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议已定,马五收拾收拾行装,脸上故意显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来,上前敲门,口中说到:“家里有人吗,我是迷路的行人,实在扛不住风寒,想求您一碗热水喝!”
马凤仪不但天生丽质,说话更是莺声燕语,让人听了心里一阵舒服,别说旁人,就是牛二柱心里也是一荡,那人按照大盗的说法,是个花花公子,听了这声音,必然不能自制,肯定会来开门。可马凤仪等了半天,里面竟是毫无动静。五姑娘心中焦急,以为那人必然是睡着了,提高嗓音又叫了一次,仍是毫无反应。
三人对望一眼,牛二暗中使了一个眼色,马凤仪会意,不再多说,抬手就把门推开,刚往里一迈步,立刻就退了出来,这屋里什么味儿啊,腥臊恶臭,不但令人作呕,而且似乎还有什么野兽的味道。
马五长出了一口气,忍住恶心,迈步再往里一走,心里立刻就觉得不太对劲儿,这屋里太冷了,按说就算是再破的房间,只要有人住,必定有点儿热乎气儿,也就是平常所说的人气,可这屋儿冰凉透骨,待一会儿就受不了,怎么能住人,不用别的,冻也得冻死啊!
马五心中一阵忐忑,不想再往前走,见那人还在被窝里睡着,便又问了一句:“大哥,妹子半夜迷路,求您一碗水喝!”??鬼不语4
那人还是一动不动,马凤仪万般无奈,忍住心中的厌恶,大着胆子走到这人面前,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推了推:“大哥,能否行个方便?”
话一出口,马凤仪就后悔了,这事儿明显就不对呀,人就是睡的再熟,陌生人进了屋儿,也得有个感应啊,何况自己还连问了几句,声音也是不低,就算这人睡觉太死,自己推了几下,能不醒么?再说这被子冰冰凉,一点儿热乎劲儿都没有,人盖在身上能受得了?而且人身上自然有点儿热度,被子盖了半天哪能这么凉?
马凤仪也是个细心之人,而且绝艺在身,能能看不出蹊跷,当时心中一横,不再犹豫,几步上前,猛地把被子掀开,定睛往里细看。
但见油灯之下,那人脸色蜡黄,直挺挺的躺在那里,眼睛瞪得老大,面容狰狞不堪,显然已死多时!这一下出其不意,马五一声惊叫,连连后退,牛二柱和卜发财早就蓄势待发,见此情景,哪里还敢袖手旁观?立刻一个箭步窜进房来,正要将马五拉到一边,谁知这一进来,忽然看见墙角里绿光一闪,一个黑影闻风而动,如狼似虎班扑了过来!……by:87942204368064376|216……》
五祸不单行
牛二柱一看那东西扑了过来,心中一凛,赶紧一手一个,拉住卜发财和马凤仪,慌不迭就往后退,虽说大少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多少也晚了点儿,卜发财和马凤仪倒是躲过去了,可自己却把脑袋露了出来,那东西不偏不倚,就往大少头上抓来。
牛二柱纵然身手敏捷,此时也是毫无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把脑袋往前一伸,暗中握紧双拳,心说小子,我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么着,爷我今天也豁出去了,你只要动我一下,老子肯定也让你好不了,咱们就来个硬碰硬,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大少做好了准备,正要和那东西拼一个你死我活,谁知那玩意儿猛扑过来,并不是要和众人厮打,而是要逃之夭夭,故作凶狠,好为自己争取时间而已。这东西身如闪电,眼看就要扑到牛二柱头上,忽然却是一个转身,在半空中身子一拧,窜到窗台之上,用脑袋往窗户上一撞,那窗户已经烂的不成样子,那里经得住这一下,只听哗啦一声,全部碎裂。
那东西撞碎了窗户,再也不敢耽搁,身子一纵,直奔屋外,牛二柱眼看着房子里多了一个死人,被偷的银钱还不见踪影,哪里肯将他饶过,也不管马凤仪和卜发财如何,抬脚踏上窗台,身子也跟着往外一飘,马不停蹄就追了上去。
要说牛二柱别的功夫差点儿,脚底下还真不是白给的,一般人还真跑不过他,可今天这么一追,大少心里就是一惊,这东西影影绰绰,一时还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跑得可是太快了,就凭大少这个脚程,居然真就追不上它。牛二柱一时心里不服气,二来也知道今天晚上丢的钱和这屋里的死人必然和这条黑影有莫大的关系,怎么肯让他轻易逃走,这一人一物,顺着村里的小道儿,可就跑下去了。
这东西虽然跑得快,可刚开始的时候儿,牛二柱也不落下风,但是有一节,这可是村子里的土道,跟大城市的马路可不一样,到处坑坑洼洼,还有不少石头瓦块儿,稍不留神,脚底下就要发歪,而且牛二柱是外乡人,对路面很不熟悉,到了外面被那东西左扭右歪,转圈儿这么一跑,当时就有点儿发晕,等到反应过来,再一看,哪里还有那东西的踪影?
牛二柱气得直锤大腿,好不容易有了这么点儿线索,就这么断了,叫人怎么不懊恼生气?大少垂头丧气,正不知下一步如何打算,就听见屋里马凤仪又是一声惊叫,紧接着就听卜发财喊了一句:“找到啦!”
大少心里一惊,莫非自己出去这么一会儿,马凤仪和卜发财又出事儿了,这可不行,大少虽然心疼钱,但从来都是把朋友放在第一位,听见这声音不对,扭回头就往屋里跑,外边儿到底怎么样,他也没心思顾及了。
牛二柱跑回屋中,定睛一看,心中平静了大半儿,卜发财和马凤仪安然无恙,俩人之所以惊叫,原来是因为卜发财见了死人,虽然心里也有点儿害怕,但一心惦记着那些钱,就把恐惧放在一边,满屋里乱翻,希望找出点儿什么来。按理说就这么一个小破屋儿,连个桌子都没有,要藏点儿什么东西,那绝对是一翻就能翻着,可今天也是奇了怪了,卜发财把屋里屋外翻了一个底儿朝天,愣是啥也没找着!??鬼不语5
卜发财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难道自己找错人了?这钱不是他偷得?可这也不对呀,就是这人没偷帮库里的钱,可大盗信誓旦旦,说他家里藏了至少几百块大洋,这钱上哪儿去了,难道让那个黑影带走了?不能啊,几百块大洋那也是满满当当一小袋子。就是那东西能拿走,可也不能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哇?
大少也是个精细人,见看不出端倪,便不再管钱在那里,先给这死人相了相面,一看之下,心里就是一动,这人太熟悉了,好像在哪儿见过。牛二柱把油灯移了过来,仔细一看,立刻就看清楚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送那枚道光通宝的叫花子!
这可就对上茬儿了,这事儿必然和这死人有关,可这钱都到哪儿去了?卜发财不甘心,四外一踅摸,一眼看见那死人身下铺着的褥子,屋里哪儿都找了,就差这个地方了,虽然上面有个死人压着,未免心里有点儿忌讳,可是事到如今,也就没那么多可怕的了。卜发财也是一股急劲儿,上来二话不说,将被子一抖,把死人挪到一边儿去,伸手就把褥子整个儿给翻开了。
卜发财这一弄,还真就蒙对了,但见那泛黄的被褥底下,竟是无数雪花白的大洋,银光灿灿,把人的眼睛都给晃花了。马凤仪一见这么多东西,出其不意,当然要惊叫一下。就是卜发财一个大小伙子,当时也是控制不住,大呼小叫起来。
牛二柱一见破了案,心中也是美得不行,这省了多大的事儿,要是找不到这些钱,回头马凤山一查帐,肯定得算到自己头上,加上娶马凤仪的那一万块大洋,自己就足足欠了马家一万一千块大洋前,自己一个穷小子上哪儿弄去,给人家当一辈子奴才也还不上啊。
三人欢喜了一阵儿,紧接着就开始发愁了,这些钱虽然不知道有多少,可打眼一看,至少也得千八百块,这可不是小数目,别的不说,就这分量就不轻,怎么往外拿?往返几次肯定是不行,那样太扎眼,难免被人看见,解释不清,要拿回去就得一锤子买卖,可是这么多东西总得有个家伙装一下吧,这人家里穷得连张桌子都没有,哪找什么容器去?
仨人正在发愁,冷不丁就听见外边人声鼎沸,可就闹开了。哥儿仨均是一惊,侧耳细听,恍惚间就好像有无数人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除了这些声音,还有人在不断高喊,刚开始离得太远没听清,等过了一会儿,这才听得分明,原来是一些人的呐喊,说是出了人命,有人谋财害人,三个罪犯现在还在死者屋里,要抓住他们交给官面儿治罪!
哥儿仨一听这些,顿时魂不附体,这事儿可怎么办?这人自然不是他们杀的,可这话说出来谁信?眼见得一个大火人死在屋里,除了他们仨又没别人,满屋子稀里哗啦,都是雪白的大洋,谁看见了不往谋财害命上想?到时候就没人理会他们说什么了,肯定是劈了啪啦一顿胖揍,紧接着就扭送警察局,别的局面连想都别想。
卜发财和马凤仪全都有点儿不知所措,尤其是卜发财,早已被满屋子的大洋勾掉了魂儿,这时候你就是霸道顶到他脖子上,他也不一定能走。牛二柱一看这可不行,好汉不吃眼前亏,虽说钱重要,但是钱都是人赚出来的,没了命要多少钱也没用,到了这个时候,还得顾命要紧!
牛二柱想到这儿,再也不敢犹豫,回头拉住卜发财和马凤仪,说了一句:“风紧,扯乎!”扭头就往外跑,刚跑了几步,觉得手上感觉不对,回头一看,气得几乎吐血,马凤仪是跟上来了,可卜发财却不见了,大少几乎急的全身冒汗,往屋里一看,好家伙,这三耗子还真是要钱不要命,这时候还在屋里,大把大把的往兜儿里塞钱!
就凭这俩人的交情,大少自然不能把他丢下,牛二柱一跺脚,和马凤仪跑了回来,到了三耗子跟前儿,啥也不说,上来就是一个脆响的脖溜儿,打得卜发财直眨巴眼,牛二柱也不和他多说,就喊了一句,你不要命了,伸手牢牢抓住,抹回身接着跑。
卜发财此时仍是不大情愿,临了又抓了一大把钱,无奈牛二柱抓得紧,只好跟着俩人往军粮城的方向跑了下去,三人急急似漏网之鱼,忙忙似丧家之犬,跑的是昏天黑地,也不知跑了有多远,终于支持不住,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卜发财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此时也知道害怕了,侧耳一听,顿时吓得脸色苍白,那些人的喊声不远不近,仍然在自己身后!
三耗子话都不利索了,急吼吼问了一句:“二哥,咱们这是怎么跑的呀?我怎么听着他们还在屁股后头?”牛二柱此时也注意到了,侧耳听了听,顿时脸色一变,忽然想起了点儿什么,大叫一声:“不对,我们上当了!”……by:87942204368064376|217……》
六人财两失
牛二柱顿时觉得不对劲儿,他们刚从屋里跑出来的时候,可是一个人也没看见,想来那些人也没看见他们。等出了门跑到现在,虽然不知道有多远,但至少也跑了好几里地,怎么那些人到现在还在后面?莫非这些人有夜眼不成?再者半夜里追人,总得那个东西照明,可现今四周一片漆黑,连个火光都没有,他们就不怕中了埋伏,被人打了闷棍?
牛二柱疑窦丛生,静下心来一听,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后面这些人总是不远不近,从追出来到现在听声音那距离竟然没有发生过一丝一毫的变化,而且这些人喊得都是“抓贼”、“杀了人了”这些话,中间就没有停顿过,语气语调都一样,跑到现在竟然没有一个人喘气、咳嗽!
大少心中一动,也不说话,低头跑了几十部,后头一听,那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又抹回身往回跑了一段,细一听,还是一样,牛二柱心里就有了底了,他从小到大经历过多少事儿?能不知道这里头的蹊跷么?这事儿也不用想得太细,略一琢磨就知道不对呀!
牛二柱赶紧回头,冲马凤仪和卜发财说:“妹子,三兄弟,咱们可不能再跑了,我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对,恐怕是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了,这事儿没别的,我觉得都是虚张声势,咱们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回去,讲不了还要回去看个究竟!”
马凤仪和卜发财一听,全都摸不着头脑,和牛二柱一打听,大少把自己的怀疑一说,俩人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那些人追到现在,可是只听见过声音,没见过一个人,保不齐里头就有什么差头儿,再说这哥儿仨大张旗鼓的到村里来了,就这么没滋没味儿的回去,人家一问,自己怎么说?这事儿没别的章程,还得回去看看。
三人虽然都有这个想法,但是也不能冒冒失失就往回走,万一后边儿真有人,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哥儿几个小心翼翼,不敢直接走大道,专挑路边的荒草从和小树林走,一路提心吊胆,可直到到了村子,仍是一个人也没撞见。
牛二柱把身子一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