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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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栗(高干)-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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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身子发软浑身无力,最后还是在郑楚滨的搀扶下才勉强挪回了床上。
  郑楚滨开始在屋子里翻找:“你这里有没有药?得吃点退烧药,你的呕吐说不定就是发烧引起的。”
  “我没带药过来。”
  “那我去买。”郑楚滨说着就去拿外套,却被纪宁叫住了。
  “不用了,我不想吃药。”吃了也会吐,更何况怀孕的时候不能乱吃药。她一想起前段时间住院期间打的点滴吃的各种药,心情就落到了谷底。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对孩子有没有影响,如果因此产生不良后果的话,她要怎么承受?
  想到这个,纪宁本来就低落的情绪就更差了。她坐在床边无力地挥挥手,声音有些烦躁:“别忙了,你回去吧,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你确定?”
  纪宁很想逞强说“确定”,可胃部巨大的不适感又适时袭来。她只能极力忍着,歪倒在床上保存体力。郑楚滨就站在她床边,望着她故意转过去的背影,沉默了片刻后拉了张椅子过来,索性坐了下来。
  纪宁知道他在看着自己,这种直接而灼人的目光令她有些不自在。她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坐了起来,颇有些无奈地望着对方:“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确定你确实很好才会离开。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这样子回北京,你觉得叔叔看到了会怎么想?他应该会立马拉你去看医生吧。”
  “我没事,就是酒喝多了。”
  “酒喝多了的女人我见过不少,但我从来没见过有人会发低烧还吐个不停的,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郑楚滨凌厉的目光投射了过来,逼得纪宁简直不敢直视他。早就该知道他是个聪明人,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纪宁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坦白时,就听郑楚滨悠悠道:“你发生了什么我不会问,你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不过纪宁,有些事情我得跟你说明白,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要想清楚了,千万别让自己将来后悔。知道吗?”
  听他这么说,纪宁松了一口气。她了解郑楚滨,知道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现在说不问,就一定不会问,哪怕他心里已经百分百确定了。纪宁偷偷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发现他正用温和的目光望着自己。这种眼神令人无法抵抗,纪宁不由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直视。
  郑楚滨最喜欢看她这么慌乱的样子,心头一暖脸色就和缓了许多。
  “先不谈你的事情,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其实这个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想好要不要说。这些天我考虑了很多,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毕竟你已经牵扯进这件事情来了,你应该有知情权。”
  纪宁强压下胃部的不适,用眼神示意郑楚滨继续。
  “当年丽晶酒店的杀人案,我相信跟上次开车撞你和三楼的爆炸案是同一人所为。”
  郑楚滨不开口则已,一开始就是大爆料。纪宁马上觉得胃部的不适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你确定?”
  “我确定。这些年我一直在查这个人,追踪了他三年。我想他大概也烦了,准备要跟我同归于尽了。”
  郑楚滨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十分平静,一点儿也不像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样子。纪宁却心跳加速,手不自觉地就往腹部放。这个男人是她孩子的父亲,就算他们不能在一起,她也绝对不希望他出什么事儿。
  “他到底是谁,你们认识是不是?”
  郑楚滨走到窗边,从口袋里摸出烟来,他似乎想要抽烟,但抽出来一根来后只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后就这么夹在手里没有点燃。纪宁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外面已是灯火闪烁,香港最迷人的夜生活已然开始。
  “为人父母者,如果不懂责任两个字怎么写,到最后注定要酿成悲剧。”
  这慢悠悠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正说中了纪宁的心事。她身体微微一颤,以为对方在说自己,却不料又听到郑楚滨开口道:“我就是个例子,我是我父亲不负责任产生的负面结果。值得庆幸的是我遇到了另一个好父亲,才没把我的一生毁掉。而有些人因为运气不好,从而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我跟你说过吧,丽晶酒店死掉的那个女人是我父亲当年的情人。”
  “嗯。”
  “但有件事情我没告诉你,那个杀人犯是我弟弟。”
  纪宁简单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这句话。她怔愣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有弟弟吗?”印象中郑楚滨似乎有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哥哥,弟弟什么的,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同父异母的弟弟。是那个女人生的。当时我父亲死了,她大概在北京也待不下去了,听说去了很多地方,最后在广州住了一段时间。又通过关系来了香港,继续做皮肉生意。”
  这番话看似平淡,隐藏的信息量却极大。纪宁细细一品味,得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你,你的意思是说,你弟弟杀了自己的母亲?”
  “是,如果我的调查方向没错的话,他确实这么做了。”
  “他是疯子吗,怎么会有人做这种事情?”就算自己的母亲再不堪,所做的工作再低级,也没有子女会下此毒手吧。
  “记得我从前跟你分析过吗?第三第四次对你动手的人是个变态。从他能对自己的母亲下手这一点看,他的精神确实不正常。而他懂得在工地蛰伏打探地形,又知道伪装成我来引开别人的视线。很显然,他希望我死,所以想尽办法嫁祸于我。”即便不死,坐牢也是好的。
  这个消息简直比纪宁得知自己怀孕了更令她感到震惊。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感迎面而来,她的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几分。
  郑楚滨回过头来见她这样,赶紧安慰道:“你放心,你现在很安全。最近这段时间你最好哪里也别去。就算要出门也要小心,我派的那两个人会随时跟着你,保证你绝对的安全。”
  “你派的人,你什么时候派了人跟踪我?”
  “不是跟踪,是保护。其实他们一直都在。自从你把医院里的另外两人赶走后,我就派了他们过来。要不然那天那个姓陈的小子来纠缠你,我也不会这么快就知道。”
  郑楚滨说得一脸理所当然,没有露出半分的羞耻感,好像他这么做十分光明正大,不值得被人诟病一般。
  纪宁气得脸都歪了。这个男人做事情怎么总是这么独断专行,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必须由他来掌控,连别人的自由他都要管。虽然知道他是好心,可他这么不打招呼就让人监视自己,任谁心里都会不痛快。
  她抬眼瞪着郑楚滨,刚想要发火,却发现对方正满含柔情地望着自己。他慢慢地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纪宁原本高涨的怒火竟这么神奇般地给压了下去。
  “别生气,我只是担心你。这件事情因我而起,你是无端被卷进来的。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可能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当一个男人这么深情地向你表白时,你怎么也不好意思再给他两记白眼吧。纪宁想了想,只能收起满腔的怨恨。她慢慢地低下头去,脑子里还在回味刚才郑楚滨说的那番话,想着想着她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立马抬起头惊恐地望着郑楚滨。
  “你,你是不是知道了?”既然派了人跟踪她,那她去小诊所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了。凭他的能力,从一个护士嘴巴里打听点什么还不是轻轻松松。
  纪宁睁大双眼愣愣地望着郑楚滨,只见对方微微一笑,转头往厕所看了一眼:“就算他们没有给我通风报信,刚才厕所里那根东西也足够我明白一切了。下次想瞒着我什么,一定要把犯罪现场收拾干净了。”
  
    60

  那一晚,郑楚滨留在纪宁这里过了一夜。
  纪宁没有任何理由反对,因为人家说了,留下来不是为了陪她,而是为了陪她儿子。
  什么话,好像她包生儿子似的。纪宁恨得牙痒痒:“我偏要生个女儿。”
  郑楚滨表情复杂地打量她一眼:“算了,还是生儿子吧。生个女儿像你这么纠结,活着太累。”他难得也有幽默的时候,纪宁本想反驳,想想自己确实是这么个人儿,也就随他去说了。
  吃过早饭后郑楚滨开始给纪宁收拾东西,让她搬去自己那儿住。纪宁当即表示了反对:“我明天就回北京了,不用搬来搬去了。”
  “你恐怕还得在香港待上一段时间。”
  “为什么?”
  郑楚滨随手替她叠了一件毛衣,放进了旅行包里:“我最近得在香港一段时间,你一个人回北京我不放心。就算有人跟着你,没亲眼看着你还是不放心。”
  “我是成年人,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郑楚滨伸出手,比了个“四”字给纪宁看:“想要第五次吗?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记得我昨天说过的话吗,为人父母要懂得责任二字怎么写。你觉得现在是逞强的时候吗?”
  一针见血,不留情面,纪宁不说话了,乖乖看着郑楚滨把她的东西全都装了起来,然后冲她招了招手。纪宁就这么没骨气地跟了上去,她走出宾馆的时候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心中默默祈祷:“妈妈,原谅我吧。”
  冬日半上午的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纪宁原本抽搐不已的胃也和暖了许多。郑楚滨把她带回了自己的总统套房,转身接了个电话。虽然听不到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但纪宁感觉得出来,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果然郑楚滨挂了电话走了回来,一开口就说要走:“我得去处理点事情,你自己乖乖待着。饿了就让人送餐上来。”纪宁是做酒店的,这一套流程比他还熟。
  “可以出去走走吗?”闷在房间里只会让她更想吐的。
  郑楚滨皱着眉头想了想,松口道:“实在无聊可以到楼下花园里走走,其他的地方就不要乱跑了。”
  他说着又伸手捏了捏纪宁的手指,觉得有些发凉,转身去衣橱里拿了条自己的围巾给她系上:“天气有点凉,你不喜欢暖气开太高就多穿点。身上还有没有钱,这张卡你拿着,密码是我们同居的日子,如果想买东西就刷卡。对了,我留个电话给你……”郑楚滨一面说一面去拿纪宁的手机,快速地在上面输入一串号码,“这是徐天颂的电话,如果有事情就找他。下午最好睡一觉,乖乖待着哪里也别去,知道吗?”
  这样的郑楚滨实在太反常了,纪宁捏着手里的信用卡,不自觉地就去拉他的手:“你怎么了,怎么跟交代遗言似的。”
  郑楚滨眉头皱得更紧了:“能不能盼我点儿好的,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给我们儿子找个新爸爸吗?”他说着弯下腰去,对着纪宁的唇深深地吻了一下,感觉那种甜蜜的味道还在齿间交缠着。随后他洒脱地一挥手,转身离去。大衣在门口甩了半个圈,掀起一段漂亮的弧度,随着郑楚滨的离开一并消失了。
  纪宁摸着手里还微微发烫的信用卡和手机,心跳慢慢加速。事情好像都解决了,她跟郑楚滨这样算是言归于好了吗?似乎谁也没有明说什么,可就这么心照不宣地默认了。纪宁不知道这个选择做得对不对,可眼前的情况,她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
  她告诉自己,出身是不能选择的。郑楚滨从前到尾对她都没有恶意,相反还几次救了她。即便他母亲曾经做过不可原谅的事情,他替她也赎了很多罪了。是不是也到了该原谅他的时候了?
  纪宁的这个问题被胃里一阵搅动给彻底打断,她重复了昨天做了无数次的动作,跑进厕所一通狂吐,吐完漱口擦嘴洗脸一气呵成,动作娴熟得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据说孕吐这种事情至少要持续到三个月后,她现在也不过五周多的身孕,也就是说她至少还得吐七八周。未来的四十来天都要这么过,想想都觉得人生无望了。
  上午剩下的时间纪宁都乖乖留在房间里哪儿也没有去。这屋子她昨天走得匆忙没有细细看,今天反正也是闲着,就索性仔细参观了一下。电视一直开着,闹轰轰的声音听着虽然烦闷,但却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纪宁实在很怕一个人待在过大的空间里,感觉从身体到心灵都空荡荡的。她需要一点声音来陪伴,至少显得她不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一个生物。郑楚滨离去时的身影时不时在眼前晃悠,那张信用卡被她收进了抽屉,却还总是忍不住拿出来看看。
  他其实并没给过自己什么东西,在一起的时光太短暂,他整天忙着工作,自己又不能出门,甚至连份像样的礼物都没有收到过。刚才他把卡放进自己手里时,那表情郑重地就像在临终托孤。
  纪宁从没见过这样的郑楚滨,他一向是沉稳大气的,仿佛事事都在掌握中。可今天的他明显有些失态了,是因为马上要做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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