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目光呆滞,心里杂乱纷繁,他本已经准备好迎接艰辛万苦,而她却要临阵退缩。也许晨临从来都没喜欢过自己,也许自己根本不用为她担心,自己这掏心掏肺的,只不过让她费了费脑子,却伤不了她的心。她不想做灰姑娘,她一直如履薄冰异常辛苦。是不是自己太自我,太自私?
江枫机械地抓过电话,拨通晨临的号码…。
晨临踏进家门之后靠在门上,却止不住泪流满面,狠话说绝为何没有畅快淋漓?为什么心会痛?她的背贴着门向下滑,跌坐在门口。就这样呆坐了不知有多久,电话响起,她看也没看就接听了,电话中传来江枫的声音,仿佛那么遥远,“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既然让你这么辛苦,”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停顿了很长时间之后,还是万分艰难的继续,“我们分手吧。”晨临不记得后面的声音,她也听不见了,她的手臂支撑不住电话的重量,任由它摔落在地板上…。
作者有话要说:分手哦~~
☆、捉迷藏与找宝藏
尽管在门口冰冷的瓷砖地上呆坐了一夜,第二天晨临却照常去上班了,她很想在记忆里屏蔽江枫最后的一句话,她很想那不曾发生过,很希望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所以她要按原来的轨迹生活,就当它没有发生过。
时间离上班时间越来越近,晨临也越来越紧张,意外的是江枫没来上班,而且是接连两天,这两天晨临深切地体会到什么是如坐针毡,心烦意乱。
两天过后,江枫终于出现在总办的门口,晨临抬眼望去的时候正好和江枫目光对接,但见江枫本来就白的脸更加惨白,甚至嘴唇也没有血色,晨临觉得心抽紧了,江枫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进了里间自己的办公室。
晨临呆了一会儿,抱起这两天积攒的文件,走进了江枫的办公室。
“总经理,这是这两天需要签字的文件。”晨临把文件摆在江枫的面前,声音尽量显得平静。
江枫看了眼那叠文件,抬头望向晨临,眼中深沉平静,“你如果觉得不方便,可以选个部门,我调你过去。”
晨临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声音已经颤抖,“你这么不想再见到我吗?”
江枫静静地看了晨临几秒钟,终于还是没有说话,低下头开始签文件。沉默似乎是默认了晨临的疑问。
文件很快就签好了,晨临抱着文件出去了。江枫眼中冒出怒火,把手中的签字笔“啪”地摔向墙角。
晨临回到座位,整理好文件,并且把文件柜里的文件摆放的一丝不苟,又把桌面的一切都整理干净整洁,平静从容地做完这些之后,她打开电脑在一篇新建word文档的开头用二号字写到“辞职书”…。
当晨临再次进入办公室时,江枫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晨临声音平静,“总经理,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给您添麻烦了。”然后恭敬地双手将辞职书放在江枫的面前。并未等江枫有任何反应,晨临就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拿起自己的包,向公司大门走去。晨临万万都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离开公司,自己勤勤恳恳工作了六年的公司就在身后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在一夜之间不但失恋就连工作都丢了,上次失恋自己还有工作,这次却是满盘皆输,一败涂地。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吧?
离了晨临的江枫,就是那种万年寒冰望而生畏的摸样,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江枫望着晨临离去的背影,一脸的淡漠地把晨临的那封辞职信扔进了办公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之后从容的抓起电话,拨通了人力资源部,“刘部长?”待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之后,“我是江枫,我这里俞秘书家里有事请了长假,归期未定,你安排个合适的人过来顶顶。”
刘部长一愣,到底是老江湖了,面不改色的满口答应,并极有效率的半个小时之内就安排好了人选,居然也是从行政部调的,是个刚大学毕业不久的年轻女孩,90后的女孩鲜嫩青春,江枫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就让人家出去了。之后他用办公桌上的座机拨通了晨临的手机…
“俞秘书,你不觉得你这样离开很不负责任吗?我这里刚安排了接替的人员,麻烦你明天过来交接工作。”江枫的声音冰冷淡漠。
晨临一愣,有些措手不及,这样的江枫是陌生的,其实辞职多少还有着几分赌气的成分在内,这会儿听见江枫这样说,晨临只觉内心冰凉,只能咬咬牙,“好,我明天过去。请问我的离职手续什么时候可以办好?”
江枫似乎有几分不耐烦,“那个不能马上办,你等我通知就好了。你明天过来先交接工作。”说完之后,江枫不带一丝温情地挂断电话。
晨临愣愣地看着手机好几秒,她觉得她的天真的塌了。
就在晨临呆呆地握着手机站在路边时,手机突然铃音大作,吓得晨临一哆嗦差点没把手机扔地上,这铃音是晨临为苏晓选的,就像她的人一样火爆。晨临接听了电话,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却是个悲伤脆弱的浓重鼻音,“你干嘛呢?”
晨临一愣,“你是谁?”
对方很无奈,“你说我是谁?这世界怎么了?”
晨临终于听出是苏晓,“苏晓吗?你感冒了啊?”
苏晓很虚弱,却坚决否认感冒之说,“我没有感冒,我有事找你,晚上6。00老地方见!”
晨临答应了之后挂了电话。她顺着回家的路慢慢地渡着。她生命中的前28年温吞平淡,而这短短的一周却沧桑巨变。她拼命地说服自己这都是真的,然后又拼命地想今后要怎么办。可是真的想不出来。
当晨临走进家门,换了拖鞋,坐在沙发上。她觉得四周突然很安静,安静到能够清楚地听见大脑深处的声音。当她望向正前方的电视,突然感觉江枫就坐在自己的身旁,笑闹着跟自己抢遥控器;当她望向卫生间,就想起自己要洗澡,而江枫在门外吵着要一起洗;望向厨房,又想起自己生病时,江枫在里面忙活的背影,以及那碗世界上最美味的小馄饨面;再望向卧室的床,就想起彼此之间第一次的欢爱,那种爱驱使下的全情投入让人欲罢不能。她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她觉得不能再在这个屋子里面待下去,她匆忙抓起手袋冲出家门。
晨临压根就没有想起午饭没吃,从中午一点一直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到下午五点半,看看天色渐晚,想起苏晓的约会才匆匆地向目的地奔去。
粤韵港式茶餐厅,晨临和苏晓约会的老地方。当晨临环视一周不见苏晓时,随便捡了窗边的位置坐了。
晨临并没有等多久苏晓就来了,当晨临抬头看苏晓时,瞬间惊呆了,却见苏晓皮肤晦暗,面目浮肿,虽不说蓬头垢面,也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晨临好半天才闭上因受惊而张开的嘴巴,咽了口唾液,“苏晓?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苏晓看了眼晨临,眼中满是绝望的哀伤,“先点点儿吃的吧,我好几天没怎么吃饭了。”
两人心情都很差,胡乱点了几样菜。
苏晓望着杯中的红茶,眼泪却刷地流了下来,“晨临你知道吗?我什么都没有了。”
晨临心中暗叹,怎么也不会比自己更惨吧?她握了苏晓的手安慰她,“苏晓,你别这样?到底怎么了?”
苏晓深吸了口气,胡乱抹了把眼泪,“应启程他起诉提出离婚了。”
晨临一愣,“离婚?起诉?你们最近不是一直挺好,还说要孩子的吗?”
苏晓有些悲凉,“那都是假的。原来我的事情他一开始就知道,他找私家侦探跟踪我了,还拍了照片。现在他直接去法院起诉离婚,还有照片证明我是过错方。我可能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我父母给我买的房子。”
晨临彻底震惊了,“怎么会这样?启程知道?那为什么他开始不说呢?”
苏晓嘴角一丝冷笑,“那是因为他博士没毕业,他还需要我养他,他最近找到工作了。”
晨临有些张口结舌了,“然后他现在起诉离婚?要你父母给你们买的房子?那房子贷款他都没还过。他怎么会这样啊?”
苏晓无奈地说:“我也很想知道。”
晨临闭了嘴,前一秒钟还在恨江枫绝情,翻脸比翻书快,这应启程更是极品,真是没有最渣,只有更渣。她真的很心疼苏晓,“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苏晓闪过绝望的眼睛如一潭死水,“我还能怎么办?是我自己瞎了眼睛,不但害了自己,还连累了我父母。”
两个人这顿饭吃的真是食不知味,当离开餐厅的时候,晨临问苏晓,“那你现在住哪里?”
苏晓看了晨临一眼,轻笑一下,“家里,他不回来,他可能算到了,反正我也住不了几天了。”苏晓在抬头的时候,眼中已经盈了泪,“可我不想回去,那个房子里面的一切都像在嘲笑我。”
晨临用力抱住苏晓,她太能够理解苏晓的感受了,她就是这样逃出家门的。她们俩漫无边际的闲逛,晨临只能顺着苏晓的方向走,而苏晓的方向却是向着她的家,晨临有几分无奈却也没有办法。
晨临和苏晓走着走着,看见前面有一片街边的烧烤大棚,门口摞着一人多高的啤酒箱子。苏晓吵着要进去吃羊肉串,晨临却断定她是因为看见门口的啤酒瓶子了。
晨临陪着苏晓进了棚子,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果然苏晓看了她一眼;“你吃什么尽管点。”然后转头对服务员说:“先给我来五瓶啤酒。”晨临叹了口气。服务员兀自认真地询问:“请问你要哪种啤酒?”
苏晓一挥手,“随便。”
晨临不想做一些无谓的劝说,这世上若真能有什么东西能够麻痹神经,即使是短暂的,相信她和苏晓都愿意去尝试。于是她好心地问了苏晓一句:“五瓶够吗?”
苏晓也有几分意外,随即十分豪迈地答道:“不够再添,没问题。”
两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苏晓突然问晨临:“光顾着说我自己的倒霉事了,你和你的小蜜蜂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
晨临一仰头干了杯中残酒,“我们分手了。”
苏晓扑的一口酒喷在地上,然后哈哈大笑。
晨临恨得跺脚,“你笑什么?是真的。我今天工作都辞了。我现在也是什么都没有了。”然后晨临把这两天的事情跟苏晓大致讲了一遍,最后不忘痛骂一遍江枫的冷酷无情。
苏晓又自己满了一杯,喝了一大口,醉眼朦胧地望着晨临,“你们不会分手的,你们不过是在玩捉迷藏或者找宝藏的游戏。你们与我和应启程是不一样的。”
晨临酒劲也上来了,听了苏晓的话,心里发急,“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你怎么非得不相信呢?”
苏晓一边嘿嘿笑着,一边安慰晨临,“好好好,分手了,分手了还不行吗?”
两个女人喝了七八瓶之后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出了大棚。苏晓斩钉截铁对晨临说:“今晚睡你家,反正小蜜蜂不在。”晨临哀号一声。
苏晓不明其意,拍着晨临的肩头大声喊道:“别灰心!世上男人万万千,任我们挑来任我们选!”
晨临苦笑连连,世上的男人万万千没有错,可千万的男人中又有几个好的?又怎么会任你挑来任你选?再怎么挑来再怎么选,也没有江枫那样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
☆、欲罢不能
第二天早上,当晨临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阳光在窗帘外面蠢蠢欲动。晨临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时针指向八点半了。屋子里静悄悄的,苏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晨临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可一起身就觉得头痛还有些恶心,看来酒真不是一个好东西,那一时痛快是需要很多痛苦来支撑的。
晨临忍着头疼去了卫生间洗漱,刷牙的时候又是一阵恶心,晨临脑中一个惊雷,她不顾满嘴的牙膏冲出卫生间,急急翻看客厅墙壁上的日历,这个月大姨妈还没有来过,已经迟了好几天了,不会是…。‘不会的,不会的。’晨临摇摇头拼命否认自己的臆断,生活中是不会这么狗血的,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晨临没有忘记今天要去公司交接工作,但她却没有按照上班时间来约束自己,九点整她踏出家门,悠闲从容,虽然心里还装着早上的不安烦躁。
九点半晨临出现在总办,门口秘书的位置上并没有人,晨临就进了江枫的办公室。
江枫抬眼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声音冰冷,“你迟到了。”
晨临看他这个样子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一记重拳砸在这张讨厌的脸上。她不由冷笑一声:“你懂什么叫迟到吗?既然需要我来交接工作,也得按我的时间安排来进行!”
江枫被噎了一下,心里暗恨伶牙俐齿的丫头。他眼珠一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