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去雷曜家找他的时候,她都是慌慌张张的搭的计程车。
傅哲林,你这个没用的笨蛋,连妈妈都背不动,你每天吃那么多,饭都吃到哪里去了!
手臂无力的伸出去,在黑暗中摩挲着拧开台灯。
只觉得妈妈今天好奇怪,刚刚看她的气色就有点不对劲,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她给大力的扯进了怀里。
下巴搁在儿子小小的肩膀上,她抿唇,痛苦的闭上眼睛,任由那酸涩的液体在里面翻涌,却是极力忍着不让它们夺眶而出。
整理好心情,傅岚烟直起身,捧起儿子还挂着泪的小脸,拇指往两边拂去他眼角的泪珠,笑着问他,“肚子饿了吧,妈妈马上去做饭,今天没买菜,咱们就吃点面条将就一下,明天妈妈去菜场买我们哲林喜欢吃的酱肘子,好不好?”
“妈妈,你真会安慰人呢。”小脸往她怀里蹭了蹭,哲林也跟着笑起来,“放心吧,妈妈,等我再大一些,我一定会好好跟你学。到时候,妈妈就在客厅里看电视,哲林做好饭叫你。”
把手机放回去,哲林撇着手背望了眼阳台上的方向。
入眼的一室黑暗,告诉她应该是晚上了。
她的哲林,真的好犀利,一下子就猜到昨天在接到他辅导老师的电话之后,她是一路猛闯红灯赶往幼儿园的。
妈妈她现在生病了,他要冷静。
犹豫了一下,哲林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缓缓抬起手臂,揽住了傅岚烟的肩背。
从冰箱里找出冰块儿,哲林用湿毛巾包好,马不停蹄的返回房间里。
天都黑了哦,妈妈回来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多的样子,这会儿都晚上六点多了了。一路上,傅岚烟都是靠这番话努力支撑着自己浑浑噩噩的意识。
有些事情,原谅妈妈不方便跟你说,那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告诉你不太好,你还那么小。
小手轻轻抚摸着妈妈的背,只觉得妈妈好瘦,摸到的都是骨头,哲林心疼的只蹙眉。
拿了包,跟强强和他们家保姆道了别,傅岚烟直奔停车场,准备取车回家。
歇了一会儿的傅岚烟,依旧虚弱至极,但还是勉强让自己恢复了一些神智。
“妈妈,你怎么还在吃这个!电视上说了,吃糊掉的东西容易得癌症的啦。不许吃了,吃披萨,不行鸡翅也可以!”
明明都烧成那样了,膝盖和手腕上也受了伤,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低下头,额头轻抵着儿子的,傅岚烟流着眼泪冲对面那双小眼睛笑,“傻宝宝,糊了就糊了嘛,这有什么好哭的。何况糊了也能吃,待会儿妈妈就吃光光。”
但是,一想到妈妈,那么爱他的妈妈正被高烧折磨着,哲林顾不得许多,咬咬牙,拉过妈妈的一双手,就用力再用力的往起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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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宝宝,可是你亲手给妈妈煮的粥,糊掉了怕什么,再难吃那也是你的心意啊,就是得癌症妈妈也乐意。
宝贝,妈妈有你,有你就够了。
复杂的他不会做,而且妈妈说过不允许他开煤气。
结果,刚走到厨房门口,他就闻到了一股糊味。
如果是,哼哼,他非得狠狠骂他一顿不可。
赶紧翻身下床,傅岚烟顾不得膝盖上的痛,扶着墙壁就跌跌撞撞的开门出去找儿子。
是不是妈妈呀,可是妈妈她有钥匙呢。
面对着一锅糊掉的蛋花粥,哲林懊恼的伏在流理台上嚎啕大哭起来。
咬了咬彩笔筒,哲林直起身,竖着耳朵往门口的方向听了听。
家里就他一个男生,他要肩负起照顾妈妈的责任才是!
——“妈妈,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再开快车了,就算有紧急的事情,你稍稍提速一下是可以的。但是,不可以开太快,哲林就一个妈妈,不希望妈妈出事。”
“这孩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动作,傅岚烟无语的一阵摇头。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傅岚烟笑自己,怎么就那么不长记性。
虽然妈妈很瘦,可是她的体重和身高对于只有四岁半的自己来说还是有点超负荷,哲林累得够呛,还是只能抱起一点点。
三个人没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不打紧,这个可以想象的嘛。
求了一会儿还是没用,一摸妈妈的额头烧得比暖手宝还烫,哲林咬着手指头绞尽脑汁的直犯愁。
到了医院之后,傅岚烟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
画得正起劲,怎么听着门口像是有人在咳嗽的感觉。
一见儿子哭成那样,傅岚烟顾不得身体的虚弱,一瘸一拐的冲上前,就从后面抱住了儿子。
男人的话,真的不能信的。
赶紧将妈妈的肩膀按住,小身子从她怀里挣脱出来,一看妈妈居然闭着眼睛昏过去了,小小的他立马吓得眼泪哗啦哗啦的流。
妈妈醒来肯定会饿的,那先委屈委屈她吧,谁让他只会做这个呢。
这孩子,叫她说什么好。
从雷曜家到医院,再从医院到停车场,傅岚烟觉得自己的神智异常清醒。
没走几步,就累的够呛,歇气的空当里,哲林暗暗在心里骂自己没用。
可是,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雷曜,他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给,不值得为他伤心难过。
揉着还有些微微发胀的太阳穴,她挣扎着坐起身。
“哲林,你妈妈回来了吗?要是没回来,干妈一会儿结束采访之后,就过来接你去我那儿。”
“嗯……怎么办呐,妈妈醒来吃什么呀……”
他这个骗子,明明昨晚才说过,让她不要放开他的手,可是一转身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误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不接她电话,等了他一夜也不回来,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昨天下午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完全没想起来她现在有车,哪怕那车是林夏的。
“傅岚烟,不可以倒下去,你还有儿子,哲林他还在等你,不能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答应过哲林,不能出事的,要平安到家,要振作……”
驮着背,一小步一小步的背着妈妈往房间走,哲林一张小脸憋的红彤彤的,额头上的汗更是像豆子一样不停的往下掉。
一句没天分,逗得傅岚烟当即就呛着泪笑了。
来得太早,挂号科都没开门。
有你,妈妈并不觉得孤单。
赶紧拔了电源,用勺子搅了搅,却发现下面都粘锅了,连勉强能吃的部分都少的可怜。
“好,妈妈等着这一天……”傅岚烟笑着点了点头,任由幸福的眼泪溢满眼眶。
卧室里,昏迷了一天的傅岚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一口气点了三四百块的东西,傅岚烟决定和儿子好好大快朵颐一顿。
儿子贴心的安慰,一如一股暖风注入体内,伏在他肩上的傅岚烟,咬着唇瓣,痛苦又欣慰的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此刻,他正在画妈妈的头发,妈妈的头发很黑很亮,所以他用了黑色的彩笔。
瞧见妈妈醒了,哲林顿时喜出望外的停止了哭泣。
笑完,傅岚烟又是一阵欣慰的落泪,“哲林,妈妈的哲林会煮粥了,妈妈好开心……”
歇了一会儿,拿了包晃悠悠的往电梯的方向走。
她不说吃的还好,一提起这个,哲林免不了又是一阵自责。
以前,他发烧,妈妈都会拿毛巾包着冰块儿一直不停的敷他的额头,知道他退烧为止,他也照着做好了。
眼下的傅岚烟几乎就要倒地了,可一看见儿子的脸,她还是努力的咬咬唇,笑着坚持。
可恶的雷叔叔,居然关机!
不过,当时她那个状况也没办法开车。
想了想,哲林还是什么都没说,“嗯,我妈妈回来了,正在给我做晚饭呢,干妈你不用过来接我。我听你那边好像很忙,你快去做事啦,改天有空过来玩哦。”
一把将她的小宝贝抱进怀里,她咬着唇伏在他肩膀上低声的哭,“哲林……”
刚回家不久的哲林,正跪在茶几前的地毯上,一边吃着干妈买的曲奇饼,一边拿着彩笔画着画儿。
头好痛,嗓子也干得像是快要裂开了一般,一直想咳嗽……
儿子,是她最好的疗伤药。
儿子是个快乐的小天使,她希望他永远快快乐乐的,不被她的情绪干扰。
歪着小脑袋靠在妈妈怀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只能懊恼的叹气。
一进门,就看见儿子搭着板凳伏在流理台上哭得身体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好不伤心,口里还吐着模糊不清的字眼,“嗯……怎么办……”
不说就不说吧,反正大人的世界他也不闹不明白,只要妈妈觉得这样做比较好就成。
哭,不是因为软弱,也不是因为再次受伤。
妈妈突然哭起来,哲林吓了一跳。
眼泪,在儿子的小手伸过来的一刻早已潸然而下,这会儿看见儿子喜出望外的表情,再听到他那番话话,傅岚烟更是被感动的几度哽咽。
跌跌撞撞的来到家门口,从包里找出钥匙,可是那双手却抖得吓人,钥匙就是对不进孔里去。
吃力的把儿子从板凳上抱下来,傅岚烟咬咬牙抱着他坐到身后的餐椅上。
小手轻轻在妈妈背上揉啊揉,虽然搞不清楚妈妈这是怎么了,但是他觉得妈妈肯定遇到了不好的事情,他眯眼,笑着安慰她,“妈妈乖,什么都会过去的,不要不开心,心情可是自己的呢……”
傅哲林,要快快长大呀,这样就能减轻妈妈的负担了。
哭了一会儿,哲林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难道,妈妈跟雷叔叔吵架了?
半截身子摔在门内,牙齿磕在地上,疼得哲林、眼泪直逼,加上身上妈妈的重量像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
“啊呀,肯定是粥糊了,怎么办,怎么办!”小眉毛一挑,哲林捂着嘴巴就朝流理台跟前跑了过去。
吃了一块披萨完了,哲林喝了一口可乐,转过身来一看,发现妈妈居然还抱着电饭煲内胆一勺一勺的吃着那锅被他煮糊了的粥,他那个气呀!
指尖无意间划过妈妈的后颈,突然发现好烫好烫,哲林顿觉不对劲。
妈妈的身子一压过来,他就没稳住的和她一起倒了下去。
只知道,儿子这一哭,她的心都要碎了。
顺利的将车子开进了租住公寓的地下停车场里,烧得面红耳赤的傅岚烟方才趴在方向盘上虚弱的喘息了几口气。
小手紧紧揪住妈妈背上的衣服,哲林憋着一口气把傅岚烟往起抱。zVXC。
虽然今天一整天跟打仗似的,累的他哪哪儿都疼,可是却好有成就感。
闪了闪一双还挂着泪珠的小眼睛,哲林抱紧妈妈的背,一边揉一边像个大人一样拧眉,“乖啦,不哭不哭,妈妈告诉哲林发生了什么事情,哲林帮你撑腰!”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傅岚烟才发现敞开的电饭煲里还冒着热气。没自门起。
帮妈妈盖好被子,哲林顾不得擦汗和眼泪,赶紧从客厅里的药箱里找出平常他发烧的时候妈妈给他吃的退烧药,看了看大人小孩都能吃,他按剂量,倒了水就返回了房间。
他根本就是个拖油瓶,什么都不会,只会扯妈妈后退。
妈妈没事,妈妈只是着凉而已。
妈妈呀,哲林虽然小,不会安慰人,懂的也不多,但是哲林没那么笨,你说出来哲林也好安慰你一下嘛。
忽然想起来,电视剧里的大人们要是喂药喂不进去,就会自己把药片嚼碎,再喝一口水,使劲儿的往病人口里吹啊吹,然后就喂进去了。
原来,儿子哭,是因为粥糊了。
“妈妈真棒!”奖励的亲了妈妈的脸一下,哲林帮傅岚烟掖好被子,就去想办法帮她降温了。
林夏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哲林正搭着板凳站在厨房里的流理台前,拿着勺子搅拌着电饭煲里的蛋花粥。
可是捏着妈妈的嘴巴喂了半天,妈妈好像都没咽下去。
傅岚烟安静的靠在儿子的肩膀上,默默的舔舐伤口。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既然妈妈不愿意说,那就是不想告诉他,不想让他担心。
小家伙上半身慵懒的伏在玻璃茶几上,左手按着纸张,右手握着彩笔呼啦呼啦的往画儿上涂着颜色,口里还吧嗒吧嗒的嚼着刚刚喂进去的曲奇饼。
揉了揉眉心,脑子还是有些昏沉,傅岚烟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依稀记起她好像一进门就昏倒了。
说完,电话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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