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同姐妹。后来她被老夫人给了老爷,杏儿成了她的贴身丫鬟,可是从来没有一丝嫉妒和不怨。杏儿跟着她,从来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可是如今,她的好姐妹杏儿,竟然被这些人生生逼死了!
“主子,”杏儿睁开眼睛,额头上的血流了她一脸,让她看起来狰狞而恐怖,可是她却微微笑了:“这府里,只有主子对杏儿最好。杏儿没什么可报答的,只有一条命。”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奴婢求您一件事,帮我照顾老子娘…”
晚姨娘握紧她的手,泣不成声:“我答应你。”
杏儿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看着晚姨娘轻轻道:“晚儿…来生再做姐妹吧。万不要生在富贵家中了。”
唤的正是晚姨娘做老夫人丫鬟时的名字,晚姨娘泪眼模糊中,仿佛又看到那年春花烂漫,两个天真少女在院中说笑打趣,她们原以为自己会有精彩的一生,却不想命运弄人。一个惨遭横死,一个,将永远留在吃人的大宅中,不见天日。
怀中的人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晚姨娘将杏儿的尸体平放在地上,朝座中的人露出一个凄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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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风波平息
怕是厅中所有人,都没料到杏儿会突然撞柱自尽。寒雁一开始只是抱着看戏的态度,此刻却是真正的愤怒起来。杏儿的血流了一地,媚姨娘嘴唇开始打哆嗦,唯有周氏,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似乎还要说些什么。
庄琴站起身往母亲身边走了两步,突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顿时又是一阵忙乱,陈妈妈连忙道:“老爷,莫让血惊了小姐们。”
庄仕洋这才想起厅中的两个女儿,一摆手吩咐下人将她们带回屋子。
寒雁临走之前看了看晚姨娘,见她神情凄楚,形容狼狈,忍不住心生同情。
陈妈妈将寒雁送回院子,吩咐厨房熬了碗姜糖水给寒雁压惊,又将寒雁牵到屋里坐下,关好门窗。
寒雁心中白转千回,总觉得今日之事不合理之处颇多。那周氏分明是知道媚姨娘的计划,庄语山装作中毒,大夫恐怕也是早就串通好的。只是没想到媚姨娘还留了一手,居然不知从哪里弄到晚姨娘的簪子嫁祸他人,害的杏儿为保主子白白送了一条性命。
想到杏儿,眼前又浮现前世汲蓝和姝红被庄语山发落的结局,寒雁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全身也开始颤抖起来。
姝红方才见寒雁一直不说话,只愣愣的发呆就有些担忧。现在见她露出这般惶恐的姿态,连忙上前握住寒雁的双手:“小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寒雁这才从梦魇中回过神来,看着姝红关切的双眼,一时间竟觉得恍若隔世。
陈妈妈去厨房看着去了,经过方才那事,她更是坚定了小姐的吃食不可假他人之手的心思。汲蓝刚生起暖炉,看见寒雁的样子,也连忙凑近安慰:“一定是被刚才的事吓着了。小姐莫怕,奴婢们都在呢。”
寒雁被她们两人簇拥着,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便道:“等会儿你们去打听打听,外头的事到底是怎么个处理法?”
汲蓝点点头:“奴婢省得。”
寒雁身子往后一仰,长长叹了口气:“可惜了那杏儿,是个烈性的。”
汲蓝和姝红对视一眼,齐齐劝道:“小姐莫忧心,各人有各人的命。或许那杏儿这番被阎王收了,下辈子偷个好胎,生在富贵人家。”
寒雁闻言只是苦笑,下辈子?她自己就是重生之人,知道生命有多么宝贵。不可把希望寄托与下辈子。怀揣着赚了一世的心思,她必定要把上辈子该得的东西全部补偿出来。
神色和缓下来,寒雁轻声道:“若是今儿个那堂上的是我。”
“小姐莫要这么说,”姝红吓了一跳,稳重的脸上也难得有了一丝慌乱:“奴婢们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小姐莫要忧心。”
寒雁摇摇头:“若今儿个堂上那人是我,你们须得相信我有自保能力,万不可学杏儿那般。虽然是忠心护主,可是以命交换,只会让我今生寝室难安。”
汲蓝着急道:“呸呸呸,小姐不会有事的。奴婢们也会陪着小姐,夫人以前说过,奴婢们以后还要陪着小姐嫁人呢。”
寒雁“扑哧”一声笑了,拿眼斜睨她:“没羞没躁的,没出阁的姑娘嫁人两字挂在嘴边,也不怕人笑话。”
姝红见寒雁展颜,这才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寒雁方才的神色令她心中不安,像是与小主子隔得很远似的。
却说这边,陈妈妈已经先寒雁一步打听到消息,庄仕洋顺着杏儿的话,将所有过错全塞到奴婢身上。周氏管教下人无方,自愿带着庄琴去府里佛堂念经祈福七七四十九天。
那厨子后来却被抖落出是媚姨娘挑进府的人,庄仕洋怪媚姨娘识人不清,将她禁足。唯有周氏母女,因着这病,好吃好喝的供着,一时间珍贵的补品和药材源源不断的往珙桐苑送去。寒雁倒是被人忽略了,这是后话,不提。
陈妈妈说起来还是一脸恨色:“谁不知道她是装病?还顺势拿起谱来。真真混账东西,好歹姑娘才是府中正经的嫡小姐。”
寒雁听闻这话时只是一笑了之:“杏儿的事怎么样了?”
那杏儿不是家生子,老子娘在一处庄子上给人缝补做生意。周氏叫小厮将杏儿的尸体扔在乱葬岗上,寒雁令人找了口棺材掩埋了,只是无碑。又叫人给她老子娘送了包银子,说是杏儿给的。
陈妈妈瞅着自家小姐:“姑娘也太心软了,横竖不过一个丫鬟,若是被老爷知道…”
“妈妈,”寒雁认真看着她:“我不是为她,是为晚姨娘。”而这个,本来就是她欠晚姨娘的。
如果不是她在媚姨娘面前挑唆,媚姨娘便不会想到下毒,周氏不会将计就计,更不会有杏儿的无辜惨死。寒雁心中黯然,这一世,为了她想保护的人,她竟害了一条无辜的性命么?
陈妈妈叹了口气,想了想:“晚姨娘也是个苦命人,都是那个周氏,”说着便开始气愤起来:“不过是个妾侍,竟然也称着病不来见我们姑娘,这般冷淡的作态,着实可恶!”
寒雁不甚在意的回道:“放心吧,她就是想冷淡,只怕很快就要上门讨好了。”
陈妈妈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寒雁,寒雁却是自顾自的开始看起书来。
此时晚姨娘闭关佛堂,媚姨娘被禁足,三天之后的宫中夜宴,不就只有周氏能去了么?
杏儿之死虽然是个意外,到底还是全了周氏的心思,媚姨娘没办法争宠了。野心如周氏,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在夜宴中大出风头的机会?
而她庄寒雁,庄府的嫡女,见过的世面自然比庄语山多,周氏就是为了夜宴,也必定会前来讨好,指望从她嘴里套出一些宫中的消息。那些贵夫人的圈子人脉,她们热衷的话题,怎样表现的得体,举止如何温仪,她们自然是巴巴想知道的。
可是,她们怎么知道,自己一定就会答应顺从?
周氏,这一世,不仅不能大出风头,恐怕是要大出洋相。
☆、第二十章 宫中夜宴
三日后的早晨,天刚亮寒雁就被陈妈妈从被窝里叫醒。
见外头天色尚早,寒雁贪恋的蹭蹭温暖的被窝,含糊道:“再让我睡一会儿,请安还早着…”
陈妈妈急道:“我的好姑娘,怕是忘记今天是宫宴的日子了,得好好梳洗一番才行。”
听到“宫宴”两个字,寒雁才有了一丝清醒,不过揉了揉眼睛,又缩回被窝里:嘴里嘟囔道:“没什么好准备的。”
陈妈妈却是不依不饶:“姑娘可别这么说,宫宴可是重要着呢,京中贵人小姐都会前去,姑娘务必留个好名头。”
宫中这些人脉的确是她所缺的,寒雁想到这里,也明白自己不能马虎,虽然不情愿,还是磨磨蹭蹭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汲蓝和姝红早就烧好暖炉等着她了,见她过来,伺候着洗漱后便塞给她手炉,寒雁坐在梳妆镜前打瞌睡,汲蓝却在身后犯了难。
“小姐想梳什么头?”
寒雁道:“平日里怎么梳便怎么梳。”
汲蓝就急了:“那怎么行,宫宴不得马虎,小姐,梳个飞仙髻怎么样?”
寒雁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去唱歌跳舞,梳那样精致做什么?这次宫宴是为庆祝西北大捷,我若出了风头反而令人不喜。”
“可是小姐,”汲蓝不服气道:“周氏她们昨儿起就开始忙活,听说去了如意楼订做了全身头面衣裳,小姐岂不是要被她们比下去了?”
寒雁笑道:“她们越是精心打扮,我们越是要普通得体。她们不就是想证明自己在庄府的地位么?要让人知道,庄家妾侍和庶女比嫡女还要富贵,总会有聪明人要来敲打的。”
汲蓝一愣,随即抿嘴笑起来:“小姐真聪明,是奴婢笨了。”
一边的姝红却是突然开口:“这宫宴对名门小姐来说也是极普通的,只有那平日里没见过世面的,才这般看中呢。小家子气!”
寒雁倒是没想到平日沉默的姝红会这么说,诧异之后就笑了:“越发的大胆,她好歹也是府里的主子,被人知道了,少不了你苦头吃!”
姝红低下头在暖炉里拨动炭火,一边道:“奴婢的主子只有小姐。”
寒雁笑眯眯的便不说话。
到最后,寒雁便还是令汲蓝梳了两个圆圆的团子髻,她本来身形尚小,面目发育的又比别家姑娘晚。这般打扮看着更像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却又天真烂漫的可爱,意外的协和。寒雁只觉得宫中并非是个容易相处的地方,这般整理是为了让别人当她是小姑娘,不会真正将目光引向她,自然就省了许多麻烦之事。更何况,周氏若是敢在宫宴给她为难,这幅装扮更有利于博取众人的信任。
汲蓝虽是照她说的做了,却还是有些不甘心,便在团子髻边缘别出心裁的做了一圈小花辫,看着就更精致玲珑。寒雁虽然不喜欢那些个沉甸甸的头饰,但也明白宫宴不能失了礼数,就让汲蓝从妆盒里挑了一对绿松石璃彩蝴蝶翅儿发饰,别再团子髻两边,衬得肤色更是明艳了两分。
这边头发是弄好了,衣裳却又犯了难。寒雁不想出什么风头,又不能失了礼数,最后选了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秋香色绫棉裙,颜色明丽活泼,又不显得轻浮。再配上一个灿金璎珞彩穗珠宝项圈,十分讨喜可人。
任汲蓝在自己脸上折腾,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姝红带笑的声音:“小姐,好了。”
寒雁这才睁开眼睛,看向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小姑娘肤白如雪,乌黑柔软的长发梳成两个团子髻,整齐的刘海儿下头是一双乌溜溜的杏眼,鼻头因是寒冷,带了些红晕,真真唇红齿白,看着娇小可爱。
方是陈妈妈推门走进来,见了寒雁这身打扮也是眼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笑迷眼睛:“咱们小姐是个美人呢,虽是素简了些,眉眼生的却是极好,叫人越看越喜欢。”语气里都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却对寒雁的衣着没有半分挑剔。
这就是明白其中利害了,寒雁故意撅起嘴巴不满道:“怎么看着和几年前没什么变化。”
陈妈妈就笑了:“小姐是嫌自个儿长得慢,别担心,妈妈肯定,将来我们的四姑娘一定会和夫人一样是个大美人,比语山小姐更是美上几百倍!”
虽是哄人的话,也听的寒雁心中大乐。想起周氏母女,才道:“我们去瞧瞧周姨娘,恐怕现在,她们正手忙脚乱呢。”
汲蓝便吃吃一笑,从一边取了灰鼠皮斗篷为寒雁披上:“嗯。”
却说等寒雁来到珙桐苑,刚走到屋外,便听到周氏和庄语山的声音:“这件不行,太寒酸,把那支红宝石镶珍珠钗子给我取来。”
屋外的小丫头正要通报,寒雁一摆手示意她退下,带着汲蓝姝红笑眯眯的一脚跨进屋子,甜声道:“周姨娘!”
周氏正在亲自为庄语山打扮,听见寒雁的声音吃了一惊,转过身来,见寒雁这般打扮,竟是比之平常多了几分明丽。庄语山也从镜中看见了寒雁,唇红齿白的俏脸看的她眼里闪过一丝嫉妒,不过再打量了下寒雁的衣裳,立刻又有几分得意起来。
周氏笑道:“四小姐,今儿个过来的可真早。”
寒雁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盯着周氏,周氏一身紫金哆罗呢的天马箭袖,身上穿着金丝织洋锦袄,满头满脑的珠翠珐琅,虽是美人一个,但是寒雁只觉得眼前金光灿灿,竟然有些晃眼。登时嘴边便有些嘲讽的讥笑意味,周氏把自己当成一个竖子,插满了金银珠宝,恐怕到时会有好戏看。
她笑的温柔天真:“周姨娘这身衣裳真好看,可是宫宴上,穿这样会不会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