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已经随着进了油锅。牛二柱心里一动,回头看那佛祖的法相,确实和珠子里佛祖的形象有些相似,联想起自己在水底遇到观音的事儿,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看来自己也算是歪打正着,鬼叟手里那两颗珠子,一颗里面藏着观音的形象,一颗刻画着佛祖,不但可以幻化出佛祖菩萨的虚影,而且似乎还有吸水隔热的作用,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不过两次救了自己的命却是真的。牛二柱道了现在,虽然还有些事不大明白,不过既然已经脱险,就得先顾眼前,别的事儿以后慢慢再说。大少到了此时,自然要顺水推舟,把这场戏演下去,当即学着和尚打坐的样子,双腿一盘,两手合十,装模作样的开口道:“大胆张作霖,你虽然是一条混龙,有几年真命天子的气运,却怎敢妄自尊大,把本尊扔进油锅之中?”
张作霖本来已经被惊得半死,此时已经信了有**分,听牛二柱一说话,顿时确信无疑,再也没有任何疑虑,虽然自珍身份,没有和那些士兵一起磕头,却也端正了姿势,变成循规蹈矩的鬼拜模样,态度毕恭毕敬,嘴里虔诚地说:“弟子该死,亵渎了尊神,不过当今世道,不管是和尚老道。还是尼姑神父,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道貌岸然的多,清心精修的少,俺老张怕上当,所以才有了这混账举动。还请尊神见谅!”
牛二柱见老张态度如此恭谨,心中不由的好笑。依着他的脾气,趁着这个机会,弄死这家伙都不算过分。不过大少必定经历了一些事儿,考虑的比较全面,往近里说,老张一死,帅府里必然大乱,四个人能不能活着出去,都已经成了未知数。再说远一点儿。老张虽然穷兵黩武,为了自身利益,也不会令东三省大乱,老百姓也不至于太遭罪,他要一死,东三省必然天下大乱,******和杨宇霆一派斗得死去活来。这一方水土刀兵四起,最倒霉的还是老百姓。
不过就这么饶恕他,大少心里多少有点儿不甘,牛二柱略一沉吟,心里就有了主意,故意叹息一声:“也罢。如今这世道,鱼龙混杂,确实要多加留意,只不过你居心不良,手段太过狠毒了些,需知人的一言一行,都关乎以后的福祸。你这一番举动,可是为日后即下了天大的罪孽,不过也不打紧,要想破除,倒不是不可以,不过这就要你大大破费一笔了,你若情缘,我便做法除了这一段罪孽,你若不信,便也由你了。”
事到如今,老张哪里还有半句话,别说要钱,就是让他老婆孩子替他挡灾,也是二话没有。当时答应连连,按照牛二柱的吩咐,不管是真金白银,还是古董珍玩,一大车一大车的往外拉,全都送到了大少当初落脚的那个旅店,交给了苦苦等待的那些个窝子里的伙计。当然,牛二柱还要编几句瞎话,说这几个人是他的弟子,绝不会中饱私囊,得了这些钱财,自然会分发给穷苦百姓云云。
办好了这些事,牛二柱身后那佛祖形象逐渐暗淡,大少身上渐渐发热,知道这珠子已经渐渐失去效力了,这才不慌不忙,叫人把他从油锅里捞出来,装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在众人的膜拜中缓缓走进大厅。这时候连张作霖都要屈居下位了,中间摆上紫檀高背太师椅,牛二柱毫不客气,高高上座,张作霖也不嫌丢了身份,亲自端茶倒水,殷勤无比,把那些士兵和下人阻在门外,任凭你什么身份,也不肯放进来。
牛二柱金就知道他还有话说,故意装作不知道,也不肯挑起话头儿。那老张见牛二柱一声不吭,着实焦急,却又无可奈何,憋了半天,只好自己涎着脸,把话挑明:“仙尊,您老大驾光临,实在是令我蓬荜生辉,真正是三生有幸之至,老张本来应该远接高迎,殷勤伺候,只不过这中间有些误会,实在是亵渎的紧,老张实在是无地自容。不过您老既然不是凡人,自然就不会同我一般见识了,老张还有些事要请教,还请……”
牛二柱赶紧打断了他的话,虽然现在自己说啥,老张都会照办,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自己先把话说出来,以免露了马脚,让他生疑,大少微微抬了一下手:“大帅,你不必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无非是为了一雪前耻,并吞天下,你本来前身是一条混龙,自然有这个气运,不过最近却不行,大概你也感觉出来了,最近贵府诸事不顺,纷乱无比,若不是贫道暗中出手,替你回旋一二,只怕早就有大事发生了!”
老张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变,牛二柱这些话虽然模棱两可,却句句说到了他的心里,最紧府里的确是怪事不断,牛二柱一句话就吊起了他的胃口,也不由得他不信。老张赶紧深深一揖:“仙尊果然神机妙算,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我这府里的确是有点儿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应该如何破解,另外,这些事儿和我问的事儿有什么关联,还请仙尊明言,救我阖家大小一命!”
大少见他上套儿,心中窃喜,知道自己此时已经可以为所欲为了,即便是要娶老张的小老婆,估计他也不会拒绝,不过如此大好的机会,可要仔细斟酌,否则过了这个村儿,就没了这个店儿,以后想说啥也不容易了。大少装模作样,掐着手指头推算,心里想着鬼主意,半响,终于开口道:“大帅,这话我本不该说,可是你既然如此诚恳,那老道拼着丧失几十年道行,也要直言不讳了,不瞒你说,贵府上有妖!”
“有妖?”张作霖脸色又是一变,“不对吧,当初修建大帅府,我可是请了高人的,这里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有讲究,别说是妖魔邪祟,就是心怀歹意之人,也难以得逞,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了妖物?”牛二柱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故作轻蔑一笑:“大帅说的不错,贵府倒是藏龙卧虎,富贵祥和之地,只是有一点,这妖物是大帅家里人,平时和大帅亲密无间,借了大帅的煞气藏身,又有何不可呢?” 鬼不语
一百一十三、做法除妖
帅府里有妖这种说法,其实也不是大少的首创,在此之前,那三个冒牌儿货就已经提起过。。 。 不过由于惧怕老张,没敢把话说得太明,只是稍微点拨了一下而已。牛二柱趁着老张对自己极度信任,有十分恭敬,索性把话挑明,直接就说这妖物是老张亲近之人,目的就是引起老张的恐慌,制造混乱,好趁机逃走。不过你要说大少纯属胡诌白咧,那也不对,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大少心里已经有了谱儿,究竟谁是幕后真凶,也能猜个**不离十!
果然这话一说。老张立刻就蒙了,脸上带着惊恐,忙不迭问道:“既然如此,那妖物究竟在何处,到底是谁,如何降服,还请仙尊明言!”牛二柱早就知道他会如此问,低头沉吟一阵,暗自揣度,究竟是谁,虽然心里有个猜测,却不能说,一旦说出来,老张必然会请求自己降妖除魔,到时候正面冲突起来,胜负输赢先不必说,就是斗个两败俱伤,想要出去也就难了,得想个办法分散帅府里的人力,让他们的注意力放在别处,到时候制造一些混乱,也好浑水摸鱼,逃之夭夭。
牛二柱低头想了想,开口道:“本来想要除此妖物,并不算难,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只不过贵府人口众多,一旦斗起法来,恐怕牵连无辜,倒显得不妙了。”老张脸色一变,急忙追问:“如此如何是好?”牛二柱早就想好了主意,却故意显得为难,低头沉思了好一阵,偷眼看老张已经脸色焦急,如果不是自衬身份,早就急扯白脸了,这才故意叹了一口气:“也罢,为了保险起见,难免大费周章了,请大帅调集府里所有人马。每位太太、小姐和少爷房门前都要派人把守,以保证她们的安全,另外派人高搭法台,越高越好,贫道今晚的登台做法,除了这不知死活的孽障!”
大少的用意很明显,先把帅府的兵力分散。等到自己逃跑,一时之间聚集不起来。倒少了很多阻力,搭建法台,自然也需要人力,因为时间紧急,那些身强体壮的下人就会被征集起来干活儿,到了晚上,累的贼死,就是有那不愿意睡觉,在下面看热闹的。也掀不起多大风浪,至于那些丫鬟仆妇,大小孩子芽儿,一出事儿只会四散奔逃,根本就排不上用场,到时候只要一鼓作气,逃出去就不是问题了。
老张这时候已经是六神无主。自然言听计从,当时就发下话去,一切听从大少安排,帅府里本来有一个营的兵力,负责帅府里的安全保卫,不过一个营有好几百人。也不是个个都在岗,有的放假在外,有的轮休在家,划拉划拉,也就有一百多人儿。牛二柱一算计,老张有好几个媳妇,每个老婆大小都有儿女。加在一块儿,有二十多人,不管大小,一个个将他们分开,每一个派五六个人保护,这一百多人就没了,帅府极大,一百多人一分散,想要再聚集起来,怎么着也得有半个钟头,在这段时间里,估计大少等人早就跑了。
一切安排妥当,剩下就是搭建法台了,这事儿也不用牛二柱操心,张作霖府里下人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那身强体壮的,也有四五十个,全部发动起来,选了一块空旷的院落,浑汗如雨搭建起来,这地方却是牛二柱选的,明里说这里阳气足,可以镇压邪祟,其实就是离着大门近,一旦真要逃脱,也方便一点儿,少耗费一些时间而已。琐事安排完毕,众人只好静坐等待,期间老张恭敬无比,安排酒宴宽带,自然不在话下。
牛二柱一切安排好,心里有了底儿,顿时放心下来,更显的谈笑自若,潇洒飘逸,把老张佩服的五体投地。到了酒宴的时候,更是胡吃海塞,旁若无人,一来也是真饿了,二来这也是故意给张作霖看的,让他看不出破绽,好对自己放心,一天无话,到了掌灯时分,一切准备完毕,老张领着,一行人到了法台近前,大少借着夕阳余晖一看,老张倒也真是尽心,这法台足有三丈六左右,期间各路旌旗,号带飘扬,绘着水陆道场,各路神祗,菩萨小鬼。,应有尽有,在一片昏暗中看来,倒是威武异常,壮丽巍峨。
老张满脸赔笑,当时就要请大少上台,牛二柱看看天色,时间还早,这时候要是闹起来,必然会引起行人围观,倒是大大不妙,还是再等一会儿为好。牛二柱退托时辰不到,把这事儿掩盖了过去,趁着老张不防备,把马凤仪等人叫到眼前,如此这般,各自交代了一番,到了此时,众人自然唯牛二柱马首是瞻,各自点头同意,卜发财和老道腿上有伤,行动不便,大少把三耗子安排在大门门口,一旦有事儿,不管别人,扭头便走。
到了晚间,自然又是大排酒宴,山珍海味,众人尽力吃了一饱,眼看着华灯初上,夜色渐渐变黑,大少算计了一下,估计也差不多了,这才起身,跟着老张到了法台近前,这庭院里灯球火把,密如繁星,把院子里照如白昼,张作霖一脸焦急,领着二十几个贴身保镖,陪着笑脸翘首以盼,毕恭毕敬的道:“仙尊,时间已经不早,您老是不是屈尊大驾,为俺老张费费心?”
牛二柱一看院子里这个形势,暗暗叫苦,机关算尽,到底是算漏了两点,一是这院子里照明的东西太多,就跟大白天一样,一举一动都看的明明白白,不好做手脚,二来张作霖这些保镖一个个怒目横眉,眼睛瞪得跟琉璃一样,一看就都是练家子,一旦出事儿,只怕不好对付,可是如今已经火上房了,你再说不行,估计老张就会生疑,倒是对自己不利。大少心中焦急,回头看了看老道,这老家伙也是干瞪着眼,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大少这心里一阵百爪挠心,正在没主意,无意中一眼看见法台上摆着猪牛羊三牲,香炉、蜡烛、黄表纸和桃木剑一应俱全。大少心里一动,顿时有了主意,扭头唤来老道,故意提高声音说:“师兄,这一次做法,自然要您了亲自出马,只不过这妖物道行高深,单凭做法,只怕镇不住他,想当年师父曾教我们符水之术,师兄一会儿做法,可先弄出符水数碗,交于师弟,必有妙用!” 鬼不语
一百一十四、火中有异
老道听了一个稀里糊涂,什么符水,什么师父?哪有这么八宗事儿?可这老道既然是骗人为生,自然也是头脑灵活,见大少说话的时候挤眉弄眼,就知道有事儿,当下立刻答应下来。。 。 与当初张作霖料想的不同,这登台做法的并不是大少,而是老道,这也是牛二柱仔细推敲,精心揣摩之处,登台做法这种事儿,不管真假,你得像模像样,隔行如隔山,牛二柱可是做不来,这老道虽是假的,门面做得倒也齐全,想必不会有什么纰漏。
这倒是次要的,关键是登台做法有个规矩,不管多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