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熟悉的住处,一切又回到正轨,很多需要正视的事情终于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
叶采薇坐在浴缸里想了很久。
从年少初遇时开始回忆和徐湛之间的点点滴滴,一直想到当下的现状。
从一开始的心动引发行动,到后来不得不默默退到朋友的位置,到现在有些跳戏的成了情侣,她和他之间的节奏一直都是乱的。
一步步乱下来,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她和徐湛的交往,是以结婚为前提的认真和坚定吗?好像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谈过这个问题,并且也无从谈起。
这就是节奏乱了以后的恶果,这种理所当然应该谈到的事情,在他们之间反而很难启齿,总也找不到合适的契机。
她知道自己对徐湛是真心的,相信徐湛也同样没有掺假。
这么多年的时光积攒在一起,有无数次可以划开界限的机会,他都没有那么做,反而一直守着彼此间珍贵的距离,步步为营的一点点靠近,这么珍惜的姿态,这么输不起的谨慎,足够让她在清楚一切真相后毫不怀疑。
可前面的路还很长,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要不要走下去”,而是“怎么走下去”。
可是,怎么走下去呢?
乱糟糟的剧情卡在某一个点上徘徊不前,他们两人中总要有一个人先迈出一步才行吧?
特么么的,反正她是出了名的没脸没皮,拼了!
叶采薇气壮山河的站起来,擦干身体换好睡衣,以风萧萧兮的心情打开了浴室的门,身姿挺拔的走向楼下客厅。
沐浴完毕一身清爽的徐湛正抱着电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宽松的薄毛衣,配着大大的黑框眼镜,居家随意的样子和平常金贵公子的形象判若两人,完全就像死宅一个。
叶采薇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好奇的倾身看了看他的电脑屏幕,发梢淌着微凉的水气:“还在忙啊?”
“随便看看,”徐湛随手把电脑扔到一边,很自然的把人搂到怀里,“要不要帮你吹头发?”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把她抱在怀里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她已经是他的了。
不是因为没有安全感,不是因为患得患失,而是他们之间浪费了太久的时间,打断了节奏,平白的错过的最好的年华,缺失了太多亲昵的接触。
“不用,它自己会干的。”叶采薇懒懒的摇摇头,故意把水珠甩到他脸上,惹得他嫌弃的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再乱动。
见徐湛没有说话,叶采薇不安分的挣扎了一下,聊天的兴致颇浓:“不知道江洛那边情况是不是比我们顺利哦?”
“需要那么关注他吗?”徐湛松开,改用指腹轻轻的揉着她刚刚被残酷镇压过的下巴。
“我以为你们是很好的朋友,真的从没想过你们之间也会有暗地里的金枝欲孽。”啧啧,贵公子间的友情。
徐湛挑眉,毫不留情的嘲笑她感性的直线思维:“这个圈子你也算从小接触,人和人之间什么样的你会不明白?友情可贵,大家都很珍惜,但良性竞争也是不可或缺的,毕竟我们都不只是为自己活着。”
这几个早已登顶的姓氏之所以能和平共处,彼此间力量的制衡也是很关键的。各家同辈继承人之间的交往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单纯的意气相投,在此之外都会有利益的考量,他们中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将来家族间的较量,光有一腔热诚的肝胆相照远远不够。
“可我以为你跟江洛是不一样的,”叶采薇的眼神开始飘忽,一不小心就想起以前的事情,“你还记不记得他出国前你为他饯行的事?”
那场饯行让徐湛和叶采薇错过了生平第一场郑重的约会,让徐湛错过了叶采薇第一次表白的勇气。
十七岁的叶采薇孤零零的站在游乐场门口,在烈日下执拗的站了几个小时,一次又一次的揣测徐湛没来赴约的缘由和其中无言的意涵。
所以在“琢玉”的时候,当知道双姐安排她接待的客户是徐湛的女朋友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排斥和拒绝。
因为她一直坚定的相信江洛和她犯冲!
虽然对江洛的了解仅限于报章杂志里的只言片语或长篇大论,但她一直清楚的记得,江洛是徐湛关系最亲近的朋友,而且是那个害她准备了好久的第一次表白无疾而终的倒霉鬼!
徐湛不满的看着她:“印象深刻。因为从那天之后,有个人追逐的目标就多了个苏嘉阳,从此我就开始了渐渐没有存在感的杯具人生了。”
又过了半年之后,叶采薇目光的焦点里就彻底只剩苏嘉阳,再也找不到一个叫徐湛的身影了。
真是提起“苏嘉阳”这个名字就牙根泛酸,想了就恨。
妖魔退散!
不善的语气终止了叶采薇的记忆回放,很有危机意识的转换话题:“你累不累?”
其实她很想跟他谈谈这么多年间两人无数次的擦肩而过,她想补齐彼此在对方记忆中缺失的部分,让事情在回望中重新一点点的圆满起来。
但记忆太零散,这件事很难一蹴而就,在目前两人虽然已经明朗但并不算尘埃落定的情况下,并不适宜因此节外生枝。
事情要一件一件来做,并且要先捡最重要的那一件来做。
嘿嘿嘿。
她眼神里的暗示让徐湛心里一紧,连日来被紧迫的行程连累到不得不克制的情绪和**如春潮般瞬间高涨。
“累怎样?不累又怎样?”徐湛的手指轻轻抹过她的唇,沙哑的声音带着不稳的笑意。
“如果不累的话,我决定向徐先生请教一下关于人生的终极奥义,”叶采薇笑着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被摩挲到微微发烫的红唇紧紧贴着他的耳边,一张脸红得肆无忌惮,“但我有一个请求……”
“徐太太请赐教。”徐湛从善如流的接受她主动的热情,抱着她站起来就往楼上走。
“不要在我那乱得像猪圈一样的房间!”叶采薇像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张狂的语音掩盖着无措的羞怯。
特么么的,不就是不要脸么?不就是豁出去了么?
舍不得贞操做不了娘!舍不得媳妇逮不着流氓!
“准奏。”徐湛轻轻的把她放到主卧的床上,看着自己的女人躺在自己的床上,人生圆满。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山洪暴发的时间了。
六点到家,八点更新,请叫我勤劳的小谷子!!
饭都还没吃呢,好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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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叶采薇的朋友不多,但凡跟她熟悉一点的人都知道她一惯无意识的嘴贱,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个德行,每每情绪一来,二缺的话不过脑子就会蹦出来。
但她没想到自己能嘴贱到这种程度。
在刚刚被人吃干抹净,或者也可以说是把人吃干抹净后,这位厚脸皮却又玻璃心的姑娘二缺的情绪又上来了,懒懒的笑着,张口就来:“原来和书上说的一样……”
那啥后的音色有些沙哑,因为有些微疼痛的缘故,说话时略咬着牙根,话一出口就是满满的性感风情。
可这话题着实起得太二缺了一点。
徐湛危险的眯起眼睛:“什么?”
“科学研究表明,处男的第一次时间都很短……”看吧,她永远都是这样,总在不恰当的时候说不恰当的话。
不要问她为什么那么肯定,徐湛这人不屑跟人肢体接触已经到可以被怀疑成ED的程度了。
“说真的,我原本以为你会像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霸气侧漏的摆脱客观条件的制约,胸膛上金光闪闪的写着‘打桩机一号’的字样。”
没有人教过她,诚实虽然是美德,但有时候,有些实话真的还是装在心里比较好。
不知道都看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书。
徐湛猛的翻身压住她,笑得假假的,凉气飕飕直冒:“这么说来真是失礼得很,让你失望了。”
真是世风日下了,洁身自好的人还得为自己的清白感到羞耻,这是逼着人自甘堕落啊。
叶采薇终于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自己又嘴贱了,赶紧亡羊补牢:“不失望,不失望。这不没有对比就不存在优劣么?”
这牢还不如不补,真捅了马蜂窝了。
徐湛的右手轻轻滑向她的腰间,带出一丝长长黏黏的纹路,细细的全是欲:“相信我,你不会有对比的机会。”
“因为,从今以后,你不会有那么充足的精力了。”
叶采薇还来不及求饶,唇齿间已经被温热而濡湿的填满。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有些人还活着,但其实她已经SH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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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当叶采薇醒来,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词是,死去活来。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嘴贱有风险,调戏需慎言啊。
怀揣着满心悔恨的泪水,叶采薇抓过徐湛的薄毛衣笼在身上,幽怨的回头瞪了笑得很猖獗的徐湛一眼,姿势怪异表情痛苦的开门走回自己的卧房找衣服换。
以后谁再跟她说徐湛ED,她就把谁脱光了扔徐湛床上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慢吞吞的换装完毕,正在镜子前庆幸着这天气真贴心,让她有足够的理由围上丝巾而不被人围观时,徐湛已经一身整齐的来到她的身后。
镜子里的她一脸元气受损似的灰头土脸,徐湛则完全是采阴补阳后的容光焕发。
“这不公平。”叶采薇背靠向他的胸膛,气若游丝的抱怨。
徐湛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收紧了环在她腰上的手臂,面带笑容的在她耳边低语:“考不考虑换房间?”
叶采薇对着镜子里的他横了一眼,阴阳怪气的哼哼:“我可以说不吗?”
“不可以。”徐湛笑出了声。
“那你还装得那么绅士的问个毛线球。”前一晚才刚刚在生理上由“叶采薇小姐”蜕变为“叶采薇女士”的人已经开始很自然的展露出市井泼妇的气场。
徐湛并没有要斧正她的意思,反而微笑着享受她毫无距离感的粗俗:“你是不是应该有句话要跟我说?”
比如,表白什么的。
她表白,他求婚,嗯,这个流程甚完美。
“是有一句,”叶采薇有气无力的说,“我想睡觉。”
徐湛一口郁气堵在胸口,泄愤似的咬了咬她的耳朵,闷闷的说:“今天公休,想去哪里?”
之前醉酒那次,叶采薇说她已经先表白过了,可惜他完全没有记忆。
后来在两人的玩闹间她也曾经脱口而出她喜欢他这样的话,但那种打打闹闹间脱口而出的心意,虽然也不乏真诚,总缺了慎重,这是他心里的遗憾。
他在这件事上很执拗的觉得必须是由叶采薇先向他再表白一次,郑重的,坚定的,好像这样才能证明是她先喜欢他的。
这样才能证明,他没有输得太惨。
从年少时察觉到她对自己的心意开始,他的目光就下意识的追着她,等他做好回应的准备时,她却突然抽身离去,漠然得好像那只是他的错觉。
可是他已经陷下去了,着魔似的满心满眼只有叶采薇。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但他压根儿就不想选择。
她要两人之间相见是路人,他就硬生生按捺住惨绿少年的莽撞和冲动,恪守着“路人”的距离,等待靠近的时机;她要两人之间是朋友,他就站在朋友的位置,用尽心机一点点缩短彼此间的距离。
甚至不问一句为什么。
只要她觉得安心,只要她不落荒而逃。
为了不失去得到她的机会,他宁愿推迟得到她的时间,七年,十七年,七十年,都没有关系,他不在乎。
只是两个人这段感情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他做得太多,所以泄露出的在意也比她更多,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都是,他给,她接受。
她的态度过于随意,过于举重若轻,好像不怕他来,也不怕他走。
这让他有些惶惑。
他就想听她郑重其事的说一句,是的,我喜欢你。
不是你的幻觉,不是你的妄想,是真的,一直,喜欢你。
可是,亲爱的姑娘,你什么时候才肯再说一次,在我确确实实能听见的时候?
“公休?你确定?”叶采薇忍不住回首奇怪的看着他。
清明节已经过了,又不是周末,公的哪门子休啊?
“这是你老板我的最新决定,有异议?”徐湛扬眉浅笑,所有的情绪都收得很好。
就算他固执吧,就算他傲娇吧,有些东西强要来也是会有,但总会觉得不够圆满,不够暖。
“毫无异议,”叶采薇举双手赞成,凭她现在这精神状态也没办法上班,“正好回去看看我爸和素姨。”
徐湛对她的这个行程计划显然很不满意:“那我呢?”
枉费他劳心劳力一晚上,用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