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吾动了动疼得发麻的嘴角,伸手抓住了她细瘦的手腕。她的脚步略略地顿了顿,头也稍微转动了一下,却是没回头。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绷得死紧的下巴和细致的鼻头。
她没有再往前走,却是把调转的视线重新落在了那边的李司令身上,“我是外人,没错。”她的语气很沉,甚至让李修吾恍然想起了纪录片里面的旁白,平平的音调,却是带着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复杂情感。
李司令听到说出这句话,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眼睛眯着冷笑,“哼。”
她没心思理会他进一步地挑衅,却是抬头直直地看着他,说出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头挤出来的,“你打的是你孙子,可也是我宋文婧的男人,我怎么就不能对你撂脸色了?”
李司令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脸上又笼罩上了煞气,“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他的口气里带着威胁,却是听得宋文婧皮笑肉不笑地哼出声来,脸上是刻意表现的不屑,“把你孙子勾引来是你说的,做些不三不四的事也是你说的,现在我说他是我的男人,怎么就是自以为是了?”
李司令脖子上的青筋猛地暴起,如同藤蔓一般缠住了红彤彤的颈脖,触目惊心得很,“你,你真是道德败坏!”
宋文婧脸上挂着方才散去的冷笑,平静的眼睛里头带着一丝挑衅,不顾牵着自己的李修吾,又往前迈了一步,她高高地昂起下巴望向他,没有一丝的躲藏和怯懦。
“老爷子,我之所以没有说出让你觉得我更道德败坏的话,就是因为你是我男人的爷爷,并不是因为我真的怕你,这一点,请你明白,还有,人也骂过了,也打过了,请你出去,恕不远送。”
说完,她就甩开李修吾的手,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末了还嘭地掼上了门,气势是从未有过的足。
而转头望着房门方向的李修吾,却是几不可见地勾起了嘴角。
这就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咳。。肉的那章我改不成健康版本啊。。3天后锁了就锁了吧。。。实在不行我下次放作者有话说去。。。
第五十九章 宣告
李司令望着宋文婧消失的那道门;脸色阴晴不定。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觉得这个女娃勇气可嘉;倒是挺对他的胃口。可下一瞬,这个想法就被他亲自推翻了。
这样目无尊长的野丫头;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大院;
不过晾了这么一会儿;他的脾气倒是勉强被压了下去,也没有了带李修吾回去的执念。他绷着嘴角望着那张被自己打得肿得老高的脸;叹了口气;转身就往门口走。
看着老爷子挫败的背影,李修吾有些过意不去,快步走到了门口,恭恭敬敬地为他开了门。警卫兵兢兢业业地站在门外守着;看到他俩出来还规矩地敬了个军礼。
李修吾回了礼,望着好像不怎么想理他的老爷子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说:“老爷子,一辈子都听你的了,这次就听我的一回,婚我是不会离的,您要是真不痛快,我也没办法了,实在不行,我就从家里搬……”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爷子却突然转身,沉着脸道:“黄子炎失踪了。”
李修吾的嘴蓦地僵了,本来还在豪言壮语的,转瞬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不是被监视着准备上军事法庭吗,怎么会突然失踪了?”
黄子炎,就是把一年前要让张耀升顶罪的人,也是把李修吾弄得一身枪洞回来的人。
老爷子摇了摇头,“不清楚,黄老头那也没问出什么头绪。”
李修吾双手松松地搭在口袋里,低头望着自己的脚趾,脑子里却是飞快地转了好大一圈。从自己打爆宋文婧车胎那次擒回的缅甸人,到张耀升参与的那次国际行动,再来就是上次他中枪前逼出的话。如此一想,这整件事就像一张密密匝匝的网,顺着这网兜用力地拽,不知道还会拽出多少惊人的秘密。
他埋着头,李司令看不清他的脸色,却也瞧出来他到底没为了谈情说爱而把正事撂了,心情大抵也平复了。
“我走了,你自己注意。”
丢下这句话,李家老爷子便带头走进了昏暗的楼道,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楼道里,就如同新年时候鼓楼上幢幢的钟声,沉稳又深刻。
李修吾回到房里的时候,宋文婧正和被子做着殊死搏斗,她把自己浑身到下缠得严严实实的,还时不时用白花花的腿踢不知道哪里得罪她的床板,空空空的响声不停地撞着他的耳膜,让他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
“你敢拉我的被子试试看!”
他的手刚要碰上她身上的被子,就被一声虽然闷但却很有气势的吼声喝止住了,那手犹豫了只一秒,下一秒便利索地将那碍事的被子拽开了。
宋文婧的头发被闷得乱七八糟,脸蛋也因为不透气而泛起了红。被子被掀开以后,她就像一只被激怒的母豹子一般,倏地坐起了身子,眼睛亮闪闪却又恶狠狠地盯着她,“TM叫你别拽我被子没听到啊!”
李修吾听到她口无遮拦的话,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梢,“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次。”他的口气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她忌惮地看了看他,气闷的脸不太好看,她沉默地盯着他瞪了好一会儿,突然咚地一声摔倒了床上,冲力使她的身体被床垫弹得晃了晃,模样看起来有些丧气有些挫败,还有些他说不清楚的情绪,“我困了。”说着,伸手又要拉被子。
李修吾的手死死地攥着被子,就是不让她得逞,她暗暗地同他较了半天的劲儿还没能如愿,终于受不了地又弹坐起来,眼睛闪得如细心切割过的钻石,“你TM到底想干吗?!”
“和我谈谈。”
他没理会她的恶言恶语,表情很冷静。
“TM有毛好谈……”
“我要正式搬过来住。”
宋文婧的话突然噎在里喉头,剩下的半截话甚至还没经过脑子,就已经被她咽回了肚子里去,因为那些已经不重要了。她的嘴唇僵了好半天,嗓子眼里时不时会冒出不成话的古怪声响,时间就在她这么诡异的表情里头,一分一秒地过去。
李修吾好笑地看着她的样子,手指缠上她脸颊边的一缕头发,暧昧地递到鼻间,声音如同冬日里不冻的山泉,“是不是想问,我刚才说了什么?”
她的眼珠子盯着他惶惶地转,一副受惊吓过度的样子。
他恶作剧般地一笑,低头捏着她的下巴,凑过去快速地亲了一口,“我要住过来了,下午我回去搬东西。”
既然老爷子不让她进大院,那简单,他只要出大院就成了。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语气里头带着些许的不确定,却也有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狂喜。
“搬过来住。”
她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好似在拼命地确定,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在看到他眼里的那份坚定之后,她忽地就耷拉下了肩膀,样子简直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她的声音低低的,甚至还有些不受控制的喑哑,“不要开玩笑了。”
“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他放开了手中的头发,吁着气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甚至还把头枕到了她的腿上,他就这么抬头看着她,看得她莫名地心慌。
她就只会撂狠话,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根本就不准备真的跟老爷子较劲,只是不满意自己被侮辱了人格,仅此而已。
他并没有重要到要让她不顾一切地去争取。这个现状,必须要改变。
宋文婧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他好像看出了什么似的,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反对。”
“反对无效。”
“凭什么?!”
“不凭什么。”
“你……你无赖。”
“我还流氓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你……”
她“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郁闷地把他从自己的腿上猛地掀到一边去,自己则蹬蹬蹬地跑进了卫生间。
站在淅淅沥沥的水流下,她的身体如同被陡然打开了什么隐蔽的开关似的,五感灵敏到让人害怕。在这朦朦胧胧的氤氲水雾中,她魂不守舍地看向自己的身体,皮肤上不规则地布着暧昧的痕迹,或深或浅,或青或紫,看到这些印记,她的脑子里好似被打开了潘多拉的秘密宝盒一般,无数个令人脸红心跳的缠绵片段倾巢而出,几乎将她的脑袋涨得发疼,也将她的脸熏成了不可思议的红。
这么想来,林晓曦那个二呆倒是勉强说对了一句,老处女当得久了果然没有好处,动不动就发春,实在是丢人丢得亲娘都不认得了。
心猿意马之时,她的眼神恰好落在了洗手台上。漱口杯里的两只牙刷亲亲密密地挨在一起,如同一对勾肩搭背的恋人,杯子旁边是半新不旧的刮胡刀,还有简单的男性日化产品。
看到这,她的心里更是像翻了一锅大米粥一样,黏黏糊糊,乱乱糟糟。他早已经默默地渗透到了她的生活中了,还谈什么正式的搬进来,而且,她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不管是从他的执拗性格来说,还是从她混乱的心。
她正出神着,卫生间的门却陡然开了。她一愣,随即就是一阵要吐血的恼怒。
“你就不敢让我一个人静静么?!”
她就这么大喇喇地对他袒~露着身子,甚至连一点要避讳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却明显带着不友善。
“我想洗澡。”
他从上到下瞄了她一眼,踢踏着拖鞋走了进来,不顾她的抗议,当下就开始脱衣服。
“你干嘛要这个时候来洗澡?”
这个流氓!
他正脱着衣服,听到这话却是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好似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一样,这眼神搅得她一时间都忍不住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
“我昨晚做了一夜的体力活弄得一身臭汗,难道不应该洗澡吗?”
“你……你不要故意歪曲重点好不好,我的意思是,你没看到我正在洗吗?”
“所以你在跟我上了一夜的床,在我身□上叫了一晚上之后,居然还是害怕被我看到裸~体?”
这个臭流氓!
宋文婧气得浑身发抖,她怀疑如果自己有什么心血管类的疾病的话,一定会被这个无赖气得立刻暴毙!
她眼睛凌厉得如同冰刀子,恨不得在他身上剜下一块又一块的肉来解恨,但她最后却只默默地冲干净了身上的泡沫,撂下了一句“你自己洗吧”就伸手拽了一边的浴巾裹在了身上,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模样。
虽然她脚底抹油抹得不赖,可还是被他拦了下来,他的大掌箍着她的手臂,因为动作突然,力气有点大,她手臂上的肉微微地陷下去,被挡得结结实实。
他的眼睛没有看她,却是望向那头不停冒着袅袅水雾飒飒而下的热水。她的角度能看到他坚毅的鼻影和浓密的睫毛,还有绷得笔直的肩背。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承认,没有我,你根本难受得活不下去?”
第六十章 逼迫
“莫寒,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刘思言打开办公室的门;面无表情地对着外头说了一句。一时间;办公室陡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莫寒的方向;看好戏的有;好奇的有;更多的是意味不明的打量。
她低着头;闷不吭声地慢慢起身,快速地往最里面办公室的方向走。
可还没走两步;就嘭地摔到了地上,膝盖磕在了冷硬的地板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她的嘴里逸出一声隐忍的痛呼;皱眉跪在地上眼眶通红地看着那双明显带着恶意的脚。
那双绊倒她的脚蹬着一双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璀璨的水钻从她的方向看去,更是亮得刺眼。
“呀,不好意思,一个没注意。”钟元元晃着一头新染的头发,假睫毛忽闪忽闪的好似很无辜,她晃了晃涂着玫瑰色指甲油的细长手指,假惺惺地将手伸到了莫寒的面前,“莫寒,没摔着吧,快起来,看看有哪里疼的……”
莫寒的脸色白得就像刚刷不久的墙面,她垂着眼睑看着那只手,半晌都没有回应。
钟元元当然知道她有所顾忌,但却抓住了她这个反应不怀好意地挑起了事儿,“哟,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关注着这里,宋文婧和梁亚都不在,根本不会有人上去拉莫寒,所以围观者的眼神,怎么看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愣什么呢,刘大制作不是叫你么,还起来不快点去?”她说着,晃了晃细条条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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