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没有。好在我刚刚已经吩咐人跟着去了,你啊,还是少了些经验。”那老人说完,从抽屉里又拿出一方白色的蚕丝手帕,把那只小巧精致的耳骨环放在上面,一边仔细的包起来,一边又问道:“你怎么就知道这东西不是那个小子捡来的,或是偷来的?怎么没有去报官,反而要来问我呢?”
“爷爷在考孙儿吗?孙儿一见这东西就知道是蓝桐国人才会佩戴的耳骨环,所以就先看过了那小子的耳朵,发现果然在他左耳上有穿过耳骨环的痕迹。而且这枚耳骨环形状特殊,雕刻精致,又是黄金打造的,其形状和他耳朵上留下的那个痕迹几乎可以吻合,所以才能断定东西就是他的。”
听男子说完,那老人微微点了点头,亲自起身到那博古架上,一排一排仔细的看过去,最后将视线落在一个精致小巧的红木小盒上,打开来,里面是一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而那老人竟然看都不看那颗夜明珠,直接将珠子挖出来放在一边,而是把那个抱着黄金耳骨环的白色丝帕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才说道:“你说的没错,蓝桐国人自出生就要穿戴这样的耳骨环,所以即使皮肤再细嫩白皙,和出生时候的还是有所不同,她耳朵上留下的痕迹也很细微,可见你观察的也很仔细了。不过……”
那老人看看手里的盒子,又看看自己孙子吃惊自己怎么就将那么宝贝的夜明珠随意的丢在了一边,放上了这个东西,继续说道:“不过,你虽然知道这个东西或是非凡,却没有把握的准啊。好在你来问我了,那五百两银子就当是我帮他渡过难时的一个周济吧,这个东西我可不敢收了,就是五千两黄金也难换来啊。”
听到老人这么一说,男子更为惊讶了,盯着老人手里的盒子使劲的看着,要知道,这一屋子的宝贝中,真正能值五千两黄金的也就那么一两件而已,这么小小的一个却能吗?
“唉……有些东西总是无价之宝啊。这个盒子你亲自送到府尹那里去,面呈给府尹大人,请大人做主吧,我们这样的人家可是万万留不得的。”那老人叹了一声,却比谁都明白,这样用五百两银子换五千两黄金的买卖,真不是可以做的来的,弄不好,你丢的可不是五百两银子了,而是整个一大家人的性命。
“是。”那男子也显然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双手将那只精巧的盒子接了过来,现在也明白,这里面装着的似乎就是他们一大家子人的性命了。
海愿出了这家当铺,忍不住又回头看看,这才看到上面有个古色古香的匾额,上面就是简单的黑底绿字——诸當,那个“诸”字想来应该是这家店主人的姓氏吧。不过能把这一家当铺做的这样大的,想必也是很有实力,估计在其他地方也有连锁。
海愿又问了一处车马店,找了过去,可这里的车马行竟然没有蓝桐国“平安车马行”那样的大,居然都不走长途,只到相邻的几个城镇,海愿好说歹说也是不行,就只好向雇上一辆车,往前面最大的城去了。
距离这里最近的城比较小,所以海愿选择再走远一点,到最大的,但是稍远一点,要走整整一天的“秀城”去。所以和车行老板说好,明天一早出发,晚上天黑前就能到,但是要多给一些银子,因为一般晚上没法拉到客人,若是不想空跑回来,就要多住一个晚上,这银子该海愿拿出来的。算算一共是七两银子。海愿觉得按照路程来说价钱还算公道,也就同意了。
当晚海愿就在一家看着很干净,而且也不很嘈杂的客栈里住了下来。因为这一天几乎没有赶什么路,所以不是很累,到了深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只是刚一睡下,就听到床板都“啪啪”的震动起来,那声音依然熟悉,应该是快马奔驰而过的马蹄声。
算起来,这已经是海愿第二次遇到这样大队的铁骑人马了,虽然这次是在屋里的,但那马蹄踏动地面所产生的巨大震撼丝毫不亚于之前在山坡上看到那队旌旗招展的人马。看来最近是不太平了,不然怎么半夜里还要行军呢。
那马蹄声再急,走过的人再多,也总有个结束的时候,所以当那阵声响过后,海愿就沉沉的睡去了,梦里她倒是很快就回到了京城,那里有两个人正热切的等着她回去,是域和她的宝宝。
“宝宝,叫声妈妈。不对,应该是叫娘亲才对,叫娘亲。”梦里,海愿见到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眉眼很像钟离域,漂亮、可爱的就像是海报中的明星宝宝,正蹒跚的向自己跑过来,张开小手扑进自己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叫着“娘亲”。
“宝宝真乖!娘亲亲。”海愿将那娇小又柔软的小宝贝拥进怀里,那别样的心酸和幸福涌上心头,眼泪之外更有甜蜜的笑容挂在脸上,让海愿哭了又笑,笑过了还是哭,几乎就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娘亲,要坚强啊!”忽地,那个倒在海愿怀里的小宝贝这样说着,那声音清脆、稚嫩,却带着坚韧;传到海愿的耳朵里就让海愿猛的一惊。
忽然,海愿竟然感觉怀里的小宝贝越来越轻,身体也变的透明起来,好像怎么都抓不住似的,而已还从她的怀里飘出来,越飘越远,远到好像是天边的星星般闪烁着,却渴望而不可及。
“宝宝,娘亲会坚强的,但你不要走啊,要在娘亲的身边。娘亲也不走了,再也不走了,就留在宝宝的身边,一直陪着宝宝,看着宝宝长大。”海愿说着,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而且怎么擦都擦不完。
明明想要给宝宝一个坚强的笑容,却发现连心都是苦涩的,那眼泪就顺着脸颊向下滑,留下凉凉的一道泪痕,却凝结在唇边,把自己本来的笑容都冰冷了。
“宝宝……”海愿几乎泣不成声,忽地感觉胸口一疼从梦中惊醒过来,长长的吸了口气才发现这是一个梦。而自己一直拥在怀里的竟然是那一方绣枕,现在却已经被泪水都打湿了。
“域,如果你真的幸福了,可不可以把宝宝留给我?”海愿继续把那方绣枕抱紧,喃喃的说着。如果域真的可以幸福,她宁愿一辈子都不再说出“我叫海愿”这四个字,可宝宝却是她的唯一了,她要怎么才能够跟宝宝在一起!
再无心睡眠,海愿就那样胡思乱想的一直坐到了天亮,才起身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向客栈掌柜的付清了房钱,来到了那家车马行。不知道是不是海愿来的早了,这里的车夫才开始套车,之后又准备了一些东西,直到天色大亮了,海愿才顺利的坐上车出了镇子。
“别担心,梦都是反的,也许这就是个好兆头,证明我马上就要和宝宝团聚了。”虽然一直都在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海愿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和宝宝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至于域,海愿承认,那会是自己今生的最爱,也是前世、再前世的最爱,可那份爱现在她还不敢奢望,因为太爱了,所以总是怕去碰触,更怕难以接受终究要失去的痛苦。
这辆车走的很快,海愿也知道他在尽量的赶路,只是走的快了就难免颠簸,才过了中午,海愿就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好像要散架了一般,从骨子里往外疼着,尤其是那一身过分稚嫩的肌肤,更是好像被火烧一样的疼着,真不知道这身子原来的主人是怎么忍到这么大的,稍微一活动就疼成这样,该是怎么娇生惯养的一个少女呢。
“大哥,麻烦你将车子停一下,我下去走走吧,身上实在颠簸的难受。”又咬牙支撑了不到一个时辰,海愿终于停不住了,把袖子挽起来看到手肘处都磨的通红,刚刚扶着车座防止摔倒,现在两只手掌心都好像要破皮一样的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疼着。这样也只是看到的地方知道红肿了,海愿真是不知道看不到的地方会怎么样呢!不如小PP和股间呢!
“好吧,走走活动一下,我在后面跟着。”那车夫看看海愿那娇小的身子,又看看那细白的一张脸,觉得这小子长得还真是不赖,细皮嫩肉的不像是穷人家的,估计是哪家的小公子偷偷跑出来玩儿的吧。
可海愿一下车才知道,原来坐的太久了,要活动一下会更难受。不但浑身酸痛,就两身上的皮肤和衣服相摩擦,再一碰到都是火烧般的一阵灼痛,就是下个车都用了好半天的时间。
那车夫后来看着不忍心,上前扶了海愿一把,说道:“小哥儿这样皮娇肉贵的没吃过苦,何必要出来折腾自己呢,真的要是有个闪失,心疼的可是父母啊!”
一句话,竟然说到了海愿的心坎里,忽地就感觉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是啊,自己只是想着宝宝,那这句身体的父母呢?前世的海刹是个杀手,也和自己一样是孤儿,自己没有过分的在意这个;可现在看来应该不同的,也许这具身体真的只是一个冒失又叛逆的少女,独自离家的时候遇到了不测呢!
海愿忽地就有了一个打算,如果自己能找到宝宝,能够把一切都平静下来,那下一步应该做的就是去找找这句身体的父母,也该替她尽一些孝道。只是……海愿有些担心,丢了那些珠宝、卖了那只耳骨环之后,自己还能凭着什么线索找回去呢。
“前面的什么人?”海愿正想着入神,忽地就听到前面有人高声的问话,继而海愿回过神来,才发现前面已经有一小队人马奔了过来,马蹄扬起阵阵沙尘,呛得海愿不自觉的捂住了口鼻。
“那个瘦小的,把手拿下来。”那队人到了近前,那车夫见到是官兵,马上就规矩的垂手而立。倒是海愿一直用手捂着嘴咳嗽,显得比较扎眼了。
海愿听到这明显是在问自己的,又看看高头大马上的那队人,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才把手从脸上拿开,但是没有直接就抬起头来,只是垂着眼半侧着头站着。因为海愿自从知道这具身体本来长的一张漂亮脸蛋之后,这脸就不怎么洗了。虽然也脏的难受,但总比不安全来的好吧。
“头上有伤,左耳……”那为首的头目正念叨着,海愿就不自觉的向自己的左耳摸过去,这是人的一种本能行为,当海愿警觉的时候,已经摸上了之前穿耳骨环的地方,而只是这样一个细小的动作,已经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把手一挥喊喝道:“是他,带走。”
“啊?!官爷,我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带我走?”海愿一惊,着急的退了几步。她确实不认识这队人马,怎么就要被抓呢。如果之前是闯了边界,可也只是蓝桐国的士兵要抓自己啊,没有理由两边联合抓人吧!又不是国际刑警。
“少罗嗦,快走,不然有你好受的。”那为首的头目一说话,马上就有下面的小兵过来狗仗人势,上前推搡着海愿。
海愿本来颠簸了这一路,刚刚停下来歇歇,筋骨还是软的呢,加上本来身子就娇弱,这一下竟然就将海愿推倒了,手撑在地上的时候擦破了不说,就连膝盖都是火辣辣的疼;倒下的时候腰侧还在车辕上撞了一下,差点直接将海愿撞没了气儿。
“哎呀,这小子居然装死。”看到海愿一下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又有一个士兵上来,抬脚就往海愿的背上踹了过去。
海愿爬在地上没看到他的脚过来,这一下正好踢中了后心,海愿就感觉两边的肋骨都是一疼,眼前一黑就真的晕了过去。
“啪”为首的那个头目手里的马鞭一挥,就将踢了海愿的的那个士兵打了个趔趄,然后又向旁边的一个士兵吼道:“还站着看什么,重要人犯,要是在这里给你们打死了,回去怎么交差啊。赶紧,弄回去看看,还有气没有。”
“是,是。”这一下其他的那些士兵也都慌了,七手八脚的将海愿又抬上了车,然后冲着那个已经被吓的呆呆的车夫吼道:“回去和老板说吧,马车被府尹大人征用了,要是还要就带二百两银子到府台大人那里去领吧。”
那车夫连声的应承着,看着那些凶恶的官兵赶着车,拉着已经昏迷、不知道会怎么样的海愿走了,心里却不住的在想:一辆新车加上一匹马也用不上二百两银子啊,我还是劝我家掌柜的别要这车了。
海愿确实昏迷了,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浑身上下都疼,也不知道稚嫩的皮肤究竟被擦破了几处,直到最后都被疼醒了过来。这才发现,原来已经不是在地上了,不过也不是在车上,而是在一处破草堆上。
那草堆不怎么干燥,所以还有些韧性,而那些带着尖儿的草杆就戳破了衣服,直接刺到皮肉里,这也是让海愿为什么就会被疼醒的原因了。而当海愿勉强扭动着还酸痛的好像要断掉的脖子四处看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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