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我故作为难地说:“我还是爱你啊。”他更紧一些的抱住我,而我也更用力地搂着他,我说:“所以,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么?”
“好。”
“再也不要说分手的话,好么?”
“好。”
“我会加倍用力的爱你,答应我,不要把我推开,好么?”
“好。”
“是我欠你幸福,让我补偿你,好么?”
“好。”
我松开手,用额头轻轻抵着他额头,说:“不管你是江洋,杜泽山,还是孟江洋……我都爱你。”
他微笑着,我在他瞳仁里看到了我自己。
原来我的脸已经那么清瘦,原来我也已经不再是照片上,DV里的那个小姑娘了。我的眼睫下凝了细细的泪珠,他轻轻地擦去了,然后他笑着说:“梁洛心,你刚才说的话我让我录下来。”他拿起了DV说:“梁洛心,你要后悔还来的及。”
我摇了摇头。
“那么,”他打开摄像机,说:“你现在再也不要想离开我,即使我不认识你,也不能抛弃我,即使我不记得了,你也不能放弃。”
我笑了笑说:“是不是从今以后只能疼你一个人,宠你,不许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都会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气你,不骂你,相信你。有人欺负你,我要第一时间出来帮你。你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哄得你开心。永远,都觉得你最帅;做梦,都只能梦见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他皱起眉头,不满足地说:“除了这些之外呢?”
“还不够啊……那么除了这些之外,就是不论你在那里,不论你认得我与否,我都会千方百计地找到你,让你爱上我,而且只能爱我。”我环住他的脖子,呼吸缠绕在一起:“哪怕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都会找到你,爱你,并且让你爱上我。”
“不许骗我。”
“不会,因为我欠你幸福。”我说:“但是,孟江洋,你也休想甩掉我。”
“真是……小鬼难缠。”
没关系,都没有关系。
只要我还能继续爱你。
也不许能像以前那么爱你,但我会比以前更爱你。
第 34 章
我们回到了上海。
那是因为有一天的晚饭后,言晓楠和苏孝全突然出现在我和江洋的公寓里,十万火急地说:“洛心,你爸爸住院了。”我当时脑子一嗡,一时间什么也想不出来。倒是江洋和三哥有条有理的安排了私人飞机、时间行程和一些杂事,我们很快就飞抵了上海。
到医院的时候,正是半夜。
父亲在病房里熟睡,母亲坐在床边守夜。看到我的时候她眼睛里闪着光却仍然故作生气地说:“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一转身就不见人,说走就走,生个儿子也比你省心。打你电话也一直不通,你看看你哪里像个女孩子,这时候又是怎么回来的?大半夜的……”
我不能说是江洋送我回来的,我无法向母亲描述我这几个月来遭遇,这样天翻地覆,简直是将我的世界拆毁了重建。
江洋一直在医院的大堂里守候,和三哥一起。他也交代我说什么都不要同母亲说。第一,我无法向母亲解释清楚为什么她现在看到的江洋和以前的不一样;第二,母亲自始自终是不同意我和江洋在一起的。
危急的时候总是言晓楠在我身边替我遮风挡雨。她的胡编乱造,母亲从来确信无疑,没办法,有些人就是长了一张让人相信的脸。母亲本来也不是真生气,只是因为我的任性总是让她忧多喜少。她的唠叨是一种宣泄,也是一种关切。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父亲醒来,看见我站在那里,略一抬手唤我的名字。我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他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笑说:“你怎么回来了,那边的工作怎么办?”
我眼眶一热,不争气地落下泪来。父亲若无其事地说:“我没事,年纪大了,经不起一点点伤风感冒。其实就是有点头疼,就给送医院来了。我这样一把老骨头,只能任人宰割,哎……上了年纪,一点都经不起折腾。”
我握住父亲的手,勉力一笑道:“爸,您身体好着呢。不是老跟我说当年是部队里的标兵么,您这才几岁啊,您还得等着抱外孙呢。”父亲笑起来,拍了拍我的手。
他的手那样苍老而粗糙,没有以前那样有力,却更沉重。良久他才问我:“你好么?”我点了点头,说:“爸,我很幸福。”父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说累了,我便和母亲、晓楠都退出来。
母亲说父亲是突发心脏病,突然就倒在沙发上,把母亲吓坏了。幸而当时母亲的学生来看望父亲,所以有人帮忙送到了医院。医生也没说是什么病,只是关照要注意休息,保持心情舒畅。
江洋坐在大厅里,这时候突然站了起来。母亲也看到了他,略微一怔,突如其来地说了一句:“怎么他在这里?”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母亲竟然是怎么认出他。但是江洋和苏孝全已经走过来,他落落大方地向母亲说:“伯母您好,我姓杜。”母亲呆了一下,慢慢才说:“噢,杜先生……我看花眼了,你是?”江洋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我是她现在的老板。”
母亲客客气气地招呼了他几句,江洋和苏孝全离开了。我确信是蒙混过关,就说:“妈,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爸爸就好了。”母亲摇头说:“我不要紧,一个人回家还不是胡思乱想。病房里有空床,我睡那儿挺好。”
我知道改变不了母亲的主意,就说:“那我回家拿点东西过来。”母亲拉住我说:“这儿的事你别管了,人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就是我跟你爸这样的。你啊,管好你自己吧。”
我觉得心头一热,几十年风风雨雨,吵吵闹闹,最后终于还是与子携老。不知江洋是否明白,我要的幸福也不过如此。
母亲又说:“那位杜先生,是怎么回事?”我装了糊涂说:“什么怎么回事?”母亲不屑地白了我一眼,说:“妈还没有老糊涂呢。这样大半夜的从香港大老远送你回来,还在这里等了那么久,就是你老板?”坐在一旁的言晓楠忽然凑上来说:“梁妈妈你真是火眼金睛。”我狠狠踩了言晓楠一脚。
母亲却还是乐了,微微笑着看我说:“怎么样?他好么?”我羞涩地点点头,母亲又问:“我看出来,他喜欢你。”我皱眉道:“妈,你教语文的,又不是心理学,怎么什么都看得出来。”
母亲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说:“别人妈不管,你是我女儿我还看不出来么。”言晓楠在一旁抱腿唏嘘,母亲最后只是说:“洛心,只要你过得幸福,爸妈就高兴了。”我的眼眶发酸,信誓旦旦地说:“妈,我很幸福,而且会一直这么幸福。”
后来没有多久,父亲出院,江洋来到家里帮忙。医生说父亲身体底子很好,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康复,以后要注意调养。母亲不留我在家住,而我也没有回去以前和言晓楠同居的公寓,我们住进了江洋在滨江的一套公寓。
言晓楠继续满世界的飞去工作,而我也没有机会问她,那天晚上我的电话和皮包行李怎么会都在她那里。我想她也许不想让我知道。但是无论如何,幸好那个时候我的电话在她那里。
我和江洋就此在上海逗留了一段日子。
他在滨江的那套公寓很大,只是未经布置,并不像一个居所。我们把它一点点的布置起来,像一个真正的家一样。但是因为江洋以“杜泽山”的身份在EMK担任总经理,所以留在上海也还是有很多的工作要做,现在这些工作正在一点点转交给苏孝全。
“不如去度假吧?”江洋忽然这样说。
“度假?”我正站在凳子上挂窗帘,因为还是够不到,所以一直在吃力地伸长胳膊。这时候听见他说着话,猛然一回头就失去平衡地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他急忙伸手接住我,唏嘘不已地说:“神啊,我怎么会要娶你这么笨的老婆,挂个窗帘都会跌到。”说话间接过窗帘轻轻松松地挂了上去。
“你有时间去度假么?”我坐在沙发上折衣服,想了想说:“你在EMK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么?怎么有空。再说,三哥不是说安排了医生来会诊,大概这些天就要定下来,让你呆在这里不要走的。”
“那些事情三哥会处理,现在不玩以后更没时间了。”他打开报纸,指着一幅山水画说:“我们去近一些的地方,上海近郊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比如说……我记得你以前说想去杭州是不是?西塘也不错,或者乌镇……”听到杭州二字,我忍不住脸上一红。他见我很久不答应,赫然下了最后通牒:“去?还是不去?”
我跳起来说:“去,当然去。”
“那我去把车开出来。”
“不开车。”我拉住他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大学的时候去杭州那次,搭火车就好,而且来回也很方便,有很多车次。”
他笑起来,低头在我耳边说:“你还想去杭州啊。”
我恼火地推了他一下,却被他抓着我的手整个的拖进了怀里。
其实我很早就和江洋提及要去杭州度假。
说起来是度假,其实只是想去灵隐寺求一支姻缘签。但是,终于还是没有去成,江洋就离开了我。后来是同江洋分手后,言晓楠陪我一道来杭州散心。又说到灵隐寺求姻缘最灵拖着我走了大半日的山。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故地重游,竟然会是和江洋。
我们下了火车一路搭公车到了西湖边。
时值六月,天气已经炎热起来,湖边的莲花开了一片,碧绿的荷叶托起一朵朵粉嫩的莲花,湖水凉亭,粉莲嫩荷,风吹湖面,涟漪飘摇。
真是只能用美不胜收来形容。
少时看那四周的风景就如纸上水墨,全然不明白苏杭媲美天堂的真谛,此刻才明白那透着湖光灵气的山水竟如此动人。
简直像是古时绣女的纤纤玉手,不经意就拨动你的心弦。
我们在西湖边沿着小径一路向山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渐渐觉得山风拂面。
阳光如同一场金色的蒙蒙细雨,穿过枝叶茂密的树荫洒落在脚下。我们并肩走在山间小道上,阵阵微风吹来,我舒服得闭上了眼睛。那风带着清新舒润的味道,灌进肺里顿时令人清爽而振奋。
江洋默默地走在我身旁,我们走得很慢。
我发现我竟然从未好好看过他现在的模样。其实他原来已经是出类拔萃,然而现在经过人工修饰,却更加挺拔清俊,渊停岳峙。想当初我总是问言晓楠,江洋到底有没有缺点,言晓楠想了很久,就说:“审美太糟糕,居然看不上我这种国色天香。”
想到这里,竟不自觉鼻子一酸。时光总是一去不复返,正如他说的,我们回不去了,我只能加倍加倍的爱他。于是住轻轻地挽住他的手,他转过脸来看着我,我向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把那点担忧一扫活埋掉。
他向我微微一笑说:“干什么,怕我跑了?”却把我的手握得紧了一些。
我抬起头,看到前方褐色的木质指示牌上用白色的字写着“前方灵隐寺”几个字。心底一暖,摇了摇他的手,说:“我们去灵隐寺吧。”他抬起目光,笑了笑说:“你都有我了,还求什么姻缘,真是贼心不死。”我哼了一声,以他那半要挟地口吻说:“去?还是不去?”他不答,我甩手就走。他疾步追上来拉住我的手说:“当然去——!你这个小鬼这么难缠,怎么能不去求道治鬼灵符。”
也不知道这些看似平缓的山,怎么就那么高,我们走了许久,日头晒得人几乎干涸。他额头上都沁出汗来,我用纸巾替他擦去,怕他累了,低声问:“我们歇一歇吧,你累不累?”他笑着伸手一指,说:“我这老婆不止是笨,眼神还不好,这不是到了么。”结果我一抬头,就看到了黄色的佛墙。
高高的垂杨柳照出一片片树荫,我们买了香花券进去,顿时一股淡淡的香烛飘入呼吸间。我从小总是陪母亲到庙内烧香,但总是挤得水泄不通。今日因为不是周末也不是假期,寺庙里香客并不多,空荡荡,却反而更有一种威严肃穆。
我们在烛火上点香,点燃的香灰凝成一节疏松的灰色,风一吹,忽然落在我背手上,烫出猩红的一点点。我抽回手,疼得直吸气。江洋敏捷地把我的手了过来用力地在伤口上吸了一下,心疼地说:“都烫红了。”
我笑着说:“你干什么,我这是咸猪手啊。”
“不知道口水能消毒啊,管用着呢。”
我抽回手道:“早知道我自己舔了。”
“我的口水才值钱了,你不知道我吃了多少熊胆鹿茸,现在血里流的都是珍贵药材。”他忽然敲一下我的额头,嗔怪我:“你居然还嫌弃我。”我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怎么看见你眼睛里写着‘不怀好意’四个大字呢。”说着就趁机溜过他身旁,飞快地插上香,进入大雄宝殿。
已有几名香客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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