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看着她一巴掌扇过去,可手下一空,根本就没打到。
再转头,那个帝王竟站在她身后,那薄薄的唇落在她的脖颈上,吹起她那里骤然而起的寒凉,随着,她觉得自己身上也诡异的泛起了一阵莫名的颤栗。就是在梦里的身子都险险的一软,嘴里几乎立刻就发出破碎的呻吟。
嘶——
就是在梦里也不能抵挡住他的魅力了,是不是啊啊啊!
沐清秋只恼羞成怒,反手重重的拍了过去——
手腕猛地被紧紧的拽住,几乎让她立时疼的低呼出声,耳边上更是传来一声低喝,“沐……清……秋……”
“干嘛!”她愤怒的嘶喊出声。
……怎么梦里她的声音竟然还带着回声的?
“你可知道朕是谁?”同样,耳边上那声低吼也带着回声。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个妖孽皇上……”沐清秋顺口就喊了出来,只是跟着只觉得腰上猛地一疼,就连嘴巴上也给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
好痛!
不等沐清秋疼得呲牙咧嘴,头顶上那个低沉的声音已经明晃晃的刺激着她的头颅,
“敢说朕……妖孽!”
☆、你敢说没有肖想与我(七) ☆
那好似咬牙切齿的寒意,连着沐清秋脑袋里最后的一丝混沌也给缓缓的消散开去。
沐清秋睁开眼睛。
头顶上是盘龙的金色车厢厢顶,可近在眼前的那张绝美的面孔不正是那个帝王?
“皇,皇上?”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面色僵硬。
——这是她在做梦吧!
“莫不是沐相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那个帝王的眼神像是鹰炙,让她全身的颤栗不已。
……难道她不是在做梦吗?
沐清秋恍惚的想着,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性的把脑袋里盘桓着的话给吐了出来。
炎霁琛的眸光一黯,随后嘴角缓缓的勾出一道弧度。
很好……
随后,倏的低头,吻住了她的。
沐清秋只觉得眼前乍然一暗,唇上就给覆上了柔软的唇瓣。
霎那间,本就恍惚的脑袋里空白了,那浓浓的栀子花香在她的唇上稍作停留,就顺着她愕然张开的嘴巴蔓延了进去,瞬间便是香甜的搅动着她口中的每一寸,柔软的唇舌勾起她略显的僵硬的舌尖,辗转缱绻。
……天旋地转,地转天旋。
她一定还是在做梦!她的梦一定还没有醒!
为什么她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又像是只不小心飞进了蛛网的可怜飞虫怎么也逃脱不开,甚至于还沉溺其中?
终于,唇间让她迷离的栀子花香收敛,迷迷糊糊的眼前只出现了那双闪着光亮的眼眸。
狭长的眼瞳带着幽深的颜色,细密浓重却仍然像是能数出来的眉毛柔顺的划出幽深的印痕,那颗晶莹剔透的泪痣在她的眼前乍然成型!
这……
沐清秋霍得睁大了眼睛。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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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隐隐泛白的天色之下。
但见那个金黄色的皇帝驾辇之内猛地传出来一声尖叫,
“啊——”
随后,车厢一阵颤抖,一个人影快速的从车厢里跌跌撞撞着奔了出来。
负责守夜正在巡视的将士相互看了眼,随后继续自己的路径。
没一会儿,不远处的一个帐篷猛地掀开,只穿着内衫的付少清立在光亮之下,尚未整齐的发鬓凌乱,脸上霎时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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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秋立在河边,凌乱的看着那盈盈的河水倒影出来的自己的身影。
便是在这样并看不甚清楚的天幕下,都清楚的看到了她面颊上的浓浓红晕。头上的发髻也有些凌乱,鬓角垂下来的发丝也好似女子的娇羞妩媚。
啊啊啊啊——
她脑袋里此时此刻一遍遍闪过的都是那个帝王在她嘴里恣意亲吻的一幕。
她猛地捂住嘴巴,想要掩饰,想要告诉自己这都是做梦,都是假的。可却像是掩耳盗铃,就是自己摸着自己的唇,手掌心都好似有些许发麻的感觉传出来,就像是他在吻着她……
啊啊啊啊——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亲她啊啊啊!
上次他亲她,她可以说是他喝醉了,可这次呢!难不成也和她一样偶尔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丞相大人,也就只有你自己有这个特色)
可,可就算是心里有这个想法,就像是上次她壮着胆子去亲他的时候,还不是因为趁着他酒醉,没反应,没意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可她明明是清醒着的啊!而且他的舌头还钻到她的嘴里……
最重要的是,她是男的,不是吗?
啊啊啊啊——
沐清秋几乎要暴走了,而实际上她也真的暴走了。
“噗通——”一声。
下一刻,她直接跳到了水里,掬起河水,狠狠的往自己的脸上泼过去。
蔓延在她腰部的河水波纹涟漪,她的面孔被冷水更是激起绯色。因为水汽而缕缕凝结在一起的发丝,映出女子的娇美。
这时候,一个惊呼陡然在岸边响起。
“沐清秋——”
沐清秋回头,那个一贯温润优雅的花美男王爷身上的袍子略微凌乱,正站在不远处的碎石上,看到她回头,转头又看向身后瞪大了眼睛却又是茫然失神的如尘,“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你家公子拿毯子过来!”
“是,是!”如尘方如梦初醒,转身就跑着回去。
几乎同时,炎霁伦也跳到了水里,一把揪住她没有受伤的左臂。低吼出声。“你疯了吗?”
沐清秋怔愣着看着他,眼前的这张俊美面孔眉眼当中的怒气,是那么的显而易见。却偏偏和车厢内的那个妖孽君主几乎交叠。
“你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失神,炎霁伦抬手往她的额头上摸过去,却还没碰到她的额头,便微微的呆了呆。
一直他以为他沐清秋饶是博采多学也不过是内敛而行,只是清冷,可在他离魂之后,他时不时的嬉笑嗔怒,便一下子像是一副绝美的图画霎时鲜活起来,甚至于有时候几乎以为他是个女子。而现在那发丝间低垂下来的水珠,沿着他的面颊滑下,划过他的下巴,直接滴入他的领口……
心头猛地一阵狂跳,早已经压下去的情潮此时像是泛滥决堤的湖水砰然而发。
喉结猛地滚了滚,眼睛里的神色也慢慢变得幽暗。
昨天晚上看到他的胳膊,他就已经心生疑窦,而现在,他的面庞竟是这般细腻,这般清晕,就是所见过的那些绝色美女的肌肤也不过如此。
他,究竟……
第一次,炎霁伦的心头涌上了那般荒谬的念头。
这时候,已经湿透的沐清秋总算是察觉到了身下的乍然阴凉,猛地清醒过来。
好冷!
她颤颤的缩起身子,“回去吧!好冷!!”
只是正想要缩起肩膀,却发现自己的左臂被这人死死的拽着,根本就挣扎不得。“王爷?”她诧异抬头,却正看到炎霁伦慢慢变得幽深的眼眸。
心下登时一紧。
“安乐王爷,皇上有请!”
这时候,德宝的声音在不远处乍响。皇的是皇。
炎霁伦眼底的神色闪了闪,很快恢复了一片清湛。
他看了德宝一眼,还是先臂弯用力,把沐清秋从河里拽出来,“快出来吧!你想要生病吗?”
这时候,如尘也已经匆匆取了毯子过来。“公子!”
沐清秋上岸,赶紧的就裹上了如尘递上来的毯子,又冲着炎霁伦感激的点了点头,“多谢王爷!”
炎霁伦抿唇,瞅了她一眼,而后走向德宝,“你先回去禀告皇兄,本王换身衣服就去。”
“是!”
德宝颌首,转身离去。
沐清秋看了眼德宝离去的背影,转眸却看到不远处的付少清,付少清看到她,躬身一辑,“若是丞相不弃,就在臣下帐子里换下衣服吧!”
“好!多谢!”
……
身后,炎霁伦紧紧的盯着沐清秋如尘还有付少清三人离去的背影,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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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秋换下了已经湿了的衣服,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手里捧着如尘不久前给冲泡的姜茶。
如尘跪坐在她面前,满目担忧,“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您不是和皇上在一起吗?怎么突然就跑到河里去了,今儿奴婢看到的时候,真是吓了奴婢一跳,幸亏了太医刚才也来了,说您没什么事,不然临到京城,若是您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奴婢怎么和夫人交代……”
后面如尘还说了些什么,沐清秋只是听的心不在焉。
刚才她只顾着让自己清醒一点儿,竟忘了最重要的事情,差点儿整个人都进到河水里,若是那时候不小心露出了什么马脚,就真的死定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
……只是刚才德宝什么都没说,那是不是说,那个帝王谁都没说?也对,怎么说那个帝王也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又怎么好说出口?
可似乎付大哥也有些不对劲,刚才他什么都没有问,给她预备了衣服之后就出去了,现在也没有露头。照她对付大哥的认识,怎么样也是要关心一下的吧!
莫不是,他已经猜到了她为什么这样激动?
嘶——
背脊上霎时寒了寒,沐清秋忙低头喝了口姜茶。
暖暖的,便是在入喉的时候就把那些寒意驱除殆尽,可好像又有淡淡的栀子花香的感觉在口腔里弥漫。
嘶——
沐清秋打了个颤。
突的,脑中灵光一闪。
沐清秋抬头看向如尘,眼中光芒四射,“如尘,你觉得本公子如何?”
“啊?”
如尘愣了愣,突然间只觉得自家公子的眼睛里好像冒着绿光。
……
……
车马继续前行。
和前几日一样,沐清秋坐在车厢的一角,那个帝王稳稳的坐在文案之后,占据了大半个位置。
而车厢里,也是异常的寂静。W7BW。
沐清秋看着手里的折子,时不时的往旁边那个帝王的方向瞄过去,但见那位帝王心神合一,凝神看着手头上的案折,只好像旁边没她这个人的存在。
……人家就好像早晨那一幕根本就没发生过,她也应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吧!
沐清秋默默点了点头,抬头看过去,“皇上,臣之前上的那个折子……”
那位帝王头也不抬,只甩出这五个字。
“佛经,看完了?”
……
☆、你敢说没有肖想与我(八) ☆
“……”
沐清秋闭了闭眼,她就知道这个帝王会这么说。
索性,她把手头上的折子放到了一边,遥遥的跪倒姿态,“臣有一事想要恳请皇上。”
“什么事?”那位帝王抬眼瞥了她一下。
沐清秋斟酌了下,“臣想纳了如尘。”
“什么?”那位帝王的声音陡然高了些许,手头上忙着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沐清秋只觉得自己头顶上顶着好灼烈的两道目光,可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承下来,“……臣,臣在江南郡府衙的时候,某天清晨,一时兴起,就,就……”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吧!
——想必那天早晨府衙上下也都传言她和那个如尘在房间里搞东搞西了吧。
她抿住了嘴角,只等着那位皇帝的言辞。
其实她不过纳个侍妾的事情根本不用给这个皇帝说,只是她这样说也不过是想要这个帝王知道“她”是正经的男人,不是传言的有某种嗜好的某种人。
炎霁琛看着她,她的头上还有些湿濡,甚至于河水的气息也微微散露在这车厢里,在那朱红色的官蠎之下看到她半截露在外面的手指,小巧白皙。
纳妾?也亏得她想得出来!
“沐清秋!”炎霁琛直接喊她的名字,看到那个跪倒在软褥上的身子诧然的动了动,随后他微微扬了扬唇,“你对女人……有兴趣?”
啥?
沐清秋脸上一红,随后又立马反应过来这个帝王话里的意思。
神马?莫不是说她只对男人有兴趣?
“皇上,臣——”
沐清秋抬头就要申辩。那个俊美谪仙的帝王却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狭长的凤眸里,那似怒似笑的阴寒一下子就汹涌到她的脑袋里。而后就听到那位帝王嘴里低低的说道,“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沐相这话也不过一月有余,便忘得干干净净了!”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原来,沐相也不过如此!”
最后,那位帝王冷哼了声,低头再也不去看她。
沐清秋傻傻的听着,内心里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啊啊啊啊——
她什么时候挖的这个坑,却让自己给跳下去了啊啊啊!
……
沐清秋背对着那位帝王,佯装低头认真的看着手里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