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意珂脸红堪比熟透的樱桃,急忙道了声,“再见。”匆匆挂上电话。脸颊热气翻腾,站到空调扇下,正对着吹冷气。不知何时起,他只要一句话便能够让她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害羞不已。矛盾得又不会讨厌这样的陆信诚,有的只是无法招架的无措。
男女之间暧昧不明的界限,模糊地带
陆信诚清楚,凭借那些艳/照是不可能让林政齐就范。生意场如战场,谁不是一路荆棘走来,过五关斩六将,没点狠辣的手段早被后来之人踩在脚下。何况林家的势力大不如十年前,握有重权的祖辈隐退已久,影响力衰弱,后续子辈又多是活跃在艺术或教育界,而林政齐却依然能成为华源最年轻的分公司老总。低估敌人的实力是自古兵家大忌。
于是对付林政齐,双道保险才是上上策。
约的客人在助手的指引下,走进包厢。陆信诚起身迎接,先伸出手,声音清朗,“你好,唐总。”他面前站的是位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温厚无害,但实际是华源非洲建设公司的第二把手。表面憨态老实,私底下的手段非常厉害老道。这也是陆信诚主动伸出橄榄枝的原因。他向来只跟有胆识,有野心且有能力的人合作。不然不止竹篮打水一场空更可能会引火自焚。
唐剑也跟着伸出右手,笑容可掬,眼角的笑纹明显地叠起。他热情地回应,略带长辈的口吻,但并不惹人生厌,“你好你好,时光匆匆催人老。上次见到你,还是个小孩子。没想到一晃几年过去,你已是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
陆信诚笑着附和,“是啊。请这坐。”他把唐剑带到靠窗的雅座上,打趣道,“此地有这样高档的茶楼,实在算得上奇迹了。”
他们身处的地方是片偏僻待开发的远郊地带。华源也参与后期建设,而林政齐与唐剑虽不是直接负责这片,但显然也想分一杯羹。谁都不是傻子,开发区变相就等同金矿。尤其这片地将建成国内最大的高新产区。超过五个的国家级投资已确定无疑将投放此区。就如同争取南极开采权,抢夺先机是最为重要之举。
“确实是,”唐剑拿起紫砂茶杯,品口清茶,不住地点头,“有种独特粗狂的豪迈之气,跟平时喝得那些不同。别有一番滋味。”
陆信诚说,“本地产制的茶叶,不甚出名,也就供这里的人饮用。他们以为外来人看不上这种粗茶,却不知茶叶从来不以名贵与否为标尺。最为关键是饮茶之人的心。”
“说得极是,”唐剑不掩饰地褒奖,“年纪轻轻倒有此等见地实在不易。”
陆信诚是有心约在茶楼,有心选择本地茶叶,更是有心道出方才的话。有喜好的人是最易打动的。他笑着说,“说来惭愧,这些全是父亲的心得。听得入心,也就顺手用了。”
“说来,也好些日子没见陆书记了。”唐剑关心地问,“最近可好?”
陆信诚回答,“老样子,一个字,忙。”
唐剑叹道,“那也要多注意休息。身体就是机器,不得无休止的运作,也得停下来歇歇。尤其年纪一大,更需要劳逸结合。你们年轻人也是一样,全是群夜猫子。”
陆信诚没来由想到梁意珂,嘴角弯起上扬的弧度。他最近已脱离“低级趣味”的夜生活,成为早睡早起的好好先生。“最近被人管着,也开始过正常作息的生活了。”
唐剑作为过来人,见他笑得甜蜜,便明了,“有女朋友了?”
陆信诚承认,“是女朋友,也是结婚的对象。”虽然他们已是法律上的婚姻。在国内,办酒席通知亲友才算正式婚姻。
“肯定是不错的人选。”唐剑笑眯眯地说,“从你的眼神中就看得出。”
陆信诚话锋一转,烦恼道,“可最近遇到了件不顺心的事情。”
唐剑笑容未变,心底却清楚。陆信诚这次约见他的来意已开始揭开帷幕。陆林两家决裂的消息,他多少耳闻一些。但在未知事的面前,唐剑向来不会胡乱猜测。
陆信诚从旁边的座椅上拿出一张打印纸放到唐剑的面前。从家论坛直接打印出来了的,上面刊登就是关于他跟梁意珂闹得沸沸扬扬的报道。
唐剑笑容收起,不明白地问他,“这个是何用意?”
“实不相瞒。之前我擅自选择妻子这件事惹怒了林政齐,他便动手脚让我的公司接不到任何项目。后来我通过别的人脉关系,绕过他才得已解决。你看到的这帖子在S城已被传得人尽皆知。而我得到可靠消息,指使人是林政——”
唐剑神色刷地变得严肃,冷然地打断,“你不会是借我的手,杀你想要杀之人吧?”
陆信诚摇摇头,又从椅子上拿起一个牛皮纸袋,推到唐剑的面前,“这是我的诚意。”
唐剑将信将疑地拆开,是一叠照片,一男一女,全都未着片缕。姜果然是老的辣。唐剑连眉头都没抖动半下,平静地看完整组照片。沉默许久之后,抬眼望向陆信诚,“没有条件?”没道理,陆信诚会送他这么厚重的大礼。作风问题向来是国内领导层的大忌。
陆信诚再度摇头,“算是见面礼。利益一致,便是盟友。”
唐剑盯着他,心里猜度他话中的真假。陆信诚表情镇定,没一丝动摇的坦然。唐剑终于信服,但还是抱有余地,“事关重大,再给我些时间思考。”本来理所应当由他接任非洲部的领导权,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出来个资历浅,辈分低的林政齐夺走他的晋升机会。要知道他是在华源待了近二十载的“老人”。可真的要扳倒林政齐,他还需要时间思量。
“这是必须的。”陆信诚万分理解。
守在门外的秘书敲门提醒时间到。唐剑起身,歉意地说,“我接下来还得陪这边国土/局的领导吃饭。要先走一步。”
陆信诚站起身送别,“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唐剑临走前,又看了陆信诚眼,意味深长地说道,“真是后生可畏。”说完才转身走人。
直到人影不见,陆信诚走回房间,坐回位置上。唐剑这边,他有八成把握。那么接下来就是处理善后工作。不让林政齐第一时间发现是他陆信诚做得,但也不让林政齐无法发现真相。需要留些恰到好处的证据。还有要紧紧封住Eva慕的口。
陆信诚左手轻巧地把玩茶杯,看向青空白云,喃喃道,“赶得急的话,晚上还是回去一趟”
深夜,梁意珂迷迷瞪瞪地爬起来喝水,走下楼梯却见客厅的灯亮着,再走近点,听见厨房内传来有人翻冰箱食物的声响。家里只剩三位女性,她自己,陆母和阿姨。梁意珂猜测是陆母。通过一天半的了解,梁意珂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大家小姐。陆母属于那种典型的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大户千金,就连削水果这种事也是婚后才学会。她赶忙走过去,边说道,“伯母,要是饿的话,我帮你下点水——”话猛地按下暂停键。因为翻冰箱的人回头炯炯有神地看着她,一脸乐滋滋的笑容。梁意珂吃惊,“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陆信诚自然地回答,“提前办好事情了。”
“哦。”梁意珂还是有点晕乎,“那你现在做什么?”
“找瓶啤酒促进睡眠。”陆信诚揉着额头,“在沙发上数羊,数了快两千只了。还是没法睡着。好像过了睡觉的点就很难再入睡。”
“睡在外面的沙发,睡得好才怪。”梁意珂教训道。辛苦上班的人也不知道应该对自己的身体好点。
陆信诚无奈地耸肩,“我妈把楼上的客房锁起来了。”
梁意珂脑袋不清醒,说话便异常大胆,“那你可以睡到你自己的房间啊。再说我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一语双关,有邀请陆信诚同床同枕的嫌疑。梁意珂立刻变成蒸汽机,头顶轰然冒烟,面色潮红。她慌忙紧张地解释,“我,我,我不是那意思!”
陆信诚笑着说,“我知道。”
梁意珂怒,“那你能不能便笑成那样!”漆黑的眼眸满满是取笑她的笑意。
陆信诚深呼一口气,敛起笑容,走过去,揽过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玩笑道,“我们一起去睡觉吧哦,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敢笑话她!梁意珂勃然大怒,狠狠踩了他一脚,再挣脱开他的肩膀,最后瞪他一眼,恨恨地说,“你先去睡,我要喝水。”
陆信诚卸下一天的疲惫与满腹的心思,开怀地笑出来,知道不能再惹梁意珂了。得了便宜再卖乖可不行。他转身上楼,躺在自己的床上,闻着新换床单的淡淡花香,合上眼未用几秒,已沉沉入睡。
果然只有她陪在身边时,他才最安心。
第52章 情窦——心安。 。。。
晨光透过乳白色的窗纱照射进来,光线虽微暗许多但已足够看清室内的陈设。陆信诚从睡梦中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梁意珂的睡脸。心底腾起一股强烈的无法言喻的心安。梁意珂她侧身面对他而眠,睡得很香,睫毛轻轻颤动像夏日湖面点水的蜻蜓,呼吸声绵长平缓。脸颊皆被熏上一层红晕,嘴唇也是浅浅淡淡的嫣红,自然健康的唇色。陆信诚情不自禁地探身靠过去,直到唇与唇间仅剩一指宽的距离,再慢慢贴近,像慢镜头缓缓地进行,最终贴上去。她的唇很热,还带着点甜甜的果香味道。
浅尝辄止的偷香,陆信诚不敢造次见好就收,赶紧撤回来。做坏事的忐忑心情,本能地回头看闹钟。他发现梁意珂的生物钟快达到变态的精准度。只要没发生上次的噩梦情况,她一定会在靠近五点准时醒来。
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还差六分钟就到五点。陆信诚立刻重新躺好,闭上眼睛假模假样地装睡。耳朵却竖起,专心地倾听枕边人的动静。
在陆信诚默默数到268时,他听到梁意珂翻身起床的声音。于是陆信诚微眯眼睛,留条缝偷窥她的背影。
梁意珂弓着背坐起床边,黑色长发乱乱地散落,她捂着嘴小声地打了个哈欠,穿上拖鞋下床,再慢吞吞地走向窗台,打开玻璃窗,让清新的空气流入,带走室内封闭一夜的污浊。凉凉的空气扑面,整个人也跟着舒畅起来。梁意珂惬意地伸个大大的懒腰。转身看到床上依然熟睡的陆信诚,突然眼睛一亮,惊喜地发现一样东西——男人独有的青青的胡渣。分明记得夜里还没有的。梁意珂很感叹,好强大的生长能力。
假睡的陆信诚余光瞄到梁意珂目光灼热又“深情”看向他,不由得心摇神荡,遐思万千起来。难道她也想搞偷袭?
显然陆先生注定幻想落空。梁意珂仔细端详新发型一会后,兴致减退,移开视线,走向衣橱拿干净的换身衣服。该干嘛,干嘛去了。
陆信诚目送梁意珂离开房间,盯着吊灯,失望地长舒一口气。尔后牵起嘴角,捧腹大笑出声。他也变成了恋爱中的傻瓜,时刻体会那种患得患失,游离甜蜜与痛苦,要人命的跌宕心情。却又满足到每个细小毛孔的新奇体验。
梁意珂听阿姨讲陆母平时习惯七点半起床。陆家的早餐时间也一直固定在八点。不过自从她入住进来后,陆母的起身时间都提早了一个小时。连锁的变化,于是早餐的时间也跟着变成七点。
梁意珂不需要再操心早饭,有阿姨全权掌勺。她就出门漫步锻炼身体,顺便欣赏附近的风光。环境绿化工作肯定费了相当多的心血。树木花草全是之前未见过的品种,漂亮得近乎奢侈,感觉随便采一些搭配下就能放在花店内出售。
一般用来装点路面的花草无外乎,三色堇,绣球花、矮茶花,紫薇等等,这里全见不着,绽放四处静悄悄,每栋别墅都各自距离很远,周围连司空见惯的汽车轮胎压过马路的声音都听不见。
“你想做采花大盗?”陆信诚的调侃声音飘入耳朵。
梁意珂讶异地回头,“你跟来做什么?”
陆信诚说,“我是来晨练的。老远就看到你站在花坛边,一副蠢蠢欲试的样子。所以过来好心提醒你,这边每处都有摄像头的,还是二十四小时监控。”
惊!梁意珂忙问,到处张望,“真的吗?哪里?”
陆信诚随手一指半埋在土里的长条形彩灯棒,“它的顶部。”
梁意珂定睛一看,还真的有个摄像头。忽然玩心大起,朝摄像头扮个鬼脸。
陆信诚万分同情监控室内的保安们,长臂一伸直接掳走她,“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梁意珂好奇,“哪里?”
“果园。”陆信诚慎重起见又加了句,“不能摘!”
梁意珂顿时兴致乏乏,“那去做什么?”她刚畅想新鲜葡萄的滋味该多美妙。
陆信诚看着她,神秘兮兮地低声道,“但是能偷。”
“哈?”梁意珂表示怀疑,“诓我的吧?”
陆信诚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