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瞄了他眼,摇头。
没忘,我们是来找竹叶,从根源上解决落苏的。可现在,竹叶已死……
我说完,释南道,“先弄清楚落苏是怎么来的,竹叶又是怎么操控它杀人的再说……”
当天晚上,在酒店的房间里,释南把竹叶的鬼魂放了出来。
竹叶早过了迷离期,知道自己是鬼。怨气极大,根本没有办法正常和它说话交流。
释南给它用了两张符后,从暴躁状态安静下来。不过,只安静了一会儿,一提它的死因,立马怨气爆棚。
几次三番问不出什么东西后,释南放出了落苏,想看看竹叶的反应。
对于竹叶来说,我和释南是陌生的。落苏不一样,落苏是它创造出来的又听它的命令去杀人复仇,它会认识。
释南把落苏放出来的那一瞬,我往地上甩出一把豆子,让二十几只阴兵把落苏围起来以防它跑。
庆幸,出来的是女落苏。
女落苏的脾气相比男落苏好上很多,它不吵不闹也没想跑,往那里一站,似个大家闺秀一样。
让落苏和竹叶相互之间对看了会儿后,我和释南都眯起了眼睛。
没反应,一点反应也没有!竹叶和落苏,像是双方根本就不认识一样。
这……
正看着,女落苏不再安稳站着。而是在原地转了两个磨磨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最终,变成了男落苏。
男落苏一脸凶相的出现后,马上就向天上飞去,想要逃走。
释南手急,一把把男落苏脚腕拽住。向地上狠狠一掷后,把镇魂铃往它胸口一按,把它收到了镇魂铃中。
“不急。”释南把镇魂铃放回到包里后,道,“现在它们都在咱们手上了,咱们可以慢慢研究这是怎么回事。”
我点头,在释南去收阴兵时,把手里的一粒黄豆扔到地上。
云嬛马上从里面出来,迷茫的看了我和释南两眼后,问叫她出来干吗。
干吗?我冷笑,指着一旁竹叶的鬼魂,对它道,“云嬛,认识吗?这是竹叶。”
云嬛神色一怔,向竹叶看了过去,“竹叶,死了?”
我点头,对竹叶道,“竹叶,这是云嬛,还记得这个名字不?”
我话一落,竹叶身上黑色黑了三分。一纵身起,向云嬛飞了过去。云嬛躲避不急,让竹叶一把抓在肩膀上甩了出去。
云嬛根本不是对手,被竹叶打的飞出老远。
释南回过身要把这两只鬼收了,我坚决拦住。
看着点,不让竹叶怨气爆棚下吃了云嬛就行。我,就是想看竹叶狠狠,狠狠揍云嬛!
第402章 你让你妻,往前站站,为师要看看。
以前我看到鬼打鬼,第一反应是,哎呀我去,不行打!千万别把事闹大了。而此时此刻。我的第一反应是,释南你别拦着,就让竹叶打!
竹叶也真没客气,仗着自己怨气浓鬼气足,把云嬛修行了个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三阳开泰四喜丸子!
这要是人,早交待那儿了。偏偏,云嬛是只鬼,在竹叶不一口吃了的情况下,竹叶对它的所有摧残都不具有毁灭性。
临近子时,释南出手,制止了竹叶对云嬛的单方面修理。
云嬛被竹叶打怕了,释南刚才把黄豆掐到指尖,它刷的一下就飘了过去。有使以来,第一次这么心甘情愿待到那颗小豆子里去。
竹叶就没那么好商量了,在云嬛进到黄豆里后,它又红着眼睛闹腾了很久。
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它哪那么容易平静下来?估团记巴。
我和释南在九江逗留了两天,在酒店的房间里对落苏各种研究。
说真的,研究不明白。
这些年来无止真人对我的教导很粗暴,没有什么基础的理论知识,全是硬符硬咒,背熟了直接往上冲。
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我还能活着,真是老天庇佑。
释南比我强点,可也只有阴阳这一方面的。风水。卜卦,面相,还有一些再深了的,他师父也是只字不言。
出去接买卖,全凭着一条命在那拼。
嗯,能活下来也挺不易的。
虽然对师父的做法再怎么不满吧,在遇到事的时候,还是想到师父。于是,在研究不明白的情况下,他找他师父帮忙,我找我师父求助。
电话打过去,是九安接的。
我说找无止真人后没一会儿。九安的声音还在,语气却变了。
电话里,无止真人问,“小柠,遇到什么事儿了?”
没藏话,我把落苏的事前前后后给无止真人说了一遍。末了,对无止真人道,“师父,你说。这落苏可男可女能变身不说,还打不死,这得怎么办?”
我这话落,听到阳台那里释南的声音传来。“怨气不是很重……分它的形态。”
“落苏怨气并不重,”我对无止真人道,“它在女人的状态时,会淡些,而成为男人时,会重些。”
“杀人了?”无止真人在电话另一侧略略沉默一会儿,问,“你确定?”
我嗯了声,道,“千真万确,它的确是杀人了。”云嬛的确是落苏杀的。
“小柠,按理说,灵是不会杀人的。为师觉得,你们遇到的这个东西,不是字灵。”
阳台上,释南疑惑的声音传来,“不是字灵?”
“那是什么?”我和释南同时问。
无止真人道,“为师正在想……时代毕竟不同了,为师所在的那个年代,也有字灵,梅精这样的灵气之物出现。可既是集灵气而成,那定然是向善之物,从来没听过有害人性命的。你所描述的关于落苏的特点,是和灵,精之物有相同之处,可……”
无止真人的话我听明白了。
这个,它弄不明白。
无止真人对阴阳这方面的了解,停滞在一千年前。而在这一千年中,鬼怪灵魅之物,在随着时代与时俱进。
想想看,鬼市里的鬼都鬼手一部小苹果了。
“为师再想想……”沉默一会,语气变了。带了两分孩子气和小兴奋,“师姐师姐……师父说要晚回去几天。”
“嗯?”我道,“什么事耽搁了?”
九安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师父说你出阁它高兴,要给你备份厚厚的嫁妆……”
我心暮然一紧,问道,“什么嫁妆?”
按照无止真人一直以来的尿性程度来看,那嫁妆必定不轻,而不轻的代价……
“还不知道,师父没告诉我,是偶然遇到……”
不等九安说完,我打断他,“九安,你听师姐的……师姐不要什么嫁妆,师父的心意师姐领了。你最好把师父劝回来,要是劝不回来……你,往身上贴张你姐夫给的符,偷偷跑……”
“劝师父?师父不让我和你说的,我要是劝他,它老人家不就知道了?师姐,我不和你说了,”九安匆匆道,“师父过来了……”
嘟的一声,电话里没声了。
释南握着手机从阳台走过来,“说什么了?眉皱那么紧?”
“九安说,我师父要给我备份嫁妆。”我揉揉眉心,对释南道,“也不知道是什么。”
一般人听到长辈给自己备嫁妆,心里肯定甜滋滋的。我不行,感动是有,却怎么也甜不起来。不仅甜不起来,还有点发毛……
长吁出一口气,我对释南道,“怎么样,你师父怎么说的?”
我师父是古人,释南的师父可是土生土长的现代人。他,总会对落苏有些了解吧?
释南坐在我身边,道,“我师父说让咱们回去,把落苏带着。他说他看看,没准就知道是什么了。”
我挑眉,“所以,咱们下面,是要去见你师父?”
释南看着我点头,“你要是不想去,那就我自己过去送落苏。”
我摸摸鼻子,道,“一起去吧。”
俗话说的好,丑媳妇早晚见公婆。既然躲不过去,那就早见完早利落。没准,见完面后,我对他师父的印象就彻底好起来了呢。
行程一定下来,行动时候就快。没做飞机,而是,呃,火车。
目的地,拉萨。
当天越来越蓝,海拔越来越高,头越来越痛时,我明白释南为什么在我提议把小北接来时坚决拒绝了。
这地界,小北来了十有八九要回不去。
下了火车,略做休息,我们坐在一辆汽车,往目的前行。
顺着公路下行。
最开始,能看到一些建筑物和民宅。后来,公路两旁是一眼看不边际的恍惚,能看到裹着厚重毛皮藏袍的原著藏民。虽然不是来藏的最佳旅游时机,却依旧能看到穿着冲锋衣,带着防护头罩,背着沉重背包的驴友。
开车的藏民是个汉语通,在路过一个停在路边拦车问路的驴友后,对我们说年年都有走迷的人。去向不明,根本找不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可这,一点也阻止不了那些狂热者进藏的热情。
可能是猛然想起我和释南也是进藏的,那位藏民司机师傅不再往这个上提。把我们放到释南指定的地方后,扔出一张名片,热心的对我们道,“有事,电话,我记得把你们放到这里,只要你们打,我就到这里来接。”
说完后,车一调头,在已经算不上公路的地面上打个转,开走了。
我们落脚的地方是一个高高的山坡,往下没路。能看到远处的高山蓝天白云,和下坡处距离我们很远的一个帐篷群。
拉着我往下走时,释南问我头还痛不痛。我摇头,车是下行,海拔降低了不少,我的高原反应也相应的好了不少。
看着他的黑眸,我伸手捏了下他脸,笑道,“没红脸蛋啊!”高原地区,在这里待久了的人,几乎都带着两坨高原红。
我知道释南不会有,他回忆的背景一直是东北,而且普通话很流利。
释南搭着我肩膀笑,顺着半被雪埋被草盖的小路往山下走时,道,“我师父也是这两年才到这里来的,以前,在长白山那边。这里,我也就年前时来过一次。”
“你师父他老人家兴致不错。”直接横跨整个中国,连个缓都没打。
“他说这里相比别的地方更干净。”
我扬眉,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释南摇头,“别看我,我也不懂。我师父是修佛之人,话里话外都是禅机。”
远处,几声鞭鸣伴着风声响彻天地之间。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见天际之端一片乌黑翻滚而来。雪山背景下,几个牧民正在被雪笼罩的斑驳的草地上驱赶羊群。
释南说了句暴风雪要来了后,抓紧我顺着小路急行。
速度极快,到最后已经是跑,几乎是在和风撵速度。我本来提着一颗心,特别紧张,跑到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浓重的羊腥味夹在风中扑到鼻腔里时,我们距离那片用毛皮搭建起来的帐篷已经不远。
一个人耸立在一顶帐篷前,近了,我认出是付叔。一身藏民打扮,和上次见时完全不同。
付叔顶着寒风对释南和我道,“以为你们上午到,下午有暴雪。”
释南说了句飞机晚点,把我护在风后,跟在付叔的身后往帐篷群里走。雪夹在风中落下来,砸的脸有些痛。我埋在释南怀里不屏着呼吸不敢抬头,等停下脚步时,一顶帐篷的毛皮帘子已经被掀开。
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带着一股膻味。
释南带我进去,身后的帘子往下一放,光线立马暗了下来。
我捂着嗡嗡做响的耳朵抬头,看到一个红通通的火灶和两块特别有民族特色的地毯。在火灶的另一边,坐着一个人。光线太暗,看不清身影和面孔。
在释南叫了声师父后,那人轻声慢语的道,“来了啊……”一顿,道,“你让你妻,往前站站,为师要看看。”
第403章 哎呀我去,他乡遇故知!
释南的妻,说的就是我喽。
我回头看释南,释南对我微微点头。
我轻咳一声,往火灶前面走了两步。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叫了声师父。
抬起头后,往火灶的另一侧递目。
帐篷里光线暗,我本以为走近了,能看清释南师父的面貌。却不想,火灶的光一晃,别说相貌,连身影都被热气烤的模糊了。
释南的师父久久没有说话,外面的暴风雪声传进来,让人心里莫名的紧张。
雪化,睫毛上挂了几颗小水珠。我眨眨眼想要抬手擦时,释南的师父出声道,“听仁南说,你也是走阴阳的。既是如此,那为师就不和你多说些什么了。你,且把你生辰八字报一报……”
我把嘴唇往紧抿了抿。想了下,对释南的师父说了年月日,没有说时。释南的师父问准确时辰,我说小时家贫,我妈在家生的我,当时就痛晕过去了,醒过来时,天蒙蒙亮,分不清是早上还是晚上。
其实我妈是在医院生的我,时间准确到分。
这个说法。是和释南事先商量好的。人的命相都挂在生辰八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