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雪夜追逃
牛二柱也是小人乍富,在未婚妻面前,有点儿找不着北,跟个得志的小人一样一个劲儿的穷显摆,马凤仪笑颜如花,连个大眼睛里就像是存了一汪秋水,腻声道:“二哥,你离的那么远,我哪儿能看清?我又能把它吃了,你拿近点儿又怕什么?”牛二柱被说的心里直痒,傻不愣登的把手伸了过去:“妹子,这有啥难的,你想看就看吧”
牛二柱满心欢喜把手递了过去,谁知道刚一伸手,伍姑娘忽然迅雷不急掩耳的伸出手来,往牛二柱手上一挠,大少本来也没当回事儿,以为马凤仪也就是心急了点儿,也不能出啥事儿,谁知道俩人的手刚一接触,牛二柱忽然就感觉一阵刺痛,那痛可不是一般的痛,而是钻心的痛,牛二柱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心里也清楚了些,低头仔细一看,眼前哪里有马凤仪柔若无骨的柔荑,分明是一只毛茸茸,爪子锋利的兽爪!
牛二柱心里一惊,抬头细看,五姑娘美丽的脸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野兽的脸,像猫而不是猫,耳朵上两撮容貌高高耸立,滴流圆的眼睛闪着绿光,叫人心生寒意,大少猝不及防,呆立当场,那东西倒是反应迅速,劈手夺了血棒槌,扭头钻出外套,抹回身就跑,把个三耗子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要是别人,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反应不过来,不过牛二柱却不同,一来遇到的事儿多,二来这脑瓜子确实是反应迅速,大少也就愣了有十秒钟左右,忽然一把把头上的外套掀下去,拔腿就追,一边儿追一边儿喊:“耗子,别瞎杵着了,出事儿了,这马凤仪是假的。已经把血棒槌抢走了,你在这儿守着,别让人动那坟头儿,二大爷这就把这兔崽子追回来!”
说罢,也不等卜发财答话,撒腿在后边儿就紧追不舍,其实从刚才一照面儿。牛二柱就有点儿奇怪,马凤仪这种人。怎么可能有那种奇怪的表现,那不是见了鬼了么?再者,她说没见过血棒槌,那也不对,记得出去打野味儿的时候,三人可都看了一眼,这话明显不对劲儿。本来像这种漏洞百出瞎话,绝对骗不了妞儿住,可大少也是一时疏忽。这才找了道儿,那东西把真面目一露出来,牛二柱就猜到了,那是那只猞猁,这东西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蒙住了自己,把棒槌给抢走了。
如今已经这样了,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倒不如脚下加紧,把它追回来为妙。当下里牛二柱也顾不得满地残雪,路滑的难受,撒腿在后边儿就追,那猞猁虽然是四腿狂奔,动作敏捷。可牛二柱也不是等闲之辈,再加上心里着急,玩儿了命的紧追不舍,那猞猁跑了半天,居然就没把牛二柱甩下,一人一兽,在雪地里狂奔不止。可就撒开欢儿了。
那猞猁见一时甩不开牛二柱,心里也自着急,索性七折八拐,净往树丛、草课子里钻,牛二柱虽然跑的不满,毕竟行动不便,被它这么一钻,脚下不由慢了几分,稍微一耽误功夫,等再追过去,那猞猁可就没影儿了,牛二柱心里奇怪,就算自己没跟上,前后也差不了一分钟,那猞猁就能跑那么快,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不对,他不可能是跑了,这玩意儿应该是找地方躲了起来。
牛二柱想到此处,立刻静下心来,在附近仔细寻找,找来找去,在一棵老树下面停住了脚步,这棵树也不知道究竟活了多少年,反正是古树参天,高耸入云,树干十个人也搂不过来,牛二柱做了根松油火把,在这棵树底下转了几圈儿,才发现这大树根部有个树洞,足有一人多高,两人多宽,只不过被一人多高的荒草和皑皑积雪遮盖着,一时发现不了。
牛二柱往雪地上一看,立刻乐了,畜生毕竟是畜生,心眼儿也不灵活,这雪地上还有他的脚印,不是躲进了树洞里,又是什么?按理说这树洞黑漆漆的,指不定里面有什么,应该看看再说,可牛二柱心里着急,也就没怎么多想,把火把伸进去往里探了探,见没有什么异常,深吸一口气,低头就钻了进去。
但刚探身钻进树洞一看,便发现这树下的窟窿又大又深,而且底下洞穴四通八达,看来林中有许多大树下面都是空洞,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所在,牛二柱立了一会儿,等适应了环境,仔细再一看,这地方不但宽敞,东西还挺多,脚印杂乱,有人的,有野兽的,角落里还露出两三尊半截的石人、石兽,面目狰狞古怪,不像是神像。
大少看得奇怪,知道此地必有古怪,可既然已经到了这儿,两手空空的回去,毕竟心有不甘,到底怎么样,还要看看再说,大少看了看四周,仔细搜寻一遍,除了脚印和摆设,再也没有了任何东西,看来那猞猁已经钻进其中一个洞穴里去了,只不过这里脚印杂乱,几乎每个洞口都有,一时也分辨不清,不过毕竟时间太短,估计它不可能逃得太远。
牛二柱略一沉吟,立刻熄灭了火把,扭头就走,故意把脚步踩的山响,到了洞口,又偷偷折了回来,屏气凝神,仔细分辨周围的动静儿,过了没有几分钟,果然就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爬动声,伴随着轻轻地闻味儿的动静儿,牛二柱暗中聚精会神,运用夜视的方法,顺着声音一看,一眼就望见虎头人身石俑旁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缓慢爬动,正是那只藏在暗处的猞猁。
牛二柱见它果然没逃远,立刻来了精神,二话不说,撒腿一阵风似的追了上去,只见那猞猁疑神疑鬼,正抬着鼻子猛嗅,冷不丁它发觉到有人从后追来,便一头钻进石俑旁的一个地窟窿里不见了踪影。大少追过去一看,原来这石像旁边儿也有条隧道,年代久远水土变化,已经被泥土和松枝覆盖住了,不仔细看还真发觉不了,里面黑咕咙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牛二柱叹了口气,既然突袭不成功,那没办法,只好就冒险钻进去了,到了此时,屏气凝神已经没有用了,大少重新把火把点燃,抬腿进去试了试,见没有异常,一低头钻进窟窿后的黑洞里面探查。洞里很窄,需要匍伏爬行才能前进,大少只能将火把斜着探在前面,然后猫腰蹲着往前一点点挪动,用火光一照,发现洞内四壁还残留有利器挖掘的痕迹,除此之外还有些抓痕,像是野兽抓挠过的。。
一百零五、看不见
大少也不知道这潮哄哄冷嗖嗖的地洞通向哪里,心中极是疑惑,这地方既窄且短,走了十余米便到了尽头,眼前是一道埋在泥土间颇为古旧的青石门,上面象是有飞檐斗拱,半开半合,中见留了一条很大的门缝,两边各有一根石柱,雕刻着古朴的龙纹及日月象,因为年深日久,已经遭朽不堪,大少猜测这里这大概是座古祠,后来也不知怎的被埋入泥土,连上面的松树都长那么粗大了,也不知那是何年何月的事了,总之年头一定少不了。
到门口了岂有不进去看看的道理?再说这里只有一条路,那猞猁应该跑不到别的地方去,说什么也要看看,大少稳了稳心神,人没进去,先把火把递了进去,一来看看里面情形如何,二来也是以防万一,火把亮光在里面变得忽明忽暗,明暗呼合之际,只见里面是一间颇为宽敞的石殿,殿内有石柱石桌,两厢泥塑的神像横七竖八地倒着,角落旮旯里挂满了厚厚的蛛网和塌灰,放眼间各处是满目狼籍、一塌糊涂。
再往里看,因为火把光亮又甚为有限,一时间也看不清猞猁躲到了哪里。这就没得说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少迈步就往里走,脚下踢踏,动静不小,还没走几步就蹭落了一些塌灰,呛得不住咳嗽,好容易尘埃落定,已经是灰头土脸的极是狼狈。因为先前的地洞低矮狭窄,大少蹲得腿脚酸麻,这时进了石殿至少能够舒筋活血,牛二柱连忙伸伸胳膊蹬蹬腿,这一活动,才发现自己的浑身上下都没了好地方,这里暗无天日,又没地方打扫,只好暂且忍耐,等夺回血棒槌再说。
牛二柱举着火把往里走了几步。这地方还挺热闹,桌椅板凳,床铺灶台,应有尽有,就像是从前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一样,不过都是石头的。大少心里纳闷儿,怎么也猜不出这石殿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要说有人在这里生活,那总得有个迹象啊。就算人死了,也应该留下尸骨,要是没人在这里住,那些家具又是给谁准备的?
牛二柱转来转去,不但找不到那猞猁,而且是越走心里越疑惑,简直就是疑窦丛生,看来看去找不到门路,牛二柱一路狂奔。早就有些累了,此时也顾不得脏净,手扶着墙想歇一会儿,刚一接触墙面,立刻就发现了问题,这墙面凹凸不平,错落有致。像是刻画着什么东西,大少心里一惊,蹲下身用火把去照,一看之下,顿时眼前一亮。
进门的时候过于匆忙,没有发现其中的秘密。如今触摸之下,仔细再一看,发现这墙壁上果然大有明堂,上面有古朴的纹路,以及许多看不懂的古怪符号,最奇特的是木墙壁中间,刻着一个身穿古代女装的人形。那人形却无人头,而是生了一张猞猁的面孔,那猞猁一脸奸邪的笑容,十分可憎,令人说不出的厌恶,那副诡异的表情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揪住人心,使人一看之下顿时觉得全身汗毛孔里透出森森凉意。
牛二柱不冷不冷脑袋,赶紧把心里那些私心杂念抛到一边儿,此时此地,可不能胡思乱想,人吓人吓死人,自己吓自己那更是没救,赶紧找出那猞猁,拔腿走人才是正经主意!这此时松枝火把渐渐暗了下来,很快就要燃尽了,牛二柱心中叫苦,在这种地方,没有光亮怎么行,回头什么东西到了眼前还不知道,那还得了?大少心中着急,一低头,看见不远处有个粗大的树棍,上头还缠着些破布片子,当下什么都没想,捡起来就直接点着了。
这树棍子看着挺粗大,拿在手里却是飘轻,不过火苗子不小,呼呼的往上窜,就是有点儿熏眼睛,而且说来也怪,火苗子挺大,就是照不了多远的路,离着四五步就是一团漆黑,就算是眼不前儿,看着也模模糊糊的,怎么看都觉得不大舒服,不过这地方也没啥好讲究的,也就将就用了,人在这时候其实最重要的并不是看的有多清楚,而是心里有个安慰,这簌簌跳动的火苗子,也就是用来壮胆儿的!
大少手里有了火把,胆气更足,当下脚下加紧,继续在石殿里寻找,这地方纵深有限,后山墙依着土层而建,严丝合缝,顶壁有几处破损,呼呼呼地往下灌着冷风,看来是连接到了地面以上,不过这些缝隙太小,猞猁应该也爬不出去。石殿最中央有尊一半倾倒着的泥像,光屁股穿个兜兜,一看就知道是那血棒槌,泥像后边黑咕隆咚,像是有什么东西。
牛二柱小心翼翼,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个地窖,下面修了石条台阶通往地下更深处,也不知道有多深,只地方除此以外,再无出路,看来那猞猁一准是从这逃了下去,正躲在暗处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这要换了别人,估计也就不敢下去了,可牛二柱什么人?向来就不信邪,往里头扔了一块石头,探了探深浅,挽起袖子就追了下去。
大少举着火把,一步步拾阶而下,这石头台阶又陡又窄,地窖里阴寒透骨,大少边走边观察四周,无奈火光熊熊,却看不了多远,只好作罢,走了足有十分钟左右,大少才发现这地窖比想象中的深多了,虽说胆大心细,不由自主,心里打起鼓来,猜不出这究竟是通到什么地方,那火把的火苗不知怎么回事儿,被不知道哪儿来的冷风一吹,火苗子一跳,居然变了颜色,由蓝转绿,光亮忽强忽弱,大少看在心里,更是有些不安,他可听说过,火苗子颜色一变,可就要出事儿,十有**就要闹鬼!
那火把不仅熏人眼睛,火苗被风一吹,左摇右晃,似乎随时都会熄灭,大少一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半拢着火苗,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最后一丝光亮,心中暗暗祈祷,这火把可别灭了,自己要变成睁眼瞎,那就只能任人鱼肉了,可人生不如意十之**,有时候怕什么就来什么,尽管大少百般小心,身后忽然又是一股阴风,火苗子跳动几下,还是突然灭了。
大少眼前立时一片漆黑,牛二柱停下来想重新点燃它再走,想的倒是不错,可惜火苗子一灭,这地窖里立刻阴风四起,寒风呼呼乱响,吹的大少几乎站脚不住,更别说重新点燃火把了,牛二柱心里头七上八下,火把点不着,总呆在这里又不是事儿,只好咬着牙摸黑往下走,大少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厉害,所以走的甚是小心,谁知道走了没多久,身后忽然有什么东西推了自己一把,大少一个没留神,身体前倾,叽里咕噜就滚了下去。
大少这下可吃了苦了,不管脑袋屁股,不受控制的往石头上撞,直撞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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