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堇甩开释南的手,再次把枪指向我,道,“不可能!”
我轻咳两声,让那五只鬼围在庄堇左右。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不想,稀里糊涂的丢命。
看着释南,我道,“释南,你说是她的枪快,还是我的鬼快?”
释南深吸一口气,看向我,“苏青柠,交给我。我来解决。”回过头,对庄堇道,“放下。”
“我不放。”庄堇回过头看我,眼神冰冷又复杂。
我暗暗咬牙,刚想纵鬼,便见释南手腕一翻,把一张符拍在了庄堇的肩膀上。
庄堇神色一愣,面向我,用余光看着释南道,“释南,你放开我……”
释南扭头看我,“我来解决,可以?”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猛的呼出后,气闷的往湖边走。
月亮不大,却很圆,似个银盘一样挂在蔚蓝的天空。映月湖同以往一样,被圆月灌满。
站了片刻,释南的说话声伴着波浪拍岸的声音送到我耳中。
释南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庄堇沉默,久久不语。
释南声音略冷,“确定不说?”
“手表。”庄堇终于说话,“我在里面装了跟踪器。”
“跟踪器,手表里……”释南略略一顿,继续道,“所以,上次你在那个棺材阵里出现,不是偶然。你是,跟踪我去的?”
破风声从身后传来,脚下的湖水发出‘咚’的一声,湖面荡起一道道波纹。
“……是。”
“为了找宝?”
“……是。”
释南沉默。
我回过头去看他们。
庄堇脸色冰冷,释南的,比她还冷。
两人对视良久后,释南抬手揭下庄堇肩上的定身符,冷声道,“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从苏青柠手下救你。如果你再来找她麻烦……”
“杀了我?”庄堇拿枪的手猛的下垂,她站真身子看我,对释南道,“那你现在就杀了我。不杀她,我活不成。去年我在云南放走你,导致那个地方被毁,铸成大错……”
“后来的火,是我放的;你们派来接手的人,是我困住的;报警电话,是我打的……你要杀的人”释南靠近庄堇,居高临下的道,“应该是我……”
庄堇看着释南,很久,道,“我知道。”
释南定定看了庄堇两眼,咬牙道,“我不杀你,你走吧。”
说着,转身向我走来。
庄堇眼中变的凶狠,她向我走了两大步,把手枪抬起来瞄准我。
释南猛的回身挡在我身前,一把抓住庄堇手腕扬向天空。
‘呯’的一声,脱膛而出的子弹划向天空。枪响,在空旷的山林中回荡许久。
我一哆嗦,心里翻了个个儿。回过神来,对释南大骂道,“释南你大爷!”
他知不知道,枪如果没扬起来,就打在了他身上。
庄堇的声音抖的厉害,“你别以为,我真下不去手杀你。你再拦我,我真能对你开枪。我能救你,就能杀你……你,你干什么?”庄堇大叫,“松开手……”
“我欠你的命我还给你。”释南冷声道,“再对她动手,我,亲手杀了你!”
两人的对话让我心惊,我连忙向他们跑过去。
递目一看,脑子轰的一下变的空白。释南,竟然抓着庄堇的手,把枪抵在胸口。
我刚想喊住他,‘呯’的一声枪响平地而起。
释南的身子猛的一震,脸色巨变。他抓着胸口,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站在湖边,把手中的枪甩到了身后的湖中,看着庄堇道,“清,清了。”
说罢,人,向映月湖仰了下去。
我愣在原地不会动了,我一定是在做梦,我……
转头看向庄堇,我对她大笑出声,“哈哈哈,你满意了?你知道他重情义,还逼他,利用他。现在,他把命还给你了,你满意了?”大笑过后,我冷笑出声,“可惜,我不满意。庄堇,你去死吧!”
说罢,我扬手,让那五只新鬼向庄堇扑了过去!
我要她死,不仅是死,我还要她六界无存。就让鬼慢慢,慢慢和她玩。我不急,一点也不急。
我现在,要找到释南。
释南不能死,他不能有事。他大爷的,他还说,给我勾勒下半辈子呢。
我他妈的都不嫌他字丑了,他敢给姑奶奶罢工?
不再看被鬼缠住的庄堇,我纵身跳到了映月湖中。
湖水冰凉,浸到里面,连是被针扎一般。我咬着牙,向释南掉下去的地方游。
血,好多血。它们荡在湖水中,满满散开,渐渐和湖水溶为一色。
那片血色下,是释南正在下沉的身影。
我翻身冲下去,紧紧抓住释南荡开的手。
释南的下沉,停止。我抓紧他的手,刚想游过去抱住他,就感觉一股暗流从远处猛的荡来。
猛的一击,胸口一痛,释南的手从我手中滑落。我被荡出老远,释南的身子,继续向湖底沉去。
我抬头向暗流涌来的方向看去。
走蛟,蜿蜒着身躯从那里游过。蛟尾一摆,呤叫着向湖面上冲了出去。
我没管它,吐出两个气泡,再次向释南的身影潜了过去。
刚抓住释南的衣角,走蛟猛的砸到湖水中。
暗流,再次涌来。我手指一痛,释南的衣角脱手而出。
我在暗流之下向湖面上荡去,而释南,却速度沉向湖底的黑洞。
我暮然火大,有心揍走蛟一顿,又担心释南沉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
咬着牙,忍着气,我向释南沉下去的那个黑洞速度潜下去。刚游到洞口,腰间猛的挨了一下子,向一边飘去。
回眸间,见走蛟的长尾在我身侧摆过,长长的身子,向那个黑洞沉了下去。
我心惊,连忙往那里游。一半,走蛟从黑洞之中一跃而出,带出浑浊的沉沙和无数气泡。
眯眼间,我被挂在走蛟嘴边的东西惊到了。
一整只胳膊,不,半只,不,只,只剩下手,不,手也没了。
不用想,我也知道,走蛟把释南吃了。它,把,释南吃了!全吞下去后,还打了个饱嗝,返出一个和它半个头一样大的气泡!
大爷!
我怒火中烧,攥着拳头,向走蛟冲了过去。畜生,你把他吐出来,不吐出来,我就打到你吐出来为止!
见我靠近,走蛟一摆蛟尾,刷的一下向远游去。我紧跟其上,一把,抱住了它的尾巴。
一咬牙,拽着它就往湖底沉。
走蛟尾力大,一摆,把我甩到一边。庞大的身躯一扭,向湖面上冲了出去。
我踩水冲过去,在它冲出水面之时,一把拽住了它鼻侧的肉须。抓紧后,用脚猛踹走蛟的命门!
走蛟破水而出,发出长长的一声蛟呤。我被它带出水面,沐浴在月光之下。
呛出两口水,我对着升到半空中的走蛟大吼,“把他给我吐出来,不吐出来就打死你!”
你字刚落,走蛟再次砸到湖水之中。鼻中呛水,我猛的闭上眼睛。怕被走蛟甩掉,我一翻身,骑到了它的脖子上。不等它往下甩我,扬起拳头就往它眼睛上砸!
几拳过后,走蛟再冲水而出。我心一空,怕掉下去,伏下身紧紧抱住它脖子!随带着,用脚狠踢了它命门。
走蛟一声哀鸣,大头从向又一次砸面湖面……
不知踢了多少下,也不知道揍了它眼睛多少圈。我只知道,它必须把释南给我吐出来!
渐渐的,走蛟的蛟呤不再强硬。又猛的揍了几拳后,它不再呤叫,也不再用力甩我。
又一次从湖面跃起后,走蛟没有再回湖面,而是一摆尾,落到了高高的涯山上。
猝不及防的,我从它脖子上滚落在地。顾不得身上的痛,我爬起来,因过身来就揍它!
走蛟最初还往起仰仰头,似要抗争。到最后,把头往地上一抵,半闭着眼睛不再挣扎。
我累的气喘吁吁,却不肯放过它。把脚踩在它喷着粗气,满是鳞片的丑陋鼻子上,怒声喝道,“畜生!给老娘唱征服!”
吼完,我大笑。笑过后,我扣住它命门的鳞片,咬牙切齿的道,“畜生,把我儿子的爹还给我。不然,我就让你尝尝剥鳞抽筋的滋味儿!!”
第361章 现实,比梦可怕多了
头发晕,手发痛,心发抖。
明明,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可我心中却扬起说不出的力量。
此时。别说眼前的只是只蛟,就算它是只已经羽化的龙,我也要掀了它的皮,让它知道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走蛟从鼻子里打了两个喷嚏,抬起被我揍了不知道多少下的眼皮看了我一眼,在嗓子里返了个嗝。
我把脚从它鼻子上拿下,抖着腿向后退了两步。
走蛟抬起头,看着我干呕。呕了四五下后。把释南吐到了地上。
吐完后。看了我一眼,再次把头伏在地上了。
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向释南爬过去。
身上,全是走蛟的胃酸。我看着他大笑出声,“释南,你真脏。”
回过头,我对走蛟大吼,“你把它弄脏了!你给我洗干净!”
走蛟抬起头,一扭身跃到了映月湖中。片刻,纵身跃回。
一张嘴,哗的吐出许多湖水,冲到了释南身上。
我被湖水击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心中怒火骤起,翻身起来就想去揍它!
走蛟马上爬在地上,把头扭到一侧。闭上了眼睛。
我扬了扬拳头,没揍下去。
放下来后,我跪坐在释南身边看他。
双眼紧合,脸色白的和纸一样,没有一丝血色。黑色衣服,湿漉漉的,看不到哪里有血哪里没血。
我抖着手,去探释南的鼻下。害怕,说不出的害怕。
许久。许久,都没有感觉到有气流从他鼻间呼出。
我伏下身,伸手扯开了他衣服,露出胸膛。
正胸口的位置,一个比一元硬币大不了多少的血窟窿浮于其上。因为在水,不,在走蛟的肚子里待的久,伤口边缘已经泛白。
我屏着呼吸,爬在他的胸口细听。许久许久,听到几乎微不可闻的心跳声。
呯,呯……
呯,呯……
这真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我爬在释南胸口大笑,再抬头,见鲜血从伤口中流出。
我心慌,连忙拿手去捂。怎么捂也捂不住,那刺眼的红,顺着指缝涌出。想拿东西给他擦擦,却发现身上什么也没有。回头间,我对爬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走蛟道,“去拿东西。”
走蛟扭过头看了我一眼,一跃下了映月湖。没多久,把我和释南收拾好的背包叨了回来。
我小心翼翼的把伤口包扎好,坐在他身边发呆。时不时的,提着心,屏着气,避开伤口爬在他胸口细听。
直到微弱的心跳声在耳侧响起,才能微微安下心来。
我终于体会到他话中的感觉,不敢睡,怕明明就在眼前,却不在了。
在他身边坐了很久很久,在圆月落下,黎明快要来临之时,我让走蛟带我下去。
我揍走蛟时,小北胆怯,脱腕而去,藏在了湖边的草丛中。
找回小北后,我再次回到释南身边,干坐。
这一坐,没了尽头。
释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还能听到他的心跳,我……
除了守着释南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且不说我们两个这样出不了山,就是出去了,释南也不能去医院看。他,太过特殊,只怕去了医院,是出了地狱再入地狱。
第一种地狱,人人都会经历,而第二种地狱……
无助,前所未有的无助。
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释南是特殊的,他死过一次,活过来了,这次,一定也可以挺下去,一定可以挺下去……
握着他宽厚的手掌,我看我们两个相叠在一起的疤痕发愣。
苏青柠你看,咱们两的手纹是一样的,两只手都是。
一样的手纹,你为什么不醒过来?我自己一个人,要有多孤单?
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学会怎么去爱你,不让你哭。
释南,我现在就想哭怎么办?我给你时间,你,能不能给我时间?
你别好了,就这样吧,挺好的。
我不好了,我永远就这样了,那你能不能回来。我这么笨,你不在,我护不住自己。
日出之时,释南本就不高的体温,渐渐变凉。我把所有能盖的东西都小心翼翼的压在他身上给他保温。
不行,一点用也没有。
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我惊觉他是失血过多。
想罢,我拿起刀拿起刀子,挑破了自己的手心。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血型,可,既然他的血能救我的命,那我的,血一定能救他的。
我一口又一口的喂他,尽量,让他多喝下去些。手心的伤口吮不出来,我又把手腕挑破……
喂完后,我看着满脸是血的他大笑,“你,你这哪是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