
钟离烨点点头,但也同时发现了夜看海愿的眼神并没有吃惊,而且还微微闪身,也没有阻挡的意思,心下一沉,已然明白,她不管是小海,还是婠婠,对于夜和曦来说,都已经是被承认了的。
海愿自看到夜的那一刻起,那一直紧绷的神经就一下放松开来,因为夜虽然看着憔悴而且焦虑,但好在没有悲痛的表情,那就证明域还算好吧。努力压下来心里恨不得一下就冲进屋的焦急心情,海愿还是抬头看了看钟离烨。
“御医也在里面,进去吧。”钟离烨这才放开了海愿的手腕,只是松开手的一瞬间,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挖走了一样。他知道,那是前不久才蓬勃而生的那棵情感的幼苗,此时已经被连根都拔走了,心也开始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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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清明节放假,蓝也给自己放个小假,每天更新6000字,7号回复万更哈。另外,明天是海愿和钟离域的感情大飞跃了,大家可别漏掉了。
正文 105 海愿的真情
海愿轻轻的推开了门,屋内一股药香扑鼻而来,但隐隐的似乎还有另一股腥气不像是鲜血的腥味儿倒像是脓血的腥臭。走进正厅就能从屏风隐约的看到里面有人影绰绰,海愿快步的绕过屏风就看到那先来的三名御医正在忙着什么,而床头小几上摆着一只铜盆,盆里的水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
海愿抢步上前,找了个不影响那几名御医的位置站定向床上的钟离域看过去,还没看清人就先看到了他胸前碗口大的一块伤口。伤口正中一个指头大小的血洞正汩汩的冒着鲜血,靠伤口最近的一圈已经成了腐坏的白色,而周围的皮肤已经成了黑紫色。那几样颜色交织在一起,一圈圈的深浅不一,还散发着浓重的腥味,即使御医一遍遍的清洗着伤口,可离的越近,那腥气就越大。
“这是毒,还是伤口化脓了?”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海愿实在忍不住问出声来,才发声就发现她自己的声音都明显的颤抖着。
“余毒未清,加上伤口太深,还有一截箭头断在里面,卡在了肋骨之间无法取出,所以才越发的严重了。”这几名御医都认得海愿,见她问话也没有厌恶隐瞒,就照实说了出来。
“断箭还在伤口里面!”海愿被惊的几乎站立不稳,好不容易扶住了床边的帷帐才没有瘫倒在地。从得知钟离域受伤到他们赶过来起码也有五天的时间了,而在这之前又派人传递消息最快也要三天吧,也就是说:钟离域受伤到现在起码八天以上了,可还有断了的箭头插在身体里!
心头不只是疼痛的感觉,甚至有被人用刀子将整颗心都凌迟了一般,海愿用手紧紧的揪住了胸前的衣服,咽下苦涩的口水,还是止不住那心痛欲裂的感觉。
“也幸好这箭是卡在了肋骨之间,否则直接射中了心脏,就会天乏术了。”另一名御医摇头说道,但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又怎么说呢。
这时候那名之后和海愿一起过来的御医也走了进来,净了手到床边仔细的看着钟离域的伤情。等这名御医也看过了,四名御医才凑到一起,仔细的研究着方案。
借着床边的位置空出一些,海愿凑上前去,向钟离域看着。钟离域一头墨色的长发披散着,略有些凌乱的落在床畔和枕上,衬的那一张绝美的俊脸更加苍白、消瘦;双眸紧闭,就连眉头都是微微蹙着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可以看到下颌骨明显的形成了刚性的线条,那应该是因为钟离域在昏迷时候也咬紧了牙关。
“箭头能取出来吗?”海愿努力的稳住心神,向御医们问着,可眼神却还停留在钟离域的脸上,再也移不开视线。
“理论上说是可以的,只是箭头留在身体的时间太长,不知道有没有和肌肉裹在一起,而且取出的时候要将周围的皮肉都切开,这样就还会引起大量的出血,而瑾王现在已经昏迷了太久,体力也因为毒性而消耗了不少,这期间万一有点点的闪失……”
说到这里,御医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垂下头轻轻的摇着。
“可是不动手术,那箭头一直卡着也不行吧。”这个道理海愿还是懂的,所以她现在更想知道这几名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的御医到底还有什么更可行的办法。
“当然不行。断箭在体内留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造成更严重的感染,如果血液都一起坏掉了,那就万分的危机了。”御医每说一句话就摇一下头,摇的海愿的心也不停的往下沉。心慌的问着:“那就手术啊,还等什么呢?是没有药品,还是没有工具?”
“但如果现在就取出断箭,以王爷的状况来看,实在太过冒险了。所以还是应该再问问昭王的意思,我们这等下臣,实在不敢冒然决定啊。”几个御医的眼神又互相对视了一番,看了个个都不敢承担这样的责任才对。
确实,他们也都只是一个大夫,可眼前躺着的确是一个王爷,如果真的有个闪失,只怕他们几个的脑袋不保了,牵连大了只怕家眷也要遭殃,所以这样的事情自然还是要有个能担当、能做主的人来扛一下的。
“昭王……我去问,我去。”海愿真的不知道现在还能为钟离域做些什么,唯一可以的就是给跑前跑后的忙碌着,说完就转身向门口跑去。
钟离烨还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那一扇门,不知道海愿进去会怎样,是伤心的在哭吗?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要猜测她的一举一动,还行她不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她。
门忽地开了,海愿那娇小玲珑的身形从门里一步就跨了出来,双手都拉住了钟离烨的衣袖,急急的说道:“域需要手术,只是危险很大,你同意吗?你要同意,现在你必须同意的。”如果可以,海愿会说她同意,她愿意来承担一切的后果,但她知道现在她还没这个权力。
看到海愿紧紧的抓着自己的那一双小手,看到她那焦急的眼神,但从她的眼睛里,钟离烨也看到了无奈和坚韧。轻轻的拍了拍海愿的手背,示意她放松点,钟离烨迈步上前推开了门向屋里走去,说道:“别急,我去看看情况。”
“好。”海愿马上亦步亦趋的跟着进屋,这次就连夜也跟了进来,三个人进来一起看向了御医。
“启禀昭王,瑾王的伤势严重,必须要马上将胸口的断箭取出,但其风险也非常的大,微臣都做不了主,还请昭王定夺。”
“有多大的把握?”钟离烨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形,问出这话的同时一双大手紧握成拳。他也在替钟离域担心的,不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弟弟,也因为身边的这个小女人。钟离烨甚至从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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