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儿一现身就救了三哥,所谓的捣乱也只是偷了写干粮,如果是你所说的邪物,他为什么这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救人?如此看来,他也没有什么恶意呀!再者,这灶台垒了也不知多少年了,咱们没来的时候就有,怎么以前就没听说过出事儿,咱一到就闹神闹鬼的?难道是咱们把这东西引来的?”
“这我可不知道,”牛二柱摇了摇头,纵然他聪明无比,此时也想不明白,“不过既然出了这种事儿,咱就得看个究竟,出不出事儿搁一边儿,天天睡在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上边儿,咱心里也不踏实不是?”这话说得马凤仪和卜发财频频点头,牛二柱一看俩人同意,坏水儿就来了,回头看了看卜发财,不怀好意的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兄弟一趟了,你是能者多劳,这种别人干不了的事儿,自然要你这个老家贼出马了!”。
四十九、炕里乾坤
牛二柱说着,把灶坑里的柴火都挪动出来,扒出了带着火星的柴灰,又等了又半个钟头左右,这才看着卜发财,那意思很明显,都准备好了,老兄你就进去吧!卜发财原本也没没打算拒绝,可回头一看,灶坑里边儿黑乎乎的,而且因为烧完火,烟熏火燎,就算里边儿啥也没有,可要一进去,这罪也够受的,当时就卜楞脑袋:“二柱子,你就损吧,这能进去吗?你进去一个看看?这他娘的比太上老君的八卦炉还要难受!”
牛二柱就知道这小子懒驴上磨屎尿多,到了真格的时候,肯定掉链子,有心赶他进去,三耗子的确是受了伤,这事儿不地道,可要是就这么拉倒,以后恐怕连觉都不敢睡了,天天弄一个黑眼圈儿,想想也难受。。 正在左右为难,那卜发财原地转了几圈儿,忽然一眼看见了老狐狸和金背虎,自从到了东北,这俩东西就没怎么出过力,此刻正一人捧着一个大个儿玉米饼子,在哪里吃的正欢,卜发财眼珠儿一转,立刻有了脱身之计,凑到牛二柱耳边嘀咕了几句,还不是用手指着两个吃货。
老狐狸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不发财不怀好意,当时饼子也不要了,扭头撒腿就跑,这玩意儿动作还挺快,一眨眼就没了踪影,气的大少和三耗子跳脚儿骂街,不过人家已经跑了,你骂出祖宗来也没用,两大小伙子转而把目光投向金背虎,这猫王倒是老实,还在那里啃大眼儿窝头,看意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说实在的,大少多少有点儿舍不得,可如今老狐狸没了影子,勉为其难,也只好让自己的宝贝儿上阵。
大少万不得已,把金背虎抱起来。提着耳朵在那里嘱咐了几句,金背虎本身就有灵性,居然也听得明白,而且这东西和老狐狸不一样,自尊心极强,从来不会临阵退缩,听了大少的话就要往灶坑里钻。竟有点儿迫不及待,牛二柱左思右想。到底不大放心,在金背虎脖子上挂了一个铃铛,又用绳子拴住猫的后腿,只要听见里边儿不对劲儿,就立刻往回拉。
牛二柱等人小心翼翼,那猫王却满不在乎,刚把绳子拴好,金背虎忽的从牛二柱怀里挣脱出来,喵呜一声钻进了灶坑。' 超多好看'三下两下不见了影子,大少心里七上八下,可又不敢贸然进去,只好直愣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儿,刚开始还好,那金背虎走的不紧不慢,不时瞄瞄的叫两声。脖子下那铃铛丁零当啷响的极有规律,听声音就知道没事儿,大少悬着的心放下来不少,聚精会神的倾听着里边的响动。
大约过了有十几分钟,里面仍是毫无异常,牛二柱有些纳闷儿。那炕才有多大?金背虎健步如飞,早就该走了一个遍,怎么到这时候还不出来?难道这东西贪玩儿,在里面流连忘返,已经耍闹起来了?牛二柱到底心里不踏实,听了听里面仍是鸦雀无声,连猫叫都听不到了。这才收紧绳子,要把金背虎从里面拉出来。
谁知大少手上刚一动,还没怎么使劲儿,那炕洞里面就传来一阵咆哮,这声音可有点儿吓人,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是野兽,突如其来之间,牛二柱毫无准备,几乎跌坐在地。还没等仨人反应过来,那炕洞里又是一声吼叫,这回是金背虎发出来的,不过声音有点儿惨,愤怒中带着一些颤抖,似乎已经受了伤,拴在脖子上的铃铛乱响一气,那绳子飞舞旋转,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金背虎在里面奔腾跳跃,和什么东西在搏斗。
牛二柱这回可不再有半点犹豫,金背虎这东西虽然也算是勇猛,可毕竟被绳子绑住了后腿,行动不便,炕洞里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万一吃了亏,可没地方买后悔药去。大少手里拽住绳子,使足了劲儿往后拉,谁知道这一下子用力过猛,收拾不住,仰面朝天倒了下去,牛二柱也顾不得后背被震得生疼,爬起来再看拿绳子,已经是空空如也,上边只有几根猫毛,还带着一丝丝血迹。
这下麻烦大了,这金背虎自从跟了牛二柱,哥儿仨都喜欢的不行,如今突然失踪,而且生死未卜,哪有不管的道理?当时牛二柱也来不及思索,甩手脱了棉衣就往里爬,马凤仪和卜发财尾随其后,大少一看那哥儿俩都要进来,赶紧停下了,这里头啥情况谁也不知道,都进去了出了事儿连个送信儿的都没有,难免顾此失彼,得留下一个来守着,万一不行,还能到东屋儿求援。
这留下来的自然是马凤仪,灶坑里烟熏火燎,到处脏兮兮的,女人可干不了这个活儿,尤其是马凤仪反应比卜发财快一点儿,万一有事儿,处理的也得当些。五姑娘虽说心里不大情愿,可刚把脑袋钻进去,那股子烟灰味儿就熏得头晕脑胀,也知道自己进去也帮不了啥忙,只好退了回来,在外边儿寻风望哨。
马凤仪意味俩人指不定进去多长时间,谁知道屁大一会儿功夫,牛二柱和三耗子就爬了出来,满头满脸的烟灰,跟小鬼儿差不了多少,俩人一出来就喘粗气,咳嗽的跟晚期肺痨一样。五姑娘心急火燎,也顾不上寒暄,劈头就问:“二哥,里面怎么样,都地有什么东西,虎子还活着没有?”大少喘了半天气,这才没好气儿的回答:“什么怎么样?我们根本就没爬进去,上哪儿知道那死猫怎么样了?”
原来这灶坑在外边儿看着挺大,爬进去一个成年人没问题,可到了灶台和火坑连接的地方,却只有两个拳头大小的洞,脑袋可以勉强钻进去,可两个肩膀一横,死活儿挤不进去,俩人折腾半天,也知道从这里进去是不可能了,耳边听着炕洞里闹的热火朝天,金背虎的叫声一声紧似一声,知道耽误不得,这才又钻出来,到外面来想办法。
马凤仪听俩人这么一说,心里更加着急,不由得失声问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在外边儿看着吧?”牛二柱略一沉吟,忽然一咬牙,斩钉截铁得道:“挖炕!”说罢不再言语,转身进了西屋儿,把被褥和炕席都撩开,趴在土坯面儿上侧耳听了一会儿,回头冲卜发财喊道:“耗子,别愣着了,赶紧把你们佛爷行里挖窟窿盗洞的本事使出来!”
牛二柱之所以不在灶坑里砸开墙洞,是怕动静儿太大,把那些汉子引来,到时候七嘴八舌,解释起来费劲,金背虎在里面也不知能坚持多久,还是少惹麻烦为好。卜发财挖抗就不一样了,那时候小偷儿除了溜门撬锁,还善于挖洞,毕竟当时邻里之间关系密切,万一碰见你在大门边儿上动手脚,一嗓子喊出几十个人,跑都跑不了,还不如找个僻静地方,挖个墙洞进去合适,这活儿讲究俩字儿,一是快,二是静,往往神不知鬼不觉,连大个儿的家具都让人搬走了。
那时候一般人家都是土坯房,挖起来也方便,那三耗子得了牛二柱的令,立刻答应一声,从百宝囊里掏出专门用来挖洞的小铁锹,二话不说埋头就干了起来。三耗子别的本事没有,偷东西的法门那可是比谁都强,连几尺厚的墙都挖的开,这炕面儿就更不用说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宽的大洞就出现在眼前,牛二柱回头拿了油灯,二话不说,第一个就跳了下去,这回也不用嘱咐了,三耗子拿了块黑布遮挡烟灰,也跟着跳了进去。
这一下去才知道,这大炕跟一般的火炕不一样,一般的也就半人来高,进去最多没腰,可这炕洞却极深极大,足有两人来高,要不是来人都有点儿轻功底子,这冒冒失失一跳下来,只怕脚脖子早就受了伤,原本这炕洞底下还挺热闹,可牛二柱和卜发财这一进来,立刻清净了不少,那非人非兽的吼声不见了,只听见金背虎低声咆哮,如临大敌一般。牛二柱顺着金背虎的声音举起油灯一看,立刻被一阵金灿灿的光芒刺得两眼生疼,但见那炕洞最靠里的那一侧,金光耀眼,黄澄澄的都是金子,堆积起来足有一人多高,再往后看,密密麻麻的都是麻袋,也不知道里边儿装的是什么!
牛二柱和卜发财都有点儿傻眼,这屋儿是他们睡觉的地方,俩人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天天睡在这一大堆金子上面,震惊之下,一时都反应不过来。这也是情有可原,倒不是牛二柱财迷,关键是出乎意料,你就是圣人见了这么多金银财宝,估计也得愣上一阵子,大少多少还好点儿,可卜发财就受不了了,愣了有一分钟,忽然一声欢呼,不管不顾,直接就往金子上扑。
牛二柱一看卜发财犯了财迷,担心他出事儿,把腿就要追,可就在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阴风,忽的一下把油灯吹灭,大少眼前一黑,四下里啥也看不见,可就不敢乱动了,大少自知不妙,刚要提醒卜发财小心,忽然发觉右侧金背虎叫声传来的方向一股恶风袭来,这风中带着浓重的骚臭味道,来的又快又猛,几乎是闪电一般,纵然大少今非昔比,也有些闪避不开!。
五十、缸儿
大少暗自叫苦,正不知如何闪躲,电光火石间,猛听那金背虎怒吼一声,另一股冷风平地而起,撞向第一股阴风,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牛二柱还来不及弄清怎么回事儿,就听见那非人非兽的吼声再一次响起,不过这一次声音里带着点儿凄惨的味道,似乎是受了些伤害,吼声过后,两股冷风同时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大少反应何等敏捷,顷刻之间,已经有了打算,就地一个翻滚,离开了原地,与此同时伸手掏出火折子,迎风一晃,点着了手里那盏一直不曾撒手的油灯。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不但快,而且准,仅仅也就用了十几秒的时间而已,可等大少把灯点着了,抬头再看向几乎遭了暗算的地方时,不由得就是一愣,嘴里不由自主咦了一声。
但见大少眼前,靠近金子的地方放着一个巨大的东西,因为有灯的光亮有限,那物体又黑,此时也看不大明白,只看得到大概的轮廓,又圆又粗,跟个大水缸似的,但可以肯定一点,不是什么活物儿,应该是个巨大的东西。牛二柱心里纳闷儿,低头看金背虎就偎依在自己脚边,绕来绕去,似乎没有什么大碍,心中总算平静了些,全身戒备着往前挪了几步。
离的近了,在油灯的照射下,这回瞧得十分清楚了,的确是一口“大缸”无疑,最起码外形挺像,这东西上边儿密密麻麻,似乎有无数小孔,周身上下还刺了不少古怪的花纹,仔细一看,那花纹阴森可怖,刻画的都是些不知名的东西,有人头的老虎,牛头马面,各种奇怪的动物。这些东西原本就形态逼真,叫人心头生寒,如今在油灯昏暗的亮光下,更是栩栩如生,叫人不寒而栗。
这东西缸口敞开,里面哗啦啦作响,似乎还盛着液体。不过既然这东西全身是洞,里面的液体却丝毫不流出来。倒叫人费解。最奇怪的是缸口边缘有四条粗大的铁链,一头儿伸展向四周,看似十分坚固,应该是埋在这屋子的墙壁里了,另一头儿用铁环穿在缸口上,将这口大缸抬了起来,晃晃荡荡,离地半尺左右。
天底下的水缸都是用来盛水的,但是这口“怪缸”的功能好像不是那么简单。是另有它用。牛二柱看的稀奇。他本身就见多识广,又得到了师父的衣钵,自以为天底下自己不知道的事儿那几乎是是没有,可如今见了这东西,却如同丈二金刚,别说头脑,连鞋底子都摸不着!大少越琢磨越疑惑。不由自主,这脚步就往前挪,想从缸口窥探下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正在此时,那边儿卜发财忽然几哇乱叫起来,听他那动静儿。似乎比发现了金子还要高兴。大少心里起疑,退后几步,扭头再看,但见卜发财在哪里又蹦又跳,像个疯子一样,手里攥着一大把东西,像个孩子似的大喊道:“傻柱子。你快来看,三大爷发现了什么,这下我们发财了,发大财了,别说吃香的喝辣的,连整个儿东三省都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