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米迅速起床,出房门的时候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表姐,大清早的,你穿越过来的么?”
言若晓坐在沙发上翻了页报纸,捻起一块蛋饼放到嘴边咬了口,“不知道是谁报废了我的车,没得自由行,时间还不是铁道部说了算。”
怪腔怪调的,米米只当没听见,径自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对着镜子擦脸的时候猛然发掘到一个关键性问题,顿时毛巾一丢冲回了房里,抓起手机拨号码,嘟嘟声慢悠悠的,堪比那个应该接电话的人,结果想到最后还是机械女声通知她“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忧郁得她想挠墙。
言若晓环着胸靠在门框上看她一脸纠结,“喂,米可白,你是不是瞒着我干了什么好事?”
下意识地扭过脖子否定,“哪有?”
言若晓抬了抬下巴,“那你是在做什么?”
“哦,想到早晨桃桃打电话给我让我干啥来着的,我还没睡醒,稀里糊涂就答应了,这会才想起来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事。”
言魔女之所以叫言魔女当然是不好忽悠的,手心朝上,伸到她面前,“手机。”
米米只想挠墙……
言若晓看了眼通话记录,翘着一边嘴角道:“桃桃哈?我怎么不知道苏起的小名叫桃桃?”
米米默。
谎话果然不能说,这拆穿的速度也忒快了。
两人对峙着,一个绞尽脑汁想办法把事情丢过去,一个难的发挥了耐心坐等解释。分针晃过四十五角的时候,门铃响了。
言若晓决定暂时放过她,“我去开门。”
米米暗暗想,说好楼下等的,应该不会是那个谁吧……。
结果还就是那个谁。
苏起本来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先见了未来丈母娘再说,结果未来丈母娘没见到,先见到了女魔头。
言若晓一手叉腰一手扶着门框,“话说,你来做什么?”
言魔女后面的人在揉太阳穴了,苏起眸色深沉,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火力全开,也环着胸道:“这不奉旨过来寻妃吗?”
“谁是谁的妃?苏起你给我搞清楚,是你主子在外偷吃……不对,是直接在家里开动,你们寻花问柳不怕得病我还嫌脏,要带我回去先用八四给自己那里消消毒!”
米米扶额,这嘴也忒毒了。
苏起当然不落下风,“你也说是我主子了,哪个主子不是三宫六苑七十二妃,还能还吃好喝把你供上正宫你还想怎么样?要不要帮你打把贞/操锁给我老大挂上?”
言若晓面皮都在抽搐了,某人不知道见好就收,还在火上浇油,“或者我也该提醒你当初是为什么到顾承莲这的了吧……。”
“苏起!”米米打断他,“我送你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各人本性开始暴露,苏同学其实就是个毒舌、不折手段、自私暴力又自以为是的家伙,之前在米同学面前是各种装温柔,装体贴,到后面会更加明显。米同学只是为了隐瞒病情表现各种淡定,后面会渐渐显露出真正的性格。之后么,当然是谍对谍变王对王,有人会帮助米同学,大家觉得会是谁
☆、30、
30、
某人脾气上头的时候真真就是个闹脾气的孩子。米米连拖带拽地把他拉出楼,某人还梗着脖子对着她吹胡子瞪眼,搞得米米扶着额头完全不知道是生气好还是叹气好。
她倒是想找个合适的切入点大家平心静气谈一谈,这人倒是先下手为强地端起了少爷架子,“我不会道歉!”
米米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从没抽得这么厉害过,按了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
“苏起,你让我不要让言若晓的事情影响到我们,可你看看是谁把这些情绪带进来了?”
某人两手兜进口袋里侧过身,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米米倒是奇怪这人简直就是在挑战自己耐性的底线了,怎么不但自己的焦躁症没有一点暴走的倾向,从来都是少得可怜的耐性反而有无限延伸的趋势。
山不来就我,那只有我去就山,米米绕到他面前,试图和平解决问题,“苏起,言若晓在是顾承莲情人之前首先是我表姐,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我唯一的亲人。你看到她的时候就不能先想到这一点吗?”
这个世界上有一见钟情就有两见两相厌,言若晓之于苏起当然属于后者。苏起实在不喜欢这个女人,也不想勉强自己,可这个女人偏偏又对米可白很重要。苏起觉得脑门胀得疼,他脑袋一疼脾气就暴躁得很。苏起不想对她发脾气,抬抬手,表示下次再说,他先回N市了。
米米忽然觉得很失望。她知道苏起是喜欢自己的,可他现在的态度却让她不再那么坚信,又或者他的那份喜欢远远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他保留了,不再像对米可安那样不顾一切。
她又仿佛回到了那个一颗星星的夜晚,躁动的心又一次平静了下来。
“苏起,我为你一再妥协,你就不能为了我妥协一次吗?”
苏起猛地停下拉开车门的动作。他本来就是个敏感的人,几年前的事又让他变得多疑。他敏锐地捕捉到她不经意间透露出的讯息,让他急于求证。他望着她,再次强调,“下次再说,回N市再说。”
米米沮丧地上楼,一进门言若晓就过来横眉毛竖眼睛,“我说米可白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来着,苏起那张吐不出好话的破嘴难得甜蜜一下就吐了金子是吧,瞧把哄得服服帖帖的,连我都出卖!”
米米知道她误会了,想想也没解释,让她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和苏起交往天还不塌了,再说,她估计,她和苏起也就这样了。少时远远旁观也算一见钟情,自以为喜欢的是温润君子,实际接触下来才知道真相离想象十万八千里,也不知道是那场变故改变了他,又或者他本来就是这么个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其实不仅仅是米祖光和米可安,也有他们自己。
米米长叹口气,表示自己知道了就回了屋,一连好几天都提不起劲,直到年初五桃桃过来骚扰,约她在市中心的咖啡厅见面。
宴无好宴,何况是桃桃同学的跨市之宴,米米很难不警觉,“什么事?”
桃桃也没想过能瞒得了她,很是坦白,“相亲!”
“不去。”想也不想就是拒绝。
桃桃咆哮,“你有二少那个极品了当然身心舒畅,可姐还单着啊!姐处了好多年了啊!”
米米眉心抽搐,“你别提他,我去就是了。”
最近真是妥协上瘾了。
进门前,桃桃同学简单介绍了自己今天的计划,如果是帅哥,米米是来打酱油的,如果是猪哥,米米和她就是同性恋。
“为什么要是同性恋啊?”米米欲哭无泪。
桃桃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劳永逸,顺便测试下他的性向!”
“……”米米发现自己永远跟不上陶菲菲同学的思维,这都要一劳永逸了,还管人家性向做什么?
当下,米米是被硬拖进去的。对方已经到达,身穿笔挺的西装,正凝眉看着手里的文件,一副社会精英人士的模样。米米是松了口气的,下一刻就被扯到男人的面前,被指着介绍“这是我的爱人”……
米米差点仰天长啸,“他是猪哥么?”
桃桃撇过脸望天低声道:“正因为不是猪哥,所以更要测试他性向。”
“……”
对方家教修养都足够,对此只是一笑,“陶小姐是么?请坐。”再看向米米,“这位是……”
“我姓米。”米米抚额,只想赶快结束,赶快闪人。
桃桃显然兴致勃勃,因为对方不仅是精英,更是帅哥。
不过精英,尤其是帅哥的精英,总有那么些小问题的。
上午十点,公司开会,下午一点和客户开会,下午五点,和厂商开会……
桃桃皱眉,热情迅速消退中。
当对方第N次讲到他的销售经验时,桃桃插嘴了,“能不能换个话题?”
对方微笑,“好,那你想说什么?”
“你说你是卖什么的?”
“卖?”米米敏锐捕捉到精英眼角的一个小抖动,“我是销售女装的。”
“女装?”桃桃兴致全无了,于是笑问:“那有没有情趣内衣类的?常去的店里买来买去就那几款,你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对方脸色青了,正好来了个电话,便缓缓起身,“公司有事,我先走了。”
等可怜的女装销售员大步走出咖啡厅大门时,米米终于忍不住笑了,“卖女装的又怎么着你了?”
“卖女装才是最大问题!客户是女人,上司是女人,你以为被潜的只有女人么?”
米米默,“那你想要哪种的?”
桃桃颇为伤感地撑起下巴,“和你年龄登对的男人,20%是有主的,20%是性向不正常的,20%是没房没车没前途的,20%是风流花j□j滋携带者,剩下的20%还要扣除肉体残疾的,功能障碍的,仪表不整齐的等等,最后估计就剩下一个,恩,被你捡去了。”
“……苏起有那么好吗?”被狠狠白了一眼。
“绝对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对此米米仅抱之一笑。
各人事各人愁,置身事外看到的永远是美好的一面。亦或是她贪心了,要求的越来越多了?
桃桃见米米一直默不作声,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米,妹夫。”
“哪里?”米米下意识抬头四下张望,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不禁皱眉。
桃桃笑出来,“还以为你们这么快就进入冷淡期了,这不还挺紧张的嘛!”
“阿桃,如果一个人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你……可能是喜欢的,却没有到标准范围,但他又是打算和你结婚的,你怎么看?”
“这是岔开话题?”果然是呆一块时间太长,警觉性提高不少。
米米笑,“顺便吧。”
桃桃叹气摇头,“男人么,最困难的就是把不合法变成合法,人家都愿意实现最困难的部分了,还管开始做什么?晚上多努力一下不就结了!”
“……”非典型性沟通不良。
稍后两人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桃桃再度喊:“米,妹夫。”
“……你就继续蒙我吧。”
桃桃噎住,但说到底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不好解释,只能把某人的脸转到指定方向,让她自己眼见为实去了。
此刻应该在N市家里过年却出现在C市马路斜对面的苏起一身黑衣入墨,正弯腰钻入一辆红色的跑车。
桃桃感叹:“不愧是我妹夫,换车不说还换得这么有品!”
米米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不愧是陶菲菲同学,永远看不到重点。
苏起上车的方向是副驾驶座,而那辆跑车……是米可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停更了嗯两周吧,最近是在太忙了,又把手臂伤到了,打字不怎么方便,工作都有点延误了,实在对不起大家了,不过这个坑是一定会填完的,大家放心
☆、31、32、
31、
苏起在回去的路上想了很多。他承认,对于米可白这个人,他从一开始就是不怀好意地接近,自然就没想过好好了解,后来他挣扎过、心软过,却始终认为她就是他印象中的那个模样,虽然淡然又坚韧,却因为常年的学术研究有点不谙世事。可她今天的最后一句话却让他觉得其实她是都知道的。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纵容他的靠近?
苏起没有想到,有一天也会有这么个女人,让他如此费神。
到苏家大宅的时候天都暗了。苏起他爸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修剪茶几上的那盆盆景松树,苏妈妈的新宠懒洋洋地趴在他的肩头,时不时打个哈欠,然后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痒得苏爸爸直缩脖子。
苏起过去捏着猫脖子把这个毛茸茸的东西丢进自己怀里,掂了掂,转头问自家老爸,“苏六一该有12斤了吧?还让它趴您肩上,都不怕歪了脖子吗?”
苏淮山摸摸鼻头,“哪能得罪你妈的新宠?也只能让六一怎么高兴怎么来。”
苏起眯着眼睛看向怀里这只短腿的东西。动物的神经通常都比人敏感,苏六一背毛一竖,就知道来者不善,两条小短腿一蹬,立马跳离某人的手,蹭蹭地往厨房窜去。
“准是去告状了。”
苏起撇撇嘴,“真当它是神猫了。”
苏淮山呵呵一笑,表示不置可否,继续自己的美化工作。苏起也不说话,默默看着自家老爸左剪剪右剪剪的,他没啥艺术细胞,看不懂的结果就是渐渐出了神,苏淮山结束的时候,他的思维都散到天涯海角去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苏淮山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水道:“你往年不到大年三十都不见人,今年是怎么了?方非还说你在追个女孩子,失败了?”
苏起在肚子里唾弃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