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被逼到一定程度或者有完全的把握还是静下心来等着对手出错就可以了。
李泰如果能够沉下心来认真的完成这《括地志》,一是对他心性的磨练,二者是给李泰也是给自己拴上一条保险绳。
长孙澹本不想卷入这夺嫡的风波中,或者是不想过早的卷入这场风波中。
可是阴差阳错之下这李泰以师礼待他,这就算是将他绑到了李泰的船上了。
所以为李泰找退路实际上就是给自己找退路。
李泰这几天有些不高兴,长孙澹打算离开了,这让他的心里有些空。
我们每个人在成长的路上都会去回忆那些过往,记住并怀念那些曾经憎恨过的人或事。上小学的时候会怀念幼儿园的老师,上中学的时候回怀念中学老师,上大学的时候回怀念高中老师,因为怀念,我们会选择性的忘记当时的种种不愉快。
这不是人心善变,而是我们在渐渐的长大,有些事经历了就长大了,长大了就会更加的怀念。
微红着眼睛默默的立在长孙澹的边上。
“怎么了?”长孙澹察觉到了异样,经历的离别多了,对于有些事就会有些迟钝。
“没,没怎么,哇……”终于忍不住的哭了。
对李泰来说,长孙澹承担的角色有很多。
一直生长在高墙大院里的李泰身边不缺人陪伴,可是那些顶多能算作人形木偶,至于那些老师有多以严厉为主。
在李泰以前是岁月里,身边的人有两种,一种低眉顺眼,一种吹胡子瞪眼。至于人生路上最重要的玩伴这是没有,这是李泰的孤单。
长孙澹的出现让这一切颠覆了,尽管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可是这几个月长孙澹的性格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
“不哭……”长孙澹也有些伤感。
“你走了,我怎么办?”李泰哭的更大声了,尽管贵为天潢贵胄,可毕竟李泰只有十岁。
“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你要做的事情。”长孙澹收拾了心情说到。
“什么事情?”李泰用袖子把眼泪抹掉,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李泰的感伤一是因为长孙澹的离开,二是他真的不想去上宫里的那个学,那里的老头子一个比一个无趣。没有对比还没有什么,可是有了长孙澹做对比让他去回到以前的日子不免有些恐惧。
“我需要你编撰一本书。”
“什么书,就像《图形》那样的吗?”李泰问道。
“不是的,你要利用你学过的东西画一幅长安全图。”长孙澹想了想,这《括地志》如果只是一本关于地理的简介性的书籍的话那就人人都可以编撰了,不需要刻意的去推动,而此时地图的绘制基本上是凭经验的,长度单位用“步”就可以以管窥豹。
长孙澹希望李泰能尝试着用制作好的统一的衡器去认真的测绘一副长安城的平面图,不管是否成功,这都是需要做的,是需要摸索的。
等到自己回来的时候,如果绘制成功最好,不成功也积攒了很多的经验,完成这件事需要有身份、有资金、更有闲工夫的“三有”人员才行,毫无疑问这李泰符合所有的特征。
“那我需要怎么做?”在李泰的眼光中,长孙澹是无所不知的,所以第一时间想到了求助。
“我也不知道,这需要你自己去摸索。”对于李泰这样的,有些时候并不是你做的越多越好,要想用感情束缚住皇家的人,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长孙澹只是布置了任务,他不想给李泰一种尽在掌握的感觉。
“哦,那我试试。”李泰心中隐隐有种长出一口气的感觉。
“那这个任务需要多久完成?”
“不知道,你还需要招募一些这样的人才,把长安城平面图绘制出来后就移交给陛下,陛下会安排的。”地图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李二一定会重视起来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第五章准备出发
第五章准备出发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李泰问到。
长孙澹没有回答,这个时代,没有几个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也许说了这话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能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吧!”长孙澹不确定的呢喃到。
长孙澹一直在等待,秘书省的事情早就交还了。
临走的时候再次宴请大家去望江楼吃了一顿,这次居然连魏征和虞世南都出席了。
魏征对于满桌子的菜是赞不绝口,虞世南那快掉光牙的嘴对于嫩豆腐是连连出击。
本以为两位大佬到场这费用秘书监会出,可是这二位出门的时候连句场面话都没有,这让长孙澹有些咬牙切齿。
“明天你去刻个牌子,上面写‘秘书监魏大人和秘书少监虞大人都觉得好的酒楼’。”长孙澹吩咐伙计到。
“这样不大好吧,那些人一看这牌子还不绕着走啊。”掌柜弱弱的说到。
“这么长时间了,你见过几个大官来我们这酒楼?”长孙澹反问。
“哦,明白了。”掌柜的有些想打自己脸的冲动。
等待的久了,等待也就成了一种习惯。
当长安城的雪全部化掉,大地铺上了一层绿毯,柳树叶子密密实实的都可以遮住光线的时候,长孙澹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这套出秦始皇开始的制度到了唐代已经很是完善了,什么样的旨意用什么样的开场白。
圣旨的大致意思是由于长孙澹编书有功,特意将爵位由开国县子提升为开国县伯,领工部屯田郎中一职,负责西北屯田事宜。
一封中规中矩的圣旨,但却处处透露着诡异。
这可以说是一道任命文书,任命的官职是朝廷中央某个部下属的司局的一把手,问题是说是京官吧却没有提及办公地点,而且这原本的屯田郎中一职并没有交卸,也就是说有了两个屯田郎中。
长孙澹需要的正是这种职责模糊的旨意。
模糊意味着有机可乘。
长孙澹前往吏部和工部交割各项事务的时候,人人仿佛都像避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在很多人的目光中,这长孙澹虽然爵位提升了,但是这明显是明升暗降的事情,虽然秘书省没什么权利,可这工部的权利更小。
作为六部里排名最末的部门,工部尚书的地位实在是有些拿不上台面,而且里面聚集的都是一些匠人,这就很是让人玩味了。
况且这长孙澹的京官居然外派了,这不是第一次,但这样低的概率被长孙澹碰上,这也很能说明问题了。
长孙澹得罪太子以前只是高层圈子的秘闻,随着这道旨意的颁布,短时间内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说到工部就不得不说这长安城的四大笑话之一就是“工部尚书的官”。要不是长孙澹蹿升的太快,这关于段纶的笑料还是会被人们所津津乐道。
这段纶也算是一个官场的奇葩了,作为隋朝的亲卫见风使舵很早就降了唐,被任命为西南地区最高长官也就是益州总管,因得罪人被人弹劾谋反,调回京城后升任工部尚书。
你说这当官的没人弹劾你那就说明要么你是一个庸碌无为尸位素餐之辈,要么是处心积虑的王莽之流,弹劾就弹劾吧。可这段纶被弹劾后居然性情大变,就是当了工部尚书后也不怎么理事,将一切几乎都交给了侍郎。
别的部侍郎管事那是因为尚书参掌朝政,这工部却是尚书使小性子。
在这么个不管什么事的部门里,还有个不怎么靠谱的领导,自己还是个不受待见的人,还被任命了一个怎么看都像是被发配的官。
在别人的眼里这长孙澹算是遭了报应了。
可是长孙澹却是高高兴兴的去履职了,照例是没能见到段纶本人的,去他家拜访居然也吃了闭门羹,这让长孙澹很是有些郁闷。
不过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留下拜帖和备好的礼物就离开了。
按照规矩,这长孙澹是有一个月的假期的,这一个月就是领空饷的时间,可是长孙澹却是待不下去了,因为一件事情的临近让他不得不提前离开。
长安城里关于皇帝陛下要封禅泰山的消息甚嚣尘上。
这是一封关于封禅的会议记录。
时间:朝会后。
参加人物:大唐皇帝陛下,秘书监魏征。
“玄成可有要事?”李世民知道这魏征是要进谏封禅泰山一事的。
“启禀陛下,此时万不可封禅。”魏征直接说了出来。
“为何?这百官朝会上以议定之事,你欲独立阻止不成?”
“众臣只是迎合上意而已。”这是耍无赖了。
“那你说个理由出来。”李二有些怒了。
魏征不答。
“是不是我的功劳不够高?”这是发怒的前奏。
“陛下平四方,定天下功劳足以。”这也开始拍马屁了。
“德行不厚吗?”
“很厚了!”
“大唐不安定吗?”
“安定!”
“四方夷族未归服吗?”
“归服了”。
“年成没丰收吗?”
“丰收了!”
“符瑞没有到吗?”
“到了!”
“那么为什么不可以行封禅礼?”
“陛下虽然有上述六点理由,然而承接隋亡大乱之后,户口没有恢复,国家府库粮仓还很空虚,而陛下的车驾东去泰山,大量的骑兵车辇,其劳顿耗费,必然难以承担。而且陛下封禅泰山,则各国君主咸集,远方夷族首领跟从,如今从伊水、洛水东到大海、泰山,人烟稀少,满目草木丛生,这是引戎狄进入大唐腹地,并展示我方的虚弱。况且赏赐供给无数,也不能满足这些远方人的欲望;几年免除徭役,也不能补偿老百姓的劳苦。象这样崇尚虚名而实际对百姓有害的政策,陛下怎么能采用呢。”
“此时再议。”李二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头,发现有些徒劳。挥了挥手让魏征下去。
“请陛下保重龙体,微臣告退。”魏征有些摸不清皇帝的意思了,但也只好如此。
第六章 去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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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长安城巍峨的城墙根上,长孙澹再一次的注视着这座有着绝代风华的城市。
距离前年离开长安,整整两年过去了,城墙上刀火的痕迹更淡了,人们的脸上也多了更多的笑意。
站在这饱经战火的城墙根下,长孙澹很想高声吟诵一首诗来,可是作为一个标准的理科生,他的诗作将均出自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各年级《语文》课本。搜肠刮肚半天却是没有找到一首合适的,只能作罢。
没有过多的时间去伤春悲秋,前年从西边的延平门出的长安城,现在却是从东边春明门出城。
人生的机遇很是奇妙,奇妙到长孙澹到现在都还有些莫名其妙。
以前长孙澹看见国道上骑行去旅行的人们,总是有些羡慕,他也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可是现实的引力却牢牢的将他死死的摁在地平面上。
其实,去远方需要的并没有多少准备,只是准备好去远方的心就可以了。
到了这里,没有了那么多的束缚,反倒可以骑行四处看看,当然了被骑的是马。
每一座城门外不远的地方都有一座亭子,这座亭子最大的用处是告别。
上次出长安没有享受的待遇这次给补齐了。
当然,鉴于长孙澹近期的交际圈子,他对此实在不怎么看好这次的送别。
不出所料,这次送别的人很多,但大多都是派管家过来,至于原因吗,一则现在在朝会,二来这你一个五品的官员让一帮宰相来送行,你觉得合适吗?
看到这藏在一群管家堆里的长孙嘉庆,长孙澹有些无语,看来自己这交际圈子挺广的啊,别个都是通过二代们曲线救国,自己上来就从一代发展了,有前途啊。
“这个,致远啊。你能不能在今天这个场合做首诗啊,你看这离别的场景不挺好的嘛!”这长孙嘉庆自从诗会后就对长孙澹敬佩有加,虽说辈分大,可这才华高啊,为此也经常往颁政坊里跑。
“你觉得这合适吗?”可是长孙澹是自家事自家知,刚刚在城墙根下想作诗都没有成功,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算了吧。
“合适合适。”这长孙嘉庆腆着脸说到。
“这别人都是送行的做饯行诗,你让我自己给自己饯行?”长孙澹有些无语,这长孙嘉庆为了听一首新诗也是蛮拼的。
“要不我也跟你去吧。”长孙嘉庆很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你跟吏部告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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