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人就没事儿了,岂不是更好?
商议已定,一行人分头行事,马凤仪到天津般请高人不提,单说牛二柱这一边儿,老板娘到也麻利,出去不大一会儿,连大夫带算卦的瞎子,领回来一大帮,足有五六十号,牛二柱一看这可不行,你来这么多人,回头卜发财就不疑心?再说了,走江湖的郎中,以骗人的居多,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别回头看不了病,再乱开方剂,把卜发财给吃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这些人要混进一些噶咋子来,再顺手偷几件东西,那不是倒霉催的么?
牛二柱想到此处,赶紧站起来把这帮人拦住,先用江湖上的黑话问了问门户、堂口,再表明了身份,事先把话说明,我们可都是道儿上的,正经青帮出身,江湖上的那一套可都全懂,这里边儿要是有江湖上的朋友,那您赶紧走人,人命关天的事儿,您们就别跟着掺和了,要是有人存心想要骗几个钱儿花,那对不起,出了什么事儿,马四爷自然会有兄弟们找你讨个说法!
这话一说,那帮人立刻走了一大半儿,还真叫牛二柱猜中了,这里头骗人的居多,谁不知道马四爷?那可是如假包换的青帮大鳄,要是真把他的门人治死了,那以后不但自己要偿命,恐怕全家都好不了,谁肯触这个霉头、不走还等什么?
这些人一走,院子里就剩下了十来个人,牛二柱一看,行,这几个都是有真本行的,这事儿不用多问,明白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行医问卜也是江湖里的行当,自然听得懂牛二柱的黑话,就冲他们敢于留下来,这本事就不会差到哪儿去。
牛二柱先进去跟卜发财打了个招呼,告诉他军粮城没什么好大夫,自己怕一两个不济事,所以多叫了几个,让他不必多心,而后才叫这些大夫一个个鱼贯而入,轮流给卜发财看病。
这一下可就热闹了,这帮人都是兴高采烈的进去,垂头丧气的出来,就没有一个能看清到底是啥病的,牛二柱虽然本来就没有指望他们把卜发财看好,可一见他们这副模样,顿时也有点儿丧气,忙不迭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一问可好,十来分人各执己见,就没有一个重样的,有的说是红斑狼疮,有的说是牛皮癣,还有的更离谱,说卜发财是产后失调,如假包换的月子病,因为奶水不,心焦火燥,这才上了点儿火!牛二柱一听就来气了,这不是胡说八道么?卜发财一个大小伙子,你妈能产后失调么?这纯牌儿的就是混弄人啊!大少心里焦躁,顿时就来了气儿,追着那大夫就打,那大夫倒也不躲,反而理直气壮,言之凿凿的道“屋里的病人虽然面相不像个女人,可脉象阴滑,滑而不乱,不是女人是什么?”这话倒是把牛二柱说愣了,他跟张半仙学艺的时候,也学了一两手医术,这大夫说的竟然是甚合医理,半点儿也寻不出错处!……by:87942204368064376|246……》
三十五受命
牛二柱还不信邪,几步回到屋里,拿起不发财的手,仔细一号脉,顿时就惊得目瞪口呆,这三耗子的脉象虽然并不像那大夫说的那么明显,但在阳刚之中已经带了一股阴柔,那大夫说的并没有错,只不过他察觉了脉象的阴柔,却忽略了大致上还是阳胜于阴,不过这事儿也不好说,卜发财的脉象里阴柔之相越来越强,已经渐渐将阳脉压制下去。
牛二柱心急如焚,难道卜发财真的要变成女人?那可就太惊世骇俗了!然而脉象如此,大少也毫无办法,现在只有等马凤仪回来这条路了。大少出屋打赏了几个大夫,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出了力了,这种事儿也不是人力能够挽回的。送走几个大夫,牛二柱赶紧回到房里,寸步不离的守着卜发财,就等马凤仪回来,好再想办法。
可世间的事儿,不如意者十之**,虽然牛二柱心急火燎等着马五回来,可马凤仪却是一去不回头,大少溜溜儿等了一天,愣是一点儿消息没有,到了掌灯时分,大少再也坐不住了,他可了解马凤仪的脾气,马五根本就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卜发财遭此大难,她绝对不会在半路上多加耽搁,军粮城离天津就这么几步路,按理早就回来了,可到了如今依然不见人影,那不用说,一定是半路行出了什么事儿!
大少这回可真是没辙了,以前有马凤仪和卜发财在他身边儿,有啥事还能互相照应,出个主意啥的,现在就生了他老哥儿一个,心里顿时没抓没落,半点儿主意也没有。大少勉强吃了几口晚饭,再也呆不下去了,跟老板娘说了一声,披了一件大棉袄,扭头就直奔天津卫。
还没出院儿,大少就听见外边儿脚步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敲门声,牛二柱心里一喜,大概是马凤仪回来了,你别说,还真是巧了。牛二柱三步并作两步,开门一看,顿时就泄了气了,门外站着一个人,却不是马凤仪,而是帮里一个弟兄,专门儿负责通风报信的,外号儿“飞毛腿”刘七!
牛二柱满心失望,不过帮里的弟兄来了,自己也不能表现得过于冷淡,而且他也知道刘七是马凤山的心腹,专门负责传达四爷的命令,轻易得罪不得,只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一抱拳道:“哎呦,刘七哥,好久不见,您了一向可好?”
这刘七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自从进帮以来,别人就没看见他生过气,不够这人虽然表面和善,但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据说练得一手谭腿绝技,多少年也没遇到过对手,而且枪法极准,已经到了百步穿杨的地步,这刘七一看牛二柱,立刻满面堆笑,回了一礼:“牛把头,你可折杀我了,最近帮派里事务繁多,我一向四处漂泊,没来得及跟您道贺,实在有点儿对不住了!”
俩人寒暄已毕,牛二柱就是再有急事儿,人家专程来了,也不能不招待一番,大少将他让进屋里,沏茶倒水,忙活了一番,这才打听他的来意,那刘七也是个精细人,一眼就看出牛二柱有事儿,便不再客气,将来意说了一番。
上文书曾经说过青帮大亨贾文定寿诞在即,全国各大帮派都想要拉拢此人,早就备好了一份厚利,以便搭上这条大船。马凤山是青帮中人,又是人家的晚辈,自然不能落后,早就备下厚礼,一方面要拍拍贾文定的马屁,另一方面还要联合这位老大,把黄三爷的气焰打下去,以便独霸天津各大码头。??鬼不语35
马凤山打算的挺好,可到了事情头儿上,收下这帮人竟没人敢去!一来一路上山头极多,土匪多如牛毛,一旦出了什么差错,没人担待得起,二来这黄三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马凤山联合贾文定,要对付自己的事儿,恐怕已经走漏出去,人家也不是傻子,难免要暗中阻挠,这一路上凶险万分,弄不好就把命搭到里头,谁敢冒这个险?
马凤山七窍生烟,他如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手下兄弟一千多人,都是刀头上舔血过来的,可谓是兵强马壮,谁知道就这么一件事儿,竟然没人敢去!不过他虽然贵为堂把子,手下人要是找各种借口搪塞,还真就没办法勉强,而且这次联络贾文定,也是事关重大的大事,玩一半路上出了差儿,那可就前功尽弃了,这人不情不愿,只怕是做不好这件大事。
马凤山思来想去,就想起了牛二柱,大少和卜发财勇闯妖洞,跟以前可不一样,这事儿有不少人都看见了,老百姓最爱传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儿,一传十十传百,一天之间居然传到了天津卫,马四爷眼线极多,消息灵通,自然就知道了这件事,回头仔细一想,你还别说,这事儿非他莫属!
马风山老奸巨猾,一旦打定了主意,一连串的计划便烂熟于胸,牛二柱办成了这件事自然是好,办不成,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整治大少,最起码也要将他赶出帮会,如此就少了一个威胁,他要是死在半路上,那就更好了,自己也省了动手,妹妹更会死了这条心,到时候自己找一个名门望族将她嫁出去,也能压黄三一头!
自然,四爷的这些心思不能往外说,别人恐怕也没有真么缜密的心思,刘七也只是把马凤山命牛二柱押送贺礼到山西太原的意思说了一遍。牛二柱一听之下心里就是一动,他可不是傻子,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多少也懂得一点儿。刘七看他心存疑虑,立刻补充道:“四爷说了,牛把头如果把这事儿办成,不但把这帮库继续交给你打理,而且还会给你你一个码头!”
牛二柱心里一惊,他可没想到马凤山会下这么大的本儿,要有了码头,那自己可就是名副其实地方一霸了,到时候再招一帮弟兄,照样也是威风八面,再者自己把事儿办好,马凤山不定自己和她的事儿就有了转机,马凤山把妹子高高兴兴的嫁给自己也说不定!
想到此处,牛二柱一咬牙,胆小不得将军做,富贵险中求,与其就这么耗着,倒不如加一把劲儿,混他一个出人头地,也叫帮里的人对自己高看一眼!大少故作矜持了一会儿,边点头同意,刘七见牛二柱答应,似乎是十分高兴,客气了几句,扭头就要告辞。
牛二柱见他急着要走,立刻就是一愣,这事儿不对呀,一来这刘七说了半天,只是提到自己和卜发财,对于马凤仪却是只字未提,按理说马凤仪是他名正言顺派到身边协助自己的,自己和卜发财出去办事,对她也应该有所交代呀!再说马凤仪到天津城办事儿,不可能不去看看亲哥哥,要有这事儿,她应该和刘七一起回来呀,怎么影儿都不见?
大少就感觉不妙,立刻把刘七拉住,仔细一问,这刘七仍是满脸堆笑,一抱拳道:“牛把头就不必担心五爷了,五爷自从到了你这儿,已经和四爷有好几个月没见了,哥儿两个有许多家常话要说说,自然要多住几天,四爷说了,这次办事儿,牛把头就和卜发财兄弟去就行了,五爷在家陪着四爷,就不必动身了!”牛二柱一听这话,当时就想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从头到下一片冰凉,完了,马凤仪这是让马风寒软禁起来了,这还用说别的么?肯定是马凤山趁机把自己弄走,好分开自己和和马凤仪啊,这主意还真是又损又坏,还叫人说不出话来,简直缺德透了!……by:87942204368064376|247……》
三十六人约城外
牛二柱一听刘七的话,当时就明白了,马凤山这是存心不良啊,他一方面要自己卖命,为他独霸天津架桥铺路,另一方面却对自己有所猜忌,已经做了两手准备,自己无论办成办不成,对他都有好处,最为关键的是,他要利用这次机会拆散自己和马凤仪,用心之歹毒,筹划之周密,已经达到了令人发寒的程度!
即使如此,大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一来这是堂把子的命令,你若是不遵从,那就相当于叛帮,你别看于老万不遵从命令没惹什么祸,那是马四爷别有用心,你不服一个试试?当时就能把你赶出帮去。二来大少也有心在众人面前露露脸,给马凤山表现一个看看,最好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让他无话可说。
既然有了这个心思,牛二柱也就没别的话说了,送走刘七,回到屋里一琢磨,这事儿还真就事不宜迟,时间长了,万一耽误了贾文丁的寿辰,你就是把礼物送到了,那也是白搭。而且马凤山那里说不定也有变数,他要是暗中做些手脚,硬逼妹妹嫁给某些达官贵人,到时候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事儿可真就难办了。
大少打定主意,早早睡下。第二天一早,也没跟别人说,自己骑了一匹快马直奔天津卫。马四爷家已是轻车熟路,不一时便到了门口。大少先进门拜见了四爷,把一应关节打通一遍,马凤山虽然心怀鬼胎,此时却表现的极为郑重,竟然放下架子和牛二柱促膝长谈,说的无非是一路保重之类的套话,牛二柱唯唯诺诺,一一答应下来。
不多时,便有马府中的管家进门,领牛二柱去交割那批贺礼,大少随那人穿廊过巷,走了好大一阵,这才看见马匹、骡子,不下二三十只,个个儿背上驮着沉甸甸的行囊。
牛二柱趁人不备,在行囊上摸了几把,心里顿时一惊,乖乖,长的是金条,圆的是大洋,一块一块的是宝石,一颗一颗的是珍珠,全是值钱的东西,估算一下不下十万之巨,马凤山为了打压黄三爷可谓是不惜血本,不过这也增加了押运贺礼的难度,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见了好东西不眼红?
大少一一查看了这些行囊,为了安全起见,一一登记在册,核对了老半天,这才作罢。马凤山既然有心联合贾文丁,自然不能把这一笔巨财交给牛二柱一人,堂口里有不少拳脚精通的好手,四爷特地选了三十个人,十个人为一队,有精通拳脚功夫的,有枪法极准的,还有心思缜密,经验丰富的,可谓人强马壮,一般的土匪、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