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昨晚睡得不好,所以,才会这么困?
又坐了一会儿,实在困得不行,电视也没有什么吸引她的节目,一个人百无寥赖,干脆溜上二楼的睡房,钻进被窝里,不消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大早,宁之允醒来,迷迷糊糊地摸到楼下的洗漱间刷牙,才刷几下,恶心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这一次,无论她怎么控制,都无法控制得住,低着头,朝着洗漱盆狂呕了起来,一开始是干呕,呕了一阵子之后,便将胃里的东西都呕了出来。
等呕完之后,宁之允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
扶着墙壁慢慢走到客厅坐下,这时的宁之允,开始意识到,昨晚的呕吐,今天的呕吐,或许,并不是胃的问题。
想到这,她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这些日子以来,忙碌的生活让她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的生日距今大概过了一个半月,快五十天了,这期间她的大姨妈,却一直没有来过。
难道说,她怀孕了?
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性,宁之允只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
那晚之后,她是有想过要做一些补救措施。但从海上被救回来之后爸妈一路陪着回宁家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去买药,再之后,她就飞去韩国领奖,这之中十多天,忙得像陀螺,她完全将当时闪过的念头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宁之允眼前发黑无力地挨在沙发上,心里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便心如刀割。
她很喜欢孩子,但以她和哥哥的关系,这孩子必然不会健康,因此,这个孩子是绝不可能生下来!
这个时候,她才有些明白,选择了这条路,除了要割舍曾经的亲情,就连未来的亲情,她也不可能拥有!
这种认知,让宁之允久久地陷入冥想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宁之允才从虚无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这时的她,还抱着一丝侥幸,或者,这个只是命运开的一个小玩笑,也许,只是月经不调而已。想到这,她急急脚出了门,凭着记忆向便利店方向走去。
在便利店里,店员很友好,朝着她笑着打招呼。
“宁小姐,早上好!”
很显然,在这个小岛上,所有人,都是朋友。
“早上好!”
宁之允牵强地笑着,从自选架上拿了一个验孕盒,匆匆结了帐,只想快快回家验个究竟。
数分钟之后,宁之允颤抖着手拿起验孕盒,上面,非常明显地飘着两条红线。
命运真的和她开了个大玩笑,她真的怀孕了!
这个对于别人来说本该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对于宁之允来说,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宁之允一手撑着墙,一手痛苦地抚着还很平坦的小腹,现在这里,正酝酿着一个属于她和哥哥的小生命!五十天,肚里面的宝宝已经初步成人型了吧?这时的宝宝,应该正绻缩成一团窝在自己温暖的子宫内静静地成长着。宁之允这样想着,眼泪,不由得一滴一滴地滴了下来!
“叮咚叮咚”门铃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宁之允草草地将脸上的泪水擦干,走出去开了门。
“允儿,早上见你没过来吃早餐,是睡过头了?”
琛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几个香喷喷的小蛋糕,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嗯,是睡过了,昨晚发恶梦了,快要天亮才睡着。”
对着琛,宁之允不想说实话,这种事,她只能对哥哥说。
“啧啧!看你这丫头,什么恶梦这么凶猛,把你都吓哭,看你的眼睛,红得跟小白兔一样。”
琛似乎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只是将托盘放在茶几上,将她按坐在沙发上。
“先吃了早餐再说吧,呆会想不想出去走走,我陪你到处逛逛。”
宁之允虽然没有食欲,但又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拿起小蛋糕吃着。
“琛哥,你们都不用上班吗?”
“丫头,现在是网络时代,我们工作都是通过网络,根本不用去办公室上班!”
现在的宁之允,只想有人陪着她,让她不要去胡思乱想,因为,只要她一想到肚子里那个属于自己和哥哥的那个小生命,她的眼泪就会忍不住往下流。
“哦,你和大哥都是同样的工作吗?”
“他呀!我不说,你绝对猜不着!你别看他面瘫一样,他可是现在最红的时装设计师!”
宁之允在这个圈子,多少也有接触时装界的新闻。难道说,他就是……
“琛哥,大哥就是R&;E品牌的创始人任思远?”
原来,那个神秘的从不在大众面前露脸的大牌设计师,居然在这小岛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那么,你就是那个网络游戏大师任琛?”
这时的任琛,难得地出现谦虚的神色。
“呵呵,允儿,你过奖了,我只是夺他人之名!”
任琛设计的那个网络游戏,是十多年来长盛不衰的游戏,宁之允一直都在玩。
“难怪我哥哥知道那么多游戏秘笈和通关的秘技,原来,是你设计的游戏!”
任琛脸上的笑颜,越来越尴尬。然后,好像忽然想起紧要事一样,急急站了起来。
“允儿,你慢慢吃,我还有些事,先离开一下。中午记得过来吃饭,你爱吃什么,你列一份清单给我吧。今天我尽量做些合你口味的食物。”
宁之允并没有留意到他脸上的异常的神色,点点头,低着吃着蛋糕,喝着牛奶。
勉强地吃了两个小蛋糕,将牛奶喝完。拿起手机,试着将怀孕的事告诉哥哥,电话依旧关机。她只得改用信息,将这个“坏”消息告诉他。
在痛苦之后,她大致已经有了想法,等他忙完,让他陪她去医院将这个胎儿拿掉。
或者这不能算是她的想法,而是唯一的一个选择!
宁之允这几天,在小岛里过得并不快活,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花骨朵一样,一副病兮兮随时会倒的样子。
看着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的宁之允,琛越来越担心。
“允儿,你就行行好,吃多些,睡好些。不然,到时唯少准要骂死我!”
狭长的双眼闪着怜惜的光,显然,并不是怕宁希唯的责骂,而是真的在担心她。
“琛哥,我没事,可能是水土不服而已!”
宁之允强撑着,这些天,她睡不好吃不好,呕吐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一天到晚,基本没多少东西真正留在肚里,多数时候,是吃了几口就开始吐,于是,冷脸的大哥也忍不住了。
“唉,我说丫头,你是不是有了?”
任琛惊讶地望了望自己面瘫的哥哥。
“哥,你怎么知道?”
“废话,你妈怀着你的时候,也是这样呕得天昏地暗。”
宁之允不作声,任琛见她那表情,便不再问,只是抚抚她的头。
“没事,等唯少出关,他会处理的。”
宁之允知道,这种处理,不过,是去医院罢了,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宁之允来到小岛的第五天晚上,她依旧病兮兮地窝在沙发上,目光茫然地盯着电视,电话铃声大响。
“允儿!”
电话那边,是宁希唯沉稳的嗓音。
“哥哥!”宁之允无力地叫了一声。
“允儿,你确定,真的怀孕了?”
宁希唯一字一顿地问。
“嗯,我验了两次!”后来,宁之允不死心,又跑去便利店买了一盒,再测了一次,当然,结果仍旧是一样。
“允儿,这孩子,不能留,你知道吧?”
宁希唯小心翼翼地说,嗓音很温柔。
“嗯!”这么几天过去了,宁之允的心,受的煎熬痛苦已经够多了,到现在,多少,有点麻木的感觉了。
“明天一早,我让琛送你回来,我陪你去医院做手术!”
“嗯!”宁之允除了这样的回答,已经没有心情再说其他什么话。
“允儿,别伤心,一切,会好起来的!”
宁之允知道,哥哥说的好起来,只是指,伤口总是会痊癒的。
但她和哥哥,永远都不会有属于两人的孩子。一想到这个,宁之允的泪水又开始慢慢地盈满了眼眶。
她努力吸着鼻子,在这个时候,她必须要坚强,她这样对自己说。她不想哥哥为她担心!
“允儿,乖!哥哥爱你!”
电话那边的宁希唯,听着她强忍着但仍从话筒传到他耳里的细微的呜咽声,他只想将她紧紧地抱进怀里,她的伤,她的痛,他何尝不知道?
五天前,她才失去父母的爱,五天后,又要她接受失去孩子的痛苦,这对一向娇生惯养的妹妹来说,是多么难以承受的苦痛?
这一晚,宁之允睡得稍微沉一些,可能,是因为听到哥哥的声音,心里,纵使仍然难受,但莫名的,总是安心一些,感觉再痛苦也有了依靠和支撑。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宁之允就被门铃惊醒,迷糊间想起约了琛一大早赶回T市和哥哥汇合。
船在码头一靠岸,一直倚在车边守候的男人,快步迎了上来。这时的宁之允已经下到一半的梯级,男人手一伸便将她抱了起来。
琛站在船上,并没有要下船的意思。
“琛,谢谢你!你在这里等等我们,做完手术,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少啰嗦!快去吧!”任琛扬扬手,说完,洒脱地转身进了船舱。
宁之允毫不反抗地窝哥哥温暖的怀里,贪婪地呼吸着有着他熟悉气息的空气,直到这时,她难受郁闷了许多天快要窒息死去的心,才得以吸进一点新鲜的空气,变得轻松一点舒服一点。
“允儿,对不起,如果那天我记得避孕,就不会让你承受这种痛苦。”
宁希唯将脸埋在妹妹的发丝上,他是男人,无法亲身体会作为母亲的痛苦。但即使是他,看到妹妹发来信息的那一刻,刚强的他,还是涌上了一丝失落。
那个宝宝,明明是属于他和妹妹的爱情结晶,但他,却不能拥有!
那感觉,就像放在手心的幸福,在握紧的时候,却倏地飞走一样痛苦。
既然注定不能拥有,他只愿,这个宝宝从来不曾出现过。这样,妹妹就不必感受这份巨大的痛楚。
“哥哥,这种事,谁也想不到!”
宁之允苦笑着,如果不是那晚的风暴提前,就不会有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惧;没有那种恐惧,她和哥哥也不会放纵放任自己沉溺着那似火的狂热之中,在那个已经毫无理智可言的时刻,谁还会想到那种事?
车子以极快的速度驶进医院,宁希唯陪着宁之允挂了号,很快,诊室里有名护士在叫号“宁韵”。
这时的宁之允在车里已经乔装了一番,她就算不想再在娱乐圈里混,也不能坏了父母的名声。因为,挂号的时候,她用了化名。
宁希唯陪着她走进诊室。
“宁韵?将口罩拿下来吧。”
“医生,我得了流行性感冒。”
宁之允这样说,医生也不勉强她。医生按照惯问了宁之允几个问题,然后来回打量着宁希唯和宁之允。
“按你所说,现在你的胎儿,已经五十天了,这个时候的胎儿长到1.33厘米,胚胎已具有人雏形,体节已全部分化,四肢分出,各系统进一步发育。B超能清楚看到胎芽及胎心跳,胎囊约占宫腔的l/3。也就是说,你们的宝宝,已经基本成型了,这样,你们还想将他拿掉吗?”
宁之允眼里掠过难言的痛楚,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将他拿掉,但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嗯,我刚刚才接到出国深造的通知,我不能因为这个宝宝而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本来一脸慈爱的医生,眼神变得凌厉。扫了宁之允一眼。
“宝宝是上天赐予你们的天使,出国深造的机会,可以再争取。但想再有宝宝,却是得靠缘份和造化。”
责备的意味十分地浓重。宁希唯一直坐在她旁边,大手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宁之允只是低着头,良久都不曾抬起来,宁希唯低头一看,却见她浅蓝的外套上,布满了一滴滴的泪痕。
“医生,对不起,是我的错,那晚我喝了酒,而且吃了些对胎儿有严重危害的药物,所以……”
宁希唯将妹妹揽进怀里,将错,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医生摇摇头,橫扫了他一眼。
“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唉,明明相貌堂堂,怎么就这么不懂分寸呢?既然你们这样说,现在,我如你们所愿,给你们开个人流单,不过,下次,可以小心一点!这宝宝呀,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
宁希唯接过医生递过来的人流单,扶着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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