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怪事
牛二柱急的几乎要抽那几个人一顿嘴巴子,你他妈傻呀?这事儿能有答应的么?别说找不着,就是找着了,大帅能放你走么,你把帅府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地理位置烂熟于心,要是出去了,何大帅的政敌一联络,画一张草图,叫人来行刺怎么办?你别看大帅吹胡子瞪眼,其实人家心里比什么都明白,如果猜得不错,张作霖心里肯定已经有了打算,你要找到了内奸,那更好,可以说是除了一块心病,你要找不着,正好有借口弄死你!就算是找着了,那也不要紧,把你留在家里,随便儿变个戏法儿,也能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
这倒无所谓,关键是大帅要这四个人做证人,既然是证人,那就得跟着去,如此一来,帅府的一草一木,也让自己看了一个溜透,大帅能让你活着出去?这哪儿是搜查大帅府哇,简直就是跟着去鬼门关!牛二柱有心不想去,一看张作霖的脸色,就知道即便是说了也是白搭,今天是非要走一趟阴曹地府不可,牛二柱心里恨得牙根儿直痒,扭头一看卜发财,心里忽然一动:“大帅吩咐,自然应该奉陪,不过我这师弟受伤颇重,走路都费劲,是不是别让他去了?”
大帅脸色阴沉,看了看牛二柱,又看了看卜发财,半天才点了点头。大少心里略松,扭头拍了拍三耗子:“师弟,你快点回去养伤,我们陪大帅走一趟,切记,不可随便走动,也别乱跑,大帅府是有尺寸的地方,你可别给我们惹祸,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我们不回来,你就别出去!”大少其实说的都是反话。一边说一边使眼色,卜发财看的一个劲儿发愣,似乎还没明白是咋回事儿,牛二柱心里一个劲儿的冒火,有心再说两句,又怕大帅怀疑,只好心里暗叹一声。不情不愿,跟着怒气冲天的张作霖走出房门。
既然是那三个自己找死的家伙要搜府。自然是他们说了算,一行人各怀心事,先去了昨天出事儿的房间,因为事出仓促,还没怎么收拾,黑天不显,到了白天一看,这屋里院子里乱七八糟,折腾的不像样子。那三个冒牌儿货看也不看,直接就奔了屋子里,绕过门口的陷阱,直奔里屋儿,牛二柱自然也知道这里还有个大坑,也绕了过去,不过刚走几步。心里就后悔了,谁也没跟你说这里有坑,你看也不看就绕过去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昨天来过么?
大少偷眼看大帅,果然见他眼色闪烁。眼珠子滴溜乱转,心里顿时一沉,坏了,恐怕现在连自己都被怀疑了,不过事已至此,说别的也没用。牛二柱只好心里打鼓,跟着进了里屋儿。等到了屋儿。大少就是一愣,别的倒没什么,就是这屋儿太讲究了,不说是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可也是雅致非常,一应家具,十分考究,不是小叶紫檀,就是金丝楠木,牛二柱心里奇怪,就算是大帅家里豪华奢侈,一个下人的房间,也不至于如此铺张吧?
牛二柱急的张作霖说过,这是厨子的房间,既然是厨子的房间,屋子里怎么着也得有点儿葱花香菜的味道,可这屋里就没这股味道,反而有一股草药和胭脂水粉的味道。大少一愣,莫非这厨子是个女的?也有可能,昨天自己明明白白听到了女人的声音,这一点到不奇怪,可这胭脂水粉一闻就知道是名贵的货色,一个下人用得起?大少心里疑窦丛生,抬眼看那三个冒牌儿货,也是眉头紧皱,四处乱看,似乎也发现了不对。
“大帅,”假卜发财忽然一拱手,“敢问您,这里果真是厨子的房间?我倒觉得不像,是不是以前还住过别的人?”张作霖脸色不善,鼻子里一哼哼:“这种事儿,俺老张怎么会知道?妈了个巴子的,管家,你给我滚出来,这屋里是怎么回事儿,你把这么好的屋子给一个厨子住,你就不觉得可惜了得么?你给我说清楚,那厨子是不是你亲戚,你在这里拿着我的产业当好人?你可要知道,俺老张眼睛里不揉沙子!”
大帅出行,自然有不少人跟着伺候,管家当然也要跟着,一听大帅问话,立刻跑了过来:“回大帅,这可不是我假公济私,先前这一套院子,并不是厨子的房间,而是姨太太的,大概是三天前,姨太太说这屋子里不干净,想换个房间,小的自然不敢不听,立马就挪了房子,不过姨太太一走,这屋子就空了,我看着空房子没人住,就让刘厨子一家搬了进来,这事儿没跟您说,是我不知道深浅,大帅您可要饶我这一回!”
这话一说,大帅还没有反应,那冒牌儿卜发财忽然窜了过来,一把揪住管家衣领:“你说这里以前住着姨太太?究竟是哪一个姨太太?赶紧说清楚?”那人在大帅府里当管家,自然也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见这家伙如此不客气,心里有些不服,不过当着大帅的面儿,也不好不说:“你先松开,不就是问个事儿么,何至于这么着急?这屋子里以前住着大帅最得宠的太太,你要问,她就是……就是……”
众人见他吞吞吐吐,不由得急得火冒三丈,大帅过去一个嘴巴打得原地转了三儿:“到底是谁,妈了个巴子的,你赶紧给我说!”那管家被打的天旋地转,翻着白眼儿想了半天,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大帅您饶了小的吧,我就觉得这事儿就在嘴边儿上,一想就知道,可您真要让我一说,我却一点儿都想不起来,您老明鉴,我可真不是有意隐瞒,我是真忘了,你别看就过去了三天,可我这脑子里一团浆糊,就是记不起来!”
那能行么?给大帅做管家的人,那可都是人精,不然这么大的一个家业,这么多下人,也挑不起来,你说三天前的事儿都记不清了,谁信?大帅当时火冒三丈,叫来马弁,摁到地上就打,只打的这家伙鼻子口窜血,简直就成了一个血葫芦,可不管打得多狠,就是记不起来!牛二柱在一边儿看的仔细,有些于心不忍,正要过去劝解,刚一靠近,忽然发现一件怪事儿,这管家耳朵眼里似乎有东西,而且那东西还是活的,在里面一动一动的!。
四十五、到底是谁
牛二柱觉得奇怪,人耳朵眼里最是灵敏,和眼睛里也差不多,别说进去个活物儿,就是吹进一个草刺儿,那也得难受半天,这管家却只知道哭爹叫娘,被打的鼻子口窜血,难道他一点儿感觉没有?牛二柱越看越奇怪,有心上去说话,心里忽然转念一想,甭管这事儿是为了什么,也许这么下去更好,线索已经断了,继续追查的可能性不大了,这么一来,那三个冒牌儿货得罪了大帅,自己却可以置身事外,就这么隔山观虎斗,袖手旁观,岂不是更好?
大少也学乖了,看着管家挨打,愣是没说话。。 其实事情到了这儿,已经可以就此打住了,关键还是看那仨人的态度,只要他们出来求情,满天云彩也就都散了,事后说几句软话,也许还有回环的余地,这仨人虽然有点儿不正常,可应该也不是傻子,这么点事儿也能琢磨得明白,不过说来也奇怪,从管家挨打一直到现在,那仨人愣是啥也不说,牛二柱不说话是因为事不关己,可这仨人已经掉进去了,不声不响的打算干什么,难道真要来个鱼死网破?
大少心里正暗自猜测,眼前可就出事儿了,那管家膘肥体胖,身材高大,一看就知道也是个精壮汉子,按说挨几下打也没啥大碍,再说大帅还要听他的实话,马弁们更不敢痛下毒手,打的也是屁股和大腿。谁知道这么一个大汉,被打了有二十下左右,忽然眼睛一翻,胸口一阵起伏,一张嘴,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抽搐一阵,居然就这么死了!马弁们还不知道,一下一下打得更狠,牛二柱知道不说话不行了。上来一把拦住:“大帅,可不能再打了,您看,人都已经死了,再打有什么用?”
众人一惊,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么一条大汉。竟然如此不禁打?大帅更加暴怒,扯着嗓子训斥几个马弁下手没有轻重。那些马弁虽然不敢还嘴,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挺委屈,能在帅府里当打手,手底下必定十分干净利索,要想打死你,那是一棍子的事儿,要说留活口,打你三天三夜,活活能疼死。可人却分外清醒,今天这管家死的蹊跷,只怕不是因为挨打!牛二柱也没心管他们如何墨迹,偷偷走到这管家身边,仔细一看,心里就是一激灵,这四人脸色又青又黑。嘴里流出的血都是黑的,分明是中毒的迹象,哪里像是被打死的?
大少趁人不备,捡了一根树枝,顺着管家的耳朵往里捅,原本以为会有什么东西爬出来。可是捅了半天,居然空无一物。莫非是自己眼花了?大少心里狐疑,手上没了轻重,哪根树枝居然从这个耳朵进去,又从另一个耳朵眼里伸了出来!牛二柱吓了一跳,这人的双耳之间居然是空的?这不可能啊?旧天津有许多教堂,哪里的传教士除了传教。也会给孩子们讲一些常识,大少记得,曾经听传教士说过,两个耳朵之间,不但有两个耳膜,而且还有大脑的一部分,怎么这人就啥都没有?
牛二柱正胡思乱想,耳边重新又喧闹起来,大少深知身处险境,一丁点儿疏忽,就会导致十分严重的后果,当下把这个疑问放到一边儿,抬头看去,原来大帅因为管家离奇死亡,也被彻底激怒了,虽然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可是这事儿也不光管家一个人知道,必定还有其他的知情人,首当其冲,就是那搬进来的厨子一家人,如今即便是那三个冒牌儿货要临阵退缩,大帅也不可能半途而废了,当下里怒不可遏,吩咐噤若寒蝉的马弁们,把厨子一家赶紧带过来!
马弁们自然不敢违拗,一溜烟儿直奔外院儿,那一家人自从这屋里出事儿以后,自然已经搬到了别的地方,那屋儿离这儿还远,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过来,众人脸色都有些铁青,谁也不说话,牛二柱偷眼看着大帅,但见他背着双手,一句话也不说,脸色跟紫茄子差不多少,眼中精光闪烁,小眼珠儿滴溜乱转。大少心里一沉,暗自说了一句不好,张作霖已经动了杀心了,不管结果如何,只怕今天谁都好过不了!
大少心里正在忐忑,忽然就听院子里脚步声响,抬头一看,那几个马弁回来了,跑的是气喘吁吁,显得有些慌乱,脸上带着惊慌的深色,不用问就知道出事儿了!牛二柱心头一跳,正要打探一下,谁知那几个马弁也不用多问,进来就扯着嗓子喊:“大帅,不好了,厨子他们一家四口,都死了!尸体还在屋子里放着,一看就是刚死的,我们没有大帅的命令,也不敢乱动,留几个弟兄在哪儿守着,马不停蹄回来给您老送信来了!”
大帅一听,脸色就是一变,也不等马弁们把话说完,大手一挥,叫他们头前带路,一行人呼呼噜噜,直奔出事地点而去。大帅府占地极广,就这么一段路,走了足足有二十几分钟,等到了地方一看,那里早围得人山人海,整个帅府的人都不干活儿了,全过来凑热闹。大帅气儿不打一处来,把手一挥:“都******闪开点儿,妈了个巴子的,你们是不是没事儿闲的,谁要没事儿,跟我说一声,立刻给我卷铺盖滚蛋!”
众人吓得一缩脖子,一家之主说话,谁敢不听,当时如同被剪打的一样,一溜烟儿的各自散去,转眼这地方就空空如也。张作霖也不说话,领着众人进屋儿一看,立刻就是一皱眉,这位胡帅久经沙场,死人看过不少,可像今天这种惨状,还是第一回看见,但见屋子里躺着四个人,两大两小,两个大的应该是两口子,那两个小的,自然就是儿女了,这四个人横躺竖卧,表情各异,炕上也有,地上也有,不过无一例外脸色乌青,七孔流血,一看就知道是中了毒的,最为怪异的是,其中有两个死尸是侧躺着的,从他们的耳朵眼儿里,稀稀拉拉流出一些白色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着叫人一个劲儿的恶心。
大帅勃然大怒,这是人之常情,谁家里出现这种事儿,估计也好不了。一迭声询问马弁,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些马弁支支吾吾,就说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别的啥也不知道,牛二柱知道问他们也是白问,想起管家死时的情景,悄悄走过去,用被单子沾了一点儿白色的液体,这才发现那东西是半流质的,浓稠的汁水里疙里疙瘩,就像是一股浓汤,放在鼻子底下一闻,一股极其浓重的腥味儿直冲鼻孔,差点儿把大少熏得吐了,牛二柱心里一动,这东西有点儿熟悉,似乎在哪里遇到过。
张作霖暴跳如雷,把府里上上下下都问了一遍,溜溜忙了有一天,还是一无所获,这回这情况跟刚才就不一样了,刚才是大送那三个冒牌儿货赌气,现在家里死了这么多人,而且死的还不明不白,虽说都是下人,可你知道凶手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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