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好,我是红豆,沈檬的朋友。”
“你好你好,难得碰一块,我们一起逛吧,哈,檬檬,你是不是要给凉川买围巾啊。”季阿姨指了指旁边那条红色的围巾笑嘻嘻地问我。
“……当然不是,谁给他买。”红豆又狠狠地踩了我一脚,跟我耳语
“你这人会不会聊天啊!这种时候就得说是!”
“为什么?”
“阿姨,沈檬怕季凉川冻着,刻意来给他买围巾的。”红豆理都不理我。
“檬檬啊,没想到你对凉川这么好,放心!我会帮你监督他不让他搞外遇的!”
……欲哭无泪的感觉。
“对了,檬檬,女孩子要向男孩子表白心意买一条围巾不如给他亲手织一条。”
“对啊,沈檬,听阿姨的,给季凉川织条围巾吧!”
“那个……”我话还没说完,季阿姨满脸堆笑地推搡着我挨家挨户找毛线,红豆非但不和我一条战线,还殷勤地表示赞同。
拿着一大兜子的红毛线团站在星光百货的门口才感觉,这一刻什么叫扬头45角才能让自己的泪水不会流下。
“檬檬啊,都快过年了,这几天你抓紧啊,呵呵。”
“呵呵……”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你们俩好好玩吧,我先回家啦,拜拜。”
“阿姨再见!”红豆清脆地说着
目送季阿姨欢快离去的身影,我的头顶有如覆盖了层层乌云,红豆大笑着说
“贤惠的小媳妇,赶紧给季王子织吧,要赶快呦!”
“红豆,你觉得我可能织围巾给季凉川么?”
“你不织也行,不过我看季阿姨好像挺期待的,哎,儿媳妇不听话婆婆多少是会伤心的……”
“……我要去你家。”
“干嘛?”
“学!”
随着新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周围的人都开始忙活着买年货,买新衣,我一个人躲在卧室里忙活着毛线团,长这么大,我就从来没受过这等委屈,一个人关在小黑屋里做贼一样拿着两根棍杵来杵去,不敢让爸爸和家里的保姆看见,看见了非把我送医院挂急诊不可。跟红豆那个贤惠的小女人学了10几天,终于能织上一针半线了,我小小的成就感在想起来季凉川那张猥琐的笑脸的同时就完全破灭掉了。季凉川,我要不是看在你妈的份上……其实,冬天和季凉川晃悠在马路上的时候,我才知道男人们都不喜欢戴围巾,好多的女孩子把自己亲手织的围巾一端拴在男朋友的脖颈上另一端栓在自己的脖子上,生死相随的感觉。女孩子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将一针一针的毛线穿起来,包裹着自己暖暖的爱意,微笑着看着自己突然变得灵巧的手指,那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好像,我多多少少能都感受一点点,冬日里伴着晶莹剔透的雪花,手心被毛绒绒的线团包裹着,感觉一片温热。
想着,我打开电脑,上网搜了起来,如何织好围巾,花样编织法等等,暖暖的小桔灯映在我的脸庞上,昏暗的屋子里,一个人学习起来,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情愫似即将涌出的一股泉水一般怦怦的令人心慌。也不知道,季凉川会不会也用心的准备一份小小的礼物,在某一天飘满雪花的世界里,悄悄送到我的怀里。
大年三十那天,季董让我和爸爸都过去他们家一起吃团圆饭,我一直都很期待着有那一年的大年三十能下起雪来,而今年,晨曦微凉的时候,濛濛的小雪轻盈地在天际飞舞了起来,映着挨家挨户火红的福字和地面上的烟花爆竹。
直到现在,也没发现季凉川有任何想要送我礼物的迹象,也罢,根本没指望过。
晚上的时候,我一个人穿行在热闹非凡的马路上拿着一个精美的纸袋,里面可是我辛辛苦苦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赶制的围巾啊,虽然手艺很是不好,但是最起码能保证让人一看就是一条围巾,为此我沾沾自喜。
纯白色的雪花划过优美的弧线调皮地落在我的脸上,点点的冰凉悄悄渗入皮肤里,心里却是温暖的。
手机震动了起来,接起来一听是杜晓航
“喂,小肚子。”
“沈檬奶奶,过年好,压岁钱给不给啊。”
“奶奶我要退休了,今年不给了啊!”
“小气鬼!”
“哈哈,小肚子,过年好!”
“过年好,你在哪呢?”
“马路上呢,一会儿要去季董那。”
杜晓航在电话的那一端,沉默了一会儿,我才知道我又说错话了,干嘛不编个瞎话说自己在家过年呢,哎……
“注意安全。”
杜晓航挂断了电话,我一阵难受,这时又接到了红豆的一通电话
“沈檬同志,你那条爱意浓浓的围巾织的如何?”
“什么爱意浓浓!织完了!”
“哈哈,有人不好意思了,过年好啦!”
“好好!你自己在家过年多孤单,过来找我来吧!”
“得了吧,你们一家子过年,我掺和什么,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挺好,哈哈!”
“那好吧,要是无聊给我打电话。”
“行,挂了啊。”
“嗯。”
刚挂断红豆的电话,心底一股火苗就直窜头顶,季凉川也不知道打电话给我拜年!肯定正在家里和小美妞秀云腻呼呢!色鬼!
愤愤想着,一个没注意,我刚要穿过一条十字路口,一辆车快速地冲我驶过来,灯光突然在我脸上一闪,我吓了一跳赶快窜到了路边,车子太快在我身边狠狠蹭了过去,还是没有完全躲开,右手手背被擦破了皮,一点点的鲜血开始流,直到大滴大滴的血流了出来,我倒在地上,看着地上白茫茫的雪上瞬间被血痕侵染,而纸袋里的围巾也从里面滑了出来,被沾上了一点点血。
“小姐,你没事吧?”司机下来赶忙扶起我来,这时,我竟然一点没觉得疼痛,只是呆呆地看着混着血水泥水的围巾变得更加丑陋。
“小姐?小姐?”
司机在我耳边担忧地喊我,我根本听不见,抓起围巾就往回跑。任凭司机在后方怎么呼唤我。
我一时慌张,连打车都忘了,直愣愣地一路小跑冲回家。
推开家门,保姆孙阿姨看见我就问
“小姐,你怎么还没去季董家啊?老爷都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了。”
“小姐,你手腕怎么流血了啊?”
“没事。”
我匆匆回答,箭步冲进洗手间里,把围巾泡在水里,使劲儿地搓掉上面的污渍,这可是我凭生第一次送给男人的礼物,怎么能不体面!我一遍一遍在心里重复着这些话,眼泪就不自然滴落在了上面,没用死了,好不容易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现在又变成这样了,太没用了!
看着污渍一点点的消失,我一把抹干挂在脸上的泪水,又急急忙忙跑进卧室里,简简单单地包扎了一下手腕,拧干围巾。
等了好久,围巾干掉的时候,我又重新拿出个纸袋装了进去,胸腔剧烈起伏的阵痛感才渐渐消失,真的傻了,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紧张。
手机震动吓了我一跳,来电显示原来是爸爸
“喂?”
“檬檬,你怎么还没来?大家都在等你一个人。”
“我刚才去同学家串门了,马上到。”
挂断电话,我冲出房间,不理会孙阿姨的关切,直直向大门口走去,匆匆地往季董家跑,鞋子上混合着泥泞的雪水和点点的冰渣。
等到了季家的时候,才恍然大悟,竟然就这么跑过来了,连汽车这种交通工具都忘了!我今天绝对是失常了!
小美妞秀云给我开了门,一看见是我立刻翘起嘴巴一脸不乐意
“老爷,沈小姐到了。”
爸爸和季董正在客厅里下着象棋,季董看见我点头示意,我也不好意思笑了笑,季阿姨从沙发上起来就向我跑过来,小声对我说
“给凉川的礼物准备好了吧,不好意思直接给,就悄悄放在他房间里去吧!”
“……他呢?”
“他跟几个朋友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呵呵!”
好你个季凉川!我一个人傻乎乎闯天南地北一样给你送礼物过来,你倒好外面逍遥自在不说,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这辈子,这是我第一次送你东西,也是最后一次!
我气冲冲地就往楼上走,推开季凉川卧室的门,一股淡淡的Gucci味瞬间扑鼻而来,让我恍惚以为他就站在了身边,这种淡淡的味道是他身上特有的,优雅,清凉带着浓浓的潇洒,像他的名字一样……微凉青川薄日浓,江淮几渡两岸流。
我关好房门,小心翼翼地将装着围巾的纸袋放在他的书桌上,这个时侯心里却又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他会喜欢么?会不会笑话我?
他的房间简约而优雅,和他的性格很像,总是淡淡的似乎不留一丝痕迹。我将手缩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迎面倒扣着的相框,拿起来一看,是季凉川高中时期的样子,灿烂的笑容依旧没变,迎风飘扬的头发显得他更加英俊潇洒,而旁边穿着一袭白纱裙的女孩头部却被剪了下去,如果是爱,为何将女孩的脸剪下去了?如果不是爱,这张旧时的照片又为何残留着?我苦笑了一声,鼻子酸酸的感觉再一次袭来,心底搅动着说不清的苦水,正在我刚想放下相框的时候,相框被突如其来的一股怪力生猛地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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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决裂
这样的他,让我觉得陌生,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
季凉川的眉眼纠结成一团,眼底隐隐透着的怒火几乎要瞬间将我焚烧一样,而视线却是冰冷的透着巨大的悲凉和寒意,那对曾经波澜不惊的好看的双眼,此时,波光暗涌浮动着,仿佛是即将吞噬一切的黑海,瞬间淹没,泯灭。
“季……”我痴呆地看着陌生的他,顿时忘记了如何言语。
“是谁允许你进我的房间,看我的东西的?”
“我……”
“你不要以为你要嫁给我了,就可以干涉我的一切私生活了,至少目前我跟你还没有任何关系。”
“……”
忍住眼泪,为什么要把脆弱展露在这种人的面前,太不值了,眼泪是女人的珍珠,只有对自己爱的人才管用,必要时就拿出来索取无穷无尽的宠爱,只是太多太多的珍珠都奉献出来了,男人觉得富有了的时候,谁还会介意是否再拥有一颗珍珠呢?
连爱自己的男人都有漠视眼泪的时候,更何况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时光像静止了一样,他看着我不再说话,只是那股蕴藏在深处的怒火却丝毫没有消失,而我酸涩的眼睛开始有了知觉的时候,他微微一怔,不等他再度伤害我一次,我已经转身跑走了,远离那股淡淡的Gucci味,远离他,远离一切。
客厅里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我庆幸没有人发觉我,也好,本来我就应该孤独一人,孤独本来就应该是我活着的义务,义无反顾的将所有悲苦的情绪包揽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伤痛过后,自己将身体蜷缩起来,一点一点在没有阳光的地方舔舐伤口,等到伤痛过去了,面对阳光的时候,我的皮毛又是崭新的光泽。
今年的大雪,纷飞漫天,落在鼻尖上,小小的六菱形瞬间残缺了形状,无奈地融化,消逝。我疯狂地跑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只有我一个人挂着两串不断涌出的泪水疯狂地奔跑,没人注意我,没人关心我,我找到那个市中心自动贩卖机旁的那个巷子口,一头扎进去,缩在深深的阴影里,浑身冰冷地止不住颤抖。
我后悔极了,我不明白凭什么我沈檬会花一个月的时间给一个花心少爷织一条围巾,还傻傻地呆在红豆家赖着不走,直到她教会我,跑回家把自己关起来一阵一阵地织,不分白昼黑夜地盯着毛线团发呆,傻笑。太不值得了,劳动输出大于利益回报了,我委屈死了,亏死了!怎么就这么贱!凭什么把我的一个月青春就耽误在了你身上!
心里止不住的抽痛,心底的那片本来就不被爱灌溉的土壤,被突如其来的一片苦楚的肥料这么一浇,一切都荒芜了。
“沈檬。”
我一惊,把深埋在膝间的脸抬起来,那张混杂着忧郁和一丝淡淡无奈的表情深深刻画在我的脑海里,变成一张静止的相片,安静而沉沦。
他冲上来紧紧抱住我,单膝跪在我的身边,圈住我全身的每个部位,快要将我嵌入他的身体里一般的用力。
“你放开我!谁允许你抱我了!你以为我跟你是什么关系!”我歇斯底里地大声喊着,疯狂地在他的怀里挣扎,不停地将紧握的拳头砸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里,但是他不为动容,依旧固执霸道地抱住我,任凭那些莽撞的力量敲击着他的全身。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火。”
“你凭什么跟我说对不起!你以为我沈檬会在乎你这种人对我说的话么!你少自恋了!”
这时他突然放开我,将怀里的那条丑丑的围巾一端栓在我的脖子上,另一端栓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抬起头来对我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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