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消云散,牛二柱回头再看,但见那一颗红丸滴溜溜乱转,被他这么一吸,立刻飞上半空,直飞向血棒槌口中。
大少一见,就知道不妙,这红丸一吸进去,血棒槌只怕就不肯再吐了,到时候只怕什么都晚了,牛二柱见刻不容缓,不敢再有犹豫,脚下一蹬,身体也立刻弹了出去,快得如同足不点地一般,那红丸就要落入血棒槌口中之际,他已几个起落冲到了近前,还不等红丸飞进血棒槌嘴里,大少一伸手,一把就抓在了手中。
那血棒槌视此丹如同性命,但重伤之余,也成了惊弓之鸟,稍一分神竟将红丸落在地上,不过他反应到挺快,一口气又把红丸吸进了嘴里,谁知牛二柱半路截胡,竟被他抓在手里,血棒槌此刻一点办法没有心中又怕内丹落于旁人之手,赶紧鞠着腰掉过头气想要立刻吸了红丸藏纳入体,岂知就在这么瞬息之间,牛二柱被他连同红丸一块儿吸了过来。
牛二柱刚一俯身抓得红丸在手,脚下并没有分毫停留,借着惯性继续向前奔出,同时将地上的棺板向后揭起,正拦在血棒槌身前。待那血棒槌拨开腐朽的棺材盖子,牛二柱已在丹井中兜了半个圈子,斜刺里奔向旁边,谁知刚走几步,身后一阵绝大的力量袭来,大少收不住脚,被吸的连连后退,牛二柱心中一狠,想要转回身拼命,谁知道刚一转身,血棒槌已经扑来,也是阴错阳差,一人一怪居然嘴对嘴,亲了一个亲切。。
一百一十六、因祸得福
牛二柱深知纵然身法再快,也绝难在这地下里同那血棒槌周旋,唯有寻个所在避其锋芒。' 超多好看'…… 这血棒槌失了内丹,虽然不会立刻就死,但也会实力大损,到时候对打起来也多了几分胜算,想到这儿,脚下飞奔,想要远远避开,谁知道没走几步,就被血棒槌一口吸过来,大少动转不得,就这么一动身,竟然和血棒槌来了一个嘴对嘴,深深吻在了一起。
牛二柱就感觉一股极大的血腥味儿从嘴里传来,熏得几乎当场吐出来,那血棒槌被牛二柱夺了初吻,不由得也是一愣,当场愣在原地,那一颗内丹在两人口唇间滴流乱转,一时也争夺不开。俩人这么一对峙,到底是牛二柱反应的快,张嘴咬住血棒槌的嘴唇,那血棒槌虽然强横,被他一咬,也是痛苦万状,嘴里啊的一声大叫,散了元气,牛二柱舌头一卷,把内丹吸进嘴里,掉头就走。
血棒槌丢了内丹,不由得恼羞成怒,在后面紧追不舍,牛二柱无暇回视身后的血棒槌追到了什么地方,提着一口气,径直向后面走去,牛二柱本来轻功就不错,如今今非昔比,更是行走如飞,几步就蹿到了几丈开外,只可惜那血棒槌也不是吃素的,腹下根须蠕动,走的也不慢,一人一怪鱼贯而行,走的几乎马头接连马尾。
牛二柱见血棒槌追得急,心里也是焦躁,慌忙中四下一看,之间那口棺材还倒在原地,虽然七零八落,但大致的轮廓还在,其中一个缝隙仅容一个人通过,当也可以躲过一劫,当下扯开一字马,一个箭步窜了出去,便腾空一个侧翻,凌空从棺材的缝隙里滚了进去。( )大少翻身落入。喘息一阵,紧接着后退几步,咬着牙严阵以待。
猛听棺材盖子咣当一声,几乎撞得粉碎,大少冷眼一看,那血棒槌扑到了棺材上,猛然撞出一声闷响。撞的天旋地转,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牛二柱心中狂跳未止,那血棒槌已经飞扑而来。牛二柱生怕这破棺材挡不住血棒槌,慌忙回头一看,身后乱石嶙峋,大少灵机一动,连忙搬过几颗石头,牢牢顶在棺材板后面,趁血棒槌一时闯不进来,拿起石头乱砸。倒叫那东西一时闯不进来。
那血棒槌随后追到,撞不开棺材板,便紧紧盘绕在棺材外,以须爪狠狠挠动棺材外壁。血棒槌似乎知道失了那颗红丸虽然不至于立刻丧命,但是必然元气大伤,轻易不能回复,因此把它满腔的哀狂怨恨。全发泄在了棺材上,没命价地用无数脚爪刮抠木板。虽然他尖牙利爪,那棺材板也糟朽了,但是因为有石头在后面顶着,一时也奈何不得,牛二柱在后面用石头乱砸。倒叫那血棒槌毫无办法。
牛二柱在棺材后面打得不亦乐乎,见那血棒槌张牙舞爪,到底无可奈何,心里不由得一乐,张嘴刚要说话,可就忘了那红丸还在嘴里,他嘴里一动。猴头一滑,那红丸竟然跟着唾沫,咕噜一声,咽进了肚子里去!大少一仰脖子将红丸吞进腹中,刚一咽进去,只觉五脏六腑似是被火焚烧,心头一痛,一口腥气扑了上来,口鼻中随即流出鲜血。
牛二柱既然吞了内丹,自然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这几年历练下来,牛二柱进步不少,不仅胆色非凡,更是心硬如铁,即便有剔骨拔筋之痛,也断不会动一动眉头,可此时却疼得他咬碎牙关,再也忍不得这深入五内骨髓的苦楚,疼痛之间,神智都有点儿不清楚了,为了缓解疼痛,只好一拳拳打在墙壁上,同时一声声怒吼,响彻云霄。
爬在外面的血棒槌,虽然看不见里面究竟如何,但是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内丹被人吞了,想要立刻爬进去,却苦于没有门路,转了半天,唯有空自焦急。牛二柱痛苦之余,耳目倒还灵敏,朦胧之中,只听那无数根须棺材板的声响愈加密集,牛二柱心中焦躁,此刻自己行动不得,万一这东西真要打破棺材板,爬了进来,到时候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砍伐了。
牛二柱吞了红丸,本来五脏六腑就有些翻腾,如今又怕那血棒槌爬进来,心里一急,顿时如同着了火一般,肝肠寸断,体内热痛不止,大喝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当时头脑一阵晕眩,眼前金星乱冒,立刻就昏了过去,在失去知觉之前,牛二柱朦胧听见血棒槌阵阵惨叫,叫声虽然凄厉,可听动静也知道它也已到了强弩之末,与此同时,好像还有什么东西不断逼近,虽然没有学棒槌那么危险,但是却给大少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牛二柱也就听到了这些,还没有有所反应,已经人事不醒,朦胧之中,大少就感觉恍惚有人靠近,而后似乎就有人搬动自己,好像还用到了绳子,过后的一切,他可就不知道了,晕晕乎乎,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少迷迷糊糊醒来,睁眼一动,浑身却不能移动分毫,急忙仔细一看,原来已经五花大绑,捆的跟麻花儿一样,与此同时,身下传来一阵灼痛,低头再一瞧,身子底下生了一把火,原来在昏迷之间,已经有人把他绳捆索邦,而且还突发奇想,放在火上烧烤。
牛二柱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那东西还没死,要把自己烤了吃?这也不对呀,那玩意儿从来都是生吃死人,对于活人,也是扑上去就咬,啥时候这么讲究过?大少心里疑惑,他的身体非比寻常,被凡火烧烤自然一时半会儿没事,大少抬头,一眼望见火堆边坐着一个人,浑身鲜血淋漓,就跟一个血葫芦一样,两条腿血迹斑斑,脚已经没了,正是那方才还在苟延残喘的铁公鸡!
牛二柱更不明白了,难道铁公鸡被血棒槌胁迫,被逼要把自己活活烧死?大少偷眼观察四周,更不对了,这里一片狼藉,自己和血棒槌斗了半天,自然本该如此,可是周围静悄悄的,除了自己和铁公鸡,就再也没有一个活物,那血棒槌既然操纵了铁公鸡,自然不会一走了之,如今空无一物,又是何道理?大少摸不找头脑,抬头再看那铁公鸡,别的先没看到,一见这老东西的眼神,身上就是一哆嗦!。
一百一十七、坟墓里的怪声
这世界上可怕的东西不少,可最令人心惊胆颤的,却还是人类自己,牛二柱一看这老东西满脸杀气,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眼神阴冷如电,就知道不好,这家伙是个土匪出身,杀个人对他来说简直太容易了,只是这小子双脚已经没了,而且还身受重伤,没死也就罢了,又是怎么挣扎着把自己捆上的?还有就是那血棒槌,到底死了没有?或者是让这老东西捡了便宜,落在了他的手里?
铁公鸡见牛二柱醒了,不由得阴阴一阵冷笑:“行啊,兄弟,你到是真有一套,这么折腾居然还没死,本来呢,你也算救过我,行走绿林的人,最重要的是要讲义气,知道知恩图报,我也没打算把你怎么样,不过也是你倒霉,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人参的内丹吞了进去,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老子为了它,连亲娘的命都搭进去了,怎肯让你白白占了便宜?讲不了说不起,你怎么吃的就得给我怎么吐出来,老子十几年心血,只能拿你开刀了!”
牛二柱听的稀里糊涂,不过从这老东西的话里,多少还能听明白一些事儿,只不过这些东西过于支离破碎,一时串连不起来而已,大少心里疑惑,身上被火烤的生疼,一时又挣扎不开,只好和铁公鸡对峙着,试图套取他的实话:“铁公鸡,你虽然是土匪,可也曾经是条汉子,听说当年还抢过奉天将军的女人,也算是一代枭雄了,怎么到了现在,为人处事如此不堪?你要干什么,直接动手就好了,何必折腾你二大爷,你这么干,就不怕别人笑话?”
铁公鸡冷冷一笑:“别人?这里哪有别人?不就咱们俩?谁知道这事儿?还他妈笑话,这世道本就是个笑话!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只不过想套出我的实话。…… 这倒不难,本来你也快死了,我多说几句给你也算是补偿,反正你吞了血人参的内丹,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老子枯坐也没什么意思,索性让你死个明白!”
铁公鸡说到此处。眼神有些暗淡,竟有些伤感的意思。他以为牛二柱只不过吞了血棒槌的内丹,因为那内丹的功效,所以被火烤到现在还安然无恙,不过也不打紧,这堆火虽然是凡火,可时间长了,也足以把内丹逼出来,到时候牛二柱注定要被烘烤而死,既然如此。跟他说说也无所谓,反正一个死人也不会到处乱说,对他本人也毫无影响。
这事儿还要从铁公鸡当土匪的时候说起,当年他劫持了奉天将军的夫人,可是震惊了东三省,甚至全国都有一号,绿林人说起来都挑大拇指。说他是条汉子,算是个人物,官府也是震动不已,否则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动用八旗兵,可这事儿其实是一大冤案,铁公鸡根本就没动过那妇人。甚至连面儿也没有见过,之所以自己背了黑锅,是因为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要除掉他这心腹之患。
这事儿的幕后黑手不是别人,就是当今威名赫赫,独霸东三省的张大帅!当初张大帅也在附近拉起了绺子,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不过他可跟铁公鸡比不了,人家铁公鸡出道早,心狠手辣,算是老前辈,在这一片儿是一霸,所有附近的土匪窝子都得听他的,他要说看上一只肥羊,打死也没人敢来抢生意,大帅为人讲义气,头脑灵活,也算是后起之秀,不过实力终究比不上人家,处处都被铁公鸡压制。
这要是别人,大概也只能忍气吞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张大帅是什么人?能咽下这口气?明着干,干不过人家,就只好玩儿点儿阴的,让他吃个哑巴亏!这一年,正赶上奉天将军的女人回娘家,路过这一片儿,有道是光棍不逗势力,土匪们及时平时在怎么蛮横,到了此时也都有所收敛,只有大帅反其道行之,下山劫了车马女人,带到村子里一阵胡闹,当然,大帅也不是活腻味了,他之所以敢这么干,是因为明里打的是铁公鸡的旗号。
后面的事儿就不用多说了,官兵果然上当,气势汹汹前来剿匪,铁公鸡多少年苦心经营,终于毁于一旦,只不过他运气好,一个人跑了出来,从此以后失魂落魄,成了一文不名的混混。铁公鸡自然知道是谁搞的鬼,有心报复,无奈大帅此时已经是官府的人了,正儿八经六品武官,他一个落魄土匪,可是招惹不起,也就只好忍气吞声,每天混吃混和消磨日子。
那时候人人都吃不饱,混吃混喝更不容易,这一天正是隆冬季节,天气冷得能冻死狗,家家户户关门闭户,有粮食的好歹还能果腹,没粮食的也只好喝几口水充饥,铁公鸡从一早上起就饿的头晕眼花,冒着雪出来打算弄点儿吃的,可人家一听见是他,谁也不肯开门,铁公鸡转了一大圈儿,愣是一无所获,因为肚子里没食儿,更觉得寒风刺骨,实在走不动了,只好找了一块避风的地方烤火。
屋漏偏逢连阴雨,铁公鸡烤了一会儿火,身上正有些暖意,思量着熬到天黑,找一户人家进去偷几个地瓜吃,可还没怎么想好,天上飘飘忽忽,竟下起雪花儿来,不但下雪,这西北风更加猛烈,吹到人身上就跟刀子一样,夹杂着雪花往人脖更子里一落,更叫人苦不堪言,铁公鸡烤火都烤不成了,骂骂咧咧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