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南眉头微微一皱,握着我肩膀半天没有说话。
我甩开,抱着浴巾下床去洗澡。虽然早上回来后洗过了,可又出了那么多汗,再加上现在满后背的口水……
放水时,释南进来,坚起的手机上显现三个字,“我帮你。”
我软着腿把他踢出去!
帮大爷帮,那会儿就是信了他的话,才会又狠睡这么久……
泡了很久澡,身上舒服不少。出去后,释南把手机递给我,上面打了长长的一串。大致意思就是,他自己没想明白,正巧他师父来电话,就反这个和他师父提了一嘴。释南的师父说,得把我生辰八字拿过去排一排才能知道原因。
我抬眼看释南,问他,“让你师父排了吗?”
释南拿过手机,在上面打下几个字,“不是什么大事,不排了……”我看完后,他又打下,“你的生辰八字,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收了好奇,不再多问。
收了鬼将军,北京的事也就结了。我们却没没急着走,又在北京停留了两天,等人来接鬼将军和满满一瓶子的阴兵去给释南的师父。
我好奇,一直以为释南那边的人物关系很简单,简单到只有他和他师父。
谁知,除了我一直挂在心里忍着不说的谢金的‘叔’外,竟然还有别人。
谢金的‘叔’,可算在我心里做疙瘩了。
释南和他师父是不折不扣的正道,为什么会和谢金的‘叔’这个邪道搅合在一起,而且关系看上去很熟捻?
释南虽然没喝酒,对我却也是有问必答。
释南说,他师父,和谢金的‘叔’,谢宏众,算是早年的交情。他刚入师门的时候,谢宏众曾经和他们在一起待过近两年的时间,后来,就很少见人了。释南能用豆子捉鬼,打鬼的本事,就是谢宏众教给他的。
至于正邪,释南反问我,“你一直念叨死物无善恶,善恶在人心。那,邪术在不伤人性命损人利益的情况下,又怎么能称之为邪术?”
我被他堵的半天说不上话来,好一会,提到谢宏众给庄堇的公司鸟笼阵。庄堇那一伙儿,坏事做纸,谢宏众和他们混在一起,还能是好人?
释南握着手机停顿片刻,说谢金众那么做,应该是受庄堇所托。庄堇小时候,招大人喜欢,谢宠众没少带着她玩……
啧,凭小时候的几分颜面,就能让谢宏众到深山之中助纣为虐,那庄堇小时候,得多招人喜欢?
至于这个来接鬼将军的人,释南笑了,说这个人算是从小看他找大的,叫付之龙,他一直叫付叔。
停顿了下,在手机上打道,“其实付叔的年纪比我师父要大,按理说,我应该叫他大爷……”
呃,释南的大爷……
因为这一句话,同付之龙付大爷付叔在咖啡馆见面那天,我因为心中不好意思,没敢正眼看他。毕竟,咳,一骂骂了他这么多年。
付叔年岁不大,像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着人看时,似能把人的灵魂看透一样。
这个年纪,比释南的师父年龄大?那,释南的师父,有多大年龄?
因为心里有事,再加上释南对伏叔事先说我聋了听不到东西,所以,我在一边专心的吃东西。
忽然,付叔对释南说话的语气变了,很冷很严厉!话里的意思,是在斥责释南违抗师命,屡次掺合到升财山庄的事里。
语气很恼火,说释南再掺合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付叔的这句话,释南的脸色变的十分不好。余下的时间,两人没再说话,气氛尴尬的厉害。
十几分钟后,付叔拿着装着很多阴和鬼将军的瓶子离开。走到桌角时,瞄了我一眼,对释南道了句,“有时间,带回去给你师父看看……你师父昨天还在念叨。”我脑子里微微一颤,被点名了……
释南没说话,起身,送付叔离开。我也站起身来,和释南一起去送。
外面下着雪,付叔踏雪而行,虽然是一步接着一步,可我却觉得他的一步顶别人三步一样。总之,很快消失在我们面前。
人没后,释南推着我肩膀让我回咖啡厅,往进一步,眼睛无意识的往窗口一瞄,愣了下。
窗口坐着一对正在聊天的女人,带着眼镜,微胖那个眼生,不认识。而她对方那个女人……
那不是曾经出现在清水身后的那个气质很好的女人吗?因为颜好,我一眼就认出来。
这,她能和别人喝东西,那肯定,不是鬼。可,不是鬼,她又是如何穿墙而过,出现在清水的身后的?
第386章 你昨天晚上,没放开……
释南见我盯着窗口看,用手碰了我下。
我靠近释南,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遍,末了。自语道,“难道,只不过是长的像?”
想着,试着去控这个女人。
如果这个女人是鬼。我肯定能……
呃,没有感觉,一点感觉也没有。
看来是我多想了。
这个女人,只不过是和清水招来的那个鬼长的想像的人,并不是鬼。
释南把手机放到了我眼前,“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对他摇头。
不用试了,我的本事就是控鬼。我控不了,她自然不是鬼……
释南把手探到我腰间,痒。我忍不住笑。拍了他手两下,见他从我兜里摸出一粒黄豆。
拉着我走进咖啡厅后,指尖微微一用力,把那粒黄豆弹到了那两个女人的桌子底下。
黄豆落地。一个阴兵显现出来,正好飘在那两个女人的咖啡桌上。
我连忙把阴兵控住不让它动。回头对释南道,“有病!我刚才试过了,不是……”
释南看着我,示意我看后面。
我转过头去,微愣。
那个微胖的女人,依旧在那里有说有笑。而那个我人为是鬼又否定的女人,脸上笑意虽然不减。眼睛却落在阴兵的身上。
释南手机竖在我眼前,“感觉不到那个女人有阴气……”
我把字扫完的空当,那个女人优雅起身,对那个微胖的女人说了两句什么,走了。
走前,还向咖啡厅里来回扫了几眼。
我把释南挡在我面前的手机扫到一边,控着那只阴兵,跟在那个女人身后出了咖啡厅。
女人出了咖啡厅后左转,进了一条还算繁华的街道。
跟了几十米后,不见了。
凭空的,消失不见,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没了身影……
释南对我点点头,确定这个女人是鬼。
我对他摇头,道,“不是鬼,是鬼的话,我能控。对这个女人,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释南浓眉微微挑起,略思一下,对我笑了。拿出手机摆弄两下,递给我,“打算管?”
我舔舔嘴唇,对他笑了,“给清水捉鬼,是浩然嘱托。这小子,十有八九是对清水动心了……我就是有点不明白,这个不是鬼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问问去。”释南手机上打过来几个字。
那个女人不是人,在普通人面前现身,还有说有笑的,肯定有一定的原因。
既然如此,去问那个微胖的女人正合适。
在回咖啡厅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要怎么和一个陌生人搭话问东问西才不显的突兀。却不想,搭讪的机会,那么轻易的就摆在了我眼前。尽阵见亡。
那个微胖的女人在起身时摔倒,额头磕在桌角上碰破了皮。
一枚创口贴,外加同仇憩忾的质问咖啡厅地上为什么会有黄豆这种东西后,我和这个微胖的女人相视一笑,算是认识了。
吃着咖啡厅提供的陪罪牛排,我和这名叫云嬛的女人聊了起来。
没错,没听错,她叫云嬛。
这古风味浓重的名字,她初说出来时,我听的一顿。后来云嬛解释说,云嬛并不是她的真实名字,而是她笔名的缩写。
她,是个写小说的。
听后我明白了。
清水,就是清水笔名的缩写。
啧,和这些搞艺术的人接触深感吃亏!我们走阴阳的,怎么就没有个笔名或是艺名呢?直来直去的,一点范儿也没有。
后来一想,其实有。像我师父无止真人,人人都叫他无止真人,谁知道它真名实姓?
牛排吃到一半,我把话题扯到了那个女人身上。
云嬛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说那个女人叫落苏,是她的忠实读者。
今天是偶遇,落苏有点事先走了。两人约了下次出去玩,落苏请客。
说到最后,云嬛喝着咖啡笑了,道,“说说罢了,我哪有时间啊。最近在谈出版和影视,还要改稿子……天天连觉都不够睡,这会儿能出来坐坐,已经是难得的偷闲时光了。”
释南看了我一眼,在手机上简洁的打下:是她忠粉,偶遇,她在忙出书影视。此处要海夸。
我看着海夸那两字想爆笑,释南,你要不要这么好玩儿?
我对文学领域不懂,不知道出版和影视是怎么个程度,反正,好话往出扔就行了。云嬛笑的开心,一个劲的摆手说什么。
可从她的眉色间不难看出,她很高兴。
牛排吃到三分之二,嘴角含笑的云嬛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和我们告别,说她编辑催她回去交稿,现在要回去赶稿子了。
临走前,和我互留了电话号码,说和我投缘,等样书下来,一定送我一本。
云嬛走后,我回头问释南,“你说,是不是每个写小说的,身后都跟着个落苏?”
释南看我,显然没明白我意思。
我喝了口橙汁,对释南道,“我的意思是,这个落苏,并不是清水身后那个女人。而是,她们写小说的,不知何种原因,身后会跟着这样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对她们并没有害,只是跟在一旁……”
清水身后的那个女人,在清水身后出现时,并没有恶意。这个落苏也是,她以读者粉丝的身份在云嬛身边出现,也没感觉她身上对云嬛有什么恶意。
而且,清水身后那个女人,还带着四五个小兵,而云嬛身边的落苏,只有她自己。
释南沉思片刻,在手机上打道,“你见浩然身后有吗?”
呃……
纪浩然身后还真没有,从来没见过。
我看着眼前的牛排细思时,释南把手机又递了过来,“可能,和他一直在百鬼林有关,身上气息不纯。”
我摇头,和释南笑,“可能和纪浩然不好好写有关,他那本百鬼林记事都写多久了……”
如果说云嬛和清水是职业的,那纪浩然,就是纯玩票的。
他现在的正业,是百鬼林台面上的老板,握着百鬼林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释南笑了,用手机问道,“怎么样,还管吗?”
我想了下,摇头,“存在既有理,无害的就不要掺合了吧。至于清水,她的事可不简单。”
清水的身后不仅有个‘落苏’,还有不怕释南符咒,引魂索都弄不死的男鬼和一个面相慈祥的老太太。
释南一锤定音,“回去后我看看,既然浩然看上了,那当然得处理的干干净净。从来都只有咱们玩鬼的,不能让鬼给缠了。”
鬼将军交了后,那天晚上在公路上开车乱闯的处理结果也下来了。
没出人命,没有几车连撞,在我们干扰下停下来的六辆车中,有两辆和护路栏有轻微碰撞。
通过租车公司找人沟通了下,以交罚款和扣分为代价,把事给摆平了。
这要是我在马路上开车开的好好的,突然冒出一孙子逆行把我撞护路栏上去,最后得知对方没拘留没判刑,我非骂政府骂国度骂死那孙子不可。
可此时,我不要脸的觉得,这个社会大环境也不错……
本来释南打算订农历二十的机票走,结果,没走成。
因为,云嬛死了。
就在我们分别后第二天,死在她的书迷会上,当着二十几个人的面,从十一楼上跳了下去。
身为前一天和云嬛坐在一起吃过饭,并在之后通过两个电话的人,警方照章程询问调查。
分开后,我们是通过电话。云嬛客气的邀请我去参加她的书迷会,我客气的推辞了,没去。
云嬛跳楼后两天,警方在云嬛的住处找到一张纸。从那张纸的内容上,警方排除他杀的可能性,认定云嬛为自杀。
给出的说法是,神经方面有些问题。云嬛的家属也证实,说云嬛近期不正常,很烦躁。
云嬛的书友透露,云嬛曾经说过她在服用抗抑郁症的药。
总之,就是,突发性自杀,和别人没有关系。
结果一定,我们这些在云嬛生前和她有过接触的人,允许离开北京了。
这时,已经过了小年,离过年只有五天。收拾收拾,我们马上订了回去的机票。
早上九点的。
起来晚了,我和释南匆匆往机场赶。眼瞅着人山人海排安检,我们的行礼不多却因为特殊而要托运,释南就让我去排除,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