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妖这样拽着我,实在是引人侧目。我知道她是个娘们儿,别人可都当她是个爷们儿!
出了教室,我把她手甩开,说了句自己能走,要去哪儿,她在前面带路就成。
人妖却固执的很,硬是把我手给拉住了。
哎呀我去,我这个急脾气。怎么着,我都答应跟着走了,还怕我丢了不成?
十分钟后,我们在学校门前的咖啡厅里坐下后,人妖对我说了缘由。
她指着她自己的眼睛,沙着嗓子对我说,“我,眼睛不好,看不清人的面貌。刚才人多,你要是走散了,我还要再一个一个去闻。”
“近视?”我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人妖长了一双鹰眼,盯着人看时,像是能看透人的灵魂一样。
就这样一双眼睛,近视?
人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道,“这么近我看得到……算是近视吧,超出二十米,就不清楚了。”
我把手抽出来,有些好笑的摸了摸自己鼻子。
好吗,何着这货不仅自己长的男女不分,她二十米外的世界,不分男女!在咖啡厅坐下,暖和了下身子后,人妖直接把话题拉到了正题上。
首先,是自我介绍,她说她叫唐念。
是个,嗯,专业的降妖人。
降妖人,不是阴阳先生。对付妖,降妖人要比阴阳先生更为专业。
所以,唐念能闻妖气识别妖。而释南,知道马开心是妖,闻的是他身上的血腥气。
降妖人,一向独来独往。就算是同行相遇,也是打个照面儿简单问候,一般不会出现联手降妖的情况。
更不会和阴阳先生合作,既不同宗又不同派,在对待妖的理念上,也有很大不同。
(所以,那天在百鬼林的楼下,她才会雇佣几个短工来做帮手。)
唐念略略介绍完她自己,说这次捉猫妖,是她出师后第一次**捉妖。
没想到,第一次,就困难重重。
且不说那只猫妖的本事到底有多强,单说掺合进来的那几个为钱而来的阴阳先生,就让唐念打心底里恶心坏了。
说完,唐念如鹰一样的近视眼盯向我,道,“如果第一天,你告诉我相反的方向,也许现在我已经把猫妖捉住了。”
我瞟了她一眼,冷笑了。
马开心的身手可比我强多了,唐念连我都打不过,还能捉到马开心?
我这话音刚落,唐念猛的一拳挥向我的门面。我一个激灵,连忙抬起右手去抓。
手才碰到唐念的手臂,唐念的拳头就已经低在我的鼻间上。
微痛,还带着一丝闷酸。
我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儿,唐念的左手已经极快的伸到我眼前,打了个响指。
我眼前一花,只听到个响,她的左手就已经归位了。
靠,这手速,真快。
最起码对于我来说,快的和窜天猴儿一样。
唐念把右手缓缓拿回去后,声音略冷的道,“你那天打的太是地方……再说,降妖,又不靠这个。”
好吧,我自认打不过她。揉揉鼻尖,我往后一靠,保持了安全距离后,问道,“你,现在,想干什么?”
“当然是救你。”人妖的声音离远了听难听,近了,更是割耳,“不然,我千辛万苦的来找你做什么?”
我笑了。
救我,倒是有两分可能。只怕更重要的,是找到马开心吧。
唐念没有否认,看着我道,“你和那只猫妖的关系不浅,不然,它不能会和你形影不离那么长时间。如果让那几个阴阳先生把那只猫妖找到,必会除之。而我,会留它一命。降妖人,目的是降服,不是诛杀。把猫妖交给我,那几个阴阳先生不会再找你麻烦,而那只猫妖,也能落下个好结果。”
我瞄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真会留马开心一命。还有,马开心看起来,是会乖乖被驯服的妖?
再说,现在马开心在释南那里。他以后如何,都由释南说了算。现在这个情况下,我就算是想插手,也是有心无力。
一夜之间,十条人命!我一想起来,心里就莫名的堵得慌。呆丰庄血。
见我不说话,唐念问道,“怎么,你不想带我去找猫妖?”
我轻转手里的杯子,看着杯子里浮着的泡沫,问她为什么不自己去找猫妖。
唐念的视力不好,她找到我,是闻着我身上残留着的妖气。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闻着妖气去找马开心?
何必,到我这里来和我磨嘴皮子。
唐念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如实道出了缘由。
就在两天前,她曾经和释南短兵接触过一次,最后的结果是,铩羽而归!
听完她的话,我忍不住笑了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到我这里来废话,何着,是打不过释南带不走马开心!
想了会儿后,我拒绝了唐念。别说我现在找不到释南,就是找得到,我也不想就这样把马开心交出去。
我虽然对阴阳还是一知半解,却已经过了轻信陌生人的话的时候。龚叔差点坑死我的事,可是历历在目!
相比这半路杀出的降妖人唐念,我更相信释南。
唐念脸色变的有些不好,“你竟然,拒绝了?你就不怕那些阴阳先生来找你的麻烦?”
我站起身,叫来服务员结帐,“那,就是我的事儿了!”
刘建国那几个人,我当然恶心。可我对他们,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别说我有常老四和无止真人这两张王牌,最不济,我在他们那里还有个内应呢。
出了咖啡厅,我给柳叶青打了电话。
柳叶青做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对他们的行动,肯定是一清二楚。
电话通的快,接的更快。不过,在我打探那些人的事时,柳叶青回了句,“小苏,我已经退出了。”
嗯?退出?
我有一瞬的发愣。
“就在我给你打电话的那天。”电话里,柳叶青道,“那些人虽然天天把除魔卫道挂在嘴边,可做出的很多事儿,都让我为之不耻。我最初加入,是想在猫妖这件事上尽自己一丝绵薄之力。可那些人……”柳叶青叹了一口气后,问道,“小苏,你和那只猫妖,是怎么回事?他们,可是盯上你了。”
怎么回事?
事多了去了,哪是一言半语说得清楚的。
我把这话忿过去,回问柳叶青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和马开心有关的。还拿一个电话号码来给我认,这事,多新鲜。
柳叶青沉默了好一会儿,说这事儿他也不清楚。因为他加入的晚,刘建国和敏姐这两个核心人物,根本没把他当成自己人。
最后,问我一句,“小苏,用二哥帮忙吗?怎么着,二哥也不能让他们伤着你。”
我想了想,婉拒了。柳叶青心挺好,就是能力有限,不然也不会被刘建国那几个人排斥在外。
万一真有事儿,只怕他帮不上我什么……
谁知柳叶青还挺坚持,在我一个劲的拒绝后,非要我去他那里取几张符来护身。要是不去,就是我看不起他的意思。
我一脸瀑布汗,这种有关能力的事儿,能用看得起看不起来衡量吗?再说我面对的是阴阳先生又不是鬼,拿护身符能有什么用?
不过在盛情难却之下,我还是同意抽时间去他的小店里拿几张符咒。
下午两节课,下课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我收拾收拾书包,挎在肩上往柳叶青那里去。
身后一直有人,找了块有玻璃的镜子瞄了两眼,是唐念。
看来,她还是对通过我去找马开心不死心。不过这样也好,有她在身后中,我更不怕那几个阴阳先生会蹦跶出来找我麻烦。
同行是冤家,同一目的的,也是。
春日,天黑的很慢。我从日落时分开始走,来到柳叶青所在的小店前时,天边的火烧云正红。
柳叶青已经等候多时,我去后,一股脑的往我怀里塞了一堆东西。我拿到手里一看,赫,不仅有二十几张符咒,竟然还有两三把桃木剑和,三根阴柳钉!
这,这都是闫叔的遗物,我哪儿敢收啊!
柳叶青却说他已经决定暂时把小店歇业,出去远游一段时间。这些东西,他带走一半儿,另一半,留给我,说不上什么时候儿就能用上。
一说远游,我就想起纪浩然曾经说过的。他说柳叶青是闫叔捡回来的弃婴,老爷子在世时几番打听,已经打探到柳叶青真正的家人在哪里。柳叶青此去,可能就是去找他真正的家人吧。
也好,比守着这个小店,天天看闫叔的遗像强。
和柳叶青聊的时间有点久,出门儿时,天蒙蒙黑,能见度已经很低了。
柳叶青收拾要远行的东西,我没让他送,就自己,不,带着个尾巴唐念往学校走。路灯建的比较远,我们两个的影子,一会儿我的叠她的,一会,她的叠我的。
我忍不住好笑,要说唐念这跟踪的技术,可真是不咋样。两次,两次都让我发现了。
走出柳叶青小店所在的那条小街时,我突然起了玩儿心,没往大路上走,而是钻进了小胡同,想看看唐念怎么跟上我。
我往胡同里一钻,后面,果然马上响起了脚步声。拐过两个拐角后,我躲在墙后无声的笑了起来。
如果,如果唐念能靠鼻子找过来。那,那我就和她一起走。两人说说话,毕竟比一个人强嘛。
说到鼻子,我抬起手揉了揉鼻下。
怎么清风一送,有股腥味儿呢?
想着,我回过头,向着风口的方向看了过去。黑糊糊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不过,细听之下,好像有什么响声。
听着唐念跑过来的脚步声,我向那个方向走了几步,把小手电拿出来,打开,晃了过去。
递目一扫,惊的我差点把手电给扔了出去。
二十几米开外的距离,竟然有一个人躺在血泊之中。这也倒罢了,死人,死多惨的人,我都见识过了。
重要的是,那个人的周围,竟然围满了真猫真狗大小,用黄裱纸撒成的纸猫纸狗。这会,那些纸猫纸狗正无声的发威,把那个人的血肉撕咬抓绕的四处纷飞!
第180章 滚我不同意
我突然间就明白,那个马开心说他没杀,而却死在猫狗利爪之下的人。是如何死的了!
说白了,那不是猫妖为患,而是有人为祸。
而且那个人,是个阴阳先生。
是一个,能用咒语驱使纸人,不,是能儿咒语驱使纸猫纸狗的阴阳先生。
我所知道的,能做到这一点的阴阳先生一共有三个人。
一,龚叔。
二,沈游。
二。刘建国。呆丰亩号。
沈游已死,龚叔已经入狱,那唯一剩下的,就是刘建国。
刘建国,为什么要纵纸猫纸狗伤人性命?
难道,他是故意杀那么一个重要人物,然后再去拿那五十万的奖金?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岂是可恶两个字能来形容的?他,简直就是没绝人性,罪恶滔天。天理不容!
看着眼前那些做恶的猫狗,我没有犹豫太久的时间。几乎是唐念跑到我身边,我就推着她原路跑回。
这种咒语,不能远程。既然那些纸猫纸狗还在伤人,那刘建国,应该就还在附近。
人少力单,不是死磕的时候儿。
跑出几步,我又停了下来。在唐念不知所以的目光中,我回头用手电扫了几下。又用极快的速度跑了回去。
然后,一口吐沫吐在了其中一只纸狗的身上。
年前在北京时,龚叔就其实用吐沫把沈游的纸人打回原型。我一直想试试是不是真这么有效,却一直没有机会。
如果这招儿可行,那在面对刘建国这禽兽时,我胜算更多两分。
只可惜,我一口吐沫吐出去,那纸狗竟然还是原来大小。没有丝毫变化。它无声的去抓咬着嘴下的血肉,嘴和爪子,已经被献血浸透,没剩下什么了。
妈的,我丫干别的不行,竟然连吐沫也没有个老变态的好用。难道,当时他是在心里念着咒的?
想了一会儿,我得出的结论,是很有可能。
听着对面胡同的深处传来一声轻咳声,我心中猛的一紧,不敢再往纸狗身上吐吐沫,转身儿撒丫子就往外跑。
唐念往回折到一半儿,我就势把她给拉出去了。
唐念眼神不好,鼻子却极灵。几乎是一跑到大路上,她就连吁带喘的,用很肯定的话说了句,“里面,血腥味儿很浓。人血味儿。”
我狠力拍了几下胸口,嗯了一声。然后,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那么浓的血腥味……应该又是有猫狗伤人。”唐念若有所思的吸了两下鼻子,“可,我没有闻到妖气。这几次,一直是这样……”
我一边往出拨号,一边儿问,“什么一直这样?”
唐念又吸了几下鼻子,把‘一直是这样。’给说