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叹逍遥》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醉叹逍遥- 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都十多年了他也没发现。”
  
  “发现了你能活十多年?”
  
  冥鸩揉了把脸,闷声道,“得了,别提我师父了,提他我都害怕,浑身疼。”
  
  楚予然莞尔,对冥鸩来说,冥夏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一点楚予然右肩偏下少许,解了封印,冥鸩收起药瓶转身欲走,又在门口顿了顿道,“山庄水深,你自己小心被算计。”
  
  “我明白。”楚予然一笑,他虽然无意上位,但不代表别人不想除掉他这个障碍。明的不敢来,暗箭可是防不胜防。
  
  楚予然的直觉告诉他,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说来也是讽刺,生身父亲不能信,唯一能信的竟然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下属”。
  
  楚予然目送冥鸩几个闪身消失在夜色中,打了个哈欠上床继续失眠,一夜无话。
  
  第一缕晨光透过黑暗,揭开新一天的帷幕。
  
  楚予然接近天亮才睡着,睡得正酣时,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皱了皱眉,楚欲然不耐的道,“谁?”
  
  “禀少主,属下天冥冥鸩,奉命保护少主周全。”门外是冥鸩一本正经的声音。
  
  楚予然眨了眨眼,翻身懒懒的趴在枕头上,唇角挂上了丝笑意,又深深的掩藏了起来,“进来吧!”
  
  冥鸩略略垂眸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侍女和两个小厮。
  
  楚予然讶异的挑了挑眉。按理说歇了半晚,以冥鸩的体质应该没什么大碍,可看他唇色惨白,眼圈明显青黑,应该是出了什么状况。
  
  有模有样的单膝跪地行了个礼,冥鸩一指身后简单介绍了下,“他们是贴身伺候少主起居的。”
  
  “哦,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楚予然将四个跪在冥鸩后面,紧张到不敢抬头的下人打发出去,又转头对冥鸩道,“你也起来吧。”
  
  “是。”冥鸩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却并未起来,而是先左右张望了会儿,确保周围没人了之后才顺势坐到楚予然床边,一边揉着膝盖一边说道,“你得抓紧时间了,半个时辰后我带你去和他们一同上课。”
  
  楚予然淡淡的哦了一声。冥鸩说的“他们”是指山庄长老的子孙和楚霄的几个徒弟,而这“上课”想必就是早课,时间不长,和先生论一通之乎者就可以该干嘛干嘛去了。他八岁前也去过几次,可惜一上课就犯困,慢慢的就不去了,楚霄也没那个心思管他。
  
  上下打量了冥鸩几眼,楚予然话峰一转,“你怎么了?”
  
  “别提了,我算是中大奖了,”冥鸩苦笑道,“昨天晚上我来这的时候正好师父要找我。”
  
  那么晚了,早过了门禁时间,冥鸩遭殃可想而知。
  
  楚予然脸色古怪,“大半夜的找你干嘛?”
  
  “通知我以后继续跟着你。”冥鸩无奈道,“一共就偷跑出来一刻钟,偏偏这时候他找我。”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回去之后就让我在门外跪了半宿呗,刚放我起来……”冥鸩龇牙咧嘴的道,“哎我去,药还没上呢,现在浑身都疼。”
  
  “这命,”楚予然啧啧有声,“用不用我帮你上药?”
  
  冥鸩撇了撇嘴,“你可别,我师父罚我不许上药。昨个儿我和他扯谎说的就是去买药,见我身上果真带着瓶没开封的药,他也就没起疑。”
  
  “我说嘛,以你师父的性格,哪能那么轻易饶了你。”楚予然下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那你先躺会儿,到时间我叫你。”
  
  “正有此意……”冥鸩扑向枕头,脑袋还没挨着枕头就已经睡着了。追楚予然追了一天,又是落水又是挨罚的,再带伤跪了大半夜,愣是一天一夜没合过眼,这么折腾任谁也受不了。
  
  楚予然一叹,某种程度上来讲,冥鸩比他还不易,至少他有个冠冕堂皇的身份,有偶尔胡闹的资本。冥鸩哪有这待遇?他因有利用价值而存在,除了任务就是任务,他只是把有思想的武器。
  
  而正是因为一个任务,两人才得以相知。冥鸩自他内力全无之后就被派来贴身保护他。
  
  年龄相近,性格相合,又同过“苦”,实在没理由关系不好。人前冥鸩对楚予然是规规矩矩,人后两人就是没大没小瞎折腾。
  
  楚予然明白,冥鸩活的也不比自己轻松,两人能谈得来,除性格之外,同病相怜也是一个原因——都一样的悲催。
  
  当年他被废了内力,冥鸩也没好过,挨了平生最重的一次惩罚之后,被扔回他住处的院子自生自灭。站都站不起来的他,硬是自己爬一下午爬回了房间,几十米的路程昏昏醒醒了三四回,在院里拖了一条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不记得那天是怎么爬回去的,怎么给自己上的药。或许他记得,只是潜意识的不愿回想,不愿回想那生不如死的经历。
  
  冥鸩的毅力和天赋注定他不会永远是普通天冥。天冥前十也无法让他止步。
  
  他排行第九,但并不叫冥玖,为何?那么多天冥,只叫他来楚予然身边当差,为何?
  
  
        
第十一章 山雨欲来
  他能活下来令所有人大跌眼镜,就连冥夏也对他颇有赞赏之意,又因那时的楚予然心理已经脆弱到接受不了陌生人,才让他去当这份差。
  
  而几年后又指派他,原因很简单。他是冥夏在大比上钦点的继承人,下一代冥夏般的存在,将掌控天冥。那时冥鸩几乎是参赛天冥里最小的,不知打败了多少大他几岁的天冥成为第九。而冥夏正是看中了他的潜力,当场赐名冥鸩。
  
  因为当时实力尚不如前八的天冥,冥鸩一直被要求做到完美以服众,即使是些小错也会被罚个死去活来,用冥夏的话来说是“长记性”。
  
  不过不可否认,这个方法很有效,冥鸩已经很久没出过批漏了,实力更是到了他们这一辈仅次于冥忆的地步。等他超过冥忆的那一天,他将取代冥忆的位置。
  
  很多天冥羡慕他的“平步青云”,又有谁看到他吃了多少苦?没人问过他冥鸩是否乐意掌控天冥,他的命,不属于他。
  
  人生难得一知己,知己难得才珍惜。两人相遇相知,是他之幸,也是楚予然之幸。
  
  “喂,起来吧,该走了。”楚予然早饭的时间已经被冥鸩睡过去了,要不是实在是到了时间他也不忍心催冥鸩这悲催的娃。
  
  幸福总是短暂的,对冥鸩来说睡觉的时光是最幸福的,也是最短暂的。冥鸩甚是迷茫的回忆了下自己的处境,又哀嚎着搓了顿枕头撒气,才逼自己忍着疼站了起来。
  
  也幸好那几十棍子稍稍放了些水,后背只是肿起了一道道棱子,并没怎么出血。他自己又及时泼了桶水清洗了伤口,再加上天公作美一直下雨不算炎热,伤口这才没有太过恶化。
  
  当然,也难免会疼上一阵子了,毕竟不能休息又不能上药,只是靠自然愈合,伤会好的很慢。
  
  相比起后背的伤,更麻烦的是腿。膝盖青些肿些倒也是可以忍,牵动了旧疾才是真正要命的——那根透骨钉留下的。
  
  说起透骨钉,冥鸩觉得他这十六年来干过最牛丫的一件事就是曾经顶撞过师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对,怎么能说师父是虎呢,师父明明是洪荒猛兽。
  
  直到如今,他这“光荣事迹”还让天冥从上到下津津乐道——他可是唯一一个敢逆师父还能活命的,多奇迹!
  殊不知创造奇迹的冥鸩早就悔的肠子都青了。
  
  当年用“幻盏”麻痹了神经,再用“玉融”腐蚀了透骨钉,冥鸩这才免了缺胳膊少腿的下场。
  
  但用的本就都是毒药,连吃带涂的,没负面作用那是神话。吃就不用说了,肯定溶进了血液,至于用的,伤口难免会粘上些。
  
  这也导致冥鸩常会腿疼,更严重的是,若是细看他的血液,甚至能看出一丝丝黑色。
  
  用楚予然的话说,冥鸩因一句顶嘴丢了一条腿,又用半条命换回了腿,换而言之就是因一句顶嘴去了半条命,怎么算怎么吃亏。
  
  现在的冥鸩,寿命能剩下原来的一半就算积德了,弄不好再有十年八年的就得归西,楚予然也帮不了他。
  
  近日天气潮湿也是有好有坏,虽然避免了伤口感染,但也让冥鸩一早就开始腿疼,难为他硬是忍着疼一声不吭的咬牙执行了任务。
  
  雪上加霜的是,马不停蹄的奔波了一天后不得休息,又在冰凉的台阶上冒雨跪了半宿,疼的冥鸩恨不得剁了这腿。不,是恨为什么长了腿!
  
  从床上站起来那一刹那,冥鸩冷汗就刷的下来了,一松劲儿再疼有点不适应。离冥鸩几步之遥楚予然看在眼里,皱了皱眉,终也没说出什么。
  
  他不可能让冥鸩休息,相反的,他在外人面前对冥鸩从不照顾,甚至偶尔还会“欺负欺负”他做做戏。这么做一是怕给冥鸩招来麻烦,毕竟总是有那么些贱人爱糟践你在乎的。二是怕越是在乎,就越是留下破绽。
  
  “我没事,走吧。”冥鸩似是知道楚予然的想法,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点了点头,楚予然向外走去,脸上只剩冷漠。
  
  天,依旧洋洋洒洒的飘着小雨,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
  
  山雨欲来,风满楼……
  
  ——————
  
  海涯苑,取“学海无涯”之意。其用途也就不言而喻。
  
  先生还没有到,此刻十几个少年少女三五成群的正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突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止说笑,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目光汇聚到那刚进门的白衣少年身上,整个房间瞬间鸦雀无声。
  
  白衣少年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是十五六左右,相貌清秀,身形削瘦,似是碰一碰都会碎。加上布满倦色的眼眸,整个人看起来病病殃殃的,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不得志的书生。
  
  只是,他眼眸深处的那一抹邪异,不是他们可以看出来的……
  
  这突兀出现的少年,正是楚予然,身后是如影随形的冥鸩。
  
  “呦,我说是不是你们谁出去快活没给银子,让人家小姑娘找到这来了?”
  
  一声尖利的嘲讽打破宁静,随后引发一阵哄笑。这话够毒,连娘娘腔带□全用一句话骂了还没带脏字。
  
  其实他们也都猜到了这白衣少年的身份,毕竟楚予然回来这事私底下传的沸沸扬扬。不过他们对楚予然可没善意,没有楚予然,他们都是下一代庄主的候选人,虽然希望渺茫,好歹有希望不是?可楚予然一回来,他们连一点儿希望都没了,就难免多多少少对他有几分敌意。
  
  楚予然淡淡的看了一眼出声嘲讽的少年,没有出声,心里却把他归到“不足为虑”一类。他年纪应该比楚予然还要略小些,身穿华贵到夸张的金丝紫绸衣袍,此刻正得意洋洋的望着楚予然,十足的挑衅。
  
  “此人是三长老的独孙,楚銮。”知道楚予然在山庄的几年几乎是不闻世事,想必是不认识这楚銮,冥鸩才低声为他介绍着。
  
  微微点了点头,楚予然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房间靠墙的末位边,淡声问道,“这里有没有人?”
  
  楚銮愣了下,脸色渐渐涨红,被无视了?
  
  “你……”楚銮话未出口,被楚予然瞬间冰冷的眼眸吓得他心头一颤,不由自主的把后话生生吞了回去。
  
  收回目光,楚予然将声音提了提,又重复了一遍,“这里有没有人?”
  
  一群人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有几个人想开口,却被身边的人阻止,只能在心里微微一叹。
  
  见没人回应,楚予然也不再追问,大大方方的坐下了。见到这一幕,大多数人眼中隐晦的飘过一丝戏谑,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眼露担忧。
  
        
第十二章 学堂风波
  见好戏暂时收了场,一干人等咂咂嘴意犹未尽的散了。
  
  楚予然饶有兴致的挑了挑嘴角,手指在桌子上的一层不起眼的薄尘上抹了抹。哈,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抬袖想拂去薄尘,却在眼角的余光扫到刚进门之人那突兀变得狰狞的脸色时改了主意,手臂半路转了个弯儿,作势掩唇咳了一声。
  
  那人楚予然认识,是他爹的二徒弟萧泽,说来他还要叫一声二师兄。
  
  萧泽此人本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