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众人也被急流带走,盘旋着冲向洞口,两股激流互相冲撞,稍远一点的地方,水流减缓,大大减轻了众人的压力。牛二柱众人被冲出去足有十几米,虽然都是头晕脑胀,但生死关头,也顾不得了,大少背着三耗子,马凤仪拉着老道,抬头看头顶上水波流动,正是水面,心中都是一阵大喜,脚下踩水,奋力向上游去。。
一百零八、浮尸
众人没有游出多远,就听周武隆巨响不断,再看那一座高山,在水流的不断冲刷和推挤下,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塌裂,那一刻,碎石乱飞,水波翻涌,昏天黑地,就如同到了洪荒世界一般。。 众人心头一凛,那东西和黄皮子只怕是已经葬身其中了,这倒是无所谓,关键这么一来,这一片水域就会变得更加危险,四个人能不能安全脱身,更成了一个未知数儿,众人心里就跟明镜一样,各自脚下踩水,奋力往水面上游去。
众人没游出多远,马凤仪忽然捅了捅牛二柱,伸出玉手往水面上指去。大少抬头一看,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波光流转的水面上,飘飘忽忽,似乎躺着一个人,从下面往上看,似乎是个女的,身上一片白衣,手脚无力的晃动着,看似柔弱无骨,看意思像是已经死了,不过这玩意儿身上似乎还趴着一个东西,探头缩脑,鬼鬼祟祟,牛二柱等人谁看不出个名堂,不由得加了一分小心,默不作声的靠了过去,也不急于冲出水面,而是在水底下默默观察着。
此刻四周水波流动湍急,水流的旋涡一个接着一个,远处水声隆隆,能感到时不时有滚滚灼热的白气传来,想来定是河底的地火还未完全退去,河底的水流被加热,才会有如此的异象,牛二柱知道这水温极高,任何生物一旦被沸水裹住,立刻就会被高温煮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心下立刻加了戒备,悄悄提醒马凤仪等人,千万小心,别在最后关头,却功亏于溃,马凤仪等人到了此时,自然是言听计从,从四周不断的靠近。
众人靠得越紧,就越觉得全身阴凉,明显的感觉出来。那女人周围有阵阵阴冷的寒意涌动,中和了周围滚烫的河水,几个人身处其中,正是不冷不热。大少心中略宽,到了那女人身边,刚要探头看过去,忽然发现那女人肚子上有个伤口。大小和自己手里的匕首极其相似,大少心里一动。在水下仔细一看,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这东西不是别的,不正是在通道里吸收了无数河水的类似于观音大士的那个东西么?本来以为这玩意儿已经被压在碎石中间了,谁成想居然浮了上来,这倒也罢了,关键是趴在他身上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个念头浮上大少的脑海,虽然这种想法是众人最不想想到的,不过人生不如意十之**。只怕最终还是事与愿违。大少小心翼翼,换了一个角度,借着水中的倒影仔细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儿,之间水面上虽然翻滚不休,因为地火的照耀,却看得明白。那女人身上的东西也是一片雪白,探头缩脑,舔着爪子,正在急于弄干身上的河水,这东西对于众人并不陌生,不是那黄皮子。又是什么?
牛二柱恨得直咬牙,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今天还真就应上了,这黄皮子阴险狡诈,作恶多端,时时刻刻都想要了大少等人的命。为此也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生灵,刚才天塌地陷一般,居然还没死!显而易见,在高山坍塌的一瞬间,这黄皮子趁机爬到了那东西身上,也算他走了****运,居然跟着就浮了上来。不过牛二柱也有些疑惑,这东西既然已经脱险了,何苦还留在这里,难不成处心积虑,还想暗害大少等人?
大少心中疑惑,不敢贸然浮出水面,打手势叫马凤仪等人带着卜发财,到稍远一点的地方上岸,自己水性好,还能坚持一会儿,正好继续监视黄皮子。马凤仪等人这一走,弄出的声音也不小,不过那黄皮子过于专注于眼前,竟然没有发觉。牛二柱在水下换了一个姿势,抬头再望上看,但见那黄皮子摇头摆尾,抖干了身上的河水,低头顶着那女人看了半天,忽然一伸脖子,在女人身上啃了起来。
牛二柱虽然在水下,却依然可以清晰的听到那咯吱咯吱的咀嚼声,那声音就像一个虫子,在耳朵里来回乱爬,听的牛二柱心里和胃里一阵难受。大少暗自揣测:莫非这东西在水中半天,已经饿了,要拿着东西充饥?也不对呀,这玩意儿虽然是个人的身子,可是稍微有头脑的就可以推测出来,应该是什么说不清的东西,再说这声音也不对,即便是埋藏了多少年的干尸,咬起来也不会咯吱咯吱乱响,黄皮子狡猾异常,难道饥不择食,就想不到这一点?
大少心里正胡思乱想,忽然就觉得眼前金光大盛,急忙抬头再看,原来黄皮子此刻已经咬破了女人的肚子,这东西肚子里也不知道有什么,一被抛开,顿时一片光明,照的四周一片通明,再看那黄皮子,此刻却不再急于吞吃皮肉了,而是探出脑袋,一仰脖子,像是耕牛反刍一样,从嘴里吐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拿东西裹着一团粘液,咕噜一下子掉进女人的肚子里,黄皮子在一边手舞足蹈,目不转睛的看着。
牛二柱以为接下来不定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暗中已经做好了一跃而出,跟黄皮子拼命的准备,谁知道等了半天,除了那女尸肚子里一阵噼啪乱响,随后冒了一股青烟之外,并没有什么大动静儿。牛二柱在水下看的莫名其妙,那黄皮子却已经恼羞成怒,在女人身上跳了几跳,张嘴咬出一个东西,放在眼前细看,却见那玩意儿像是颗珠子,通体透彻,晶莹透亮,应该是个宝贝,不过有一侧颜色却有些发黑,显得美中不足,仔细一看,像是什么缺口,似乎是被利刃砍出来的。
看见珠子被毁,黄皮子不由得恼羞成怒,要不是还要借助于浮尸逃出此地,只怕就要整个儿把女人吞下去。这玩意儿恼怒了一阵,也是无可奈何,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一骨碌把那颗珠子咽了下去,而后又伸着脑袋在肚子里一阵踅摸,似乎要把扔进去的那东西找出来。牛二柱在底下看得分明,此时大少嘴里那口气已经差不多了,再不上去,只怕就会肺里呛了水,到了此时,大少也顾不得看什么究竟了,在水底下举起短刀,从女人后背就捅了进去,那短刀其实也不短,穿过女人空空如也的肚子,直挺挺刺进了黄皮子的咽喉!。
一百零九、盘诘
牛二柱一刀刺中了黄皮子,众人耳边一声惨叫,如同鬼嚎,血花四溅,染的河水一片血红。所有人都以为这一会黄皮子必死无疑,最起码也得丧失抵抗的能力,谁知道大少这一刀虽然刺得极准,无奈那短刀毕竟不长,穿过女人空空如也的肚子之后,最多也就露出来不到三寸,也幸亏黄皮子低着脑袋,这才没有落空,不过也只是划破了咽喉处一层皮毛,更深的地方并没有触及。
饶是如此,那黄皮子也是疼的呲牙咧嘴,刚刚含在嘴里,并没有来得及下咽的珠子被这么一捅,咕噜一声,又从嘴里吐了出来。这黄皮子狡猾异常,虽然舍不得到最的肥肉,却也知道先顾性命要紧,当下从女人身上跳下来,扑通一声躲入河水中,带着一溜血线逃之夭夭。牛二柱有心想追,无奈在水底下呆的时间太长,这一口气已经不够用了,再加上气力不佳,追上也是没用,当下从水里冒出头来,大喘了几口气,拉着那具女尸,一路往岸上游去。
马凤仪和老道七手八脚,将牛二柱和那女尸从水里拉上来,好在那东西看似一大坨,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重量,众人也没费多大力气,便将一人一尸拉上岸来。大少脚踏实地,二话没说,先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这一趟在水里可是折腾了一个够本儿,大少就感觉自己累得跟三孙子一样,动一下就全身酸软,喘气都费劲儿,牛二柱本打算先歇它一阵再说,谁知道没喘几口气,马凤仪和老道却围着那具女尸,口内啧啧称奇,连嘴都合不拢。
牛二柱怕节外生枝,不得已挣扎起来,凑过去一看,也感觉有点匪夷所思。那女尸肚子已经被黄皮子咬开,里面大揭盖儿,看的分外清晰,只见这女人肚子里,心肝脾胃肾,一应俱全,但却连一滴血都没有。而且颜色也不对,脏器晶莹剔透。就像玉石一样,半点没有血气,黄皮子留下的两个东西,都是混元晶莹的珠子,其中一个缺了一块,像是被利器砍下去的,另一颗完好无损,大如鸡卵,比那上好的夜明珠还要圆润剔透。珠子里面同样有东西,不过却不是菩萨,而是佛祖,在里面盘膝而坐,露出无量慈悲、无量威能之相。
这应该就是鬼叟另只手里藏着的,被黄皮子夺走的那东西,这是这两颗珠子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大少却是一无所知,第一颗珠子碎了,里面出来一个观音大士的形象,莫非这一颗珠子打碎之后,里面会出来一个佛祖?大少虽然懵懂。却也知道,不管是菩萨也好,佛祖也罢,即便真的存在,也不可能在这里出现,那么这就更奇怪了,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鬼叟临死还紧紧抓着它们。究竟是何用意?
大少众人正摸不着头脑,忽然就听见头顶一阵喧哗,西里呼噜,脚步声不断,听声音人数不少,少说也有几十人。大少一愣,抬头再看,头顶上叮当作响,一片金属碰撞的声音和泥沙的翻动声搅合在一起。大少心里一动,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儿,这大概是地面上已经消停了,上面的人正在挖掘泥土,要从上面下来。牛二柱此时已经不愿意在帅府里纠缠了,最好能带着三人另找出路,到别的地方躲避一阵再说,可想归想,相识的情形却不允许再做别的打算,东北军好几十万人,自然会有工兵,那些工兵即便挖掘地道的本事不如不发财,却也是此中好手,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头顶竟然漏下来一片亮光,紧接着,一股冷风灌了下来,看来头顶已经被人挖开了。
大少暗叫倒霉,刚要招呼马凤仪等人,丢下一切快走,却听上边一阵欢呼:“找到了,就在这儿呢!”话音未落,一个光华四射,夺人二目的东西扔了下来,原来却是一颗照明弹,牛二柱等人在黑暗中呆的太久,猛然被强光刺激,立刻眼前一片惨白,啥也看不见,差不点儿当时就瞎了,就这么一耽误的功夫,耳边脚步声纷乱,越来越近,一片缴枪不杀的喊声,枪栓拉动的声音就如同爆豆一般,大少心里一凉,完了,这时候就是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牛二柱虽然两眼看不见,心里倒也明白,凭着记忆,把手伸进那女尸的肚子里,将两颗珠子捞进手里,快速放进怀里,而后便一动不动,听凭人家摆布。就这没么一会儿的功夫,那些人已经到了眼前,二话不说,嘴里骂骂咧咧,就是一顿暴打,牛二柱暗中嘱咐马凤仪等人,千万不能还手,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反抗只会带来更严重的报复,更何况人家人多,别说双眼看不见,就是看得见,面对和枪实弹的军队,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咱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打不死,就有翻本儿的那一天!
好在这些当兵的也有上边儿管着,似乎也不敢太放肆,打了几拳,见四个人毫无反抗的表现,便也就罢了。七手八脚拿出绳子来,把四个人捆的结结实实,能走的就推搡着往前走,不能走的就扛起来,立逼着四个人跟他们走。大少两眼看不见,凭感觉也知道这是在往上走,七折八拐,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地势渐渐平缓,迎面吹来的冷风里再也没有那么浓重的潮气,大少心明白,这是到了平地了。
此时,大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已经可以看见东西了。大少不动声色,眯缝着眼睛四周一看,此时已经到了帅府的院落之中,经过方才一番折腾,帅府里一片狼藉,早没了往日的威严肃穆,众人身后是百十个士兵,一个个荷枪实弹,凶神恶煞一般,押送着四个人,直奔院落中一处房屋走去。
牛二柱顿时明白了,不用问,这些士兵是被张作霖所差,下来寻找大少等人,现在众人一个不少,全部束手就擒,自然要押送到老张面前审问一番。这审问的结果,关系着四个人的生死,究竟要怎么回答,倒是颇费脑筋。问题的关键在于,你得表现出你手里有他的把柄,让他不敢贸然动手,不过也不能表现出你啥都知道,万一老张狗急跳墙,那是啥事儿都干得出来的!
鬼不语
一百一十、下油锅
大少心里七上八下,被人推搡着,不一时到了一座大厅,士兵们把四个人押送进来,敬了一个军礼,立刻关门退了出去。。 牛二柱环顾四周,这大厅里空空荡荡,除了已经家具摆设之外,就只有老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