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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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只眼- 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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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往痛感传来的地方一看,我头皮刷的一下就麻了,后背渗出一层凉汗!一边甩胳膊一边放声大叫,“释南,释南!你快来!”
    虫子!我伤口上是密密麻麻一堆小虫子。那些虫子翻涌滚动,带着血色,一个劲儿的往皮肉里面钻。
    我仿佛能看到它们在皮肤下窜动,在血管里游行。
    回想到当年谢金死时被万千虫子反噬的场景,我忍不住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一阵风从门口刮来,屋子里的光线短暂变亮。门一关,风被阻拦在外,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我抬头看过去,诧异的道,“是你?”吐出的声音沙哑难听。
    谢金的‘叔’谢宏众看着我笑了,“不是我还是谁?我带你走时,你不是知道吗?”
    知道?知道大爷个腿腿啊?我从发烧开始耳边就一直唱大戏,到现在也弄不明白哪些话是哪些人说的。
    警惕的看了两眼谢宏众,我擦擦嘴角,对他问道,“释南呢?”
    记得他和我说他去抓天鼠给我鼠毒……
    “仁南,他应该还在找那只咬了你的天鼠精。”谢宏众走到我身边,道,“没用,别说他找不到,就是找到了,你这毒那只老耗子也解不了。”
    昏沉中,好像是听到有人说,我这毒解不了。可……
    “为什么解不了?”
    “你见到过有人被蛇咬了再用蛇毒去解毒的吗?”谢宏众反问道。
    的确是没有,那得用血清。既然没用,释南还干吗去找?是他师父没告诉他别白费力气,还是释南一定要努力试一次。
    头有些晕,脑子里浑的想不清事。扫到右胳膊上的虫子,我脸一麻,精神过来。甩了几下胳膊后,对谢宏众吼道,“你快把这些虫子弄下去!”
    “不知好赖!”谢宏众板脸道,“如果不是这些虫子,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在这里和我说话?我带你出来时,鼠毒就要攻心,再晚一点,你就没命了你!”
    我安静下来,强忍着不去想胳膊上的虫子。
    闭眼,把自己所知道的有限信息往一起凑了凑。
    须臾,对谢宏众笑了,“我说谢大爷,”他年纪看上去比释南的师父还大,尊一声大爷不为过,“您老就这么想收我为徒,一直在后面跟着我?怎么着,往帐篷里扔鬼好玩儿不?”
    “胡话,我什么时候往你帐篷里扔鬼了?又什么时候一直跟着你了?”谢宏众没好气的道,“我这次过去是偶然,刚好看到你要死。觉得你,错不至死,所以试试看,能不能……”
    “等等……”我打断谢宏众的话,他这话里,有猫腻,“什么叫,我错不至死?”
    我犯什么错了,要让那只天鼠精咬一口中了鼠毒?去天葬台偷尸骨吗?不是这个意思吧。
    而且,释南不在,他又没一直跟着我,是谁和他说我因为什么被天鼠精咬的?不是说,他早就和释行和付叔不来往了吗?
    “有时间想那些没用的,你还不如想想,你还有多久能活。”谢宏众没回答我,而是指着我胳膊道,“我这些虫子,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你鼠毒没清,能不能活还是两说。”
    我往右胳膊上看去,见不少飞虫从伤口上滑落,飘落在地不动了。
    纵使是头皮发麻,对这些小东西也升出一丝好感。它们在用命换我的命。
    耳朵里还是响,脑子里挤了太多的事想不明白。深吸两口气,我对谢宏众问道,“释南什么时候来?”既然捉到天鼠精也没用,那就别捉了,白折浪费时间。
    谢宏众嘿嘿一笑,“他不会来。我带你走没有任何人知道。等到有人发现,也只会以为是,丢了一具因鼠毒发作而死的尸体。”
    我瞬间瞪大眼睛,“你到底想干什么?让他们以为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刚刚我还以为他是好人,怎么转眼间就变成大尾巴狼了?
    “有这么和救命恩人说话的?”谢宏众的脸再次板了起来。
    “救屁救,你也说了我鼠毒没清,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死了。”
    “我现在给你用的,的确是治标的方法。”谢宏众道,“可我也有比这更好的方法。”
    我抬眼看他,没有说话,先看看怎么把命保住。
    “当虫子的宿主,以毒攻毒。虽然一时半会全清不了,可肯定要比现在强。”谢宏众道,“还是那句老话,你低个头,我多个传人,仁南也不至于因为你死而伤心,”
    “就这?”我冷笑,“这和治标有什么区别?”这么大年纪了,谁丫知道你能活几天。
    “我话还没说完,”谢宏众道,“这只是帮你延命,你这是鼠精咬的,找只猫精或是猫妖来,定能把毒全解了。在这期间,我们肯定能找到解你毒的猫妖……这种小妖虽不常见却也有,肯定能找的到。”
    解我毒,要猫妖?
    “怎么样?”谢宏众道,“你考虑一下。”
    我咽哼一声,侧身躺下不再去看他,“我考虑一下。”
    我考虑下是宰了马开心还是啃了女王大人。
    
    第413章 安心当一个死人,就别诈尸了。
    
    天鼠精的毒性极其霸道,在和谢宏众聊天时,我以为那些虫子却算没把我身上的毒清尽,可正常的活动也差不多了。
    谁知。我不过是清醒了半个小时左右,体温就再一次升了上来。随之,躺到床上长一声短一声的捣气。
    右半边身子痛的厉害,像是有人拿着钝锯,一刀一刀往下割肉一般。那种痛刻到骨子里。让脑子里阵阵发木,眼前昏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
    迷糊中,知道谢宏众不时的进出。往我的右胳膊上下虫。
    每次被种虫,都是一波痛苦的新来源。那种被虫子钻到身体里的惊悚感,让我从灵魂里打颤。
    可种完虫后,身上的疼痛会有一小会的缓解。沉重的大脑,也能借此机会小歇一下,直到下一波痛袭来,硬生生痛醒。
    太难受了,有好几次,好几次我都想妥协了。如果当了虫子的宿主能让我把这疼痛摆脱,那好,我修。只要别再这么痛,让我干什么都成。
    话几次咬在舌尖我都没吐出去,我过不去自己那关,过不去无止真人这些年来对我的教导。
    让谢宏众给我贴张止痛符,他像是没听到一样。自己画,实在是痛的凝不起神思来。
    不知道这么反复折腾了多久。最后,支撑不住痛晕过去了。
    等到再醒,外面天已大亮。
    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放着一只烧的旺旺的火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肉香。
    闻着那肉香。我倒是不饿,只是觉得渴的厉害。
    身上没劲儿,气喘吁吁。连咳嗽带喘的翻身做起后,把目光放到了旁边小桌子上放的水壶上面。
    缓了会力伸手去拿伸水,却因手上没劲把碗给拔倒了。
    ‘当啷’一声,碗落在地上摔了。
    我艰难的咽下口吐沫,直接却拎水壶。刚拽到跟前,门一开,谢宏众进来了。
    他一把把水壶从我嘴边夺下去,道,“别喝水。”布吗他血。
    我抬眼瞪他,“给,给我。我渴。”
    发了那么久的烧,我都要烧成人干了。再不给我水喝,不如直接给我一刀让我杀来的痛快。
    “渴?”谢宏众转了个身,端了一只热气腾腾的碗过来,放到我面前,道,“喝这个。”
    我看着碗里闪着油光的汤,问,“这是什么?”
    “治标不治本的药。”谢宏众道,“不想死,喝下去。”
    我低头扫了眼右胳膊,天鼠精咬的齿洞上已经没了虫子。伤口还是发黑,没流血,已经结痂。
    没多问,我抖着手把那碗汤端起喝到了肚子里。这种时候,也顾不上那药的原料到底是什么了,只要能让我活下去,人肉我也得咬几口。
    淡淡的香,却带着一股子土腥味儿。
    把碗递过去,我对谢宏众道,“现在能让我喝水了吗?”汤不是水,就算很淡,没放盐,可也不解渴。
    谢宏众摇头,“从今天开始,七天内,你只能喝这个汤,水一口不许喝。”
    我深吸一口气,把眼闭上了。
    麻痹的,这确定是在给我治病而不是要把我给折磨死?
    把那口气缓缓吐出去后,我把碗到桌子上,道,“麻烦,把电话借我用一下。”
    我要告诉释南我没死。
    谢宏众又盛了一碗汤放到桌子上,道,“今天,是你死的第三天。安心当一个死人,就别诈尸了。”
    我对他磨牙道,“是不是,只有我拜你为师,你才肯让我和释南联系?”
    谢宏众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在关门的时候,冷声对我道,“省点力气,别想着耍花招。你得的是传染病,这间屋子,除了我外没有人敢进来……我救你回来担了很大风险,你最好别给我惹事儿。”
    “既然有风险,何必救?”我求着他救了?不让别人知道我活着,那我在别人心里不就是死了?
    “不知好赖!”谢宏众冷哼一声,“我告诉你,现在的结果,是最好的。总有一天,你会对我感激不尽……你要是非要找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又是听不明白的话中话。
    知道问他也不会挑明说,我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
    门轻响一声合上,呼啸风声被挡在了门外。
    安静了会儿,我轻声叫常老四。
    我依稀记得,在我意识模糊似死没死时听到了常老四的声音。
    不会有错,肯定是它,它跟在我身边二十年,声音我是绝对不会听错。
    我要把它叫出来,商量一下现在怎么办。谢宏众是摆明了不会放我走了,其实我现在这种情况下也走不了,可我要想个办法告诉释南我没死,让他别担心。
    一连叫了很多声常老四都没出来,叫到最后,我恍惚了。难道听到常老四的声音,是幻觉?
    没事,没事,幻觉也没关系。
    还是渴的厉害,可看着桌子上的水壶我却不敢去动。想了一会酸梅,酸杏,勉强吞咽几口口水后,我意识再一次迷糊。
    天一擦黑,我体温再次烧上来。随后,谢宏众又一次在我胳膊上种虫。
    我痛的直冒冷汗,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最后,眼前一黑,又痛的晕了过去。
    就这样,我白天喝那治标不治本的药,晚上种虫缓结鼠毒扩散,总共过了六天。
    第七天,在谢宏众的示意下,我开始下地活动。
    躺太久,毒又没清,腿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扶着小凳子在屋里小步小步的挪了很久,才敢放开手去走。
    谢宏众看了点头,笑道,“行,一条腿从地府里迈出来了,缓缓劲儿,出去见见风。老憋着也不容易好。”
    虽然这帮菜不着我待见,可到底是把我从鬼门关里拉了出来。所以我还是诚心诚意和他说了声谢谢。
    在屋里待了太久时间,差点让天上的艳阳晃了眼。把手挡在眼前好一会儿,才把视线放出去。
    不是帐篷群,而是一个村子一样的地方。人不少,有穿藏袍的,也有穿羽绒服的。
    四五个小孩追逐着一只小狗屋前屋后的跑着玩,铜铃般的笑声撒了一地。
    在远处,还停着一辆小汽车。
    看得出,这个地方和城市间的联系还算紧密。
    我往远看了几眼,估摸不出这里离释南师父他们所在那个帐篷群有多远。
    风还是有些硬,我站了会儿,哆嗦一个接着一个的打。
    谢宏众道,“差不多就回去吧,明天再出来放风。”说着,走远,进了一个藏民家里。
    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却抓住这机会,拉住了一个正在玩耍的小男孩儿。
    一边注视着谢宏众别回来,一边对那个小孩儿问道,“小朋友,阿姨打听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现在九年义务教育这么普遍,这些孩子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吧?
    今天,是我‘死’的第九天了。我得知道我在哪,再想办法告诉释南。
    没等这些孩子说话,一个大人突然从远处跑了过来。大声吼了几句后,那几个孩子脸上带了惊恐之色。
    马上,一哄而散。连那只小狗,也汪汪了几声后跑不见了。
    我一拍额头,心中升起无力感。妈的,该死的传染病!
    长叹一口气,我打算回屋。一转身,顿住。
    一橦房子,两扇门。左边那间,我住,右边那间,谢宏众住。
    此时,谢宏众的房间里,传出阵阵手机铃声。
    我扫了一间谢宏众消失的方向,推开门进了他的房间。迎面扑来一股肉香,十分熟悉的味道。
    顺着那铃声,我看到一只手机摆放在角落的桌子上,正在充电。
    我扶着墙用最快速度走过去,把手机握在了手中。
    是闹铃在响。
    听了耳外面的动静,我把闹铃按了延时。然后,抖着手指拨出了释南的电话号码。
    十年啊,近十年啊,他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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