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洛溪一脸期待的如同一个讨要糖果的孩子般的样子,青阳王紧绷的脸色又是柔和了几分,温声道,
“去吧,一会儿父王派人接你过来用膳。”
雄壮有力的手臂放开洛溪,同时,威严的声音对着下方脸色阴晴变幻不定,却是力持端庄的王妃道,
“王妃,本王以后不希望再看到洛溪如此模样,若是再有下次,看来你也该歇息一下了,这青阳王府本王自然会考虑是否交给他人操劳。”
罗倩柔努力保持的美艳柔和的表情顿时有了一丝裂痕,心里恨得几乎要咬破一口银牙,她是这青阳王府的主母,既使不得青阳王的宠爱,可是自己十几年的任劳任怨地操持偌大的青阳王府内内外外,没有情意,也有感激吧,
可是青阳王竟然为了一个傻子如此对待她这个跟了他十多年的枕边人,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太无情了,不,他不是无情,只是对待他心房以外的人太绝情了,那个女人即使是死了,还要留下一个傻子来跟她添堵,等着吧,有朝一日,自己无需动手,这个傻子一定会彻底消失的,
以前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这个傻子被府里的人戏弄,羞辱,之所以没有动手除了,只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可是现在不同了,她的存在威胁到了她的地位,那么……。
“妾身知错,都怪妾身日日忙碌与王府的杂务,忽略了洛溪这孩子大脑不好,都是那群欺上瞒下的奴才,竟然敢瞒着妾身如此对待主子,王爷尽管放心,妾身这就彻查此事,一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那几个奴才。”
看着罗倩柔一脸愧疚痛恶的表情,青阳王缓了缓脸色,王妃说的也是,他不常常在府上,这府内的大小事务都是王妃一个人在忙碌,那些下人有些小动作也难免会发觉不到,扬了扬剑眉,便没有再说什么。
洛溪早就一溜烟地拉着青儿跑出正厅了,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青儿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刚才好险啊,只是小姐为何要这么做?
“青儿,我房内原先的那些首饰衣衫都去哪里了?”
一边心情颇好地欣赏着沿路的风景,一边扬着一根柳枝,有人看见了,也只以为是傻小姐在散步。
青儿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小姐说的是北苑,而不是她们住的那间破败的杂物房,神色间不免又有些义愤填膺,其实洛溪也不过是突然想到的,府门外时,青阳王说过给她带了礼物的,那么依照青阳王如此宠爱她这个女人的程度,又岂能没有几件像样的首饰,衣衫,
“小姐的那些首饰,衣衫早就被各院的小姐们拿去了,那每一件可都是王爷从各地特意精心为小姐挑选的哪,奴婢听人说,随便的一件首饰就可以买下像王府这般大的宅院了。”
洛溪不由咋了咋舌,这青阳王对待自己这个女儿还真是舍得花大手笔,如此听来,那些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了,
“好了,青儿,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青儿疑惑地看着洛溪的背影,不明白小姐突然问那些做什么,即便是再好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断然也就没有再回来的道理了,不由摇了摇头,赶紧跟上小姐的步子,
午膳时分,青阳王果然派了人来请洛溪,只是洛溪躺在那张松软而又舒适的床榻上闭着眸子,正在养神,
“青儿,打发了那人先回去,然后你去王妃那里一趟,就说我又犯傻病了,大哭大闹着要那件美美的衣衫和会发光的首饰,要不然就不吃饭了。”
青儿张了张嘴巴,如看怪物般地看着洛溪,真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找王妃,那不是找死吗,王妃会管小姐,小姐就不至于这样子了,再说小姐说的这么含糊,到底是哪件衣衫,那样首饰啊,
“青儿,还不快去,一会儿可就有的忙了。”
洛溪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角,那抹狡黠的冷笑令青儿后背只感到冷飕飕的,好像是被狐狸盯上的猎物,心里在想,一会儿要忙什么啊?
☆、第六章节恶奴欺主
王妃正在碧月阁梳洗打扮,听到丫鬟说洛溪的小丫鬟求见,脸色不由冷了冷,语气颇为不耐地道,
“让她进来。”
青儿硬着头皮随着趾高气扬,对她一脸鄙夷的丫鬟走了进去,低垂着头,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到了殿内,慌忙跪倒在地上,语气颤抖地道,
“奴婢见过王妃,三小姐又在大哭大闹,奴婢实在没有办法,还请王妃过去看看,王爷都派了人来接了。”
罗倩柔冷眸一扫,青儿额头都冒冷汗了,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不是她拿王爷出来说事,而是小姐就是如此交代的啊,这做下人的可还真不容易啊,
“她又闹什么?”
没好气地怒声道,今日都怪这个傻子,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场欢迎仪式那可是费了不少心,本来是想讨王爷高兴的,谁知道半路里被那个傻子搞砸了,自己倒还没有找她问罪哪,好端端地又闹腾什么,
王妃这一怒,身后正在为她盘发的丫鬟吓得手低一个哆嗦,拽紧了不由那光滑浓黑的乌发,惹来王妃一眼怒瞪,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道,青儿索性头一抬,大睁着眼睛道,
“三小姐要她那件漂亮的衣衫,和会发光且好看的首饰。”
王妃闻言不由一怔,修长的涂了丹蔻的指甲下意识地抚摸上了手腕,
那个傻子本来是有些值钱的首饰衣衫的,可是后来王爷不常在府上,自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东西七七八八地怕也是被其他院里的小姐夫人拿的差不多了,有时那傻子,只要人家稍稍的一个诱引,也会主动的送上,说起来,她这里还有一件镯子哪,冬暖夏凉,听说是西凉的珍品,她还戴在手上不曾摘下过哪。
“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若是再有这种事发生,先打你三十板子,北苑里不是什么都有吗,先打扮了就是,等过几日,再给她做几件新的就是了。”
王妃轻咳一声,语气严肃地道。
青儿心里咯噔一声,却是也不起身,心里在想小姐要她来找王妃,应该不是找板子打的吧,可是事到如今,只有再次硬着头皮迎风顶上道,
“王妃,小姐犯了病,奴婢实在拦不住她啊,小姐闹着要找王爷的,奴婢好哄好劝的才算是跑了来找王妃的。”
这个傻子,早知道弄死她也省心了,可是若是真要她闹到王爷哪里去,只怕……王爷平素只管赏赐,从来不去过问,可是若是真的要王爷知道了她明里暗里的……。依照今日王爷那一番话,说不得就真的会夺了自己的权去,不能因小失大,等王爷走了,看自己怎么整治那个死傻子,
“好了,你先回去好好看着三小姐,不要让她闹出笑话来,本宫自会处理。”
罗倩柔阴沉着脸,不过语气却是有了松动,
青儿赶紧行礼退了出去,风一吹,才发觉后背都被冷汗沓湿了,粘腻腻的,一路小跑回北苑去给小姐报信去了,刚才她总算是想明白了小姐的用意,只是这招无疑不是惹恼了王妃吗,只怕以后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小脸上不由染满了忧虑,
不过就算是不招惹王妃,日子也一样朝不保夕,不好过啊,倒还真不如撕破了脸皮。
北苑内,洛溪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冒星星了,她今天的早饭都还没有吃哪,
“小姐,奴婢回来了,王妃说她会处理。”
这早就在她的意料当中了,倒是也没有什么好惊讶地,斜瞪了一眼跑的气喘吁吁,满脸通红的青儿,淡声道,
“跑得那么急做什么,先坐下等等吧,一会儿就会有人上门了。”
青儿担忧地看了看又合上了眸子的小姐,轻手轻脚地坐在了门口,她还真有些疑惑王妃会怎么处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果然,这个从来乏人问津的北苑顿时热闹了起来,那些衣着光鲜的丫鬟,婆子手里捧着的,怀里抱着的,鱼贯而入,脸上全是不甘,艳羡,甚至是嫉妒,其中有一个穿着绸缎的婆子傲慢地瞪了一眼青儿,似乎青儿跟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冷声冷气地道,
“听说三小姐又犯病了,这是王妃和各院的夫人们,小姐们的心意,你把这些东西可要收好了。”
青儿那叫个气啊,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小姐的,如今送了回来,倒是成了她们的心意了,这还知不是道羞耻啊,可是这婆子可是王妃身边最得宠的,听说是她娘家的奶娘,平时在府里就一副主子的嘴脸,打骂下人那是常有的事了,自己也只能是忍气吞声了,
“啪”
一件不明飞行物搜的一下就从房内飞了出来,那手法精准地几乎都令人咂舌。
“啊!”
伴随着一声惊呼,刚才还趾高气扬,中气十足地正在说话的婆子不由痛苦地捂住了额头,一张老脸扭曲地变了形。
有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耳边就又听到一声惊天动地地大呼,
“啊,吃人的妖怪啊,溪溪怕怕啊。”
一道瘦弱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房门口,披散着头发,蜡黄的小脸,倒是跟鬼差不多了,小手抓着青儿的衣衫,一双的眼睛满是惊恐地盯着那被打的婆子,
青儿也傻了眼了,不知道小姐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戏,怔愣地站在那里,
那被打的婆子好一会儿才缓解了疼痛,低头一看,那打了她额头的竟是一只沾满了脏污的臭鞋子,不由一腔怒火是再也无法忍住,而她身后的那些丫鬟,婆子也是或多或少受过她气的,此时见了这婆子受了委屈,心里也是幸灾乐祸地在偷着笑,
那婆子除了王妃,何曾受过这气,想到罪魁祸首,不由手指一戳,怒瞪着双眉,却是冲着青儿破口大骂道,
“你这活腻了的小贱人,低贱的死丫头,竟然撺掇着那傻子打我,看我不拔了你的皮,将你卖到那醉春楼里去当最下等的妓子……。”
“大胆,是谁胆敢在北苑闹事。”
一声威严的沉喝,那一群看好戏的丫鬟婆子身子都抖了抖,迅速地向身后看去,只见那当先一身绛紫色锦袍,威严而浑身散发着冷冽之气的男子不是王爷是谁,
那本来骂人还骂的正起劲的婆子也赶紧噤声,低垂下头,只是紧握的双拳,闪烁的眼眸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要知道王爷最憎恨的就是别人喊三小姐傻子,曾经有一个下人无知背后说了一句傻子三小姐就被王爷当场打死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早知道出门时就看看黄历了,
☆、第七章节小小警告
洛溪本来还胆怯的躲在青儿身后,这会儿听到青阳王的声音,倒是探出了小脑袋,一双乌溜溜的宛若紫琉璃般清澈纯净的黑眸转了转,如可爱的小兔子般的跑到了青阳王身前,一下蹦到了青阳王的怀里,就如一个受了委屈的稚嫩孩童看到了大人般,小嘴一撇,眼眸中含着泪,却是倔强地不肯滑下,
“父王,溪溪不是傻子。”
柔软的小身子扑入怀中,一身戾气的青阳王非但没有发怒,反而是轻柔地环抱住,声音也柔了几分,
“不哭啊,溪溪是父王最宝贝的女儿,谁要是敢乱说话,本王就拔了她的舌根。”
说着话,青阳王犀利如利剑的眸光冷冷地瞪过去,吓得那婆子腿底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求饶,这可是王爷啊,虽然王爷平素都不管府内的事,可是一旦惹怒了王爷,就是王妃也救不了自己,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王爷看在奴婢伺候王妃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一会儿吧。”
心里却是狠狠的想,若是这次侥幸逃过,看她以后会不会给这两个小贱人好果子吃。
青阳王听到王妃,眸子不由沉了沉,若是他没有看错,这一定是王妃的奶娘吧,她没事跑到溪溪这里做什么,正在沉吟时,怀中的溪溪突然咬着手指,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青阳王低声道,
“父王,野种是什么,好吃吗,她说溪溪是野种哪?”
声音不大,却是足够满园跪在地上的下人们都听到,春儿闻言唇角不由抽了抽,低垂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小姐这是要报复那奶娘吗,这婆子平时狠毒地连残羹剩饭都不给小姐吃,还仗着自己的身份挑唆一些小丫鬟欺负羞辱小姐,也是她今日活该,
众人听了也是瑟瑟发抖,悄悄地都将身子挪的离那婆子远些,有些平素跟这婆子好的也是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地想着如何撇清关系,可不能被这婆子连累了,下人再受主子看重那也是下人,三小姐即使是傻子,那也是王府的主子,
说小姐是野种,那不是暗骂王爷吗,这婆子胆子也太大了,就算是王妃的奶娘,也不能指桑骂槐地把王爷也骂了,
王爷一听,脸色顿时铁青一片,浑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